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留下來檢視?每次這種事情都是我?’祖光耀腹誹不已,本來又輸了上萬兩紋銀,就恨不得用腦袋撞牆了,心中氣的厲害。

“將軍請放心。”永平府知府祖光耀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對祖大壽道。

“你們先回撫寧衛!都去迎一迎塗公公。”祖大壽隨即對吳襄等人道:“我帶人先去山海關了。”

一眾將官和遼西遼東的大戶們都以祖大壽馬首是瞻,同聲答應。

祖大壽不親自去迎接塗文輔,主要因為他不是常駐遼西的,屬於脫離了位置,只當做不知道便可。

讓祖光耀跟著韋寶,是為了看一看,韋寶和這些京師大太監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好?探查虛實!

主要怕吳襄等人去接,人家不理,才做兩手準備。

如果並沒有很好,立時能捲土重來。

反正祖大壽不信在遼西地面,他會連個鄉里少年也對付不了,就算連夜帶兵血洗了韋家莊,也不覺得是啥大事!

祖大壽分派停當,他手下人等動起來了。

吳襄和兩個兒子,還有吳雪霞已經檢視過了吳三桂的傷勢,吳三桂是因為脫力輸了,受傷仍然是剛才斷了胸前三根肋骨的傷勢,後面與韋寶打鬥,並沒有新增新傷。

吳雪霞隨著眾人要走,看向韋寶,只見韋寶已經由他手下人,扶著上了一座四人抬的躺椅,臉色很不好。

韋寶的興奮劑還沒有全部消退,此時體力卻已經快至極限了,造成的現象就是精神活躍,但行動僵硬,像個快中風,快要半身不遂的人。

吳雪霞見韋寶眼圈一圈黑,臉色蒼白這幅模樣,微微心疼,想去看看,卻不敢,也不好意思,韋寶剛剛將吳三桂打成這樣,又贏了自己家這麼巨大的錢財,已經算是死仇了!還怎麼能和韋寶私下接觸?

吳三輔看了吳雪霞一眼,立時明白妹妹心意,輕聲道:“你上車先走,我去看看韋寶。”

“看他做什麼?他死了才好。”吳雪霞俏麗的容顏,抹過一絲紅暈。

吳三輔嗤一聲笑,並沒有戳破吳雪霞,徑直向韋寶走去。

吳三輔是佛系青年,知道他的人都懂,這位吳家二少爺只知道玩,對什麼事情都不太介懷,跟誰都能處的很好,上至世家主人,下至販夫走卒,都能談得來。

所以吳三輔上哪兒去,甚至繼續和韋寶當朋友,沒有誰會介意,包括祖大壽和吳襄。

最主要是吳三桂並沒有大礙,若是吳三桂這番死了的話,那吳家和韋寶便真的成了解不開的死仇了。

“韋公子,怎麼樣了?”吳三輔到韋寶的躺椅前,驚訝道:“你臉色這麼難看?”

韋寶嘴唇發白,眼眶發黑,就像是一個很多天沒有睡覺的人,滿臉都是虛汗。

韋寶臉色很難看,但目光倒還有神,“我臉色很難看嗎?沒有什麼事,我沒有受傷。吳三桂怎麼樣了?”

“肋骨斷了幾根,郎中說沒有大礙,將養十來天便能恢復。傷筋動骨一百天,完全好的話,恐怕要好幾個月。”吳三輔道:“三桂經常受傷,身體硬朗著呢,我估計個把月就能好。”

韋寶聞言,也不知道高興還是該不高興,平靜道:“這就好。”

雖然歷史上的吳三桂不知道造了多少孽,但韋寶並不很痛恨,因為歷史本來就沒有對他這個穿越巨造成啥切膚之痛。

若不是韋寶原本就是一個小五毛,愛國意識和民族情結比較濃厚,就更不會有什麼大感覺了。

現代人大都將金錢和個人享受,名利富貴這些看的比較重,尤其是普通人,不涉及自身的利益,都不會有啥大感覺。

“韋兄弟,你平時藏的很深啊,沒有想到韋兄弟居然是個武功好手!”吳三輔目光有些閃爍。

“三輔兄,”韋寶苦笑一下,“真的才練武幾日罷了,哪裡是什麼好手?今天贏的僥倖。”

“韋兄弟不管到什麼時候都這麼謙遜,要不要等三桂的傷好了之後,再安排你們比試一次?”吳三輔提議道。

“別,不敢再比了。我肯定不如吳三桂能打。”韋寶果斷拒絕,也不知道是吳三輔這傢伙沒心沒肺的提議,還是有人指使,反正他絕不會和吳三桂再打。

首先這次他贏了,下次若是再賭,肯定有很多人押注押他贏,盤口應該很平均,莊家賺不到什麼銀子了。

他比武,主要為了一口氣,為了銀子,現在面子有了,銀子也有了。

下回若再比,贏了沒有感覺,輸了的話,反而輸了面子和銀子,圖什麼?

