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尷尬一笑,“袁大哥,你想的有點多,朝鮮窮的跟遼南差不多,又隔著海,要那裡的地幹什麼?”

“窮歸窮,有人有地,又有你小寶這麼有本事的經營者,不出幾年功夫,再荒僻的地方也能大變樣!”袁崇煥分析道:“若是遼南完全控制在小寶你的手裡,不打仗的話,我覺得不出五年,繁華程度就能超越遼西!朝鮮的地比遼南大的多,若是在朝鮮也能弄出大片的土地和人口,兩邊商貿往來,那發展起來將更加順風順水!現在小寶你已經是關外最大,最有實力的人,若是再拿到朝鮮,不用幾年,整個大明,甚至是整個天下也不會有比你更富有,更有實力的人了。”

韋寶警惕的看著袁崇煥,不知道袁崇煥為什麼要說這些,有些事情,你即便是知道,也應該放在心裡,這麼當面說出來,通常是談判的時候,或者撕破臉的時候,他到底想幹什麼?是發達勁,對我嫉妒的發狂了?還是想從我這裡敲詐一些封口費?

不過韋寶並沒有將袁崇煥放在眼裡,即便知道在未來的歷史中,如果歷史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的話,袁崇煥在崇禎上臺之後會獲得薊遼督師的大位,但那也是三年後的事情!

韋寶不信自己這三年當中拿不穩一個遼南!

若是自己對遼南的控制,能像遼東遼西世家大戶們對於遼西遼東的控制一樣,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誰當薊遼督師也不能奈何自己!

所以,韋寶選擇了不講話!

韋寶的不講話,絕不是認慫,有時候,不講話比懟更有威力!可以理解為預設,更可以理解為不屑,是就是吧!你能拿我怎麼滴?

“朝鮮是大明的藩屬國,朝鮮人敢與建奴暗通款曲,就是因為咱們大明對他們管的太鬆,民間交往也鬆散,對朝鮮的影響太小!要是讓朝鮮人覺得大明和他們貼的很緊密,甚至大明的商人能在朝鮮取得很大的分量,那他們還敢三心二意嗎?敢不經過大明朝廷的同意,隨便搶奪王位嗎?”吳雪霞替韋寶說話道。

袁崇煥尷尬的一笑,“呵呵,我沒別的意思,也是希望小寶能在朝鮮好,小寶在朝鮮弄到大片土地,弄到很多人口,那對大明來說絕對是好事。”

“對嘛,崇煥他沒啥別的意思。”孫承宗很精明的將這個話茬一筆帶過了:“小寶,走,四處轉轉,準備吃晚飯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們這裡什麼嗎?”

“什麼?”韋寶笑了笑。

孫承宗拉著韋寶邊走邊道:“我最佩服你們現在已經可以不把建奴當回事了!不管是大軍,還是辦事的這些管事,還是老百姓,大家該幹嘛幹嘛!這點很好!既不放鬆對建奴的防禦,也不影響正常做事。你打算從遼陽城險山堡,修復長城,這一想法很好!我設法向朝廷要一些銀子支援你們!算是薊遼督師府出一份力了。”

“恩師,能弄到銀子自然好,但是低於100萬兩的話,就不必了,畢竟這麼大的工程,至少耗費銀子上億兩!我也就是打個地基,把缺口都補上,真要全部加高加固,完成整個工程,低於一百萬兩紋銀,要來連百分之一都不到,說起來還是朝廷出資修建的,沒啥意思。”

“這本來就是朝廷的長城啊,你呀,想事情不能這麼想,這回就算弄不到多少銀子,但是這麼大的工程,可以時不時的向朝廷要一些銀子,你們自己貼補的銀子,以後也能向朝廷討要!朝廷給不給的無所謂,這些賬要算清楚,你沒有必要一個人出,明白嗎?你想啊,若是朝廷欠了你上億兩紋銀,朝廷還的出來嗎?朝廷若是還不出來,你以後做好些事情,是不是多了許多討價還價的餘地?”孫承宗老謀深算的,並且是很為韋寶著想的提醒道。

韋寶恍然大悟,茅塞頓開,喜道:“多謝恩師指點啊!不錯,所有遼南的道路都是我修的,城郭都是我修的,連長城都是我修的!這一筆一筆的算起來,得多少紋銀?我全部都得報上去!朝廷給不給我銀子先不說!就算是讓他們先欠著,也得先給我憑證!”

