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你的劍連迎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王越原本想要無視陳伯,繼續跑掉,但是陳伯卻是又接上一聲怒吼將他留住。

無論是陳琛,還是閻仁。

亦或者是實力最強的呂布。

在這個時候回頭看到陳伯的時候。

他們都有些難以置信。

平日裡那個溫和慈祥的老人,在這個時候竟然雙手攀著兩柄劍。

這兩柄劍,驚人的相似。

眼睛雖小但尖的閻仁卻是發現了不對勁。

陳伯手中的那兩柄劍雖是兩柄,但是實際上劍身都要比正常劍要薄,而且那個樣子的話......

“陳伯手中的劍是之前他一直帶著的那柄佩劍?”

陳琛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可從來不知道陳伯這把劍能夠分開的。

王越讓自己的劍客們離開這裡,回去效力少帝,自己則是轉身,冷冷地看著向他挑釁的陳伯。

並不是他失心瘋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留下來的話,呂布他們不講武德的話。

那自己也就只能折在這裡了。

可是陳伯對他的挑釁。

那並非是單純的挑釁,想要讓他留下。

而是一種他們劍客之間專屬的決鬥方式,這種決鬥以死為終。

在這個時代如果你想要挑釁一個劍客,讓它視你為生死仇敵,與你交戰,並且拿出他全部的實力來,不殺死你不罷休的話,那很簡單。

那就是你也成為一名劍客,並且用出你最強的劍面對他大喊一聲。

“你的劍連應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對於一名劍客而言,對他劍的羞辱,對他劍術的羞辱,那種仇恨遠比對他本人的羞辱來得更強烈一些。

特別是像王越這種靠著自己一生的修煉,將劍術不斷提升精進,提高到一種師門前輩們都沒有達到的境界。

對於他來說,他的劍術就是他一生的驕傲,也是他用於立足世間的依仗。

“呂奉先,你扶少爺離開。”

“陽明,照顧好少爺。”

不管是陳琛還是閻仁,他們兩人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陳伯這個模樣。

像是一尊戰神一般,屹立在那裡。

頭頂天腳踏地,雙手輪轉乾坤。

他手中的雙劍雖然看起來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卻能夠讓人感受到雙劍之中所蘊含的力量不同。

一個宛若太陽,一個猶如月亮。

“奉先去幫陳伯,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陳琛更在乎的是陳伯的安全,因為他已經看到陳伯身上的衣服已經爆裂開來,他身上的肌肉經絡交錯。

誰都沒有想到在陳伯那白髮之下,竟然是一副魔鬼筋肉人一般的身材。

而且更可怕的是,在陳伯的身上有著密密麻麻,不可數盡的傷痕。

那一道道傷痕明顯就是各種利器在他身上破開所留下的,那應該是戰鬥之後留下的痕跡。

哪怕是從血海之中殺出來的呂布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傷痕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看上去陳伯的身上根本沒有一處完整的肌膚,到處都是疤痕。

呂布這次拒絕了陳琛。

他搖了搖頭。

“先生,這件事我們三人一個都不能插手。”

陳琛憤怒地瞪著呂布,但是呂布卻只能苦笑。

還是走過江湖的閻仁回答了這個問題。

“陳伯剛剛所說的話是對王越劍道的挑釁,這是屬於江湖之中、劍客之間的決鬥。旁人不能插手,否則就算被幫助的那方贏了,那勝者也會自裁身亡。”

這是什麼王八規定?

陳琛覺得這種規定就離譜,但是卻有些熟悉。

仔細一想。

或許這就是霓虹後來所出現的武士精神的前身嗎?

華夏的劍客之道。

他們都不知道陳伯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如果只是按照之前的印象的話,那呂布覺得陳伯應該不會是王越的對手。

而陳琛和閻仁親眼見過陳伯與王越交手,那時的陳伯雖然能抵擋一二,可明顯落於下風,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擊敗。

可是那又是陳伯,用單劍應對,如今用這種劍客之道來挑戰的話。

那手持雙劍的陳伯是否能夠創造奇蹟呢?