吳三輔笑笑,見韋寶和吳三桂決無大礙,放心了,“你安心休養吧,我走了。”

“歡迎隨時上韋家莊來做客。”韋寶客氣道。

“想不想我帶我妹妹來?”吳三輔戲謔的看著韋寶。

韋寶嘆口氣:“現在鬧成這樣,只怕我將來不太會再與吳大小姐見面了吧?”

“別管有沒有機會,只問你想不想?”吳三輔深深看著韋寶,一臉八卦樣,活脫脫一個男八婆。

“多個朋友自然好,吳大小姐雖然有時候任性點,但人不壞。”韋寶笑道。

吳三輔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一笑,轉身走了。

吳襄考慮過吳雪霞和韋寶的可能,吳三輔自然也曾經考慮過,吳三輔對於韋寶是很滿意的,覺得比爹爹給吳雪霞物色的任何一個女婿人選都要強出很多,尤其是今天見識了韋寶能文能武,有一身這麼‘好’的功夫之後,吳三輔更加篤定了這個想法。

對於永平府知府祖光耀要留宿韋家莊,韋寶也沒有意見,讓手下人安排他住到迎賓館,妥善款待。

韋寶讓人將金銀全部收回軍艦灣,讓大家都散了,然後讓羅三愣子、劉春石、林文彪幾個重要管事帶人去撫寧衛迎接秉軍大太監塗文輔塗公公,與範大腦袋會合。

韋寶要不是實在身體不舒服,自然會親自前往的,現在沒辦法了。

剛才一直在打鬥的過程當中,他都沒有像現在這麼難受,現在徹底靜下來,只覺得渾身刺骨的疼痛,要死了一般,韋寶知道這是興奮劑的副作用開始了!

“他們會安排好的,趕緊回去歇著。”範曉琳心疼道:“這裡還有我呢。”

王秋雅和徐蕊也催促韋寶別再說話,趕緊休息。

韋寶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說了。三女已經知道軍艦灣的事情了,是他讓三女也受了一定程度的特工訓練。

要受訓,就要進入軍艦灣,就能看見他的大軍艦。

倒不是韋寶想把身邊的女人都練成特工,出去執行啥任務,只是作為主要管理人員,對什麼部門都要有所瞭解。

隨著興奮劑的藥效逐漸退去,韋寶身上越來越痛,皮,肉,筋骨,處處都跟針扎一般,裝逼兩三個小時,受苦不知道要受多久了。

明明很困,眼睛都睜不開,卻又睡不著,這種感覺真的很折磨人。

因為一身都是淤青,郎中給韋寶敷藥之後,範曉琳、王秋雅和徐蕊三女也沒有辦法碰觸韋寶,沒有辦法給他按摩放鬆,他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忍受這最難熬的退藥效時刻。

腦中盡是各種惡魔,各種幻覺,吳襄、祖大壽等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提著刀要殺自己。

儘量不去想這些壓力,卻偏偏不停的在腦中打架,韋寶不知道塗文輔塗公公一行人今天是在撫寧衛過夜,還是會趕到韋家莊來,反正來了的話,他也是絕沒有辦法接待的了。

話說當日範大腦袋奉了韋寶的命令,緊趕慢趕,一日之內便趕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後,找到司禮監大太監王體乾的親信常成文,位於東直門大街開元寺後面的萬家衚衕的私宅,私宅由常成文的外甥茅俊良一家住著。

範大腦袋很快透過茅俊良聯絡上了王體乾。

王體乾知道事情急了,一方面對韋寶有一點好感,覺得韋寶年紀輕輕的就很穩重,很會做人,又很聰明,來日必定有所作為,對於自己收的這個幹侄子還是很滿意的,另一方面韋寶不停的給他送銀子,才兩個月功夫,已經比他過去兩年收到的銀子都多了。

王體乾行事低調,一般都在魏忠賢身邊處於隱形狀態,收的銀子,一般都是太監們之間的賄賂,很少與外官接觸。

太監之間,尤其是小的管事太監,還是有很多時候要找到他這種有權勢的大太監的,這種情況會送銀子。

另外還有就是魏忠賢要是因為某個時期得了大批銀子,也會分出來一部分給他們幾個主要的太監,更是少不了他一份。

但這些銀子只是別人手縫流出來的銀子,哪裡趕得上韋寶直接給他送銀子爽快?