孫承宗笑著點頭:“不錯,孺子可教!知道為什麼東林黨人的勢力越來越大,朝廷拿他們一點辦法沒有嗎?就因為江南的東林黨大部分是士紳大戶,有很多生意的!他們為大明也貼了不少銀子!貼到大明根本還不上!而且,他們貼出去一兩銀子,會想盡辦法從大明身上弄回去一百兩銀子!這一點,魏公公也知道,卻也沒有辦法!你想想看,連魏公公也沒有辦法!誰還能有辦法?現在我還在位置上!遼南的官員大都是我找來的,你花的銀子,全部詳細列出清單,到時候讓那些委署官員幫你上報到薊遼督師府,我一律給你批了,再往朝廷上報!要求他們開出文書!延期再補!不管最後補不補,有這些文書在,這些賬就跑不掉!”

韋寶點點頭:“那要是這些賬都歸我一個人,他們會不會因為還不上賬,而想個辦法把我治罪,給我來個抄家砍頭,那樣,這麼多的賬不就全都一筆勾銷了嗎?”

“孺子可教!”孫承宗笑呵呵的點頭:“全都是你一個人的賬,當然不行!所以你要列出詳實的名單,人越多越好!就像遼西遼東那幫人一樣,出了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動輒好幾百號人,朝廷能辦誰?一下子辦那麼多人,不是逼著地方生亂子嗎?”

韋寶笑道:“行,恩師,我全都明白了!我給他列出個上千人都不成問題,我什麼都不多,就人多!”

韋寶的天地會現在就有十幾萬正式會眾!給他們都列上去都不成問題!

反正給朝廷的清單是一份,天地會自己這邊的情況又是另外一份!不管列出多少人的名單,反正權力和財富都在自己一個人手裡,自己控制的政權,誰敢說什麼?

“都懂了?”孫承宗笑道。

“懂了,多謝恩師!”韋寶親熱的與孫承宗貼著走路,兩個人一副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模樣,真的有點像是親祖孫倆。

“眼下關鍵的還是你怎麼把遼南都抓在自己手裡!若是你能把遼南抓穩,不管為師是不是在薊遼督師的位置上,對我,對大明,都有百益而無害!那時候,就由不得遼東那些邊軍和毛文龍總是陽奉陰違了!光知道要銀子,真的和建奴動真格的時候,誰都指望不上!”孫承宗慨然道。

韋寶感覺孫承宗還是很為大明著想的,暗忖,誰願意拿自己的資源去喂建奴的狼口啊?建奴的狼口可是無底洞!不過韋寶知道孫承宗這樣的人待在薊遼督師的位置上也不會長久!一副非常忠心的模樣:“只要恩斯在薊遼督師任上!恩師讓我幹啥我就幹啥!恩師要是哪天不喜歡跟那些髒人髒事打交道了,就把家眷都接到遼南或者韋家莊去養老!我保證恩師過的比誰都逍遙快活!”

“呵呵,那為師先謝謝你了,為師是不會到你這裡來的,若是朝廷真的容不下我做這官了,我就回老家高陽去!在老家,也沒有人敢奈何我!我輔助幾代皇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而且為師一輩子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敢比大明所有的官,但能比為師做的更好的,實在不多,五根指頭數的過來!”孫承宗自信道。

韋寶笑著點了點頭,暗忖你真要來的話,還真有點麻煩!等下我這邊資本主義搞起來,所有人都做生意做的如火如荼,與大明的半奴隸制半封建經濟完全兩碼事,等下你再指手畫腳的,還真有可能鬧出矛盾。

韋寶隨後與孫承宗、袁崇煥一道視察了青臺峪附近修築城牆的情況。

寶軍的速度讓孫承宗和袁崇煥歎為觀止,明軍也經常修築城牆,寶軍的速度可以說是明軍的百倍!

