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渺茫,人間滄桑。緣起何處,當落何處,所欲之事,三思後行…”許夕搖頭擺腦坐在一塊小木凳子之上,掌著一本手抄書,咕咕囔囔的念著,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忽,挨父親一頓教訓

“天地造化,奪人所好,萬物靈韻,皆有可期,所欲所得,不可強求。”許夕繼續讀著這些深奧的文字,別人家的孩子讀的都是四書五經,準備讀著上太學,當大官。而自己讀的卻是這些神神叨叨,不能徹悟的話,他感到很是乏困。

“爹爹,乏了,休息可否?”許夕說著生硬的文言文,自己低聲細語的說著,不敢抬頭直視他的父親。

許夕的父親名叫許遠,前些年是這村子裡很出名的郎中,後來卻漸漸沒落,他年輕時讀書很多,因為官府腐敗,非官宦子弟不能上品,他品行剛正不阿,所以不屑於當個小官,回到村子裡來開了個藥坊,後來因為被人搶了生意,家境越加貧寒,便關了藥坊,改種地了。

因為許遠的遭遇,街坊鄰居也是把他看做白痴,愣頭青。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頂多他們也就是嚼嚼舌根子罷了。

最嚴重的是許夕還沒生下來時,官府的太守老爺得了怪病,甚至都請了皇宮裡的御醫,但也是治不好,到最後打聽到了許遠,跑來求助,許遠一聽是當今最貪的宦官,他無論多少銀子都不治,後來這太守死了,他兒子一怒之下給這個村子的稅收加了足足一倍!因此村民們對許遠一家都沒好氣!

雖然這樣但在許夕的心中,他的父親可是正直無私,有官都不去當的厲害人物,打心眼裡對自己的父親敬重。

“背會此文,再去休息!”許遠嚴厲的說完,拿起鋤頭便往地裡去了。

許遠每日督促許夕五更起床,讀書識字,等到日上三竿,他才去到地裡勞作。

許遠對許夕要求有些古怪的要求,那就是許夕讀書時必須穿上白衣長袍,聽他自己說是這是對先古聖人的尊重。

許夕裝模作樣,待到許遠出了大門良久之後,便放下那本泛黃的手抄書,脫下了父親要求讀書時便要穿上的長袍,換上自己喜歡的短袖的衣服,跑出門去,找鄰居家的孩子玩鬧去了。

“夕兒,夕兒…”許夕的母親名叫張桂英,是一名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國色天香且又才華橫溢,偶然與許遠相識,不顧家裡人的反對逃了出來,同許遠私奔了。

她老早就去縣城賣她織好的布去了,她是老實人,織布用心紮實,所以買的人也多,一早出去,一會會就賣光了,至於為

何這麼晚回來,全是因為走了腳程了。

她因為織的太過於認真了,所以一天也就能織三塊,賺不上幾個錢,街坊鄰居都紛紛勸她,讓她摻點假,可她就是不聽,於是這些人時間久了,也就不想勸了,她們看不慣,到最後都開始嚼舌根子,把這當成笑柄了。

這兩口子在外人眼裡就是一對愣頭青遇,街坊四鄰們常言天作地設的一對白痴,許遠夫婦則認為他們自己不昧良心做事,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

這樣日子雖然過的辛苦,但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慢慢長大,一家人的生活還是相當幸福的。

“這熊孩子,又去哪了?”張桂英取下頭巾,打乾淨身上沾的灰土,抖了抖自己籃子裡的土疙瘩,於是便進了廚房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準備起午飯了。

這村子叫原先叫許鎮,後來改名叫許家村,裡面姓許的佔多數,故以此為名。

許家村子周圍環境美好,有水有山。也有一些鄉紳土豪之類的,村長是個痞子,所以老實農民的生活很苦。

許夕一家子就屬於老實農民的“代表”。

自許遠走後,許夕像是解放了一般,一蹦子跑到外邊,看見胖嬸家的女兒櫻桃在和周家的兒子虎子竄到一起玩木頭人,他便很是興奮的跑過去,同他們搭話。

“虎子,櫻桃,玩木頭人帶上我!”許夕眉花眼笑,跑的很快,來不及看見石頭,就被絆倒在了地上。“許夕哥哥,你快點回去,我娘在的,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警告我,讓我不要和你玩!你快走開,我娘快出來了。”櫻桃的小嘴撅著,慢吞吞的說著,把許夕推開。

“許夕,你走開,別打擾我們玩木頭人!我爸說了,你和你爸都是傻子!”鬍子瞪著眼睛,他平日裡仗著力氣大,一直欺負許夕。許夕從小身體瘦弱,平日裡不敢同他較真!

