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次郎是鄰居大叔中村正一的兒子,直秀妻子英子的弟弟,年齡比直秀小三歲。1846年12月,在時任長崎目付役助小慄忠順的幫助下,直秀夫婦、虎之助、學次郎四人一起偷偷出海。但直秀等人於1849年歸國,學次郎老哥一個卻被留在米國打理生意。

三年沒見,學次郎蓄了須,一身黑色的絲綢洋服、高高的禮帽、鑲金的手杖、鋥亮的皮鞋,怎麼看都是一位風流倜儻的紳士——24歲的學次郎已經是個成熟的男子漢了。

但弟弟總是弟弟,英子早就把直秀推到一邊然後自己拉著學次郎的手噓寒問暖,完全看不到學次郎一臉尷尬。

每次米船入港對白主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奉行所雖然管幕府叫爸爸,但這個爸爸跟假的一樣,要點啥支援極其費力——恐怕是個後爹;相比幕府,米船就豪氣多了,基本上要啥給啥,因此白主上下對米人非常親切,碼頭現在和過節一樣熱鬧。

直秀也很開心,學次郎回來之後是能承擔起工業殖產的重任的,而兩艘蒸汽內河戰艦則能大大強壯白主的水軍力量——雖然只是幾十噸的小艦,但全鐵構造加上二段膨脹蒸汽機和螺旋槳,無疑是此時的巔峰之作。雖然火力差了點,只有一門3英寸線膛炮,可打的遠啊,在海峽和大江裡絕對不容小窺。

直秀越看戰艦越開心,拉著學次郎就準備開聊,但英子發話了,“有事晚上再說,旅途辛苦,學次郎你跟船長和水手們先去休息。”

到了晚上,白主大擺筵席,招待遠方來的客人。席間,直秀找了個藉口就溜了,留下其他人招待客人,自己和英子一起跟學次郎密談。

“學次郎你結婚了麼?沒結婚有鐘意的姑娘麼?這次你是回來了,但她怎麼辦?”

“米國的生意怎麼樣了?大靠山米國大富豪範德比爾特的支援力度如何?虎之助他們在米國還適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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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秀英子兩公婆七嘴八舌問個不停,學次郎只好撓著臉一一回答。

當時大家都回了扶桑,只剩下學次郎和約翰萬次郎兩人支撐大局,後來萬次郎也走了,學次郎在米國一人很是辛苦。

直秀身上有掛而學次郎沒有,但依靠直秀留下的指點,他也做的很是像模像樣。

靠山米國大富豪範德比爾特的船舶製造和航運業越做越大,已經成了舉國公認的“船長”,不但開通了東海岸到加利福尼亞的航線,藉著加州淘金潮大發其財,而且最近幾年又看上了鐵路的生意,積極購買紐約附近的鐵路公司。

他的兒子威廉繼承了老爸的商業智慧,有意在運輸業之外大展拳腳。

學次郎按照直秀的囑咐,將衛生巾、乳罩、茶包、腳踏式縫紉機、牛仔褲等生意交給了範德比爾特家族,威廉以這些產品為龍頭,已經初步建立了一個集製造、流通和銷售一體化的商業帝國。

當然,直秀他們也沒吃虧,不但取得了大量的現金給白主輸血,還在範德比爾特家族的支援下,繼續發展發明實驗室、蒸汽機製造、鐵船製造、鍊鐵廠和軍工,雖然規模小,但透過技術授權也撈到盆滿缽溢——範德比爾特父子對不能壟斷的行業興

趣不大,只在裡面佔了少量股份。

而且,範德比爾特家族最近終於成立了自己的銀行——範德比爾特銀行,深刻體驗到了金融的魔力,父子對直秀當初的建議非常感激,透過學次郎邀請直秀到紐約一行。

直秀哪裡有米國時間去紐約,只能婉拒範德比爾特父子的好意,寫信讓船隊返回的時候捎回去好了。

另外學次郎告訴直秀,他在香江建立的米國洋行最近越發紅火,已經在東南亞和東亞的商人中建立起了信譽,不但從米國源源不斷販運商品進行銷售,白主的海豹皮也成了極受歡迎的貨物。

香江的商行是白主發展的重要一環,除了正常的商業,還兼具著收集遠東資訊的重任,現在的經理是約翰.布萊恩,就是以前常跑白主的米國船長,為人精明強幹,現在已經是直秀他們的重要合夥人之一了。

據布萊恩收集的情報,自1849年英吉利王國廢除航海條例以來,民間商人積極參與亞洲航線,導致大不列顛對遠東的關注明顯增多,最近英吉利人和貢榜王朝的摩擦很多,估計兩者之間可能要大打出手。