所以王體乾得到訊息的第一時間,便覺得祖家和吳家要對付韋寶,韋寶麻煩了,並且決心要救韋寶。

王體乾便找到了同在司禮監的,要好的司禮監秉軍大太監塗文輔。

塗文輔稍微比他低一檔。

司禮監除了魏忠賢、王體乾、天啟皇帝貼身太監李元忠、司禮監還有李永貞、石元雅、塗文輔,等幾個大太監。

塗文輔掌權其實也沒有兩年,初為客氏子侯國興授讀,諂附魏忠賢,由司禮秉筆歷掌御馬監,總督太倉、節慎二庫。

後奪寧安大長公主第為廨,署曰“戶工總部”。

騶從常數百人,部郎以下皆庭參,勢焰出群閹上。

其實王體乾找塗文輔,也不光是因為平時關係不錯,事實上,低調的王體乾跟哪個大太監的關係都很不錯,是個藏的很深的人物,不喜歡虛頭巴腦的擺排場出風頭。

之所以找塗文輔,主要因為塗文輔對遼西的威懾力,不下於他和魏忠賢!是直接主管之人。

塗文輔問韋寶和王體乾是什麼關係?

王體乾並沒有透露,只說是有人託到了他這裡,讓塗文輔趕往遼西,保證韋寶性命無憂,讓塗文輔不要告訴旁人,只說去遼西檢閱兵備。

塗文輔見王體乾不肯說,知道王體乾平素行事都是神神秘秘的,也就沒有多問,帶上司禮監秉筆太監總督忠勇營兼掌御馬監印務的劉應坤、陶文、紀用、陳德閏、李朝慶、王朝輔、孫進、王國泰、樑棟等一眾主要太監,便往遼西來了。

這些個忠勇營監管御馬監的大太監,在司禮監大太監面前不算什麼,但是出了京城,一個個都能獨當一面,全部是皇帝能派出去的監軍人選,還有幾個正是遼西遼東的主要監軍,一旦有戰事發生,他們就會被派到大軍之中。

個頂個都是聲名赫赫的大人物。

要不是範大腦袋一路悉心奉承,這幫人哪裡能這麼快趕到?

短短兩三日路程,已經花出去上萬兩紋銀,一路都安排天地商號的分號,採購最上等的食材,又是賄賂一幫大太監底下的小太監,一幫隨行錦衣衛,才有這種速度。

以吳襄為首的一幫遼西遼東世家大戶,還有遼西的當地官員,在得到祖大壽的命令之後,前往迎接塗文輔。

到了撫寧衛之後,才知道塗文輔還沒有到。

吳襄讓吳三輔、吳雪霞陪著吳三桂在撫寧衛休息之後,又帶著眾人往從撫寧衛到永平府的大官道上去迎接。

“爹,不會那韋寶扯虎皮拉大旗,根本不認識什麼塗公公吧?”吳三鳳疑惑的問道。

不少隨行的大戶主事和官員,也都有這種疑惑。

吳襄道:“那不是更好?如果韋寶說謊,騙了我們,就等著抽筋扒皮。”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不管真假,也就是多走動點路的事情,若真的是塗公公親自到了,而他們招待怠慢了的話,就麻煩了。

“爹,咱們那大批金銀,怎麼能就這麼留在韋家?您和舅父弄來這麼多兵馬,當時就該搶回去!”吳三鳳輕聲抱怨。

“你糊塗!你沒有看見韋寶手下那麼多人?真的打起來,肯定要死很多人。”吳襄輕聲回答道:“再說韋寶若真的是請動了塗文輔來相助,肯定要先把塗文輔擺平了再說!否則死那麼多,這是多大的事情,到時候再想擺平,可就不是幾十萬兩紋銀的事情了。現在這事牽扯到了官面上,就得用官面上的法子解決。”

吳三鳳點頭:“爹爹教訓的是。可是現在金銀都在韋寶那裡,咱們知道使銀子,韋寶不知道啊?他不最擅長這種事嗎?”

吳三桂凝重的皺了皺眉頭,深深嘆口氣:“悔不該拿這麼多金子出來的!誰知道這韋寶通了天了?這回,能保住一半的金銀,從韋寶那裡取回,都算是萬幸,其他的,只怕是要便宜這些來剝皮抽筋的太監了。反正不管怎麼樣,必須扳倒韋寶!”