而且因為人工關係,還有建築材料關係,堅固的水泥混凝土,使得城防堅固無比,根本無法被這個時代的土炮損壞。

連打個窟窿的可能性都沒有!

因為根本不是土牆,一點土和泥渣磚都沒有用,全部用的是水泥和青磚,紅磚!

二百多萬民夫,十幾個水泥廠和磚廠,這個時候全部開足了馬力,如同龐大而精細的機器,日夜不停的飛速運轉中!

整個遼南都處於一片緊湊又平靜的備戰狀態。

遼南軍民,韋寶的天地會,社會的方方面面都很平靜。

這種平靜的氣氛傳到了努爾哈赤的耳中,使得努爾哈赤在震驚的同時,尤為憤怒,恐慌。

這是努爾哈赤從未感到過的恐慌,即便他當初只憑著十八個人起事,即便當初在強大的李成梁的羽翼下存活,面對無數強敵,努爾哈赤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由於兩個月的遼南會戰,以建奴慘重的損失而暫時告一段落,努爾哈赤在來到連山關之後,懲處了一大批將領,皇太極、代善、濟爾哈朗、嶽託、德格類等高級將領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或者降級,或者處於罰金,或者當中嚴斥。

“這段時間,由於盛京一帶缺糧,我們沒有辦法抽調更多的軍隊到遼南來,但是我怎麼樣也想不到,憑著我000多八旗精銳駐守的遼南,會被一個遼西剛剛冒頭,並且是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商號打成這樣?”努爾哈赤鷹隼的目光依然像往日一般犀利,平穩,並沒有讓人有機會探知他內心的情感,“遼東的大明邊軍,和東江的毛文龍兵馬並未受損,依然對我大金國虎視眈眈,你們卻在後方如此作為,讓我很失望!這是失敗,徹頭徹尾的失敗!”

眾將都不敢吭聲,皇太極更是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倒不是完全因為擔心個人前途,而是擔心父汗會因此而喪失雄心壯志,高估韋寶軍的實力!雖然在韋寶軍手裡並沒有佔到便宜,算是吃了一些虧,但是皇太極並沒有認可韋寶軍,也沒有認可天地會和韋寶,只是覺得運氣不佳。

“大汗!我覺得遼南的兵馬這段時間打的不好,但我不覺得皇太極和代善他們敗了!事實上,我們殺了近50萬漢人,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還殺傷敵軍至少十萬人!這十萬人全部是青壯年男人!不能為我所用,不如殺之!而且現在連山關還在我們手中,大軍隨時可以透過連山關向韋寶軍發起進攻!只要大汗給我5000兵馬,我保證在兩日內將韋寶軍十萬人大營攻破,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讓漢人看到我八旗軍真正的威力!”說話的人是阿敏,“不管這個新冒出來的漢人商號是什麼人帶著的,漢人青壯年男子是不會突然多出來的!殺一個就少一個。而且關內的人到關外來,也適應不了這裡的氣候,所以,關外的青壯年男子死一個,我們大金國的威脅就少一分。只有將關外漢人盡數殺光,我大金國才能穩如磐石!所以,這樣的對決,不管是在遼東與大明的遼東邊軍,還是在遼南,與新冒出來的天地商號,都是一樣的!”