“哪裡是摩擦,明明是正式開打”,直秀偷偷吐了個槽,達爾豪西伯爵在今年4月5日發動戰爭,年底就把貢榜王朝打趴下了,下緬甸從此成為英吉利人的殖民地。

再過幾年,佛蘭西攻佔印度支那,英吉利人擊敗了天竺大陸的起義,然後兩家合力打敗了中華,這是歐羅巴強國在完成工業化後的大擴張,歷史大浪潮來的。

所幸遠東各國還沒聽過“抵抗不了就閉眼享受”這句話,大家多多少少都抵抗了一下,這也是直秀原來的世界裡扶桑能苟住的原因——前面一大推兄弟都跪了,最後到它這裡,吃跑的強盜們看不起這點殘渣剩飯,覺得差不多就行了,導致扶桑死裡逃生。

說起世界局勢,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

1850年,澳洲淘金熱——這次淘金熱被認為是對歐羅巴諸國的一劑強心劑。

1850年前後,歐羅巴各國經濟疲敝、各種風潮迭起,同期,撒丁王國謀求獨立,獨乙各強邦謀求聯合,英吉利內部風雨飄揚,佛蘭西內戰,泛斯拉夫主義高潮導致魯西亞人對多瑙河流域虎視眈眈,同時這個北方大國還一直念念不忘收回東羅馬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這時發生的澳洲淘金熱被後人視為一次成功的環太平洋經濟活動,也將歐羅巴諸國的目光重新引向了外部。

這一年還是聖地之爭的開始。

佛蘭西的拉瓦萊蒂侯爵去君士坦丁堡要求對聖地教堂擁有保護權,這是對以東羅馬帝國繼承人自居的魯西亞的重大挑釁,這件事和泛斯拉夫主義的興盛一同被認為是未來1853年克里米亞戰爭的導火索。

到了1851年,值得一提的有兩件世界大事:第一屆世界博覽會在倫敦成功舉辦,佛蘭西的路易?拿破崙?波拿巴發動政變成功。

1851年5月1日,第一屆世界博覽會在英國召開。以前不是沒有類似的博覽會,但從參與的國家數、規模和影響力來看,這屆博覽會才被共認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博覽會”。

展會最著名的建築是水晶宮,長約563米,寬約138米,高約30.5米,用了4500噸鋼材和面積為10萬平方米的玻璃,整個建築美輪美奐,而工期僅僅只花了9個月。

展品來自十幾個國家和英吉利的各大殖民地,包括大量的工業產品,如新式蒸汽機、紡織機、輪船、牽引機、起重機、收割機和各種工業品,甚至還包括一塊24噸重的煤塊!

博覽會總計有一萬三千多件的展品,吸引了六百多萬參觀者,其中包括上百萬的遊客。

當時的《泰晤士報》評價說,“創世以來,全世界各族群第一次為同一目的而動員起來”,但實際上這是大不列顛向世界展示維多利亞女王的輝煌時代,“一個工業、軍事、經濟高度發展的帝國”。

說起來,這屆博覽會也有直秀的痕跡,他主持發明的鳳凰牌腳踏縫紉機獲得了高度的評價,被認為是工廠和家庭縫紉的必備品——因為Merlin這個發明者的名字,居然還被英吉利人認為是自己的發明。

與第一屆世界博覽會相比,路易?波拿巴在佛蘭西發動的政變則充斥著狗血,這個1848年民選的議員、總統,在1851年發動政變成功,利用修改憲法延長自己的總統任期——直秀還知道就在今年1852年的12月,這位波拿巴會建立法蘭西第二帝國,然後自稱皇帝。

而在世界潮汐的翻滾不休中,1852年中華金田村的一揆現在還是無人注意到的一朵小小水花。

談論完世界大事,直秀終於向學次郎問起去米國的一干人等過的如何——不是不關心,是一開始學次郎就告訴直秀,這些人過得不錯,所以大家才先談正事。

去年,白主派了一大批人去米國,包括虎之助、村田永敏、二宮稻、巖崎彌太郎、秀念大和尚、龍馬和他的姐姐乙女。

虎之助算是故地重遊,適應的最好,他、學次郎、英子當時都入了米籍,是公司的三個大股東,在學次郎的努力幫助下,接手生意很順利。

二宮稻一直想去歐羅巴大陸的蘭國,但在學次郎出發前都還沒成行。

永敏、彌太郎、龍馬和乙女都已經開始上學,平時也幫助虎之助管理生意。

秀念大和尚最爽,神學院也去,教堂也去,煙花之地也去,完全地放飛了自我。

但對這些人,按照直秀的囑託,學次郎都沒有透漏內情,只是說這些生意是幫助範德比爾特家族打理的——最初直秀就將各個公司之間的關係設計的錯綜複雜,不是幾個核心的股東,外人根本搞不清楚裡面的內幕。

直秀不是不放心這些人,但“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既然大家知道了也沒什麼另外的好處,那當然還是保密為上。何況,以後白主會派更多的人留學,幕府和諸侯的家臣也可能參與其中,所以現在就要做好資訊隔離,以免不經意間露出馬腳。

英子在一邊等的心急火燎,雖然她也是大股東之一,但相對公事,她更關心自己弟弟的終身大事。

“你和範德比爾特家的小公主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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