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發炮彈,不停發射,四門炮一分鐘最多發射十二發,可以維持持續火炮二十多分鍾。

寶軍戰士一人隨身攜帶的子彈二百發,韋總裁既然敢讓一軍出擊,子彈肯定管夠。

擲彈筒彈藥管夠,手榴彈管夠。

五百人加炮兵營,就是人頭收割機。

“啊啊啊!”八旗兵吶喊著衝鋒。

砰砰砰!砰砰砰!

寶軍戰士在五十米處密集射擊。

百人一發,發射完蹲下。

第二排發射,第三排發射,第四排發射,第五排扔手榴彈,打擲彈筒。

最後一排一般都是負責這些高階一點武器的。

建奴一個一個從馬背上摔下去,這冰天雪地的,又是數萬大軍衝鋒,摔下去就是死。

這時候八個營的方隊已經開始往城外開拔,源源不斷的急行軍,往教導隊身邊跑。

雖然是急行軍,但隊形保持的很好。

加上總共才一里地的距離,轉眼即到。

很快建奴就死傷成了一座山坡,這屍體堆積成的山坡很長,足有三四百米長。

不光是人的屍體,還有中彈倒地的戰馬。

戰鬥持續了一個小時,不信邪的建奴不斷衝鋒。

也不是完全衝不破寶軍的火力網,平均每分鐘至少能衝過來一個人。

只是衝過來也沒用,過來一樣被子彈打成篩子。

寶軍將士們做好了近身拼刺刀的準備,可惜沒有這個機會,刺刀沒機會染血。

18世紀,俄軍對於克里米亞汗國的戰爭,往往能夠在極低傷亡的情況下,對其遊牧騎兵進行極大的殺傷。

如果互相對射不佔優勢,那麼擁有更多冷兵器兵種配置的前近代戰爭時期軍隊,能否在近戰中打贏線列時代軍隊呢。

事實證明不行。

許多影視作品中,所表現的在近戰中混戰的場景,其實即使是線上列時代,也基本是不會出現的。

除非像是一些獵兵之類兵種,否則步兵在前進中,也基本會保持一直的速度前進,而不會混亂的進行衝鋒。

這一點,實際上在冷兵器時代,也是非常重要。

只有在戰爭中一直保持牢固的陣型,才能避免己方陣型在前進時散亂,而讓敵方有可趁之機。

線列時代的步兵刺刀衝鋒時,也會保持一致的佇列。

刺刀的出現,可以說是歐洲線列時代的一個里程碑式的武器,因為正是這種武器,在歐洲逐漸取代了歷史悠久的長矛,讓火槍手們,再也不需要額外的冷兵器保護。

雖然相對於長矛,刺刀的長度並不佔優勢,並且和許多冷兵器的一對一對戰,以及面對騎兵時,刺刀都也並不佔優勢。

但是刺刀本身卻有一個冷兵器所無法比擬的優勢,那就是它們的易操作性。

同時,在叢集衝鋒和刺刀拼殺時,刺刀加上槍支本身長度較短,易於控制,因此對比冷兵器,可以有效的降低士兵們的負擔,從而不會影響陣型的整齊。

有一個基本的前提,刺刀是裝在火槍上的。

線列士兵在投入肉搏前,會先用火力橫掃對方的。

而拿著冷兵器衝鋒時衝在前面的往往是軍中精銳。

精銳被一掃而空,後續肉搏戰也沒啥可打的了。

刺刀在歐洲國家與中東***國家以及印度的作戰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這些都還只是最表面,甚至可以說最簡單的的一些優勢。

如果繼續深層挖掘,其中還有歐洲線列時代軍隊在後勤補給、軍隊管理、指揮、軍官素質,等等方面的優勢。

伴隨著文藝復興開始,大量的理工和文政等的長足進步,歐洲在諸多方面,其實已經與古老的亞非拉開了巨大的距離。

這其中,軍事差別,其實只不過是一個最為表面的差別。

在火藥武器剛剛大量裝備步兵的時候,因為全部是滑膛槍,精度十分糟糕,再加上當時火藥槍發射的速度極慢,火藥和子彈都要從槍口分別裝填,所以為了增加火力密度提升命中率,發明了線列步兵密集排列和射擊的戰術。

