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什麼事兒都跟我們沒關係，聽不懂人話怎麼著，他就是死了，也跟我們沒關係，要是殺人放火就更跟我沒關係了，而且我先說好，我們沒錢！”
楚江是個挺少動怒的人，畢竟他這種如果想活的久，首要條件就是要學會淡定。
因為楚江不像那些老百姓，可以指指點點，發些無聊言論，在他的面前，不管是什麼人，什麼身份，都要一視同仁的對待，這種情況下，楚江依舊沒得選擇。
可這個女人，真的是句句都在挑動楚江的怒火，話能說得這麼氣人，還是句句都這麼氣人，也真是能耐！正欲開口反駁，馮明海先一句說了出來。
“如果馬子如下一個要殺的是你們，這樣也沒關係？”
那女人一下子就被噎住，嘴巴動了動，“我，我……”
她停頓了兩下，頓時跟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炸了。
“你們話可說的清楚點，什麼叫下一個死的是我們？馬子如真殺人了，還想殺我們？！看把他膽子大的，你就叫他來殺，老孃我就在這裡等著他！”
那女人說的唾沫橫飛，楚江只在她的表情中看到了生氣，令人驚訝的是，沒有一絲的害怕，顯然她沒有把馮明海的話當真，並不相信馮明海說的。
其實楚江也不太理解馮明海突然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為了什麼，照理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有關係的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也是能少說就少說。
就比如楚江問了於主任那麼多，對於關鍵的一點也沒漏，但面對馬子良，楚江看到馮明海直接拿手機找出了現場的照片，讓那個女人看。
女人一下子就像被人掐住了呼吸管，嘴巴張張合合，只能發出一些氣音，“這……這是……你，你們可不能騙人，這是馬子如干的？！”
她就像是一個被嚇壞的鵪鶉，亂了心神，但相反的，楚江一看旁邊的馬子良，淡定的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顯然，他的這種行為足夠引起楚江他們的注意。
“你就一點都不奇怪，不覺得驚訝？”馮明海問道。
馬子良既不搖頭，也不點頭，上前一步，攬過女人的肩膀，說話的聲音帶上了一股惋惜。
“我只是有些無法相信我的哥哥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他這是走上了歧途我想知道我的哥哥為什麼會這麼做，他是因為錢嗎？還是因為招惹了什麼仇家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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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句話中楚江就可以判斷出馬子良是個冷靜相當有自控力的人，這個女人明顯慌了，但馬子良的動作就很好的想要替她掩飾這種慌張。
馬子良的老婆也是鄉下人，但在一群皮膚黝黑，手掌粗糲的鄉下女人中，她有點像是呆在深閨裡長大的小姐，模樣不錯，身材也挺好，有點膚白貌美的意思，但就是臉色差了點，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臉上楚江總感覺有一股灰敗之氣。
“關於這方面，我們不能多說，我們只是想來找你們瞭解一下馬子如這個人。”
“可以，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我媳婦受到了驚嚇，我先送她回房間。”說著也不等楚江搭腔，左擁著那個女人進了一間屋子。
幾分鐘後，馬子良出來了，給楚江他們倒了幾杯水，“坐下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馮明海顯然對馬子良很有興趣，楚江就沒有說話，聽著馮明海問他：“你的哥哥到現在還沒有戶口，這件事你知道嗎？在他小時候為什麼沒有上戶口？”
馬子良“唔”了一聲，說知道，“哥哥後來為什麼沒有上戶口我不太清楚，但在他出生那年，剛好趕上計劃生育，我爸媽當時就存了要生二胎的心思，所以故意沒有給哥哥報戶口。”
“後來家裡也一直不太平，哥哥的戶口就一直沒有來得及上，但是我聽說他後來應該自己補了，怎麼現在聽你們的意思，我哥哥還是個黑戶？”
馬子良手一頓，他整個人抖了個激
靈，乾笑。
“我就是個粗人，粗人不種地還能幹什麼，我也沒有大學畢業的文憑，去市區也找不著工作，別看我現在穿的……怎麼形容的，叫人模人樣的，實際上，我就是穿給自己看的，圖一樂呵，這家裡大部分都是靠我哥給接濟的。”
馬子良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後悔之類的情緒，他提到馬子如每個月都要往家裡寄錢的這件事，語氣很是理所應當，就好像馬子如應該這麼做。
楚江又環顧了大廳一圈，如果真像馬子良說的，這家裡大部分的東西，包括手機都是馬子如給添置的，這零零散散加起來的錢，沒個十五六萬，十七八萬是拿不下來的，拋去每個月寄來的生活費，馬子如一個只有初中文憑，還經常換工作的打工仔，哪來的錢？
楚江突然想到了吳大龍，申一鳴。
他們在死前都突然富裕過一陣，顯然這證明了對方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
“你也不知道你哥在外面幹什麼？”楚江問道。
馬子良搖頭搖得更快了。
“我問過，但是他不說，我猜他應該幹些體力活，他的文憑比我還低呢，前些日子我看新聞說大學生都找不著工作，他一個初中畢業的，恐怕也就是去工地搬磚了。”
聽聽這口氣是有多麼欠揍。
要是自己有個弟弟敢這麼對他說話，楚江估計早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動手了。
馬子良完全意識不到知道自己有錯，跟於主任說的也太大相徑庭了，難道兩個人是故意在別人面前演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馬腳也太明顯了。
“麻煩你給你哥打個電話。”
馬子良找到的電話號碼，要告訴楚江，馮明海搖搖頭說不用，“這電話你來打，語氣一定要自然一點，你叫他回來，隨便編一個理由，不要露出破綻。”說著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掏出電話卡跟馬子良的電話卡對換，意思是號碼不變，但手機換成馮明海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