阿敏是努爾哈赤弟舒爾哈齊的次子。

努爾哈赤年間,曾參與薩爾滸、滅葉赫、克瀋陽、遼陽等戰役。

在原本的歷史中,在皇太極時期,阿敏統兵攻打朝鮮,迫使朝鮮國王李倧求和,戰功赫赫。天聰四年,因阿敏棄城投降,皇太極大怒,召諸貝勒共議阿敏之罪。罪狀除了此次棄四城之外,還有心懷異志、當年在朝鮮謀求自立等等。廷議阿敏死罪,皇太極改為幽禁,僅留莊六所、園二所、奴僕二十,其餘財產歸了阿敏的親兄弟濟爾哈朗。阿敏有子六人,除了愛爾禮獲罪而死之外,其中五人皆有爵位。

阿敏的爹是舒爾哈齊,和努爾哈赤是親兄弟。

光是這兩兄弟的故事,要是攤開來說,都足矣成為一部小說。

舒爾哈齊和努爾哈赤的父親塔克世原為大明冊封的指揮使。母親為建州右衛都指揮使王杲的長女額穆齊。

舒爾哈齊5歲時,生母不幸去世,家事開始由繼母納喇氏主持。繼母為人刻薄,對舒爾哈齊兄弟冷若冰霜。

剛剛五六歲的舒爾哈齊便跟隨哥哥努爾哈赤到深山野林中,採集松子、木耳、蘑菇,獵取野禽,然後再將這些山貨送往撫順的馬市出售,貼補家用。然而,他們的奔波和勞作並沒有換得繼母的絲毫憐憫。無奈,10歲時,舒爾哈齊便跟隨哥哥離開家,寄居在外祖父王杲門下。

萬曆二年(1574年),明朝遼東總兵李成梁率軍破王杲的古勒寨時,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雙雙被俘,被充作幼丁,隨軍征戰。

每次作戰,明軍都讓女真俘虜打頭陣,往對方的刀陣裡衝。幾仗下來,大部分的女真俘虜都戰死,只有努爾哈赤兄弟僥倖活了下來,並且練就一身健壯的體魄和精湛的武藝。

萬曆十一年(158年),舒爾哈齊的祖父和父親死在了明朝的亂軍之中。舒爾哈齊與兄長努爾哈赤兩人悲痛欲絕,一起離開了明軍,回到了家中。

經過一番深思之後,兩人決定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依靠著祖父遺留下來的十三副鎧甲起兵,拉起了一支百餘人的隊伍,開始了建立後金的偉大事業。

在創業歲月中,舒爾哈齊成為了兄長努爾哈赤的得力助手和主要戰將。

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八月,舒爾哈齊首次帶領建州女真朝貢使團前往北京進貢,這次的經歷使他眼界大開。他對自己屈居在兄長的屬下的地位感到不滿,他希望有朝一日當上建州女真的最高統治者。與此同時他對先進的農耕文明和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七月,舒爾哈齊第二次進北京朝貢,這次的經歷更助長了他的野心。他到達北京後受到了明朝廷熱烈隆重的接待,並被賞賜給了豐厚的金銀綢緞等禮物。

同時,明廷還授予了他都指揮的高階武職。明朝以此做為一種戰略對策,盡力拉攏和收買努爾哈赤的對手及反對者,在兩者間進行挑撥,以激化彼此的矛盾。

為此舒爾哈齊也確實感激明朝的恩寵,他感恩於明朝,在政治態度上越來越傾向於明朝。

舒爾哈齊除了積極的與明朝發展密切關係之外,他還透過政治聯姻的形式加強與其他各個女真部落的聯絡,藉以擴大他的個人實力和影響。

萬曆二十四年(1596年),舒爾哈齊娶了烏拉部落的貝勒布佔泰的妹妹為妻,第二年他又將自己的女兒額實泰嫁給了布佔泰。舒爾哈齊同樣也與朝鮮保持著相當密切的關係,朝鮮使者到建州,對於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見面行相同的禮儀,並向兩人饋贈同樣的禮物。他們二人也分別屠宰豬羊,各自在帳中款待朝鮮使者,並回贈禮物。