為了保證佇列的整齊,在行進時速度十分緩慢,並且還要奏起鼓樂。

看起來儀式感很強,和後世的人熟悉的現代戰爭格格不入。

一輪齊射後,一邊的士兵倒下一大片。

在一輪火槍齊射後,一邊的士兵會倒下一大片,但是作戰雙方都會主動承受敵方火力,佇列不能有絲毫的混亂。

排隊槍斃戰術是當年各國在戰場血腥廝殺多年,完完全全用實戰總結出的戰術,是當年步兵戰術的巔峰。

在同等的科技水平條件下,任何妄圖挑戰它的戰術都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步兵在大多數時候,使用這三種陣型:線列,方陣與縱陣。

從17世紀中期開始,步兵廣泛採用了手持槍械,佔主導地位的戰術是線式戰術,將步兵排成寬而淺的線列,然後齊射。

一條線列,有二至四排士兵。

這其中有幾點非常關鍵,第一,能夠採用排隊槍斃戰術的軍隊,士兵的訓練度都相當高。

這種訓練度高指的不是士兵的個人能力,而是把服從指揮刻到了骨頭裡,他們可以冒著敵方槍彈緩步前進,身邊不斷有同伴中彈倒下還視如無睹。

紀律優良的部隊,在前排的人被子彈擊斃後,後排士兵會迅速把前方出現的空位填補上,保證佇列的完整性。

雖然當年滑膛槍命中率的確很低,但哪怕是10%的命中率,第一排的人也有十分之一的機率會送命,這可比彩票中獎機率高太多了,並且隨著距離的接近,“中獎”機率也不斷提升,能夠像機器一樣保持節奏緩緩壓向敵軍的隊伍,那種壓迫感是非常驚人的。