“爹說的是!”吳三鳳憤憤然道:“這就是咱們家的剋星,從聽過這個韋寶之後,從來沒有一件好事!”

吳三鳳的話,引得吳襄又重重嘆口氣。

到了半下午,塗文輔的車隊才與吳襄等人碰上。

“果然不假。”吳襄一看有二三百衣光鮮亮的錦衣衛護衛的車隊,便知道是塗文輔的車隊。因為不光有錦衣衛,還有帶刀的太監!

這聲勢,不是塗文輔這種大太監,還能有誰?若僅僅是監軍級別的大太監,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了。

“爹,還真的是啊!這麼大的場面,夠威風的,不過,他們真的是為韋寶而來的?這韋寶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吳三鳳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別囉嗦了,不管是為誰來的!大家都跪下,跪兩旁。”吳襄沒工夫跟吳三鳳囉嗦,對身邊一幫大戶和官員們道。

眾人聞言,急忙各自按照身份,找位置跪下,也顧不得路旁剛剛下過雨,泥土泥濘。

按照禮制,不管是士紳大戶,還是官員,都犯不著跪太監,但大明的太監太牛了,尤其是這個時段,魏忠賢權傾天下,太監的地位就更高。

就拿遼西遼東來說,可以跟首輔對著幹,可以跟遼東經略,薊遼督師對著幹,但絕不能與監軍們對著幹!隨便上皇帝那裡說兩句,聖旨發下來,你是打算活?還是打算死?

雖然遼西遼東都是軍閥屬性的大戶,但沒有哪個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喜歡與朝廷對著幹的,他們只要錢,與民國的軍閥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並不想造反,不想裂土封王。

只想撈油水,混世魔王過日子,沒有哪個會想著將地方治理整頓好,這裡是我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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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文輔坐著大轎,其他大太監坐的是小轎,隊伍停下。

跟著轎子走路的範大腦袋一臉大汗,看見跪著的頂頭之人,認出來是吳襄,當時便鬆口氣,暗忖應該是沒有耽誤,之前讓人報信,公子肯定收到了。

因為範大腦袋覺得吳襄的樣子不像是剛剛經歷過啥大拼殺之後的樣子。

最關鍵是看見吳襄這幫人都跪下來了,便知道這回搬來的救兵一定有效。

不過,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錦衣衛這趟派出的二百多人當中,仍然由千戶駱養性帶隊,韋寶的結拜大哥,百戶李成楝也來了。

這都體現了田爾耕會做人,聽聞是為了韋寶去遼西,而且塗文輔塗公公都出動了,自然將與韋寶有交情的人,都帶來了。

駱思恭雖然受到了魏忠賢派系的全面排擠,已經在府中閉門不出,不管事了,但駱養性因為很會做人,雖然談不上成為田爾耕的親信,差事還是保證的很好,沒有被錦衣衛掃地出門。

“喲,這不是吳大人嗎?”駱養性在高頭大馬上,俯身下探,看著吳襄。

吳襄抱拳跪地往上看:“喲,是駱大人啊。敢問轎子中的是塗公公嗎?吳襄和永平府闔府官員,鄉紳叩首了。”

“呵呵,你的訊息倒是怪靈通的。”駱養性微微一笑。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吳襄的話,但等於預設了。

吳襄暗道一聲好險,幸好祖大壽沒有讓人在韋家莊大開殺戒,否則麻煩了。

這時候塗文輔在轎子中問道:“何事停下了?”

公鴨般的嗓子,聽著教人很不舒服,卻似乎帶著無上的震懾作用,光聽聲音,便教人不敢喘大氣。

“回塗公公的話,是遼西地面的大戶和官員來迎。”駱養性彙報道。

塗文輔撩起轎簾看了看,隨即將轎簾放下。他掌權以來,還是頭一回親自上遼西來,雖然他的名字,和遼西遼東的主要大戶,將領的名字,大家互相在紙上見多了,但面子上,還是頭回碰在一起。

塗文輔擺足了架勢。

“山海衛衛指揮使司同知吳襄和永平府官員們恭迎塗公公及諸位公公。”吳襄暗恨駱養性不報自己的名字,急忙重申一遍。

吳襄身後眾人急忙鸚鵡學舌般的一起道:“恭迎塗公公及諸位公公。”

