貓妖!

圓臉警官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一聲驚愕憋在嘴裡。他不死心盯著巫母離去的方向看了又看,確認掠走巫母的大好時機就這麼白白在眼前沒了他才不甘收回目光,簡直後悔的垂首頓足, 回過神來一想,卻又被嚇出了滿身冷汗。

是這只該死的貓妖剛才迷惑了他, 還有總部……它難道能聽到他心裡想的東西?還是說剛才被迷魂的時候, 這貓妖誘使他說出來了?

圓臉警官戒備盯著這只貓,殺意湧動。但小波斯貓這次卻像什麼都沒感到似的舔了爪子, 不耐煩喵道:“問你話呢,蠢貨。說, 你們那裡有狗嗎,管飯嗎。”

它這麼問……圓臉警官心如電轉,之前想找個機會逃離,立刻向組織彙報的心思又淡了下去。他這任務沒完成,報上去撈不到好不說, 說不定還得吃掛落。這只貓……說不準能讓他將功補過。

“當然沒有狗了。”

真沒想到巫嶸身邊不止有條鬼犬, 這貓也不普通!圓臉警官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蹲下·身來表達善意:“請問您是那位呢?”

貓可不像狗忠誠, 能成精的貓更都生性貪婪奸猾。看它這樣子,還只是只小貓精。要是……咳咳咳, 不能想太多,萬一這貓精真能看穿人心呢。圓臉警官冷笑, 表情卻越發溫和了起來。

“卑微的人類奴隸, 你不配知道喵是誰。你們連狗都沒有,寒酸!”

卑,卑微的人類奴隸?

圓臉警官一哽,心中寬慰自己用不著跟只貓崽計較。他裝作沒聽到波斯貓的嘲諷, 好脾氣道:“狗這種東西,當然是想買多少買多少了,像柯基,金毛,哈士奇,都能……”

“鬼犬王也能買?”

圓臉警官:“能……什麼?”

這波斯貓在說什麼貓話,鬼犬王?要鬼犬王能買他傾家蕩產也要買個幾頭,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嗤,買不到吧。”

波斯貓崽嗤笑,高高抬著下巴,露出貓貓鄙夷的表情:“沒用的東西,算了。你們那裡能吃飽飯嗎。”

沒,沒用的東西?

圓臉警官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殺貓的衝動,忍耐,他告誡自己,微笑答道:“吃飽算什麼,只要您願意來,我會用最好的食物來款待您。恕我直言。”

他露出一抹關切的神情,不著痕跡挑撥:“難道說,您之前的供養者沒讓您吃飽飯嗎。您如此強大,誰會敢去怠慢您呢。”

“你這個奴隸太吵了喵。”

波斯奶貓呵斥道:“閉嘴,你是在教我做事?!”

這麼小個貓,脾氣倒還挺大。圓臉警官快被氣死了,覺得自己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他剛深吸一口氣,笑容中暗藏殺機準備動手。就聽波斯奶貓慢吞吞的,用貓崽特有的尖嫩喵聲道:“人類奴隸最是狡詐,陰險,狠毒,最會騙人。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

“除非你能讓我兄弟吃飽。”

波斯奶貓話音一落,它身後陰影延伸,變成了只瘦骨嶙峋,渾身沒一根雜毛的黑貓!不同於波斯貓崽除了會說話以外完全就像只普通奶貓,身上沒有半點其他氣息。這只黑貓不同,它身上翻滾著濃郁惡毒的怨念,每一根毛都是詛咒,看的圓臉警官眼都直了,心中一陣激動。

如果能把這只黑貓帶回去的話,研究墳蟲的那些白大褂們肯定得高興壞了!就算沒拿下巫母又怎麼樣,反正現在還沒到人類撤離安全區的時候,仔細算他這也沒失敗!

“沒問題!”