朝鮮國王也樂意在兩位建州首領之間周旋,對他們實行雙重承認的原則,這與明朝的手法如出一轍。

隨著女真各部的統一,努爾哈赤擁有了足夠的力量與明朝對抗,他對明朝的敵視態度也日益明顯,他的下屬也時常和明軍發生武裝衝突。明朝對遼東的局勢感到不安。

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明廷又起用了被罷免的前遼東總兵李成梁,希望他能扭轉當時那惡劣的局勢。

李成梁上任伊始,就採用了原來對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舒爾哈齊和他兄長的矛盾,大力拉攏他,對他恩禮有加,格外器重。李成梁讓兒子李如柏娶了舒爾哈齊的女兒為妾,使雙方關係更為緊密。萬曆三十三年(1605年),舒爾哈齊的妻子病故,李成梁父子準備了豐厚的祭禮前去治喪,備極隆重。

面對明朝的恩寵,舒爾哈齊更加感激,他決心依靠明朝為後臺,樹立自己的女真最高領袖的地位。

舒爾哈齊明目張膽地樹立個人的權威,逐漸構成了對努爾哈赤地位的挑戰,兩人的關係也日益緊張,在諸貝勒共同參加的會議上,兩人常因意見相左而激烈爭吵,努爾哈赤開始意圖除去他這個潛在的對手。

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三月,居住在蜚悠城的一小支女真部落,由於不堪忍受臨近的烏拉部的奴役,想來依附努爾哈赤。努爾哈赤派出了舒爾哈齊和自己的兒子褚英、代善,將領費英東、揚古利、常書、扈爾漢領兵三千,前往蜚悠城收編該部。

當舒爾哈齊等人行至半途的時候,他就滿腹狐疑的對同行的將領說看到帥旗上有一層淡淡的幽光,想要退兵。不過在褚英、代善的反對下,只能作罷。

到達蜚悠城後,該部落酋長策穆特黑帶領的五百戶人丁早以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於是很快這支隊伍就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烏拉貝勒布佔泰得知訊息後,立即帶領一萬騎兵趕來攔擊,雙方軍隊擺出了交戰的陣勢。

但這時,舒爾哈齊卻帶著自己屬下的五百人退到了一邊,他不想破壞與姻親的友好關係。只有褚英、代善率軍英勇奮戰,舒爾哈齊只在一邊觀看,他的部下常書、納齊布也沒有加入戰鬥。

正是由於舒爾哈齊的消極退避,最後褚英、代善雖然打敗烏拉騎兵,但是沒能給以致命打擊。

舒爾哈齊班師回朝之後,努爾哈赤準備將他的下屬常書、納齊布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處死,以剪除他的左膀右臂同時也是殺雞儆猴。

但是舒爾哈齊的反應十分強烈,說殺他們就是等於殺我,誓不低頭,大有決以死戰的陣勢。最後努爾哈赤為了避免公開的衝突,便做出了讓步。他只罰了常書一百兩黃金,奪了納齊布下屬的人馬,並且從此以後剝奪了舒爾哈齊指揮軍隊的權利,將他排擠出了最高軍事領導層。

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舒爾哈齊的地位一落千丈,變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人物,他痛感自己與努爾哈赤勢難並存。

於是,他與長子阿爾通阿,三子扎薩克圖商議,圖謀另立門戶,與兄長分庭抗禮。舒爾哈齊帶著幾個兒子和少數部下來到了鐵嶺東南的黑扯木,在那裡伐木建造房屋,開闢新的根據地。而黑扯木臨近明朝的軍事重鎮鐵嶺,可以直接依靠明朝的軍事保護,在他的東面又與烏拉部落接鄰,能隨時得到盟友的援助。

舒爾哈齊開始與努爾哈赤越來越疏遠,轉而靠近明朝了。李成梁看到這一分化女真的大好機會,於是火上澆油,故意挑起矛盾衝突。他上奏朝廷冊封舒爾哈齊為建州右衛首領,這是明朝在遼東地區設立的最高地方軍事長官。