這種高度組織化的軍隊個人勇武可能並不十分突出,但是卻能將戰鬥力合為一體,面對強敵時第一排的士兵傷亡會非常大,不過卻能在還擊中一舉把敵軍擊潰,從而一舉獲勝。

在1759年的亞伯拉罕平原會戰中,英法軍隊交鋒,英軍頂著法軍的子彈,一直列隊走到法軍陣前18米才開火。

第一次射擊就撂倒法軍600多人,瞬間就將法國人的軍心摧垮。

而第二個關鍵點在於,步兵都裝備有刺刀,在近距離摧垮敵人的陣型後,步兵發動刺刀衝鋒,摧枯拉朽一樣把敵人擊潰。

真正解決戰鬥的其實是刺刀。

所以整齊的陣型就非常重要,因為雙方交戰距離都非常近,假如一方的佇列出現散亂,另外一方來個集體衝鋒這仗就算有結果了。

當年清軍面對英軍部隊,在火器上還能打一打,但是英軍一旦刺刀衝鋒,清軍就立刻崩潰了。

主要是士兵在訓練度上差得太遠,導致士氣低落,一旦軍心不穩,這仗就沒法打了。

因為當年的滑膛槍發射速度非常慢,一分鐘大概只有兩三發,過程也相當繁瑣,在激烈的作戰中,人的動作和思維都不如平時利落,所以還會出現啞火後繼續往槍裡裝彈的情況。

作為對比,弓箭射擊的速度就要快很多,一名英國長弓手能在一分鐘內精確射出12支箭。

弓箭手有沒有可能戰勝同等數量的線列步兵。

這個問題假如放在歷史中去看,弓箭手顯然沒有任何的勝算,這是因為線列步兵作戰時還會有騎兵和炮兵互相支援。

弓箭手密集的方陣是炮兵最好的靶子,在大炮轟擊下弓箭手根本無法射出密集的箭雨,而騎兵剿殺散亂逃命的弓箭手基本就是虐菜。

如果拿走炮兵和騎兵,弓箭手和線列步兵單挑,那就很有意思了。

還是以英國長弓手為例,他們的長弓最大射程可以超過300米,當然這麼遠的距離基本是沒有什麼準頭的。而優秀的弓手能在近200米的距離射中靶子。

在這個距離,鎖子甲都無法抵禦長弓的射擊,在100米距離內,長弓的威力簡直摧枯拉朽。

假如一支1200人的線列步兵,排成三隊,朝1200名英國長弓手組成的箭陣行進,其行進速度為每秒鐘1.5米,線列步兵的開火距離為50米,那麼從250米到50米的距離,需要花費133秒。

英國長弓手如果按照每分鐘12箭的標準,可以射出26箭,總計31200箭,就算弓箭命中率只有3%,線列步兵也基本全滅。

排成密集陣形萬箭齊發也是很可怕的。

這是因為弓箭手在遠射時可以採取拋射,所以1200人即使排列成較為密集陣型仍然可以同時射擊,而隨著線列步兵行進速度越來越近,弓箭手的命中率會急劇上升,所以走到50米距離的時候,基本屬於人形靶了。

線列步兵能否行進到某個距離就開始衝鋒。

步兵的衝鋒速度比起騎兵來慢得不是一星半點,在100米距離發動衝鋒,起碼需要20秒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弓箭手可以射擊4輪,也就是4800支箭,如果採用邊射邊後退的風箏戰術,還可以大大延長交戰時間。

對於線列步兵來說長距離衝鋒會消耗大量體力,對接下來的肉搏非常不利。

所以在這種特定的條件下,線列步兵真的是拿英國長弓手沒什麼好的辦法。

既然長弓手這麼厲害,為什麼英國人在火藥武器出現後迅速就將其淘汰了。

因為優秀的長弓手訓練起來比拿滑膛槍的步兵困難太多了,好的長弓手需要長時間地磨練技藝,英國當年傾全國之力,才培養出來一小撮長弓手,當時英王規定,全國所有男子,從12歲到65歲,只要是身體健全都要在每周日集中進行長弓訓練。

長弓手因為長期拉弓射箭,脊柱都產生了變形。

而滑膛槍手的培訓十天半個月就可以了,反正當時的槍也打不準。

剩下的就是軍官的皮鞭和棍棒教育,讓士兵害怕受罰勝過害怕死亡。

兩相權衡,有頭腦的人都會做出正確地選擇。

中國為何沒大規模出現西方那種排隊槍斃式的火槍陣。

中國為何在火槍出現後的幾百年裡,沒大規模出現西方那種排隊槍斃式的火槍陣。

為什麼中國的弓在軍隊裡一直被使用到十九世紀。

中國並沒有自主的發展出那樣的戰術,只有與之型似神非的排槍戰術和各種陣型。

這些戰術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定西方近代戰術的特點,但是還稱不上是真正的近代戰法。

