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幹什麼?告訴你,我,我可是衙門口的差官,你要敢亂來,那就是殺官,等同造反,到時你們虎字旗所有人都要被朝廷緝拿。”楊廣煜臉色驟變,沒想到虎字旗的人這麼快就找上了他。

青壯漢子笑著說道:“楊書吏放心,小的不是虎字旗的人,我家管家也和虎字旗沒有一點關係。”

聽到來人不是虎字旗的人,楊廣煜偷偷松了一口氣。

這時他才發覺到,後背上已經被冷汗打溼。

“楊書吏請吧,我家管家還在等您。”青壯漢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楊廣煜沒有動,而是說道:“我不認識你們管家,我還有事,告辭了。”

“楊書吏還請等一下!”青壯漢子抬手橫在楊廣煜身前。

被攔下來的楊廣煜臉一沉,道:“什麼意思?朗朗乾坤之下,你還想把本書吏強行劫走不成?”

“楊書吏誤會了。”青壯漢子說道,“楊書吏剛剛得罪了虎字旗的人,莫非就不擔心虎字旗的報復?常四也只是得罪了虎字旗一個下屬的家人,便被當街砍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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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煜身體一顫,強忍著心中恐慌說道:“本書吏是衙門裡的刑房主事,他們敢對本書吏動手,那便是造反。”

青壯漢子笑道:“虎字旗的人當街殺人之後揚長而去,連衙門的捕頭都不敢管,縣衙裡的郭縣令也和虎字旗牽連甚深,楊書吏認為虎字旗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楊廣煜臉上露出一絲驚慌,身體微微顫抖。

青壯漢子繼續說道:“要說靈丘還有人不怕虎字旗,非我家管家莫屬。”

“貴管家是……”楊廣煜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青壯漢子笑著說道:“楊書吏見了就知道了,請!”

這一次楊廣煜沒有拒絕,跟在青壯漢子身後,從旁邊的路口拐了進去。

莫約百步,青壯漢子帶他來到一輛馬車跟前。

“楊書吏還請上車,我家管家就在車上。”青壯漢子從車上拿下一個矮凳,放在車下。

楊廣煜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踩著矮凳上了馬車。

青壯漢子拿起地上的矮凳,重新放回馬車上,然後站在距離馬車幾步外的地方,防備別人靠近馬車。

楊廣煜一進馬車,就見裡面坐著一個身穿藏青布褂的中年人。

“楊書吏,請坐。”車裡中年人抬手一指自己對面。

楊廣煜彎著腰往車裡走了一步,坐了下來。

這時候車裡的中年人開口說道:“在下是鄭家莊鄭老爺身邊的管家,楊書吏叫我佘管家就可以。”

聽到鄭家莊這個名字,楊廣煜皺起眉頭。

他印象中,靈丘並沒有一個叫鄭家莊的地方。

佘管家看出他的疑惑,笑著解釋道:“我們家小姐是靈丘守備大人的夫人。”

楊廣煜一驚。

靈丘守備雖說是武將,但品級比他們縣令還高,對他來講是難以仰望的大人物,而且他還聽說這個黃守備和虎字旗之間有齟齬,關係並不像他們縣令和虎字旗之間那麼好。

佘管家笑著說道:“楊書吏這回可以放心了吧!”

“哈哈,那是,那是。”楊廣煜臉上露出一抹尷尬,旋即主動問道,“不知佘管家喊我來有何貴幹?”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雖說黃守備不是宰相,可守備府的管家怎麼也比他這個刑房書吏更受人尊崇,他不相信這位佘管家把他拉到車上單純為了閒聊。

佘管家沒有回答楊廣煜的話,反而說道:“聽說來財賭坊一直以來都受楊書吏關照,想來也算是楊書吏半個產業了吧!”

楊廣煜沒有言語。

來財賭坊對他來說不只是半個產業,他大半收入都從來財賭坊上面來,不然也不會一聽到賭坊出事,便急匆匆趕過來。

佘管家右手扇動扇子,笑著說道:“虎字旗的霸道想必楊書吏這次親身感受到了吧!”

“哼,狗屁霸道,那就是一夥兒目無王法之徒。”楊廣煜冷哼一聲,心中對謀奪了來財賭坊的虎字旗恨意頗深。

說完,他才發覺不對,急忙衝佘管家歉意的道:“佘管家,我不是說你,是在說虎字旗。”

“無妨。”佘管家搖了搖手中摺扇,說道,“其實虎字旗的東家劉恆,原本就是一夥兒流匪的頭目,目無王法,實乃在正常不過。”

“這……怎麼可能!”楊廣煜一驚,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佘管家說道:“楊書吏想必聽說過,天成衛在去年剿滅了一夥兒流匪。”

楊廣煜點點頭,說道:“當時的告示還在我親自帶人貼上去的。”

“那楊書吏應該在瞭解不過。”佘管家說道,“被剿的流匪中有個頭目叫劉恆,而城外虎字旗的東家恰巧也叫劉恆,難道楊書吏不覺得太巧了一些?”

楊廣煜說道:“劉姓本就眾多,叫劉恆這個名字的人想來也有不少,名字相同,並不稀奇。”。

佘管家笑道:“名字相同是不稀奇,可天成衛那邊剛清剿完流匪,便有一夥土匪出現在虎頭寨,為首之人又恰巧的叫劉恆,這也太巧合了一些。”

楊廣煜沒有說話,心中卻已經相信幾分。

佘管家繼續說道:“想要確認虎字旗的劉恆就是流匪頭目劉恆並不難,因為我見過那個叫劉恆的流匪頭目。”

楊廣煜猶豫著問道:“佘管家還見過虎字旗的那個劉恆?”

“見過。”佘管家說道,“所以我才敢肯定兩個人就是一人。”

楊廣煜驚訝的張大嘴巴,最後說道:“既然佘管家已經把人認出來了,為何不去報官,相信只要拿下劉恆,對守備大人來說是大功一件。”

佘管家微微一搖頭,說道:“楊書吏在衙門裡做事,想必能明白,就算我能證明劉恆就是當初的流匪頭目,相信很多大人也會裝作不知。”

楊廣煜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當初天成衛剿滅流匪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官場上分潤好處的人很多,這些分潤到好處的人,絕不希望事情再被重新翻出來。

想到這裡,他恨恨的道:“只怪這個劉恆隱藏的太好,先是流匪被剿,讓他洗脫流匪的身份,又聯合上一任守備,弄出虎頭寨被剿的假象,又讓他洗脫了土匪的身份,如今再難抓到他的把柄。”

“倒也不是一點把柄沒有。”佘管家笑著說。

楊廣煜追問道:“什麼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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