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的伊萬城遍地危險, 它的時間線像是被撥回了侏羅紀,弱肉強食的原則體現得淋漓盡致。

大概是人類留給掠食者的印象過於“軟弱無能”,讓它們生出了“人類極容易被捕獲”的思維定勢, 以至於紀斯一行入了叢林,就被大大小小的怪物盯上了。

但它們並沒有冒然行動。

能活到現在的怪物沒一隻是蠢的, 它們吃掉了這座城近60%的人口,也弄清楚了覺醒者、墮落者和普通人的區別。

前兩者的肉質極佳、能量充沛,可捕食對方時會被打, 也存在一定被反殺的可能。後者肉質鮮美、容易得手, 不過要避免對方群聚,否則他們的武器會對它們造成傷害。

總之, 獵殺落單的人類比較容易, 捕食十人以下的小隊也算方便。如果一組人全是覺醒者,那就先等別的怪物出手試水,它們再撿現成的便宜。

畢竟, 遲早有飢餓的傢伙耐不住。

捕食者在慢慢靠近,盤在姜啟寧身上的黑蛇忽然揚起了頭, 衝一個方向發出嘶嘶聲。沒多久,另兩條也抬首指向別處,彷彿四面八方佈滿了怪物。

走在隊伍中間的俞銘洋有點抖:“你們有沒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可我看不見它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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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在叢林裡你只能靠野性和本能。”拉基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手握樹枝撥開半人高的野草,“烏拉有很多鄉鎮與森林相連, 如果你不是依靠車輛,而是靠徒步、腳踏車或摩托車從一個鎮前往另一個鎮, 那就要做好遇到狩獵者的準備。”

“運氣好些, 只會遇到狐狸、獰貓和猞猁;運氣差些, 可能撞上黑熊、遠東豹和烏蘇裡虎。”拉基一樹枝抽飛了一隻劇毒紫蛙,繼續道,“穿越森林的時候,你必須扔掉‘我是個人,人在食物鏈頂端’的想法。”

“拋棄你所有的慣性認知,放開你全部的野性去生存,永遠不要忽略本能帶給你的危機感。這樣,你才能活下來。”

拉基突然反手握住樹枝,猛地朝一棵樹戳去。下一秒,樹枝的鈍頭插死了一隻足有兩米左右的變色龍,在飛濺的血肉中,它褪去了枯木色的皮,“咚”一聲摔進了草叢裡。

而這只變色龍距離俞銘洋僅五米,是一個極端危險的狩獵距離。

俞銘洋嚇得大叫一聲,待看向變色龍滿嘴的獠牙時,只覺得遍體生寒。他抱緊了十字架,哆嗦道:“我根本沒發現它!它、變色龍吧?這不是吃昆蟲的嗎?”

司諾城單手叩開變色龍的嘴,摁了摁它的牙:“很遺憾,這口牙吃你沒問題。”

俞銘洋:……

隨即,司諾城扛起了它的屍體:“質量一般,不適合做武器。但這身皮拿來做戰衣的話,或許會有奇效,應該有人能用上。”

俞銘洋弱弱地道:“司老大,你揹著冒血的變色龍走,這氣味要是引來大家夥怎麼辦?”

“就怕它們不來。”司諾城隱晦地翻了個白眼,“低等魔的屍體全拿去造地下城了,中洲做戰衣的資源早告罄了。新入的四頭龍屍又頂不了多久,我們不在大澳撈點兒貨,還能在哪兒找好東西?”

說話間,拉基又折了一根樹枝,催促道:“既然缺資源,那我們就往東南方向走,我聞到沼澤的腥味了。”

他甩了甩樹枝,劃開草叢:“以我對大澳的瞭解,沼澤一般是澳洲鱷的棲息地。”

“澳洲鱷新陳代謝速率低,進化緩慢,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從中生代至今的原始基因。”拉基比劃了一下,“在毀滅日之前,全球最大的鱷魚就出在大澳,體長6.7米,重1.1噸。現在麼,可能返祖成帝王鱷了吧?”

