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聲樂老師的人選已經敲定，出道預熱曲不日便可錄製，鄭秀晶登時喜不自勝。
隨即搜腸刮肚，把善良、漂亮之類不要錢的奉承話兒，跟鄭秀妍說了一籮筐。
可當興高采烈的來到錄音室，看到屋內的金泰妍，不由先是一愣，而後才禮貌中略帶拘謹的問候。
“泰妍歐尼，好長時間不見，您好。”
“哦，秀晶來了，快進來坐。”
金泰妍聞聲將視線從手中的歌譜移向門口，僵笑著招招手把鄭秀晶讓進屋的同時，心底油然生出一種給領導家孩子當家教既視感。
而且...教的還是個熊孩子，脾氣特別暴躁那種。
“呃...秀晶啊...”
“內。”
鄭秀晶定住狐獴一般東張西望的腦袋，不等金泰妍開口，搶先一步急切問道。
“泰妍歐尼看到我歐尼了嗎，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
“西卡...今天去驗收新房了，所以不會過來了。”
“mo？明明說好今天開始上聲樂課，怎麼突然又變卦了？呀，居然敢放我鴿子！”
鄭秀晶猛然站起身，一雙圓睜的大眼睛與其說望著，不如說更像瞪著金泰妍。
邊怒不可遏的譴責歐尼言而無信，邊飛快掏出電話準備撥過去質問。
金泰妍脊背貼緊椅背，四十五度後仰著腦袋。
轉念醒悟自己居然被個小屁孩駭住了，頓覺臉上無光，於是緊忙伸長了胳膊阻止鄭秀晶打電話的舉動並解釋。
“別打了，西卡沒說話不算數，我就是她幫你找的聲樂老師。”
“你？”
鄭秀晶居高臨下，眉毛更是挑得高高的。
話雖未講明，但難以置信的語氣和啼笑皆非的表情分明在說，你特麼在逗我？
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又連忙給金泰妍賠禮道歉。
“比亞內泰妍歐尼，我只是一時太驚訝，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對於歐尼的唱功，我是完全認可的！比我歐尼強多了！”
力求圓場的吹捧雖然略顯浮誇，但除最後一句是在故意貶低鄭秀妍，其餘的倒是帶著小家夥的真心。
況且相比讓其他人作聲樂老師，她更樂意選金泰妍。畢竟算是個關係不遠不近的熟人，交流起來不會因為陌生而過於尷尬。
可事實上，金泰妍已經感覺足夠尷尬了。
“呃呵呵...你能這麼想就好...那...別站著了，坐下說吧。”
望著激動情緒緩和下來的鄭秀晶，金泰妍拂了把額頭上的虛汗，磨磨蹭蹭的把桌上的歌譜推到對方面前。
“這就是你本次要演唱的歌曲...不過看歌譜之前，你最好提前做好心裡準備，因為這首歌實在是...”
“實在是贊！哎一古，我就知道，缺德...呃...我姐夫對我還是不錯的。”
鄭秀晶劈手奪過歌譜翻看，根本無暇顧及金泰妍臉上詭異且扭曲的表情。
其實也無需去顧及，因為簡單掃了一眼歌譜後，她的臉色比對方難看千百倍。
“泰妍歐尼確定沒拿錯？真是這首歌？”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這首《可愛頌》！”
金泰妍鄭重其事點頭認證，不待小家夥拍案而起，連忙開口安撫。
“秀晶啊，你先別著急。可能這首歌和你預期中的存在很大差距，可再怎麼說它也是歐巴的作品。或許我們暫時沒發現它的價值，但並不意味著這不是一首好歌。”
“況且你是西卡的妹妹，釋出歌曲又是為了出道宣傳。歐巴無論坑誰，都不可能在這種大事上坑你對不對？”
“歐尼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鄭秀晶緊咬著後槽牙，牽強的扯動嘴角，實際上心裡暗罵。
缺德姐夫不會坑我？
丫處心積慮坑我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多！
不過對於金泰妍的話，她倒也不是全然聽不進去，最起碼對方有一句話說的完全正確。
出道是大事！
李湛如果敢拿她出道做文章，無需高大威猛的阿爸出手，敗家歐尼都不會放過他。
發現小家夥顏色稍有緩和，金泰妍緊忙乘勝追擊。甚至為了增加話語可信度，不惜拿親身遭遇現身說法。
“事實上不光你自己，我們少女時代下一張專輯的主打歌《Gee》同樣是可愛風。”
鄭秀晶一聽這話，頓時舒服了。《Gee》她是聽過的，不就她歐尼是pabo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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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心底有萬般不情願，二人最終依舊正兒八經的上起聲樂課。
當然，只覺又被缺德姐夫坑了的熊孩子也沒忍著。待下課與金泰妍分別後，直接撥同越洋電話。
歌可以唱，但深惡痛絕的立場，同樣是必須讓李湛清楚明白的。
否則長此以往，對方還不把她當軟柿子隨意捏咕。
其實李湛何曾把自家無法無天的小姨子當軟柿子，即便是柿子，那也是三九天凍得硬邦邦，能把人腦袋砸個窟窿的凍柿子！
好一通保證歌曲一定會大發才結束通話，李湛靠坐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捏了捏發緊的眉心，尤感到心裡不踏實。
思忖半晌，再度拿起電話。既然自認無法在低齡層級戰勝熊孩子，那就只好找外援，讓小表弟去應付與他心理年齡相仿的小姨子吧！
“呀，你最近都忙什麼呢？CCM一共就那麼大，還沒捋順明白？”
“公司倒是捋順明白了，可新女團的計劃出道時間是明年上半年。目前為止，出道成員還沒確定下來...”