努爾哈赤首先是責令舒爾哈齊放棄自立為王的念頭,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努爾哈赤斷然採取了強硬措施,於萬曆三十七年(1609年)三月,舒爾哈齊的兩個兒子阿爾通阿、扎薩克圖被努爾哈赤誅殺,部將武爾坤也被處死。

努爾哈赤餘怒未消,仍打算將他的次子阿敏處死,只是在皇太極等人的極力求情下,阿敏才逃過一劫,免於一死,不過他的一半家產被沒收。

面對兄長咄咄逼人的姿態,舒爾哈齊失去了繼續抗爭的勇氣。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如兄長,而且他所指望的靠山,駐紮在遼東的明軍,也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根本不是努爾哈赤的對手。在萬念俱灰的絕望處境下,舒爾哈齊回到了兄長的帳下。但是這次的努爾哈赤對他不再講兄弟情誼了,舒爾哈齊被囚禁在一間暗室之中,用鐵鎖鎖住,僅有兩個孔穴給他送食物。

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八月十九日,舒爾哈齊在囚禁中死去,時年四十八歲。有一說他是被兄長努爾哈赤秘密殺害的。

正因為皇太極曾經救過阿敏的性命,阿敏這個時候才會冒著觸怒大汗的風險為皇太極說話,將大汗認為的失敗,糾正為只是打平手!

努爾哈赤看了看眾人,並沒有說阿敏對,也沒有說阿敏錯:“你們也都說說話!大家一起看看接下來要怎麼辦!?是趁著天地會在遼南立足未穩,接著打他們!還是等一等,等到開春,我們的糧食壓力稍微緩和一些,再打天地會?不過,再等一陣的話,遼南在遼陽城到險山堡的漫長長城修築,再過兩個月想攻打天地會,可能更加困難!”

“父汗,我大金國近來連番與蒙古人,遼東明軍,毛文龍軍作戰,部族飽受賦稅繁重之苦,無法支援多面應敵。我認為我們應該先穩固建設本地,佔據一片土地,治理一片土地,並不該急於攻城略地。要戰,則得保證必勝!像這段時間遼南的對拼,是漢人希望的,喜歡看到的局面,而不是我們八旗精銳所希望遇到的戰局!我們不應在冬季,在城防攻堅戰中與漢人對拼!只有用少量的兵力,讓漢人自己打自己人,我們才能應付人口眾多的漢人。”說話的是阿巴泰。

阿巴泰的母親伊爾根覺羅氏,萬曆十四年(1586年)與努爾哈赤成親,是他的第七房妻子。伊爾根覺羅氏出身一般,生前沒有受過努爾哈赤的寵幸,死後也沒獲過任何哀榮。她連生卒年月都沒有留下,在清朝史書中甚至沒有隻言片語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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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泰母親地位較低,直接影響到他日後在諸兄弟中的排位。不過,因為在年齡上的優勢,阿巴泰比諸弟較早參與征戰,較早建功立業,所以努爾哈赤對他還是比較器重的。

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年僅歲的阿巴泰第一次奉父命率軍遠征。當時,北方寧古塔地方(今黑龍江省寧安縣一帶)的首領僧格、尼喀禮到努爾哈赤居住的赫圖阿拉城進貢,努爾哈赤贈給他們鎧甲40副。從赫圖阿拉至寧古塔,路途遙遠,僧格、尼喀禮攜鎧甲行至綏芬路(今黑龍江綏芬河流域),被烏爾固宸(在今俄羅斯境內比金河一帶)和穆稜(今黑龍江省穆稜河流域)二地的部落搶走。努爾哈赤幾次派人追索未成,便派遣阿巴泰和大將費英東、安費揚古率兵一千攻取烏爾固宸和穆稜二地。這是阿巴泰參加的第一次遠征。這次遠征,對青年阿巴泰來說,無疑是一次難得的歷練。從此,開始了他0餘年的戎馬生涯。

