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風凜凜的右羽林衛大將軍薛濤,此際卻被人打得昏倒在地上,眼看著黑衣大漢的鬼頭刀向他頭頂堪堪就要劈到……

“斷水勢!”一股凌厲的劍氣隨聲而到,劍氣所及之處,三個黑衣大漢被削成了兩段,那柄鬼頭刀連同持刀之人的一段右臂也被劍氣削斷,遠遠地飛了出去。

“蕩火勢!”徐恪緊接著大喝了一聲,真氣凝注於劍身之中,劍尖向著五個方位,劃出了一片片劍花,那劍花混合著雪花,帶著凌寒的殺氣,直朝著瘦長黑衣人而去。徐恪這一招正是“擒賊先擒王”之意,在整個行刺的隊伍中,無疑只有那瘦長黑衣人才是他們真正的大頭領。

劍花飛揚如雨點,飄灑又如雪花,徐恪劍氣所到之處,接連有四個黑衣大漢中招,那四人連悶哼一聲也未發出,便各自仆倒於地,都是胸背中劍,瞬間氣絕。其餘離得較遠之人見狀,都嚇得紛紛逃散了開去,生怕被徐恪的劍氣所傷。

徐恪滿以為自己凌厲的劍勢,必然能殺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然劍鋒一直刺到了那瘦長黑衣人立身之處,徒覺眼前一空,那瘦長黑衣人瞬間已經失了蹤影。他微一遲疑之際,只聽得耳後破空之聲傳來,後背已吃了黑衣人一掌。

那瘦長黑衣人掌力端的沉猛無比,他閃身到徐恪背後,倉促發掌,掌力只使出三成,但只是那三成掌力,也打得徐恪後背如骨裂筋散一般疼痛。徐恪只覺嗓眼一甜,忙提一口真氣壓住,那一大口鮮血方才沒有吐出。

“開……木勢”徐恪心知對方在身後必然緊接著還有第二招,便急忙轉身就是一劍,正是那一起混元劍中最後一勢。

這“開木勢”既是最後一勢,也是起首一勢,蓋因這一氣混元劍雖僅有五勢,然五勢交相迴圈,乃應天地生生不息之意,這第五勢也即第一勢。這雨廬翁所授的那一招劍法,其餘四勢起首都是仄聲,取的正是迅疾剛猛的劍勢,只有這首尾交相呼應的最後一勢“開木勢”起首卻是個平聲,取的卻是沉緩綿長的劍勢。這一氣混元劍之所以這般凌厲無儔,全賴使劍者體內充盈勃發的真氣。而真氣到了最末一招,恰也是難以接續之時,是以這最後一勢便有了蓄勢待發之意,出劍者以一個平聲“開”字作為出招,亦有陽極而陰生,至剛則為柔之意。此時,劍勢轉為沉緩,劍氣卻是綿綿而至……

徐恪畢竟年輕,匆忙之中未及多想,反手竟是一招“開木勢”。然“開”字甫一出口,真氣就難以為繼,這後面的“木”字便吐不出口。只因此時對方的一根長鐵棍已然當空而來,只聽“當”地一聲,棍劍相交,火星四濺,那一柄削金斷鐵的昆吾名劍,卻不能削斷瘦長黑衣人手中的一根長棍!

真氣一阻,那一氣混元劍凌厲霸道的劍氣便無法揮出,劍勢的威力自然大打折扣。徐恪見一劍不成,反手又是一劍……

“破……金勢”“斷……水勢”徐恪又快速發出兩劍,都被那瘦長黑衣人的鐵棍擋住。他只覺自己每一出劍,在真氣凝注之初,便被對方鐵棍中一股渾厚的真力所阻,是以劍勢也只發揮出一成的威力。而徐恪的這把昆吾名劍連續三次與鐵棍相交,也只是在對方的鐵棍上斫出了幾道淺痕。那瘦長黑衣人手中的一根長棍,周身烏黑發亮,竟彷彿也是玄鐵打造的一杆神兵利器。