他大包大攬答應下來,胖臉笑的滿是褶子,衝著渾身惡氣的黑貓道:“您跟我走可是去享福了。只是我供奉您兩位的話,是不是——”

“你這個人類忒貪婪醜惡。”

波斯奶貓輕蔑喵道,語氣中的鄙夷讓圓臉特警差點沒撐住那張笑臉。

“想讓本……喵仙出手,起碼得有五百個血芝,五百個金精,五百只黑巖狼蛛,五百條大青蛇,五百個……算了,就這麼多,便宜你了喵。你們人類最狡猾,我知道你這個賊眉鼠眼的想白嫖我。不用說了,先給出誠意再說。”

五百……五百個什麼?

圓臉特警差點翻臉,但想到要是翻臉,他剛才那些氣不是白受了嗎。

隱忍!

“是的是的,要邀請您來的話我們一定會給出足夠的誠意,只是還需要一點準備的時間。”

不能再在這耽誤時間了,很快軍隊就會來疏散群眾。再想抓……不行,不能想太多。腦子這種東西實在太不聽使喚,圓臉特警乾脆放空大腦,滿口許諾,一個個要求應得十分痛快。最終才勉強獲得了帶黑貓去享福的‘榮耀’。

“人類奴隸就是吝嗇,小家子氣,沒眼力價。”

波斯奶貓甩著尾巴嘲諷:“退下吧。”

圓臉警官已經歷練出來了,微笑著和它告別,讓黑貓藏在了他的影子裡。等開著車回到公安部,他不慌不忙跟同事交接,隨後趁機換了身便服,悄然離開。

撤離安全區的命令已經開始執行,還在安全區的民眾們全都被按區域集中到一起,統一管理。市中心裡大部分街道全都空了,臨街各種商鋪也全都關門。圓臉警官一路來到紅星訓練館後的下水道口,毫不猶豫掀開井蓋爬了下去。

這裡藏著一條秘密通道。圓臉警官熟門熟路拐了無數個彎,經過許多岔路,終於到了目的地。刷臉刷虹膜確認身份後,和通道牆壁同色的金屬門終於向他開啟。

又經過幾重關卡後,圓臉警官終於到了處鐵灰色的通道。通道兩側是蜂巢般大大小小的科研室,穿著全套防護服的科學家們帶著助手們忙忙碌碌。誰能想到就在紅星訓練館的地下,竟然能有一棟如此隱秘高精尖的地下建築。

圓臉警官毫不遲疑,立刻找到個戴紅色胸牌的負責人,將黑貓鄭重交給他,意味深長囑咐他好好餵養。黑貓終於不在了,他又能暢快思考了!大腦空白一路的圓臉警官不敢相信一切竟然如此順利,他竟然真空手套白狼,用滿口空話把一隻貓精給拐回來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敢這麼幹,但現在這個安全區馬上就會被廢棄,徹底成為他們的地盤。隔壁幾個安全區裡發展最好的據點統統都會合併到他們這裡,甚至還會調過來一名大祭司,五名祭祀!有他們在,區區一隻貓精而已,還能反了天?

就算不能透過那只該死貪婪的波斯貓暗算巫翠巫嶸,能白嫖一隻黑貓精過來,專用它身上的詛咒惡念研究墳蟲,這也是大功一件!

圓臉警官覺得自己今天精神特別好,說不出來的亢奮。以至於他上頭的人得知這件事後匆匆趕來,斥責他太過魯莽。平日裡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圓臉警官這次難得硬氣起來,據理力爭吵得面紅耳赤,竟把上司的氣勢都壓下去了。

“你今天表現太怪了,不準再出去!”

代號春分的上司憤怒呵斥道:“正是關鍵時候你還添亂……去禁閉室呆著。等上面事完了讓祭祀去給你檢查,看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

“檢查就檢查。”

圓臉特警滿不在乎點頭,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簡直是威風極了。進禁閉室的時候還背著手挺著肚,雄赳赳氣昂昂,像個得勝的將軍。春分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只可恨現在正是忙亂時候,沒時間好好審這個廢物。讓人壓他下去嚴管隔離後,春分又特意囑咐靠譜的得力手下,去監督那只貓精。

雖說精怪忠誠聰明到來當臥底這種事情,連小說都不會這麼寫。但他們這個組織在成事前可不能暴露半點訊息。但凡有半點異樣,就乾脆把貓精殺了,不能有半點手軟。

* *

“弓形蟲,喵往他身上弄了弓形蟲!”

