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種愛，叫做我想給你全世界，就像李湛對鄭秀妍。
而除此以外還有另一種愛，叫做天冷了要穿秋褲。
當然，這只是個比喻。鄭秀妍自己都要風度不要溫度，又怎麼會送男親秋褲。
是以，她送的其實是…
“歐巴喜歡麼？”
“呃…很喜歡…”
“呀，喜歡是這種表情？”
“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歡，只不過有點詫異，你怎麼會想到送我手套？”
李湛抖了抖手中的愛馬仕羊皮手套，一臉的哭笑不得。
隨禮物一通傳達來的女親的溫暖與關心，他真切體會到了。非但體會到，甚至感覺心裡很熨帖。
可問題是，記憶中上一次戴手套，貌似還是前世。
若非怕衣衫單薄顯得太另類，他本可以連冬季厚外套都免去，直接穿輕便單衣外出的。
鄭秀妍自然也深深瞭解男親不畏寒暑的超人體質，可正如對方會為送她什麼禮物苦惱一樣，她也極度困擾該送男親點什麼。
思前想後，又反覆穿梭於兩人衣帽間，對比參考了許久，最終才發現，原來男親沒有手套。
雖然明知只是個樣子貨，但轉念卻細思極恐，手套可不是一件普通的樣子貨！
“歐巴或許感覺不到冷，但別人肯定不知道。看到歐巴天氣這麼冷還光著手，搞不好還以為是我做未婚妻的不稱職，這不是抹黑陷害我麼！”
“呃…明明是胡說八道，我竟然還感覺挺有道理的，我服了…鄭秀妍，你真是個小天才！”
見男親雙手抱拳，佩服的五體投地，鄭秀妍不禁有幾分小得意。
兩隻小腳丫倒騰開八字步，若非今天穿的是長筒靴，搞不好走幾步便要甩丟一隻。
不過沒等離開停車場，美麗的心情突然晴轉多雲。
小豬羔似的嘟起嘴唇，盯了會兒男親與自己牽在一起的大手，意識到自己作繭自縛了。
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將有礙男親和自己無縫銜接的手套扒下一隻，讓喵爪重新包裹於飼養士小火爐般的掌心裡。
親眼目睹了傻西西顛三倒四的蠢萌行徑? 李湛登時樂不可支，忍不住調笑道。
“moya？又不害怕別人誤會你不稱職了？”
鄭秀妍一言不發，把微窘的臉龐扭向一旁。想想覺得這樣表現的太軟弱? 於是重新回過頭，振振有詞的自辨。
“我是怕別人誤會歐巴? 大冷天自己戴著手套，卻不給女親焐手? 算什麼男子。”
“大發！正話反話，居然都讓你說了。你真是wuli傻西西，該不會是外星人假扮的吧？”
“滾！天氣冷熱都沒影響? 歐巴才更像是外星人假扮的。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哪有情侶戴著手套牽手的。”
“內? 是事實。哎一股，真喜歡你這副厚著臉皮? 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哈哈…”
“呀！”
一聲不具絲毫威懾力，反倒顯得異常可愛的尖叫過後? 被刻上牙印的大手重新包裹住柔若無骨的小手，向人潮熙攘處進發。
既然把車停泊在了明洞樂兲百貨總店，聳立於商場門前的巨大聖誕樹，無疑成為了兩人的第一處打卡點。
李湛牽著兩隻眼睛儼然已經不夠用，一直東張西望的傻西西? 謹防她被川流不息的遊人剮蹭到? 同時抬眼望向聖誕樹。
說實話，其實在他看來，這玩意除了堪比四層樓的高度，和上面流光溢彩的絢爛燈飾，真心不具備太多觀賞價值。
甚至白天來，可能看到的會是一個醜陋不堪的綠色圓錐體。稍加聯想，稱其為不知哪個大腦袋才配得上的巨型綠帽子都不為過。
但畢竟傻西西此刻興致盎然，所以也沒必要煮鶴焚琴，壞了難能可貴的遊興。
在綠帽子…不，聖誕樹正下方拍照留影後，二人並沒選擇進入商場購物。
而是隨著浩浩湯湯的人流，一路走走停停，朝聞名遐邇的明洞天主教堂方向遊覽。
沿途的一切被五彩繽紛的燈火點亮，平日裡的購物節，此時此刻彷彿化身為一道綿長的彩燈長廊。
濃濃的節日氣氛油然而生，甚至放眼望去，會令人產生一種置身夢境的虛幻感。
“啊！歐巴快看，那顆聖誕樹好漂亮。”
“哇！那邊有藝人演出，歐巴帶我擠進去看看。”
沉浸在喜悅祥和的氛圍中，鄭秀妍立刻撒開了歡，不停大呼小叫著，拽著男親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
