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華甄腦子昏昏沉沉, 濃煙燻鼻,她捂住口嗆了好幾聲,想不通烏黎所說的那幾次幾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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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們在雍州見了第一面, 他說出那些話情有可原, 但這一世, 他們最多也就在張相書房裡見過一面,她還沒看清他全貌, 為什麼他還會說出王妃一詞?

她是惜命的, 從小就比別人要謹慎, 但遇上烏黎, 只會生不如死。

長公主有小七陪伴, 不會為她傷心太久;李煦或許早就知道她死了的訊息, 現在可能都已經不在意。

鍾華甄身上的迷藥讓她整個人都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下, 外面的喧鬧聲傳不到她耳朵裡。烏黎的仇家不少, 他哥哥弟弟都不想讓他活, 刺殺的事時有發生,她也不想知道這次來的是誰。

當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定了, 透過濃煙迷迷糊糊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過來, 他踹開著火的木頭, 把她抱了起來。

吹拂在耳邊的風滾熱,熟悉的懷抱溫暖, 那個人影的手雖然有點抖,可他抱她很緊, 給人強大而又安全的感覺, 是李煦。

他沒有耽誤時間,大步帶鍾華甄離開,鍾華甄好不容易見到李煦, 突然有點委屈,但她最後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就暈了過去。

李煦的劍斬斷一塊木板,趕在老廟倒塌之前快速出去,地上的血味濃重。

烏黎逃了,破舊的寺廟前的平地有塊射滿箭木板,下面壓一個老男人。

李煦不知道烏黎的身份,但烏黎能從張府那般嚴密守衛下不留痕跡逃脫,武功絕對不低。

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要烏黎的命,張家還要一個交代,他會把烏黎活捉壓在張夫人面前。

李煦這次只是想引出鍾華甄的人。

他有些後怕,萬萬沒想到鍾華甄會在那裡面,李煦把劍插在地上,大手抱住她。

鍾華甄靠在他懷裡,呼吸平緩,纖細的手臂垂下。

她的臉色被廟中熱火熱得紅潤,但沒受傷,緊閉的雙眸生出柔弱感,她從小到大就這樣,身體虛弱,七八歲時生起病,連走路都會像三四歲的孩子樣摔倒,她用不上力。

李煦抬頭開口說:“今天之事不得外傳,下追捕令追求剛才的男人,生死不論。”

沒人看到他的手指在顫動。

李煦聽到小混混說的話後,就開始讓自己帶的暗探全力搜查最近的外邦人,侍衛說他們有兩個人,一個年級輕,一個是年紀長,他那時便猜測這兩人就是從京城逃離的那兩個。

期間暗探發現有人在暗中查探,他們的手段並非常人習慣,是大家族中培養探子的方法,李煦瞬間便感覺到不對勁,立即讓人停下動作,等暗中人露出馬腳。

等青州兩個字浮上來時,他握著信在書桌旁沉默了好久,心中慢慢升起了一個想法,讓他心跳的速度加快。

李煦打算離開,突然看到那個疼得踹粗氣的老男人身上的玉章,他腳步頓了一下。

突厥的皇室都有一枚虎形玉章,這人從前犯事入獄,因為不會說中原話,被關押在京城大牢中,京兆尹周吝一直沒查到他身份。

他冷笑出來,知道烏黎留下這枚玉章的目的,不過是帶不了人逃跑,想用突厥皇室的身份做籌碼保住這個男人。

倒是小看他,他若怕他們,便不會用火攻。

寺廟的大火越燒越大,李煦慢慢把鍾華甄放到一旁的乾淨地,他小心扶她身體,讓她緩緩靠住石頭,脫了身上一件外袍罩住她,隨後轉身回頭,大手握住劍柄。

那男人看出他的意圖,心中升起恐懼,頓時要掙扎起來往後跑

李煦踢開這塊木板,沒給這男人逃脫的機會,血從劍尖慢慢落下,男人痛喊一聲,摔落至地,溼|熱的血液在地上慢慢流出。

他撿起拿塊玉章丟給旁邊侍衛,讓人帶下去造個十塊八塊,道:“此為京城逃犯,罪不可赦,殺一儆百。在場這麼多人還讓剛才那個年輕男人逃走,每個人回城後自己去領二十大板。”