天命三年(1618年),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誓師征伐明朝,阿巴泰隨徵。攻克撫順城時收降明遊擊參將李永芳。李永芳官職雖低,卻是第一個公開投降後金的明將。努爾哈赤極力籠絡,授予他三等副將,統轄撫順降民,並將阿巴泰的女兒嫁給他。此後,李永芳對內對外稱“撫西(即撫順)額駙”,竭盡忠誠報效後金。李永芳的9個兒子,後來都做了清朝的高官。

不管是因為出身低微,還是因為與漢人的關係,因為李永芳的關係,阿巴泰都要顯得與其他滿人貴族有所不同。

大家都主張強硬,阿巴泰主張穩妥發展,則更能吸引父汗努爾哈赤的注意。

不過,阿巴泰的話卻引來皇太極的暗中憎恨!

皇太極覺得阿巴泰是在說他敗了,而且敗得很慘!最關鍵是指責他沒有穩固住遼南已經獲得的大片土地。

在原本的歷史中,皇太極也與阿巴泰關係不好。天命十一年(166年)九月,皇太極繼位之初,封賞諸貝勒並賜宴。赴宴的諸貝勒中,地位最顯赫是代善、莽古爾泰、阿敏、阿濟格、多爾袞、多鐸、嶽託。阿巴泰雖已8歲,因只是個貝勒,座位排在了諸和碩貝勒以下。眼瞅著諸弟侄觥籌交錯、開懷暢飲,他深感臉上無光,心中鬱悶不樂。回到府第,不禁對屬下大發牢騷:“今後我再不赴宴!”“戰則我披甲冑而行,獵則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於子弟之列,我覺可恥。”

努爾哈赤生前,有蒙古親戚來訪,阿巴泰曾與四大貝勒一起出見,後來隨著諸弟侄逐漸長大,自己的地位每況愈下。

皇太極聽到他的牢騷話,未予理睬,只命臣屬做些說服工作。誰知阿巴泰的怨氣不僅沒消,反而越來越大。

努爾哈赤對於阿巴泰的話,也同樣並沒有馬上表示什麼,“還有誰有話要說嗎?都說說看吧!阿濟格,你也可以說一說!”

“是,父汗。我們現在糧食雖然困難,但是在父汗的卓越愛能治理下,盛京地區很穩固!我們大金國各個部族很團結!”阿濟格是努爾哈赤第十二子,多爾袞之胞兄,母為大妃阿巴亥,他和阿巴泰一樣,也屬於比較不溫不火的人,在八旗將領中比較另類,這也與他年紀比較小,地位比較低,知道沒有可能爭奪汗位有關,“與其與漢人對拼,不如逐步分化瓦解漢人各個勢力。漢人是不團結的,要是漢人像我大金國一樣團結,以漢人的人數眾多,我們別說能打下現在這麼多地盤,可能生存都會困難。”

“阿巴泰,阿濟格,你們是不是太長漢人的威風了?父汗對漢人一向強硬!若不是這樣,我們怎麼能有現在這麼廣袤的土地,這麼繁盛的部族?”阿敏道:“漢人很狡猾,扶持漢人無濟於事!我們多次遣使與漢人將領私下接觸,但那又怎麼樣?祖大壽和毛文龍,誰不是老狐狸?他們只知道欺騙我們!想從大金國得到好處,想避開我們大金國的鋒芒,但是危險一去,又將與我大金國為敵!對這些狡猾的漢人,只能殺!殺到他們害怕了為止!”

聽阿巴泰這麼說,又沒人說話了,因為阿巴泰說努爾哈赤一向主張強硬,大汗都主張強硬了,其他人可以說什麼?

努爾哈赤看向身邊一名長鬚謀士:“范文程!你對漢人很熟悉,你的兄長最近又被漢人殺死,你來說說!”