沒多久，又在一排路邊臨時搭建的帳篷前面停駐腳步。
環顧著第一座帳篷內琳琅滿目的節日物品，興沖沖提議道。
“歐巴，我們別帶圍巾口罩了，買兩頂聖誕帽，還有聖誕老人的白胡子怎麼樣？”
反正只是用來偽裝的道具，李湛自然不會撫了女親的興致。
陪她走進帳篷選好商品，掏出錢包付完賬，並找了個僻靜角落戴好。
“哈哈哈…歐巴看我像不像位老爺爺，咳咳…呃…咳咳…”
鄭秀妍捋著滿臉的白胡子，引男親的看過來後，微微彎下腰，裝模作樣朝拳心裡輕咳。
李湛臉上佩戴著同款白胡子，腦門上卻印滿了數不清的黑線。
朝耍活寶的傻瓜女親投出麻木不仁的冷眼，擺出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你是老爺爺，那我是什麼？咱倆搞基嗎？”
“怎麼會！”
鄭秀妍失聲輕呼，蹦蹦跳跳抱住男親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倚住。
“咱倆是異性戀，你是因為雄性荷爾蒙爆表，所以長了鬍子的老奶奶。不過放心，即便這樣，我也不會嫌棄你…湛歐尼，撒浪嘿…啊！哈哈哈…癢！我錯了，歐尼饒了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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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架在脖子上了還不老實，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湛好氣又好笑，修長的手指探進小人兒兩側肋下，和著充斥街頭巷尾的《Jingle Bells》，瘋狂彈奏起來。
嬉鬧了一陣，發現遊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覺漸漸匯聚過來，方才暫且罷手，放過已經笑到淚花迸濺，渾身綿軟無力的傻西西。
扶著將全身重量託付給自己的小人兒重新踱開步子，繼續瀏覽沿途風景。
鄭秀妍大口小口喘著粗氣，不時拿眼睛剜男親兩下，生平第一次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吹胡子瞪眼。
待氣息平復，體力稍有恢復，正巧來到一座經營打靶贏獎品娛樂活動的帳篷前。
看到擺放於貨架最頂層的超大號泰迪熊毛絨玩偶，登時賴著不肯走了。
“歐巴，我想要那個！”
“阿爸，我想要那個！”
聽到異口同聲響起的，比自己的撒嬌小萌音更加奶聲奶氣的央求聲，鄭秀妍先是微微一怔。
而當眼睛循著聲源找過去，發現一個被中年男子抱在懷裡的，大概才三四歲大的小女孩，登時俏臉暈開一片酡紅。
連忙拽著已經笑開了花的傻老爺們的衣袖，準備緊急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難得碰上這麼好玩的事，李湛哪肯輕易離去。頷首和女孩的父親打了個招呼，牽著傻西西不由分說走進帳篷。
向老闆付了錢，隨手拿起一把模擬M16自動步槍，顛了顛重量找找手感，單手舉著瞄準。
中年男子隨後跟了進來，將女兒輕輕放到地上，從兜裡磨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幣遞給老闆。
然後卻沒著急選槍，而是好心的提醒道。
“小兄弟應該還沒服過兵役吧，你這種姿勢是打不中的。”
李湛手指離開扳機，胳膊紋絲不動。挑著眉毛看了看對方，又低頭瞅了瞅理所當然點頭同意父親意見的小女孩，忽而灑然一笑。
“比一比？”
話音剛落，不等得到中年人的回應，突覺捉著自己另一只手的兩隻貓爪突然豎起十枚利爪，於是忙不迭改口。
“呃…我開玩笑得。”
“哼！”
鄭秀妍冷哼一聲，對死性不改的爛賭鬼男親表達不滿情緒。
隨即收起利爪，從兜裡摸出一塊巧克力，蹲下身子笑眯眯的遞給小女孩，饒有興致的逗弄起來。
“給你吃這個，告訴歐尼今年幾歲，叫什麼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