地上的落葉被風吹得四處亂跑,老破的寺廟坍塌,揚起一陣灰塵。

李煦發令後抱起鍾華甄快步往回走,他根本沒料到烏黎會綁她,直接就想用狠計逼他們從寺廟出來,然後再把鍾華甄的人都釣出行跡,查到她的位置。

半分沒想過她就在裡面,嚇死他了。

前門的劉將軍看到李煦抱鍾華甄出來,眼睛登時變大,手上的佩劍都掉在地上,像見鬼樣。

李煦什麼都沒有解釋,徑直把鍾華甄抱上了馬車,直接對劉將軍道:“回去收拾後局,我帶華甄回去看大夫。”

……

鍾華甄受驚過度,被烏黎帶走喂藥,又經受場燒成一片的火海,接連幾天一直迷迷糊糊不清醒,只依稀記得有人給她喂藥,幫她擦身子。

等鍾華甄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輛搖搖晃晃前進的馬車上。她身上蓋厚被,和李煦共寢,被他雙手雙腳抱住,渾身暖和。

馬車頂垂下的流蘇輕輕晃動,她眼神中尚有一絲迷茫。

李煦好像瘦了一些,他似乎很久都沒安睡一覺,現在睡得很沉,她緩緩抬起手,輕放在他臉頰上,某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吃了烏黎的藥,腦子還有些遲鈍,反應不過來。他不是正在打鎮仁侯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火場中?

李煦緩緩張開眼睛,看到她平平安安睜開眼,低頭去親她額頭,連親好幾下,終於把鍾華甄理智給弄回來了。

她無話可說,手捂住自己額頭。

李煦把她的手拿開,手摸著她額頭處的一塊小傷口,問:“怎麼傷的?”

鍾華甄沒回他,她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撞了馬車。

“……幸好傷得不大,每日記得塗藥膏就能把疤消下去,”他想了一會,“你怎麼在他手上?”

鍾華甄頓了頓,“我派人查他,發覺他的身份不對,他應該是突厥逃出來的二王子烏黎,但他身邊那個男人我沒查出來,我覺得烏黎聲音有點耳熟,有點像在張相書房裡聽過的。”

她從前在京城時,沒和烏黎正面碰過,沒法在李煦面前指認出人,現在已經在烏黎手底走過一遭,也沒必要再瞞李煦。

“我見過他,他因為有嫌疑進過大牢,後來逃了,其餘的事我會處理,好好休息,不用擔心。”

鍾華甄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回應他。落崖一事經她允許,本以為二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她沒想到還會有今天。

“你真的不打算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他道:“除了長公主以外,也沒人會吩咐你做這種事。”

外面漆黑一片,馬車不知道正在往哪趕路,他覺得是長公主在教唆她,所以沒把事怪罪到她身上。

鍾華甄想他猜錯了,長公主是吩咐過,但借這一次逃離,是她自己的主意,可她什麼也沒說。

李煦幫她掖好被角,見她沉默下來,便問:“長公主每次都讓你冒險,你為什麼要做個次次聽她話的傻子?”

“……我只有她一個親人。”

“胡說八道,我不也是嗎?”

鍾華甄說不過他,只是道:“我被烏黎帶出來時無人知道,望你同母親說一聲,我在你這裡。”

李煦頭輕靠她下巴,開口道:“不說,除非你為我生個孩子,要不然你都不把我最親的人。”

四周是昏暗的,鍾華甄只能模糊看到他臉面硬朗的輪廓,他這性子十幾年來都沒怎麼變過,時而蠻橫,時而無理,和她前世聽過的,沒什麼是沾邊的。

鍾華甄輕聲問:“若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不是你的,你會怎麼辦?”

這是長公主打算給李煦的藉口,她太厭惡李煦,在佛堂同鍾華甄說過好多次,小七只是鍾家的孩子,跟李煦沒有關係。

“哪有這種可能?”他輕捏她的臉,“你最好不要揹著我去找別人,要不然我會殺了那野男人和孩子,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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