波斯奶貓翹著尾巴顛顛回去,尾巴毛蓬松松的,就像片豎起的大羽毛,驕傲極了。等它跑到菜地,看見那個坐在馬紮上認真擇菜的紅色鬼嬰後才略微收斂了點,眼巴巴強調道:“貓按你說的做了,今天中午能吃肉吧。”

波斯貓一直在積極融入這個家庭,努力想成為家族一員——尤其是這個家裡好吃的越來越多,誘惑得它輾轉反側,欲罷不能的時候。越是得不到,它越不甘心,一定得得到才行!尤其是它要狠壓過傻狗一頭才痛快!

“想吃清蒸魚。”

波斯奶貓咽了咽口水,狡詐轉了轉眼珠。它當然不會被一個寒酸組織這麼簡單就招攬過去了,就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貓不會再去啃糠咽菜一樣。雖然它在巫嶸這還沒真正吃上什麼,但能看看解饞也好啊,起碼喵生有盼頭!

而且呆在巫嶸身邊,它力量增長也很快。鬼氣怨念甚至比鬼域中的都精純濃厚,這讓它更不想走了。

“清蒸魚,想吃清蒸魚。”

它喵喵叫著執著糾纏在洗乾淨菜的豔鬼小紅身邊,最後只得到個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鄉巴佬雞腿。

波斯奶貓很不滿意的呼嚕嚕一陣,叼著雞腿跳到冰箱上頭,咬著塑膠皮頭一甩就撕開了包裝。兩前爪抱著雞腿,斯斯文文咬下一口。盯著客廳裡的人和鬼收拾東西,漂亮的眼睛眯起來,時而泛起狡詐的光,時而愜意眯起,似乎在回味什麼。

幸好它把貓蠱們送出去白吃白喝了,眼下貓蠱們吃到的東西化作能量,源源不斷供給它。這麼吃下去,它到時候也該能長大。等那條傻狗回來,它可要教教它什麼才叫做貓大王。

想到將來的威風,波斯奶貓暗自挺了挺胸脯,齜出雪白小牙,左右張望,意得志滿。

它可是太聰明了。

* *

紅星訓練館地下,春分正板著臉緊盯大屏幕,不錯過一分半毫墳場擴張的趨勢變化。正在他全神貫注計算時,之前派去監督黑貓精的手下傳回訊息:“黑貓精被單獨看守,沒有異動。只是……”

“只是什麼?”

春分不耐煩道,他現在是忙的要命,沒空去想什麼馴服貓精:“有問題就殺了扔進培養池。”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它從被關進去後就開始吃,一直吃到現在了。”

吃有什麼,這點問題還用彙報?

春分訓了屬下一頓,貓精想吃就讓它吃,等這些事忙完了騰出手再去料理它。

更何況一隻貓精能吃多少,還能把他們給吃垮了不成?

春分輕蔑嗤笑,又忙著去監督地面上墳蟲擴散繁衍的程度。那些普通人養鬼人們可都是上好的實驗材料,春分雄心勃勃,可不能放他們全都安全撤離。起碼得抓一大半。

“把那些廢了的墳奴放出去。”

墳蟲擴散太慢了,他有些不滿意:“衝散人群,不能讓他們離開。”

看著利落去執行命令的屬下,以及螢幕上感染般片片變紅,化作墳場的區塊,春分意得志滿,眼中露出一抹狂熱。等著吧,現在還遠不是結尾,這片安全區,乃至整個世界,都將變為他們手下的樂場。

誰能想到這次墳場擴散,竟是被人控制的呢!

