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諾城表示:有仇必報, 雖遲但到。

既然身體上的打擊無法讓狗隊友安分,那就讓精神上的折磨令他們徹底歇菜吧。

事實誠如他所料,天下家長都一樣。要是自己不要面子, 說孩子皮、鬧心、不聽話就算了,誰家還沒個潑猴呢?

可要是自己誇孩子有出息有水準, 卻活生生被孩子落了面子,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估計再潑的猴都能被宰成死猴。

眼下就是這般,自打一窩家長進了病房,室內真是靜得鴉雀無聲。

司諾城收起報紙,祁辛黎合上電腦, 沈雲霆坐直腰板, 卓無涯有點緊張。之前胡鬧的四人規矩地“跪”在床上,咬手指、絞被子、深呼吸,彷彿變成了古代深閨中的貴女,滿臉寫著“賢良淑德”。

而被落了臉的家長坐在各家孩子床邊, 放下水果和吃食, 個個面帶微笑地捅軟刀子,刀刀實在。

姜啟寧的親媽莊嫻取過一蘋果,用小刀輕輕削著。順便, 用最溫柔的語氣埋汰自家兒子:“讓各位見笑了, 我家么子可能是晚生了幾天,在肚子裡悶壞了腦子,所以做出來的事兒總是比別人傻一點。”

姜啟寧:“媽……”

莊嫻笑道:“唉,就像那些短影片裡放的貓貓狗狗,一胎幾個生著生著就沒墨了,我家也是幾個孩子, 可能生著生著就沒了智商。”

說著,她將削好的蘋果送進自己嘴裡,把皮端給了姜啟寧。

姜啟寧:……媽,你真是我親媽。

“可不是麼?”邵修的親媽梁夢羽笑道,“我家這個不是傻,是真蠢。別看他戴一副眼鏡長得斯文,搞得像個知識分子。其實是小時候看別家孩子都戴眼鏡,覺得自己不戴低人一等,於是天天窩被子裡看書,硬整到近視。”

邵修小聲道:“媽,我覺醒後就恢復了……”

梁夢羽嘆道:“更別提這孩子從小有英雄情結,為了跟電視裡的反派鬥智鬥勇,就在反派出場的時候一棍子砸了電視屏幕,最後因為觸電被送進了醫院。”

邵修捂住臉,發出悲鳴。

眾人:……太、太狠了!

殊不知更狠的還在後頭,俞銘洋的親媽衛熙從包裡掏出一樣樣物件,把自家兒子公開處刑:“銘洋啊,媽給你把你最愛的樂高玩具、奶糖、雪餅、漫畫、機器人都帶來了,免得你養病無聊。”

俞銘洋哆嗦道:“漫、漫畫是哪、哪個?”

衛熙笑道:“你藏在床底下的那幾本。你跟你爸一個傻樣,放什麼碟子啊雜誌啊都在床底,連地方都不帶換的。”

連著親爹一起罵了!

眾人:……

拉基的親媽耶拉諾娃臉罩寒霜,硬是將一張美人臉凍成冰雪女王。她說中文還帶著一點口音,但說話極為犀利:“我以為我的孩子長大以後,會像雄獅一樣勇猛,像水牛一樣強壯,像黑熊一樣抗打。”

“結果他長大以後,卻像雄獅一樣壓著別的雄獅,像水牛一樣沉默寡言,像黑熊一樣每天捱打。甚至,用枕頭砸掉了媽媽化了一小時的妝。”

拉基:……

眼見場面漸漸收不住,已成為眾家長吐槽孩子的海洋。司諾城的親媽詩玉華一笑,趕忙打著圓場:“孩子都是一樣的,別看我家城城現在很穩,他小時候也幹過缺德事。”

司諾城瞳孔地震,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拉下水!

等等,媽!等等!

“他那時候三歲吧,他堂叔搞科研的,難得回趟家。抱起他親了親,結果他呀,當著一家子的面掀了他堂叔的假髮。”

司諾城終是抖開了報紙,遮住自己的臉。誰知親媽摁下他的手,痛心疾首:“害得他堂叔近十年不敢回家。這就算了,還越大越不懂事。凡是我給介紹物件,他不是躲就是逃,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當“物件”二字一出,司諾城就知道——完了。

完蛋的不僅是他自己,還有一整個病房的單身狗。

果然,該話題引起了廣大家長的共鳴,他們紛紛翻起了更大的白眼,對自家狗娃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也不是逼婚,就是想讓孩子談談戀愛,有點責任感。找喜歡的處個兩三年,讓物件知道他是靠譜的、能依靠的,以後自然而然就成了。”

“可不是嗎?”衛熙發愁道,“早談感情深。我家這個就盲目自信,以為年年都是男人十五歲的風光呢!但你看他肚子,已經貼膘了。估計要不了幾年,不,現在就沒人要了。”

“有的有的,你家銘洋會治病!我家傻孩子什麼也不會,成天揹著個薩克斯亂晃,我都懷疑他是在隊伍裡充數的。”

“有薩克斯好歹能吹情歌,我家這個揹著把斧頭亂竄,這麼嚇人誰會喜歡他。”拉基的親爹吐槽道,“白瞎了一張帥臉。”

“唉,你家孩子長得帥啊!真不愁物件的!”梁夢羽道,“我家這個沒臉、沒身高、沒身材,連特長都沒有才是真的平平無奇。”

大概是懟太狠了,邵修於亂軍之中顫巍巍地舉起手:“可是,我有物件啊。”

“嘖,你除了有物件還有……什麼?”梁夢羽一愣,“兒子你說什麼?”