“或許不止一頭,畢竟鱷魚是群居動物。”

聞言,倆吉祥物臉色發青:“帝王鱷是個什麼品種的怪物?”

拉基:“談不上是怪物,百科書上說也就長13米,重11噸,我單手就能甩出去。”

吉祥物們:……

紀斯惡劣一笑,烏鴉嘴正式啟動:“連七寸長的變色龍都能長到兩米,你們未免太小看鱷魚了。在古時,它可是被稱為‘地龍’的一種呢。”

眾人還來不及吐槽一二,就見一隻高達三米的漆黑蝙蝠咬向紀斯的脖頸。

許是他們放鬆的姿態讓它覺得有機可趁,許是紀斯披著長髮讓它誤以為是體重較輕的女人,蝙蝠收斂翅膀,順著高空落地的勢襲向他,打算一口摘下對方的頭顱。

可惜,它找錯了獵物。

紀斯頭頂的“銀枝月冠”瞬間張開了鹿角,只見銀光一閃,直接刺死了這只蝙蝠。一擊得手,它再度閉合成原來的模樣,唯剩蝙蝠的屍體砸在腳邊,有粘稠的血液流出。

眾人:……

他們看向慘死的蝙蝠,再看向紀斯頭頂的發冠。它依舊是銀枝盤纏、低調出塵的模樣,一派歲月靜好,全無剛才的猙獰萬分。

臥槽他們沒看錯吧?沒瞎吧!

紀斯的頭冠——那個看上去就像個壓發裝飾品的頭冠,尼瑪是一件殺器!分分鐘要命的那種,這誰防得住,還有誰!

太可怕了!一眨眼小動物就沒了!

這男人的顏值是利器,頭髮是殺器,權杖是聖器,身體是極器……現在就連頭冠也成了武器,尼瑪他渾身上下有哪點是安全的嗎?

“你的頭冠……”

“祂嗎?”紀斯輕撫發冠,“是‘銀枝月冠’,別稱‘星頂’,材料是一棵登上頂端就能摘取任意星辰的神樹。”

他笑道:“因為是樹,所以進了叢林會很亢奮。祂們都以為迴歸了自己的領地,想讓萬物臣服,是很霸道的性子。”

蝙蝠來襲擊他,簡直是犯了禁忌。

“祂們?”司諾城不禁看向了他的權杖。

“對啊,祂們。”紀斯舉起了權杖,“宇宙中心的生命樹、精靈之森的聖樹、暗魔大域的神樹,都在我這裡。”

“這是我,曾經擊敗祂們的證明。”

在隊友不明覺厲的神情中,紀斯平靜道:“我可比祂們霸道多了。在森林裡襲擊我,簡直是找死行為。”

眾人:……

司諾城失笑:“精靈之森的聖樹在你手……”

“媽耶!那還怕什麼,神仙隊友!”俞銘洋一拍大腿打斷了他,“拉基的野生技能點滿,司老大是精靈,不怕事兒。紀斯這是全方位aoe啊,還怵啥,去沼澤!”

姜啟寧立馬跟上俞銘洋的腦迴路:“殺怪不要太簡單,就算紀斯不出手,他的頭冠能開自動啊!咱們把大鱷魚給引過來,來一隻插死一隻,中洲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呸,擔心材料不夠使!”

紀斯:……

三個靠譜的頓時陷入了沉默。

講真,假如紀斯站在原地不動,他的頭冠卻伸縮自如,然後來一隻插死一隻,來一雙插死一雙,這畫面莫名鬼畜了起來。

突然不是很羨慕紀斯的裝備了呢!

……

東南方位的沼澤地離得比較遠,及至日落月升,五人組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鑑於五人中有三人還需要攝食和休息,小隊找了一處臨近溪水的地方“紮營”,決定歇一段時間再走。

拉基拖回了一頭羊,利索地生火剝皮烤肉。司諾城“本性”發作的坐在樹幹上,身邊放著野草,正麻溜地編織著什麼。

片刻,司諾城看向下方烤肉的拉基,還是開了話頭:“你……對姜啟寧怎麼看?”

