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奴騎被派了出去。

天色太晚的話,一個小土坑都能讓絆折馬腿,所以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騎兵會在夜裡縱馬疾馳。

夜晚騎兵行軍,速度往往不會太快,除非是在逃命已經顧不上自身和戰馬的死傷。

兩紅旗周圍,一直有虎字旗的探哨暗中盯著,可天一黑,自然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加之薩哈廉派出去的奴騎特意躲避,離開了兩紅旗的大軍並且沒有被附近盯梢的虎字旗探哨發現。

人少自然動靜就小。

不過,馬蹄和人腳不同,人腳走在地上可以小心避免聲音發出太大,可馬一旦跑起來,根本不會顧忌這些。

帶隊的奴騎也是殺場的老將,自然懂得這些。

所以在離開兩紅旗之前,便提前用棉布包裹住了馬蹄,並且是牽著馬離開,一路上都沒有騎馬,就是為了不讓馬蹄發出太大響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他的這個辦法也很好用。

果然,一路上都沒有被虎字旗這邊的探哨發現,並且摸向了虎字旗騎兵的營地。

奴騎中領頭的人比較精明,擔心會被虎字旗營地周圍巡邏的人發現,沒敢靠太近,只是站在遠處往營地方向望。

擱平時,這麼做自然看不出來什麼。

可今天不同,龍騎兵師到了,足有一萬多人的大軍,還有同樣數量不少的騾馬。

原本只有幾千人的騎兵營地,一下子擴大了好幾倍,光是火把就連成了長長的一大片。

“這麼大一片營地,這要多少人呀!”有奴騎湊上前,望著遠處火把的方向嘴裡叨咕了一句。

邊上領頭的人看了他一眼,嘴裡說道:“情況不對,馬上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告訴給主子。”

任誰多能一眼看出,遠處根本不是幾千騎兵該有的營地。

回去自然不需在隱藏了。

每個人都騎上了牽來的馬匹,策馬朝兩紅旗營地那邊趕過去。

回去的動靜大了一些,被虎字旗這邊的人發現。

一隊虎字旗的騎兵立刻朝著他們追了過來。

奴騎這邊一心要回兩紅旗的營地,把從虎字旗這邊發現的情況帶回去。

兩邊的人一追一趕。

急著返回兩紅旗營地的奴騎顧不上危險,催動戰馬疾馳而奔,不管不顧的往自家營地衝去。

虎字旗騎兵師安排在兩紅旗周圍的探哨,發現有動靜,立刻從兩邊夾了過去,想要堵住這支往兩紅旗營地逃去的奴騎隊伍。

可惜慢了一步,讓這支奴騎大部分人逃了回去。

“快,帶我去見主子!”逃回來的奴騎領頭之人一回來,立刻趕往代善休息的那處營帳。

代善作為一旗旗主,又是議政大貝勒,營帳周圍有不少正紅旗出身的巴牙喇護衛。

逃回來的奴騎領頭之人也是巴牙喇中的一員。

“巴音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進去通稟。”守在帳外的巴牙喇對來人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進了代善休息的營帳。

巴牙喇在八旗兵中地位很高,而且每一名巴牙喇都會得到本旗旗主的重視,可以說這些巴牙喇兵是八旗兵中武力最巔峰的存在。

進去通稟的巴牙喇兵很快從營帳裡走了出來,對等候在外面的巴音說道:“主子讓你進去回話。”

聽到這話的巴音快步走進營帳。

“奴才給主子問好。”巴音見到披著衣服坐在床邊的代善,跪下來問安。

代善緊了緊肩頭上的衣服,嘴裡問道:“薩哈廉派你去打探虎賊那裡的訊息,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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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虎字旗的騎兵頻頻出現,他心中隱隱不安。

“奴才去了虎賊的營地,發現虎賊的營地比預料中大的多,根本不像是幾千人的營地,反倒更像是萬人以上規模的營地。”巴音低著頭說道。

聽到這話的代善雙眉擰了起來,他道:“你沒看錯?”

“奴才看的真真的,虎賊的營地絕不止幾千的騎兵,只不過具體有多少兵馬,奴才沒敢太靠近,就不太清楚了。”巴音說道。

代善緩緩合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勐然又睜開,裡面露出了精光,只聽他道:“去把嶽託和薩哈廉全都找過來,就說我要見他們。”

“是。”

離開的是營帳內的一名巴牙喇,而帶回訊息的巴音仍留在帳內。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

薩哈廉第一個趕到了代善的營帳,隨後嶽託也急匆匆的趕過來。

“阿瑪,出什麼事了?這麼急著把我們都找過來?”薩哈廉問向坐在床上的代善,而也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自己派出去的巴音,旋即又道,“巴音,你回來了。”

“奴才見過貝勒。”巴音恭敬的行禮。

薩哈廉一擺手,說道:“看來阿瑪把我們找過來,應該是跟你帶回來的訊息有關,說說吧,你這趟出去發現了什麼?”

站在一旁的代善也看向了這名叫巴音的巴牙喇。

巴音把自己在虎字旗營地那邊看到的事情,又和嶽託和薩哈廉說了一遍。

“阿瑪,看這情況,虎字旗應該是來了援兵,看樣子是準備對咱們動手了。”嶽託從巴音帶來回來的訊息中,分析到了虎字旗要動手的可能。

聞言的代善點了點頭,他道:“我和你想的一樣,虎賊的騎兵拖住了咱們這麼久,應該就是為了等這支援兵的到來。”

“阿瑪,按巴音按到的,虎賊這一次少說來了上萬大軍,對咱們很不利。”薩哈廉說道。

代善目光在嶽託臉上看了看,最後落在薩哈廉的身上,他道:“今晚薩哈廉你帶著一隊騎兵連夜離開,去找大汗,把這邊的情況告訴大汗。”

“我走了阿瑪你怎麼辦?”薩哈廉眉頭皺了起來。

代善說道:“我和嶽託留下來對付虎賊的兵馬,儘可能的堅持到大汗的援兵,而你早些見到大汗,早些派援兵過來,就是幫了我和嶽託的大忙。”

他是正紅旗旗主,嶽託是鑲紅旗旗主。

兩個人都無法離開。

他們兩個一旦離開了大軍,對大軍的士氣打擊極大,所以這種時候必須要留下來,而薩哈廉是派出去送信的最好人選。

就算他和嶽託死在了這裡,只要薩哈廉還活著,兩紅旗最少會有一旗將來會由薩哈廉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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