* *

“墳場是被人控制的。”

凌雲上人嚴肅道。眼下他們全都退到了第二道防線內,距離安全區只有不到百米的距離。而之前頑強扛過鬼潮和鬼獒雙重攻擊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徹底坍塌崩潰,被濃稠如瀝青的黑漿吞沒。放眼望去第二道防線外就如一望無際的漆黑海洋,充滿死寂詭異的感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漆黑濃漿中翻滾起伏的,一個個有兩三人高,如粘液巨獸般緩慢前行的怪物。

“墳獸成型太快。”

苦禪大師老臉更顯滄桑,搖了搖頭:“墳場形成的範圍和寄主有關。鬼獒大多能量來自密宗法器,失了它後就如怨念陰氣堆積成的空殼。化不成這麼多的墳獸。”

其他人大多只是聽說過墳場這種恐怖的東西,沒真正親眼見過。現在聽凌雲上人和苦禪大師這麼一說,才明白這裡面竟然還另有門道。

“竟然還有人敢玩這麼陰邪詭異,傷天害理的東西!”

陳血手怒不可遏,渾身泛紅,像赤血寶馬般冒出血汗來,急躁道:“我去南邊盯著!”

“我去東邊。”

凌雲上人緊接著凝重道:“墳場形成太快,安全區裡人民來不及撤退。得要我們出手阻上一阻才行。”

“宗師高義,老婆子我也不能縮在後面。”

花神婆嘆息:“我去西面。”

墳蟲能寄生人類,也能寄生鬼魂,堪稱無解。就算強大如宗師高僧,戰鬥時一旦鬆懈也非常容易感染墳蟲。他們親身前往阻攔,相當於豁出一切,將生死置之度外。破釜沉舟也要保背後安全區人民撤退了。可能戰後會有人質疑,犧牲頂尖強者來保護弱者,這樣做到底值不值當。

但真正站出來的人卻不會想這麼多,他們頂天立地承擔風險的時候也無暇去揣摩什麼值不值得。

出來阻攔墳場蔓延的不僅是宗師們,之前抵抗鬼潮的聯邦特警們,實力不夠對抗鬼王,之前呆在安全區裡的養鬼人們,有一個算一個,主動出來對抗墳場蔓延的竟佔了大多數。與此同時政府工作人員拿出了大量之前保留下來的石灰水,符水,黑狗和公雞的血水等物支援戰場,減緩墳場蔓延。

墳蟲並非真正的蟲類,而是陰氣怨念凝結孕育所生。它們喜陰厭陽,對黑狗血等陽性液體厭惡牴觸,會本能避開灑了陽性液體的區域。因此戰場很快就劃分為一個個小塊,人數最少的天師和養鬼人們配合,這時候能力者們全都放下了往日的仇怨,拼盡一切阻攔墳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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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墳場最前方的擴張線便從潮水那般平滑的線條變得曲折起來。灑了陽性液體多的地方墳場蔓延的就慢,陽氣弱的地方蔓延的就快點。

但這時候如果有人坐在直升機上從天空俯瞰全域性就會發現,月球表面般坑坑窪窪的漆黑墳場東方,有一處最大的,沒被墳蟲濃漿侵染的區域。金紅色的火焰在昏暗天空上躍動,帶來一抹亮色。

火焰下巫嶸倦怠合著眼,手向上一擋,正好抵住傅清湊過來的臉。那柔軟的薄唇在他手指上摩挲一陣後,如它的主人般要執著向下。眼看手擋不住,巫嶸不得不忍耐低聲道:“我好差不多了,不用……”

不用再嘴對嘴灌陽氣了。

巫嶸本來是邊監視蝕陰火,邊調養自身。雖然是慢了點,疼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忍。只是純陽子……傅清,自從發現他皺眉是疼的後,每隔一會就會哺給他一口陽氣。

傅清的陽氣當然是最好的。他們倆之間又有陰陽契在,餵給巫嶸完全不會造成他體內陰氣的反抗。實話實說,有他的陽氣補充,確實能安撫躁動強悍的陰氣,給身體一個緩衝的時間。

但這種過於親密的,頻繁的,近距離的接觸,巫嶸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且不說他們雖然登記了,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巫嶸還當他們是好兄弟——現在回憶起了不少鬼王那段的記憶,想起跟傅清之間的宿敵之仇,饒是巫嶸也像得了純陽子ptsd似的,看傅清靠近過來就下意識覺得他要出殺招,見傅清張嘴就覺得他要口吐正陽火,燒的他魂飛魄散。