俗語雲:“一寸長、一寸強!”那長棍本就是十八般兵刃之祖。如今這瘦長黑衣人手中所持的還是一根玄鐵長棍,在兵刃上實是佔了便宜,又加之從第一招開始,瘦長黑衣人每一出棍都是搶佔先機,直逼得徐恪手忙腳亂,那一氣混元劍凌厲無儔的劍勢竟至無從發揮……

徐恪自學會了雨廬翁所授的一氣混元劍,與敵手過招以來,劍氣所致,對方無一不是應聲而倒,從未如今日這般狼狽。他每出一劍,真氣將出未出之時,均被敵手搶先壓制,那瘦長黑衣人一根黑鐵長棍中,真力如波濤翻滾而來,每每都將徐恪的劍氣給逼得無法施展。徐恪體內的真氣流轉始終不能暢快自如。他每一次發聲出劍,一口真氣到了喉間又給硬生生逼回,這種感覺就如行船在沼澤中擱淺,攀山被葛藤纏繞,奔跑被扯住後腿一般,非但劍勢不成,心中亦是大感蹇澀不順,萬般難受。

那瘦長黑衣人眼見徐恪這股凌厲無儔的劍氣,只片刻之間便殺死了自己身邊的好幾個手下,知道徐恪劍氣的厲害。此時他一旦得了先機,豈容徐恪再緩過氣來?!他一棍接著一棍,每一棍都搶在徐恪發劍之初打來,待得第三招之後,見徐恪真氣澀滯最重之時,更無猶豫,急出左掌,使出全身的力道,打在了徐恪的前胸……

這一掌力道迅猛,直打得徐恪仰天狂吐了一口鮮血,頹然摔倒在地上。那瘦長黑衣人出手老道,此時見徐恪倒地,隨手又甩出了兩枚鐵蒺藜,打在了徐恪前胸“膻中”“氣府”兩大要穴上,徐恪頓時便暈死了過去……

那瘦長黑衣人顯然對徐恪頗為忌憚,此時見對手終於倒地昏迷,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氣。他雖然得手,但也是心知自己只是僥倖佔了半分先機之故。設若剛剛徐恪一出手便是無堅不摧的“破金勢”抑或迅如閃電的“斷水勢”……自己只消後退半步,便將失去先機,只能處處舉棍招架。然依照徐恪的劍勢,越到後面,真氣越是沛然而出,越是源源不斷,這劍招竟似有越戰越強的後勁蘊含在內,若是與他相鬥持久,實不知最後誰勝誰負了。

同樣,那瘦長黑衣人假如一開始不是料敵於機先,於剎那間閃身到徐恪身後,偷襲一掌,將徐恪真氣打亂,逼得他體內真氣後之不續,運之不暢,如何還能在接下來的三招內,將徐恪凌厲無儔的劍勢給盡皆封擋?!

說到底,徐恪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臨敵的先機,而這一點點制敵的先機,卻是從無數次對敵的經驗和無數次招式的演練中摸索而來。這些,對於目下倒在地上的徐恪來說,顯然都太欠缺了……

高手過招,本就不能相差絲毫!

鬥棋之人,皆知“寧失一子,不失一先!”之要,對弈之時無論如何都要搶佔先機,否則,縱然你吃得對方几子,最後也難逃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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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劍之人,若臨敵失去先機,就算你劍招再如何精妙,最後也難免落敗,而一旦鬥敗之人,往往還要搭上性命……

如今,那瘦長黑衣人雖見自己的手下也折損了大半,但眼看強敵已然束手待斃,當即仰天獰笑。他雖然黑巾蒙面,但這一刻眼神中卻盡是慍怒之色,似乎他與倒在地上昏迷的徐恪,早就怨恨已久……

此時,天色已晚,山谷中已是一片昏暗,空中只見漫天飛雪,地上盡是北風哭嚎。那瘦長黑衣人緩緩朝徐恪走近,看了看他一副俊美蒼白的臉孔,心中冷笑了一句:“小賊,我讓你再狂啊!”手中舉起那根玄鐵長棍,摟頭就往徐恪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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