邵修一咬牙指向卓無涯,後者千嬌百媚地撩了一下長髮。在眾家長的發愣中,邵修大聲道:“看見了嗎?那是我老婆!我是有物件的人!”

卓無涯:“叔叔好,阿姨好。”禮貌溫柔。

梁夢羽的手微微顫抖:“兒子,你上次跟我說找了物件,原來不是騙我的……”

好傢伙!在場的人只能說好傢伙!

卓無涯的女裝只能用無懈可擊來形容,落在人眼裡真是大美人一個。他們其實也注意到了病房裡的這位“女孩”,但為了不唐突人,也忙著懟自家孩子,便沒搭上話。

誰知不爆不知道,一爆嚇一跳。

名花有主,無需鬆土!邵家可謂大獲全勝,成為眾家最出色的一支!

邵修一不做二不休,他翻身下床坐到卓無涯身邊,坦誠道:“爸、媽,我一直告訴你們我找對象了,但沒說清楚。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把想說的說明白。”

“我跟無涯在一起很久了,是真心相愛的。”邵修道,“不過,他不是女孩,而是個男人。”

不是女孩,是個男人……

是個男人……

一時間,室內靜得呼吸聲都消失了。

坦白之後,邵修輕鬆了不少:“我知道你們很傳統,可能會接受不了。但要是瞞著你們,我也對不起我物件。無涯已經帶我見過他的師父了,我卻一直沒有帶他見父母。現在,我想過一把官方手續。”

“我有物件了,爸媽。”

“所以,別催婚,別讓我交女朋友。”邵修笑道,“我不會改主意的,就認定這一個了。畢竟都世界末日了,你們就隨了我吧。”

卓無涯頷首,認真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邵修的父母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恍然間想起了網路上的流言蜚語,又不自覺地將眼神投向了司諾城。

他們的腦子有點亂,反應有點鈍,總想找個主心骨穩住神。

許是氣氛有點詭異,許是司諾城緋聞纏身。司家父母可算想起了來時的目的,再聯絡邵修和卓無涯的現況,對自家孩子也是欲言又止。

“城城啊,媽媽有話想問你,就是……”

“咔噠”一聲,是門把手轉動的輕響。

在緊張時刻,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影響人的思緒。幾乎是聲音傳來的瞬間,室內眾人便齊齊轉過頭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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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送來一陣裹挾著消毒水味的風。

他們看見了一貫“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祭司推門而入,銀冠長髮,權杖白袍,全然是傳聞中的模樣。

真人長得比報紙、網路上的照片更俊美,約莫是弱冠的年紀,有著少年長成的清雅,也有著男子成熟的英姿。當他眉眼輕抬,眸光流轉,唇瓣含笑而立時,像極了從水墨畫中走出的世家子,稱得上郎豔獨絕。

這樣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

紀斯看著滿病房的家長,微笑。

詩玉華不自覺地抓住了自家愛人的胳膊,捏緊:“不虧……老公,不虧……”

司爹:……

司諾城:……

不知為何,素來隨爹媽胡鬧的司諾城這會兒神經緊繃,為防止親媽說出什麼驚世之語,他竟是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你去哪了?”

話落的那秒,全病房的眼神跟利劍似的扎在他身上。

司諾城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那句話有股子質問的味道。雖然沒什麼不對,但是用在這個場景裡好像……哪哪都不對的樣子!

他不禁捏緊了報紙:“額,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回來了?”

紀斯:……

眾人:……

姜啟寧的嘴長成了o型,拉基面部肌肉抽搐,俞銘洋瞪大眼,一夥兒隊友完全接不上話了!

臥槽,城哥你怎麼回事?平時紀斯做啥你都不問,怎麼今天問的這麼突然?是醫生給你掛錯了藥水嗎?

“我是說……”有事嗎?你不忙了嗎?回來幹嘛?

腦子裡過了一遍,司諾城本來就癱的臉更垮了。他發現,好像怎麼說都有問題。

不僅是他,連紀斯也覺得自己怎麼回話都是個問題。

沒去哪兒,想回就回來了,不忙了……很不對勁的樣子。

但紀斯到底是紀斯,他行止如常地入內,四兩撥千斤道:“預感有貴客要來,自然是回來了。”

他的視線掃過全場,三下五除二道:“有失遠迎,是我怠慢了。”又瞥向一群不爭氣的隊友,“你們愣著做什麼,不給父母端水倒茶嗎?”

瞬間反客為主,將主動權交到隊友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  ps:紀斯:你們爹媽來了還坐在床上等伺候,不打你們打誰?

眾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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