就連這張冷峻端莊的臉看起來都有點面目可憎。

要在正常情況下,讓巫嶸能暫時遠離傅清,給他點私人時間梳理,說不準還能擺脫鬼王記憶影響。重新以正常態度對待傅清。但傅清不這麼做。他就跟完全看不出巫嶸微妙變換的態度和偶爾露出的審視目光一樣,就像個態度嚴謹認真的醫生,對待不遵從醫囑的壞病人似的,採取了強硬手段。

被壓著灌了幾次陽氣,近距離接觸後,巫嶸破罐子破摔,乾脆放棄了掙扎。這種堪稱‘以毒攻毒’的治療純陽子ptsd的手段不可避免的,讓他的思緒從聖楔會上轉移,滑到了另一個微妙的極點。

反正這輩子本來就不同,他也不用拘泥於和傅清之間感情的變化——反正大體來說是變好了。沒有上輩子的針鋒相對,他前期再發展的時候也不會受到太多阻礙。當然了,有這麼多重生者在,未來到底會怎麼樣沒人能預測。

他與其把注意力放在感情方面,不如想想對付聖楔會和恢復實力的事情。只要他能恢復實力……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按著親。就算真要和傅清發展些不一樣的東西,掌控權也該把握在自己手上。

“我真的沒事了。”

巫嶸手略使力,態度堅定推開傅清:“有別人來。”

雲中客來了,巫嶸正有事想交給他,總不能滿嘴金光(陽氣)去見屬下吧。尤其是當雲中客也重生了。巫嶸微妙挑眉,決定對大部分人暫且瞞下自己是鬼王重生的事。起碼要等到徹底恢復能為所欲為的實力後,自己拳頭硬了才能和其他勢力叫板。

“你的身體瀕臨崩潰。”

傅清不管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板著臉,就像對耍聰明不肯吃藥的小孩似的。輕而易舉單手抓住巫嶸的手,沒有再執著灌陽氣,而是在他心口處落下一吻,送了些陽氣給蠱種。接觸部位從口唇到胸前,巫嶸沒了脾氣,乾脆享受陽氣撫平躁亂陰氣的愜意感。隨後他就聽傅清說:

“除非陰陽調和,否則你的魂魄必將離體。”

巫嶸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現在人當得挺好,不打算放棄身體。但有過強的靈魂在,身體一直處於修復-受傷的狀態。不如乾脆靈魂出竅,等身體調養好了再回來,正好還能去處理鬼域的事情。

沒想到傅清竟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處。

傅清:“為今之計,需充足陽氣灌注肉身。讓身為陽,魂為陰,才可平衡陰陽。我的元陽——”

等等,話題怎麼突然到這來了?

巫嶸心裡陡生出莫名危機感,忙睜開眼,將傅清的臉捧起來。回想自己這輩子跟他之間的好交情,拋下牴觸敵對態度,堅定勸道:“你純陽童子功快要大成,不能前功盡棄。更何況現在墳場蔓延,幕後兇手還沒找到,你更該保存實力。我的問題不打緊。”

說著他暗中掙扎,總算是從傅清懷抱中掙脫出來。腳再次落在地上,卻是一陣激痛麻木。因為靈魂太過強悍的原因,他的身體久經折磨,敏·感脆弱的宛如新生兒。踩在地上都覺得疼,風刮過臉龐的感覺比過去清晰了無數倍。

還是得靈魂出竅分開治療。

巫嶸果決做出決定,口中說著:“我好了”、“沒事的”、“你忙吧”,一邊看向早來到附近,默默看了他們全程,神情麻木的凌雲上人臉上,衝他使眼色。

還不能動用魂契就是這單不方便了,不能直接一道命令傳到他心底。但巫嶸相信以雲中客的聰明機靈,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把他從純陽子手裡帶走——

“我去那邊看看。”

收到他的眼神,凌雲上人不情不願,看向巫嶸的眼神有些委屈幽怨:“不打擾你們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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