雙劍流。

這是除了劉備之外,陳琛第一次見到有手持雙劍的人。

因為雙劍對於左右手的控制能力有所要求。

且這種要求並非是蠻力和苦練所能夠彌補的,這是需要一種平衡全面的天賦

只有能夠達到一切平衡全面,那左右手對劍的掌控能夠達成一致,渾身共通。

到高深處,只有雙劍在手,才是真正的平衡。

這是陳琛想起的,劉備對自己所解釋的雙劍之道。

劉備本身也是一個劍術高手,所以他的解釋,應該很有道理。

那回想一下陳伯之前用單手劍都能夠和王越奮戰許久,那如今火力全開的陳伯是否能夠勝過王越?

當然,陳琛也注意到了陳伯身上的異樣。

在陳伯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疤之中,似乎有一些富有規律的紋路,再發出亮光。

這些亮光似乎帶有一種邪氣,血腥和惡意。

與其說是力量,不如說看起來更像是一道封印即將被啟用。

“單雙劍?”

王越認真的看向了陳伯,他發現了陳伯雙手那兩把劍的異樣。

他似乎認出來了。

“你是蠱逢後人?曲成侯傳人?”

這認出來,王越反而臉上出現了異樣。

陳琛和呂布、閻仁他們一臉懵逼,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王越所說的蠱逢和曲成侯到底指的是誰。

“我現在姓陳,你欲傷我主,便是要奪我命脈!”

陳伯此刻的聲音有如陰冷的魔頭,渾身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而隨著他的聲響,他身上的那道封印猛然被啟用,看似是無窮無盡的力量,從他的背後延展到他的四肢指尖,身體各處。

“嗬!”

一聲怒吼,陳伯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勁,席捲著附近的一切,甚至連呂布頭上的紫金束發冠,都被吹的直響。

這種力量超乎常人。

與其說現在的陳伯是個人類,還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個降世魔頭,一匹兇獸。

剛剛的呂布和現在的陳伯相比,那種氣勢還只能夠算是幼獸,陳伯才更像是真正的上古兇獸。

“黑色氣勁?”

王越看著陳伯身上那種已經凝固到了實質的氣勁,縈繞著陳伯的身周旋轉。

這種時隔多年再現,卻又讓他熟悉的氣勁,一瞬間就讓它破了防,直戳他心底最深處。

“你就是蟲起?你就是蟲起!”

王越眼眶蹦裂,似乎是內心之中最不願提及的存在,被割裂開來,他整個人宛若癲狂,劍鋒直指陳伯。

似乎有殺父之仇一般。

“你使的是劍法是承自越女劍法的。”

此時陳伯緩緩開口,似乎他確實認識王越。

“將越女劍法帶到了幽北的人好像只有一個,他死在我右手這柄劍之下。”

陳伯挑釁地看著王越,似乎期待著他上前跟自己決鬥。

而確實他如願以償了。

王越棲身而上,手中的長劍瘋狂地揮舞著。

讓旁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劍在哪裡,人在哪裡,只能夠感受到一卷長風裹挾著陳伯。

陳琛有些茫然,他看向了呂布。

希望呂布給自己解答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應該是陳伯要給自己報仇,所以挑釁王越嗎?

怎麼之前不管被怎麼罵心性都挺好的王越,現在卻跟瘋狗一樣地攻擊陳伯。

而且雖然看不清楚王越的劍和人。

但是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夠感覺得到,王越如今的狀態狀若瘋魔,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他殺氣凌然,出手應該只有殺招,沒有餘地。

雖然這般會讓他更有可能有破綻,但是卻也能讓他更能夠放開自己,更具有攻擊性。

這種狀態下的王越,攻擊力是極高的。

就算是呂布這種從戰場上殺出來的。

也不會願意跟這種狀態的王越交手。

因為這樣的王越,或許被貫穿了胸口,也會繼續爬起來要殺你,就算劍丟了,他還會用牙齒來咬你。

但是陳伯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身上那種濃郁的黑色氣勁逐漸蔓延到他皮膚各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泛著異光,頭髮甚至在這種力量的作用下,變成了灰色,而不是之前的白色。

儘管他臉上的皺紋並沒有減少,但是卻能夠讓旁邊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他身體年輕了很多,似乎是因為恢復了不少的元氣。