“能怎麼看?能看得住?他現在要麼玩去了,要麼拉屎去了。”拉基面無表情地瘋狂吐槽,“希望這次沒有毒蛇咬他屁股,也不會被三頭鱷魚追到抱樹。”

司諾城:……你還真是瞭解他。

你們別是真的有點什麼吧?

“怎麼突然問起姜啟寧了?”拉基頓了頓,突然想到了瓜。驀地,他神色有些扭曲,還以為司諾城要傾訴什麼。

拉基善解人意地扭過了話題:“不談老薑,紀斯呢?”

“他啊,正站在懸崖上吹風。”司諾城看向遙遠的地方,輕笑,“可以站好久,像一棵樹一樣動也不動。如果我沒有精靈眼,或許就看不清他和樹的區別了。樹紮根了就不會跑,可他不紮根啊。”

拉基莫名地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一絲淡淡的憂愁。

【他不紮根啊……】

拉基:……你咋這麼瞭解他?

你們絕對是有點什麼吧!

另一頭,灌木叢裡。姜啟寧經驗十足地打了一遍草叢,清理周圍落葉,再邀請俞銘洋一起扒褲蹲坑。

他們不像開啟靈魂圖騰的司諾城一樣,已不需要進食和睡眠。也不像能披上靈魂外衣的拉基一樣,可以最大機率消耗食物的能量,減少如廁的次數。

他們只是兩個“普通”的覺醒者,不僅需要吃飯睡覺喝水,還需要拉撒解決生理問題。

這不,坑就蹲上了。

姜啟寧煞有介事地焚燒了一種不知名的植物,嫋嫋升起的煙霧燻得俞銘洋夠嗆。

“這啥啊?”

“拉基說這是驅除蛇蟲的草藥,點了之後百蟲不侵。”姜啟寧開了話匣子,就跟男寢夜聊一樣,嗶嗶個不停,“我上次在雨林蹲坑就沒點,結果被一條蛇咬了屁股。要不是我體質強悍,現在跟你蹲坑的大概就是個鬼了。”

俞銘洋:“你得了,跟我比慘?我在加州跟妖魔打生打死,差點被掏心挖肺,要不是我的血液對它們來講是劇毒,現在跟你蹲坑的就是個怨魂。”

姜啟寧:“你那算什麼啊!我給你講,身體上的慘都不是慘,心靈上的慘才是慘。比如說城哥,嘖……”

俞銘洋一愣:“司老大咋了?他慘個屁啊!我就沒見過活得像他那麼風光的人了,他要啥有啥,啥也不缺,還心靈慘?跟他混一塊兒的我才是心靈飽受創傷。”

姜啟寧乜了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我給你說個事兒吧。”我給你分個瓜吧!

俞銘洋側耳傾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由於蹲坑聊天太久,兩人抖著發麻的腿回到營地。而俞銘洋見到司諾城時,原本緩過一二的腿,這抖得是更歡了。

他臉色蒼白地看向司諾城,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司諾城蹙眉回望他,本想問他怎麼了。誰知這一低頭,就對上了姜啟寧迴避的眼神。

聯想到這倆出去許久,可能是老薑禿嚕嘴說出了心聲,導致俞銘洋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司諾城難得發善心下了樹,決定寬慰俞銘洋幾句。

“司、司老大,你、你是不是……”

司諾城頷首:“我們去一邊說。”

密林深處,溪水旁邊。俞銘洋滿臉憂愁,司諾城平靜如初。

司諾城:“你都知道了?”

俞銘洋倉皇點頭:“這有點不妥啊司老大,你……”

“沒什麼不妥的,不要干涉別人的選擇。”司諾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姜啟寧和拉基之間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俞銘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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