或許是自立門戶獲得了進益，亦或許是隔著太平洋，山高皇帝遠。
李智昊看似語氣依舊唯唯諾諾，但已經敢堂而皇之的跟表哥編瞎話了，還是半真半假讓人無從察覺的那種。
而且不僅如此，甚至學會了旁敲側擊，問出的問題極具迷惑性。
“要不哥給我提個醒，哪個或者哪些練習生潛力比較大。”
李湛不疑有他，只是想當然以為表弟又犯了懶得動腦子，事事依賴別人的老毛病。
加之兄弟間閒聊也沒存什麼戒心，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呀，肩膀上頂個腦袋，是為了顯個高嗎？自己開的公司，有問題自己解決，別什麼事都來問我，我是你助理？”
李湛認為自己什麼都沒說，可李智昊卻從話裡聽出了許多。
正常情況下來說，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請求，首先會感覺很荒唐，特別他日理萬機的大表哥更應如此。
你公司的練習生，一點不瞭解，讓我挑不是扯犢子麼？
可李湛的第一反應卻異常古怪，雖然同樣是堅決拒絕，言語間卻並未流露出半分其他情緒，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熟悉表哥道貌岸然的做派，李智昊沒繼續往下追問，而是緊忙滿口討饒。
“不是，不是。這不是哥無論投資看人，向來眼光準麼。”
“所以你其實是把我當算命的？算了，今天找你有正事。”
李湛冷哼一聲後稍作收斂，他時間有限，必須謹防話題被越扯越遠。
從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中抽出一份，邊皺著眉頭快速閱覽，邊鋪墊式的問道。
“秀晶準備發歌的事，你知道吧？”
一聽是熊孩子的事，擺出洗耳恭聽姿態的李智昊頓感索然無味。
這倒不是說他不待見小家夥，而是期望與現實的落差實在太大。
趁著這次次貸危機爆發，3V財團順勢把華爾街四大投行一齊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轉頭又無恥之尤的以托盤救市為名，揮舞著大把的鈔票在股市上大肆收購兼併市值暴跌的優質產業，儼然一副席捲天下的浩大聲勢。
如此令人熱血沸騰的盛事，他卻只能窩在寒國這一隅之地，隔著太平洋眼饞。
用編排表哥的大後宮野史，或者和熊孩子打發大好時光，端得無趣的很。
所以聽聞表哥說有正事，他還以為馬上能去美國資本圈大展拳腳了，可沒想到最終只是熊孩子發歌。
“內，我知道，歌曲已經開始錄製了？”
李智昊百無聊賴的回應，語調隨著情緒不自覺的低了幾分。
當初鄭氏姐妹倆的餐桌談判，他正巧列席旁聽，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最近光顧著在公司內部排查疑似“小小小嫂子”的女孩，鄭秀晶也專注練習衝擊前三的名次，有段時間沒怎麼聯絡了。
“正式錄製還沒開始，今天剛第一天開始上聲樂課。”
李湛一心二用，在檔案上龍飛鳳舞簽下名字之餘，給表弟下達指示。
“新女團人選的事不是一天兩天能敲定的，先往後放一放，實在不行等我下個月回去幫你把把關。”
“最近幾天多往秀晶那跑跑，她對歌曲不滿意剛跟我發完脾氣，你給她多買點好吃的，替我和秀妍哄哄她，起碼趕在這個月中旬把歌順利錄完。”
李智昊微微一怔，隨即面帶表哥看不見的揶揄，忙不迭的應聲。
“好的，哥，這事包在我身上，哄秀晶我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哄小姑娘有辦法也值得洋洋得意，你就這麼點出息了！好了，掛了。”
待表哥的訓斥變成一串忙音，李智昊把電話隨手丟到桌上。
“我會哄小姑娘？有你會嗎？也不看看這都是第幾個了！我最多也就會哄你未成年的小姨子而已，性質能一樣？”
對著空氣憤憤吐槽了一番，隨即按下桌上的答錄機，對吩咐助理道。
“幫我準備一束花和蛋糕，明天要用。”
然而當第二天，李智昊帶著花束、蛋糕和不含酒精的起泡酒屁顛屁顛來到錄音室。
“1加1等於小可愛，2加2等於小可愛...”
“秀晶啊，歐巴來...moya！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呀！你跑來幹嘛？”
“呼...我來給你探班...哈哈哈...你剛唱的是什麼歌，實在太逗了，再給歐巴唱一遍好不好。”
“咯吱...咯吱...”
“哎一古，不要生氣麼。”
“內，我不生氣。謝謝歐巴的花和蛋糕，請放在桌子上。然後...你可以圓潤的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