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開玩笑？”不覺得自己殺了人？他當那幾具屍體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覺得我是拯救，解放了他們。”馮明海突然露出詭異莫測的笑容，“我把他們從痛苦的深淵中拯救了出來，還解放了深陷迷途的羊羔，我因此得到了嘉獎。”
楚江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算是看出來了，馬子如顯然精神也不太正常。
“吳大龍，劉敏霞需要你拯救他們什麼？你說江輕月跟賀方放是羊羔，你可知道離開了羊群的羊羔都活不長久，又是誰嘉獎了你？”
馮明海聲音沉著冷靜的問了一句，他甚至都沒有看馬子如。
楚江不明白為什麼馬子如要用解放這個詞，但他明顯只是想挑起楚江他們的好奇心，隨後是他更加放肆的笑了幾聲，就沉默了下去，過了幾分鐘，馬子良的家到了。
馬子良似乎在這短短的十來分鐘裡接受了他逆來順受的大哥的另一重身份，並沒有靠近馬子如，反而避嫌一樣的躲著走，連問都不問。
馮明海將手銬另一端拷在暖氣片的鐵柱子上，走到旁邊打電話去了，趁著這個時間，楚江去村裡買了紗布酒精，馮明海嘴上不說，但受了傷怎麼可能不疼。
馮明海的電話估計一時半會兒打不完，楚江給她做了簡單的包紮之後，又湊到馬子如的旁邊，趁著這會兒沒人注意，楚江稍作猶豫，問他，“鬼魂是怎麼回事？是誰指使你做的？一共有幾個人參與到其中？”
之前楚江僅僅是覺得馬子如的聲音熟悉，卻不能肯定他是殺害方一千的兇手，只是讓楚江沒想到……馬子如居然會供認不諱的承認了。
果然，劉敏霞夫婦跟吳大龍夫婦的死另有其因，絕對不僅僅是表面看上的家庭因素。
“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問我這些問題，原來過了這麼長時間，你們還是一籌莫展，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想從我嘴裡撬點東西出來，沒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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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
楚江咬了咬牙，“你人都已經被我們抓了，你現在是插翅難逃，還是你覺得會有人來救你？閉口不言，對你沒有好處，現在不說，以後你也會說的！”
“不會有人來救我的。”馬子如相當的淡定，“楚江，你覺得為什麼我會在知道有你們在的情況下，還要以身涉險，羊入虎口？”
“你……”楚江心裡一緊，“你打的什麼主意？”
馬子如眼裡含著一抹瘋狂，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藥……你們應該已經發現了吧，一旦流通，該會讓多少人趨之若鶩，這種誘惑力，會讓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可是一種極致的醉人的芬芳，楚江，你想不想嘗試一下那個滋味兒。”
馬子如的模樣簡直猥瑣的讓人生厭，楚江下意識倒退了兩步，跟他拉開一段距離，他哈哈大笑起來，“楚江，難道是害怕了？放心吧，我沒有那個機會。”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楚江突然意識到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不太對勁，沒有機會，那對誰有機會？楚江上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領，“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咳咳咳咳……”楚江力氣用得越來越大，馬子如因為缺氧臉色變得通紅而不停的咳嗽，“我……咳咳，壓根…壓根沒打算……活，活著回去…”
說完這句話，突然他身體劇烈的抖了幾下，嘴裡頓時冒出白沫，眼皮開始往上翻。
“時間……時間……差……差不多了……”
什麼時間差不多了？壓根沒打算活著回去。
楚江心裡不安的預感逐漸加大，但整個過程幾乎用了還不到一分鐘，直接馬子如身體一抽，接著身體就不動彈了，楚江上了手探了探馬子如的鼻息，已經停了。
楚江喊了馮明海幾聲，不知道是不是馮明海沒聽見，過來的反而是馬子良夫婦。
一邊給馬子如做心臟復甦，一邊對嚇傻了的夫婦倆吼道，“愣著幹什麼，打電話叫救護車，幫我把馮明海叫過來
，快！”楚江想到不久前自己開的玩笑，尼瑪馬子如不會真的把毒含在了嘴裡！這招是真的有夠狠！
雖然楚江知道希望渺茫，人救回來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楚江還是持續做了十來分鐘的心臟復甦，十來分鐘後，楚江鬆開手，額頭薄汗密佈。
馬子如是有備而來的，他就是來送死的！他是真的沒想活著回去！
這下到好，線索又斷了！這一斷還斷了兩個線索！
馬子如一死，吳大龍夫婦跟劉敏霞夫婦作的死，就沒有結果了，然而真相呢！這起看似普通事情，背後牽扯的遠遠要複雜得多！
楚江忍不住為馬子如背後的組織感到心悸，這個組織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居然會讓一個人出來送死？！而楚江甚至找不到天送死的理由！這是更可怕的。
敵人在暗，天們在明，對於楚江人們來說是很糟糕的一種局面。
他們在調xi楚江，在耍楚江他們，甚至於壓根沒有把楚他當成是一回事，在這個城市裡肆意的為所欲為，從現實生活再到虛擬網路，似乎無處不在。
方一倩的死也看似水落石出，但仍有許多不能解釋的地方，可是已經有了馬子如的親口承認，楚江雖然不想承認，但如果他把錄音交上去，方一倩的死也就有結果了。
楚江把這個悲傷的結果編輯成簡訊給趙成發了過去。
在等待回覆的時間內，楚江一扭頭正看到馬子良的老婆站在旁邊，楚江還沒說話，她就先問楚江，指著馬子如，“他，他是，是不是，死，死了？”
正常情況下，楚江肯定要說一句節哀，人手死不能復生等等，可對上這個女人，楚江發現自己要是真的說出了這兩句話，才是一個笑話。
那個女人臉上沒有半點馬子如死後的傷心，反而還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慶幸。
有一瞬間楚江也為馬子如感到悲哀，要不是有這麼個家庭環境，他也不至於會走上這條歧路，但現在說什麼也都於事無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