陳伯身上的氣勁爆發開來。

他手中的雙劍也幻化成了光影,雖然他的人站定在場中,可是他的雙劍和雙手也失去了蹤影。

左手成日,右手成月。

左右日月的光影抵擋住了所有來自王越的攻擊。

他們之間的戰鬥讓劍氣在場中紛飛,如果被那些劍氣蹭到,像呂布這種無所謂,但是像陳琛和閻仁就會吃點皮肉苦,會留下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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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被迫躲遠一些觀戰。

如今情況不明。

陳琛也明白應該是陳伯的實力佔優,王越更像是一個拼盡一切的孩子。

只不過他還在擔心陳伯能夠維持這樣的狀態多久,只要局勢一有不對,他就會用精神力直接橫掃全場,企圖讓王越的意識產生停滯,然後搶回陳伯。

可是眼前的事實告訴他。

需要擔心的是王越。

“死!”

“死!”

“死!”

王越手中的劍翻飛,他不斷地咆哮著,那種咆哮聲中的痛苦清晰可見。

隨著他的咆哮,他的劍法愈發地精密,越發的迅疾。

他的每一劍都比上一劍快,他的實力似乎是在膨脹。

而陳伯也終於開始出現了其他的情況,他身上的那種黑色氣勁順著手臂蔓延到了雙劍之上,那左右手的日月逐漸被染成了黑灰色。

“住手!”

突然,正當兩人激戰至緊要關頭之時,突然空中傳來一聲怒斥,宛若霹靂之聲。

隨著這一聲怒斥,一道雷光也刺來。

朝著陳伯和王越而去。

雷光之中所蘊含的天地之力,並非凡人能夠抵擋。

這讓纏鬥到極限的兩人只能互相彈開,暫時分開。

陳琛覺得今天這日子是真的奇怪。

自己是不是出門忘了看黃曆了?

許久未見的南華老仙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但更重要的,並非是南華老仙的出現,而是南華身邊的那一群人。

一個氣息讓自己感覺十分熟悉的年輕道人,陳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傢伙應該就是當年拿走了自己錢袋的那個傢伙,左慈左元放。

而還有一位臉上遮著薄紗,卻仍然能夠感受到她那種聖潔美豔氣質的仙姑。

還有一些相貌不揚,也沒有什麼特點的道人們。

不過這些道人的實力似乎比自己的老熟人左慈和那仙姑都要強的樣子。

這群人應該都是傳說中的術法宗門的人。

換句話說,都算是凡人眼中的天上神仙。

但是最讓陳琛意外的是,在這群人中,竟然還站著自家老爹和老孃。

“嘖,沒死,還行,果然我就說我不會算錯嘛。”

看到了陳琛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夫妻兩,陳閒笑著跟自己身邊的夫人打哈哈。

“閉嘴,正經點。”

陳夫人一如既往地霸氣,鳳目一瞪,就讓陳閒老老實實地閉了嘴。

但是陳琛不明白的是。

老孃讓老爹閉嘴。

那旁邊那些正在互相交流聊天的道人們怎麼也齊刷刷地閉了嘴,一臉無辜地看向了自家老孃,似乎是在......畏懼?

完了。

陳琛開始懷疑人生了。

在劉備陣營之中,一直以來都被視為基本上算無遺策的他。

竟然連自己家裡人是什麼成分都不知道。

那自己算什麼天下第一智謀?

陳琛這個時候轉頭看向了閻仁。

不會陽明也有自己不知道的身份吧?

不過閻仁這個時候那失了平日裡的冷靜,一臉痴呆狀,陳琛就知道應該是沒了。

沒事,我的身份他們也不是特別清楚。

問題不大,算是扯平了。

“王越,住手吧。”

南華倒是沒有關注這般一家人的表情動向,他止住了陳伯和王越的決鬥之後,拄著一把劍鞘,走到了他們兩個之中。

“你師傅燕北不是蟲起殺的。”

南華將劍鞘丟給了王越。

“殺害你師傅的兇手,說起來,還是蟲起制服的呢。”

南華看向了渾身黑氣的陳伯。

這個時候的陳伯似乎有些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手中的雙劍揮舞著朝著南華而來,似乎要奪取他那顆老仙人頭。

“小娃娃先生!這要看你了!”

南華突然朝著陳琛喊道,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陳琛。

嗯?

看我的?

看我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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