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初五、申時、神王閣皓園內】

徐恪匆匆趕到神王閣,救出了陸火離之後,那守門的白髮老人就叮囑他道,白老閣主在皓園中等著你。

於是,徐恪就如當日初次進入神王閣一般,漫步走到皓園的那一對巨大的鐵門前,只是此時已無需他取出懷中的神王令,那大鐵門前的一對石獅靜靜俯臥著,彷彿早已在等候他的到來,而兩扇巨大的鐵門已然大開。

徐恪遂舉步走入了皓園之內,在旖旎蔥蘢的花草前,他往前沒走多少步路,迎面就見白無命與李義兩人正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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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病拜見師傅!”徐恪忙朝著白無命拱手為禮,當著李義的面,自然,他還是恭恭敬敬地稱呼對方一聲“師傅”。

算起來,自從徐恪順利出閣以來,他與白無命之間,今日還是第一次見面。

白無命卻笑嘻嘻地一拉徐恪的手臂,神態甚是親暱地來了一句:

“你來啦,走,隨我來!”

徐恪跟著白無命往遠處的一座蒼翠的青山行去,他看著白無命滿面白髮的風塵之色,一時間,不知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這位聞名天下的白老閣主,據聞在世已不下萬年,他臉面上滿是溝壑縱橫,白鬚白髮迎風飄揚,看上去已是龍鍾老態,然他說話間的神情與口吻,卻象極了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人,眼神中甚而還有一絲頑皮。

徐恪望了望身旁的李義,見他卻是一副淡然而笑的神情,好似對師傅的這種反差如此之巨的表現,早就習以為常。

三人各展輕功,奔至山腰中的石洞內就座,白無命雙手好似施了魔法一般,只隨意擺弄了幾下,石室上就多了一壺冒著水氣的熱茶,徐恪微微一聞,便知這正是聞名長安的“花雨”名茶。

當下,白無命招了招手,三人就圍著石桌各自落座。李義為師傅與師弟斟滿了熱茶,白無命笑著接過,“咕嘟、咕嘟”幾聲喝了大口,便笑著問道:

“無病,我這水簾洞的風景如何?”

徐恪抬眼打量四周,只見石洞內景色清幽,一條潺潺小溪流從身旁腳下流過,洞外就是一注飛瀑直流而下,此情此景倒是與他當日潛入香湖湖底之後

,所行到的那一處瀑布與山洞分外相似。

“師傅,徒兒在香湖之底,潛行了半日,後又上得水面,那裡也有一處洞府清幽的所在,與這裡竟頗有幾分相似呢……”

於是,徐恪又將自己那日與師兄李義下到香湖之底,後又經湖底的斜坡爬行出湖面之上,來到了一處名為“水簾洞”的風景絕妙之處,無意中找到了一件寶甲的經過,又與白無命備陳了一遍。

白無命聽罷,不住地撫須笑道:

“他年你費心尋獲的這件寶甲,今日卻自己尋上了你的身上,此等奇緣,當真是難得也!”

“他年我費心尋獲的寶甲?師傅之意,是說這件‘鎖子黃金甲’,他年我還會再次遇上?”徐恪不禁撓了撓自己的前額,一時間,心中有些莫名所以……

“寶甲是你身上之物,亦非你身上之物;就如香湖之底的‘水簾洞’,與為師皓園之內的‘水簾洞’,兩者皆為‘水簾’,亦非‘水簾’,你今時今日之所見,與他年他月之所行,兩者雖非一身,亦為一身……”

白無命不理會徐恪疑惑而惘然的神情,只管自己捻鬚長談,卻把那徐恪聽得雲裡霧裡,他又不好擅自發問,只得不時點頭,默然傾聽。

還是旁邊的李義不失時機地岔開了話題,他拍了拍徐恪前胸的寶甲之處,朝白無命笑道:

“師傅,說起來,前些日父皇命無病去金頂山救我八弟,多虧了有這件寶甲護體,要不然,那流霜老怪長劍何等凌厲,此刻,興許師傅已經見不著無病了!”

“誒!”不想,白無命卻擺了擺手,依舊不斷地撫弄這件的長長白鬚,說道:

“就算沒有寶甲護身,那只老鹿,也斷不會取了無病的性命!”

“這是為何?”李義不禁好奇道。

白無命遂道:“世上之事,雖則千絲萬縷,然所有事情,都自有因果相連,若無前因,何來後果?想那鹿妖,若前時取了無病性命,那麼今日,他必然將喪命於神王閣內!不過,此妖雖心性偏執嗜殺,然壽元卻尚未到頭,故而他受困於守門大陣中,亦只是度過一劫而已,而無病恰正是解他天劫之人。既然此妖壽元未盡,這解劫之人,如何能亡?”

“這……”

這一下,就連李義也聽了個似懂非懂,他心想,師傅看似說得有理,但仔細一品,道理還是有些不通啊!雖說無病事後解了陸火離的天劫,救了鹿妖一命,然當時那陸火離電光石火的一劍,畢竟是起了殺心,天幸無病有寶甲穿著,否則如今焉有命在?不過,無論如何,當著師傅的面,李義是萬不敢與師傅爭個長短的。

當下,李義再度岔開話題,又與師傅討論起了最近長安城內接連發生的無辜男子被殺害一案。然白無命對這樁事卻興味索然,他只是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只道讓李義與徐恪師兄弟二人,今後須留心查訪長安城內一座叫作“天音宮”的地方,說長安城內的命案興許與那裡相關,至於這座“天音宮”到底位於何處,宮內住著的究竟是何許人也?白無命卻並未言明。

接下來,師徒三人又喝了一會兒茶,隨意閒談了幾句,徐恪在白無命與李義的面前,也不敢多言,只是靜坐傾聽。過得約莫一刻之後,白無命伸了伸懶腰,突然一陣睏意襲來,便端茶送客,自己只管走入石洞的內室睡覺去了。

李義笑了笑,對於師傅的種種隨性之舉,心中似是早就習以為常,當下,他便拉著徐恪的手,兩人遂一道出了石洞,走出了神王閣之外。

神王閣內,並無歲月流失,待兩人走出神王閣大門之外,依舊是申牌時分。二人只見那位滿頭白發的守門人,依然倦臥於大門之外,一雙滿是睏意的眼眸,兀自呆呆地凝望著遠處的夕陽。那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長安城內的宮闕城樓,也映照在白髮老者蒼老的身軀上,那一刻,白髮老者雙眼眯縫,眼眸中,似乎有無盡的感慨,又似乎毫無感覺……

“老人家……”徐恪向白髮老者抱拳為禮,正欲說話,卻被李義擺手阻止,李義指了指身旁的老者,又指了指遠處的斜陽,示意徐恪不要打攪。

於是,二人遂離了神王閣,各回各所。

……

……

徐恪回至自家的宅邸之後,便進了後院,找到了胡依依。他剛要向胡依依言明方才陸火離已然脫險之事,卻聽胡依依竟先他一步,分外憂慮的說道:

“小無病,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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