“是,大汗!”范文程沒有想到在這麼重要的議事場合,大汗會點名讓自己說話,一陣激動,很快的定了定神,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朗聲道:“幾位貝勒說的都很有道理!打應該,穩固防守,分化漢人也應該。我們只有兩者並重,在兩者中找到平衡,才能更好的對付漢人,因為他們遠比我們想象的要狡猾的多。就拿我們面前的現在這個韋寶來說,我雖然知道他極有可能是殺死我兄長的兇手!但他已經有了不小的實力,我們若一味的強攻,不見得能損傷對方多少,反而會弄的我大金國疲憊不堪!我們應當在打擊韋寶的同時,穩住對方,許以名利,邊打邊與之接觸!”

眾人聞言,絕大部分建奴將領是鄙視范文程的,都暗忖你自己都說韋寶很有可能是殺死你親兄長的兇手,你還能與你的兇手接觸嗎?你不是應該最堅決的要殺死仇人嗎?還有,你一口一個漢人狡猾,你自己不就是漢人嗎?

努爾哈赤倒是對范文程的話頗為欣賞,點頭道:“聽大家說了這麼多,范文程的話合我心意!我是主張強硬,喜歡用拳頭對漢人說話!但我並沒有不讓大家審時度勢!若是不管什麼情況下,都知道一味的蠻打,那我大金國的部眾早就拼光了!戰局和戰場都瞬息萬變!我們不能用一種法子辦事,要懂得審時度勢,融會貫通。”

眾將聞言,都清楚大汗是存了收服韋寶的心思了!而且大家都沒有說的是,聰古倫格格是大汗最寵愛的女兒,聰古倫格格還在韋寶手中,要是能透過談判,將聰古倫格格弄回來,這至少也會讓大軍打韋寶軍的時候少一分顧忌。

“是!大汗!”眾將一起抱拳躬身答應了。

“這件事,就交由你辦!這段時間,我會親自坐鎮連山關!我們既要打,也要談!”努爾哈赤對范文程道。

范文程聞言大喜,能主動跑到建奴方去當漢奸的人,范文程和他哥本來就沒有骨氣,為了榮華富貴哪裡還要臉皮?有這麼好的機會在大汗面前表現能力,這正是范文程夢寐以求的,“多謝大汗栽培!我必定竭盡全力,不辜負大汗的期望。”

努爾哈赤點頭說聲好,然後對眾將道:“你們也要抓緊訓練,多想想如何破敵!漢人就是仗著人多,並沒有什麼可怕,我打了半輩子漢人,從未敗過!”

“是,大汗有天神護佑,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八旗將領們頓時來了精神,一起齊聲高呼。

議事結束,努爾哈赤又將范文程單獨留下。

這讓一幫漢奸很嫉妒。

努爾哈赤手裡的漢奸是很多的,隊伍堪稱龐大。

鮑承先是他們的頭,鮑承先祖輩是山西應縣人,後入漢軍正紅旗。清朝初年著名大臣、謀士。鮑承先原是明朝副將,萬曆年間為參將,天命六年(16年),他投降後金,仍為副將。

在原本的歷史中,是清初第一位漢族丞相。

此外還有孫得功參將、寧完我、范文程、高鴻中、羅繡錦、梁正大、齊國儒、楊方興等等等等。

漢人,永遠不缺漢奸,有多少英雄豪傑,就會有百倍的漢奸。

在韋總裁看來,外敵麻煩,漢奸有時候甚至比外敵還麻煩,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知己知彼。

“知道我為什麼會選中你負責與天地會,與韋寶接觸嗎?”努爾哈赤道。

“知道,大汗知道我知悉兄長是被韋寶所殺之後,一定恨透了韋寶,做夢都想殺了韋寶,只有仇人是最瞭解仇人的,我想應該是這樣吧?”范文程答道。

努爾哈赤欣慰的點點頭,對范文程眯了眯眼睛,問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一個聰明人!你瞭解那個韋寶嗎?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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