塗文輔對於眾人的態度挺滿意,細聲細氣道:“行了,都起來吧,何必行此大禮。咱家當不起。”

“謝塗公公。”諸人這趟不用帶頭了,一起整齊的回答。

“吳襄吳大人,你是這遼西地面的大拿了,大名鼎鼎啊。”塗文輔陰陽怪氣道。

吳襄嚇一跳,不知道塗文輔要說什麼,急忙道:“塗公公言重了,在下就是一微末小吏。”

“正好有個事要問你,聽說你們遼西近來不肅靜?”塗文輔接著道。

吳襄一聽就知道對方真的是為了韋寶而來的,否則遼西什麼時候不肅靜了?打仗也都是關外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回話。

吳襄倒不是怕這些京城官場的大人物,主要是不想惹麻煩,來什麼神都供著便是了,萬不敢得罪,更何況塗文輔這麼大的人物。

“咱家聽說一個叫韋寶的人,是你們遼西的吧?”塗文輔的聲音又飄出來。

吳襄咽了口口水,聽塗文輔直接提韋寶的名字,便坐實了自己的想法,急忙道:“有聽說過,是犬子的同窗,韋公子很太平。”

吳襄隨行眾人也訝異的很,大家都沒有想到,塗文輔居然真的是為韋寶而來的。

塗文輔和李成楝、範大腦袋等關心韋寶安危的人,聽吳襄這麼一說,都寬心了,知道來的及時,韋寶沒事。

“是令郎的同窗啊?那真湊巧。我隨便問問罷了,出京之前,有朋友相托。”塗文輔主動道。

出京一趟,主要是為幫王體乾辦事,保住韋寶的命,其次的,反而是主要的,就是為了撈錢。

太監們的人生,也就錢和權這兩個主旋律了,權也還是為了錢,其實就一個主旋律。

不像當官的,錢、權、女人,倒是權排在第一!尤其是有野心的人,將名看的更重。

以魏忠賢、王體乾、塗文輔這等大太監的立場看地方事務,巴不得各地勢力均衡,要仰仗外力平衡,才能更加方便掌控。

知道韋寶沒事之後,塗文輔並不想表現的和韋寶多熟稔,倒是對於吳家祖家和韋寶鬧矛盾的事情很感興趣,要兩邊漁利,這才是一個大太監辦事的正常心態。

吳襄是什麼頭腦?什麼見識?聽話聽音,一聽就明白了塗文輔要散播給自己的是什麼資訊,不由一喜,卻並不再說韋寶的話題,“塗公公遠來勞頓,天色不早,敢請塗公公和諸位公公到撫寧衛暫歇,明日是到條件更好的永平府還是山海關,再侯公公的話。”

吳襄暗忖,只要不是直奔韋家莊去的,便好辦,等我先把你們這些瘟神打點好,安然送走,再與祖大壽商議如何收拾韋寶不遲。

“也好,正好想看看你們遼西對金州之戰的兵備。”塗文輔道。

“多謝塗公公。”吳襄大喜,並不擔心啥檢查兵備的事情,金州是毛文龍的東江軍的地盤,他們遼西遼東說是跟毛文龍同為朝廷效力,其實都打的是自家算盤。否則金州正打的熱鬧,祖大壽又怎麼會有空跑到遼西來?

吳襄然後對身後眾人道:“趕緊悉心安排諸位公公歇宿撫寧衛的差事,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

諸人躬身答應。

本來他們就是一個集團,現在因為有大批銀子輸給韋寶,更是緊密的‘團結’在一起,不把韋寶弄死,不把銀子‘掏’回來,不算完事!

此時躺在大木屋中痛苦恢復當中的韋寶,當然知道大批的金銀,並不是到了他手上,就真的是他的了!

但韋寶無能為力。

吳襄和一幫遼西遼東的官紳卻鼓起了鬥志,覺得翻盤的希望重新出現。

既然韋寶能花銀子,他們這麼多人合在一起,銀子不比韋寶多的多?聲勢不比韋寶大的多?

再說朝廷還有很多需要用到他們的地方。

塗文輔一行大太監的車駕繼續上路。

吳襄討好的對駱養性道:“上回匆匆一別,沒有盡興,這趟駱大人再來我們遼西,一定要好好玩幾天。”

駱養性微微一笑:“我們就是個跑腿的角,有什麼玩不玩的?”

“哎,老駱大人為朝廷盡心盡力這麼多年,誰不敬仰?駱大人你也精明強幹,哪裡是跑腿的角?”吳襄笑道:“我們平時想找機會親近都難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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