“虎子哥,你不能這樣說許叔叔!這是不禮貌的。”櫻桃說著,又推了推杵在原地的許夕。

“哼,我就說他怎麼著?”虎子有點不耐煩,在他眼裡,許夕和他父親就是白痴,傻瓜。

許夕恨恨的咬牙,他生的瘦弱,此時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別說了虎子哥。”櫻桃搖了搖虎子壯實的胳膊。

“我就說了,你怎麼著,還有你許夕,你瞅啥你!”虎子一把推開櫻桃,他本身是個暴脾氣,隨他爸。

櫻桃摔倒在地上,她哇哇的大哭著,許

夕想去扶起她,但又害怕虎子的胖拳頭,他躊躇不前,心裡暗暗恨著虎子。

“我告訴你,你和你爸是一路貨色,是白痴,傻子,還有你那蠢兮兮的母親,怪不得生了個和蠢蛋一樣的你。”虎子指著許夕的鼻樑,極為囂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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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一遍!”許夕怒目圓睜,他顯然是忍無可忍,全身都在氣的發抖。

“你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怎麼,你還想打我嗎?你儘管來,我可不是嚇大的。”虎子擼起袖子,揪住了許夕的衣領。

“你…你這個混蛋!”許夕這次沒有懼怕虎子,他心中的怒火沖天,於是把想要扯開虎子的胖手打他,但他力氣太小,反倒是被虎子撲倒地上用拳頭砸著他的臉。

許夕悶哼著,他這些年來他挨了許多打,頭一次沒哭,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虎子,虎子見他不服,嘴裡喊著:“你服不還是服,你哭不哭,你給我哭你……”

許夕嘴裡的血都順著牙縫淌了出來,他依舊沒有落淚,心裡想要反抗,但卻無力,他掙扎著,毫無辦法。

胖嬸聽見櫻桃的哭聲,急忙跑出來,看見虎子騎在許夕的肚子上,使勁的打他,血都淌了一地,她擔心櫻桃急急說道:“你們兩個誰欺負了櫻桃。”

虎子嚇得停了手,急忙站起來,顫巍巍的看著胖嬸一言不發。 胖嬸先對櫻桃說道:“乖啊,不哭,先起來,娘教訓他們。你說說是誰欺負了你?”

櫻桃怕她母親,她不敢說話,只是大聲的哭著,於是胖嬸心裡來氣,惡狠狠的盯著虎子和許夕。

“說,你們誰?”胖嬸叉腰,臉上的肥肉甩著,惡毒的喝道!

“嬸子,不是我。”虎子嚇得倒退著,忙搖頭。他看見胖嬸的目光像是吃人一般,所以趕忙推脫到許夕身上:“是他,嬸子,他欺負了櫻桃。”虎子驚叫著,把責任都推給了許夕。

許夕癱倒在地上,口裡的血嗆著他咳嗽不斷,他翻過身來,吐乾淨了嘴裡的血,停下了咳嗽,即便如此,他也不做辯駁,許夕知道胖嬸瞧不起他,不可能為他主持公道,她只是想洩憤而已。

“虎子教訓的對,這狗崽子就是該打,起來你,別裝死,跟我去見你那傻子父母!”胖嬸面露歹毒之色,大步上前,粗暴的拽著半死不活的許夕,往他家去了。一路上血跡都是清晰可見。

虎子看了看被拖走的許夕,心裡暗暗高興,嘴上也不饒人,大聲罵道:“這該死的白痴,怎麼不死了,他也佩賴著臉活著在這世上。呸,說他還髒了我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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