它們都沒有體現,或者說沒有完全體現近代線式戰術的核心理念。

這也是清代後期軍隊的一個特點--,既有新式作戰方式的成分,又擺不脫舊軍制的形態。

受制於清後期整個軍事體系的落後和士兵訓練水平的普遍低下,這類戰術在清軍中也並沒有完全發揮出其應有的威力。

清軍確實大規模使用這類戰術,而且應該相當早,不會晚於18世紀。

但是很遺憾,這類戰術和歐洲近代的任何一種戰術體系都毫不搭邊。

這些人拿著火槍對射,和他們幾百年前的同行拿著弓箭對射,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

清軍這種所謂的“排隊槍斃”的問題在於,一是清軍部隊的素質不足以單純靠射擊擊潰敵方。

二是鳥銃、抬槍這樣的火槍不足以勝任線列戰爭的需要。

像晚清那種低素質軍隊,如果拉出去排隊槍斃。

最多也就對射幾輪,裝填效率就會嚴重下降。

很多人會逃跑或者趴在地上躲子彈,這時候就必須讓肉搏部隊頂上去。

而火繩槍的火力密度也不足以完全靠射擊在有效射程內打退敵軍肉搏衝鋒,充其量只能削弱對方和打亂陣型,但是燧發槍卻可以做到。

因此清軍火槍兵只能像西班牙方陣那樣,打幾輪就退下去。

即便是歐洲軍隊也是先有燧發槍後有線列陣的。

所謂近代軍隊,他們繼承了古典****時期的軍隊的傳統,強調紀律和集體配合,而非個人的戰技和武勇。

他們裝備了火槍,不是因為那個時期的火槍在性能指標上優於弓箭,而是加裝了刺刀的火槍可以讓他們兼顧遠射和肉搏,從而讓他們的組織紀律優勢得到充分的發揮。

在戰場上,他們以連為單位列成嚴整的橫隊,此時一個營甚至一個連就是一個獨立的戰術單位。

這個單位可以獨立勝任進攻,固守,遠端射擊和白刃格鬥,反騎兵等所有步兵戰術任務。

他們的上級指揮官只需要按照既定的作戰條例對他們進行部署,結合戰場情況來調整兵力分佈,這一個個戰術單位就能勝任所有的作戰任務。

這類全能兵種對戰場有著全能的適應性,不必再像西班牙方陣或者朱棣的神機營那樣讓火槍手和肉搏步兵交替前出,輪番變幻位置。

因此其陣型靈活程度和機動性也遠遠超過前者。

散兵陣線不是更靈活。

但是,當時的火槍不夠先進,射速和射程都不夠,一支部隊還不能只依靠火器打得對手完全不能近身肉搏,用弓箭也不可能。

更不要說風馳電掣的騎兵了,這樣的情況下用散兵佇列作為軍隊支柱無異於自殺。

當時的線列步兵前進時需要鼓點來控制步伐,每走一百步需要半分鐘時間來整隊。

隊形稍稍錯位並不會對射擊時的火力密度和士氣有著絲毫影響。

整隊的目的在於,讓線列步兵保持嚴密的隊形能確保整個部隊鐵板一塊。

近代軍隊的肉搏可不是打群架,而是和馬其頓方陣一樣一排人戳戳戳。

在七年戰爭時的羅斯巴赫戰役中,法軍和神聖羅馬帝國軍正是因為隊形不嚴整導致變陣時脫節,被普魯士騎兵一次沖垮。

被打散的線列步兵是沒有戰鬥力的,因為他們平時所接受的格鬥訓練就是站成佇列往前刺。

在那個時代,把目不識丁的農民三個月訓練成可用的線列步兵,秘訣就在於只需要透過體罰和高強度訓練培養其對紀律的服從,然後教他們最簡單也是最致命的攻擊方式。

那樣在近戰接敵時,每一個士兵就不用去思考如何殺死敵人,而只是按照平時的訓練那樣,像一個機器一樣一股腦往前戳,或者去填補死去的隊友的位置。

至於他個人的安全則建立在整個陣型紀律嚴整的基礎之上。

只要他們能依靠紀律和意志維持戰陣在敵人攻擊下不被突破,他們的敵人就拿他們毫無辦法。

而一旦其陣線被突破,這些士兵就和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農民一樣完全不堪一擊。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會單打獨鬥。

他們所接受的訓練完全是在教他們如何在外界因素重壓下維持隊形和保持紀律。

因此那個時候軍隊打仗拼的是意志,誰能忍受巨大的傷亡保持隊形的嚴整,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隊形先被打散的一方會被隊形整齊的一方單方面屠殺殆盡。

除去清初亂局外,清朝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與其對等規模和實力的敵人存在。

現有的舊軍制結合起中原王朝的強大的人力資源,完全可以應付各種對外戰爭和邊境衝突。

而歐洲諸國如法國,普魯士等國,為了維持其國家安全和霸權不得不傾盡國力供養一支足夠勝任大規模戰爭的常備軍,並以之為立國之本。

這就要求其必須不斷的在實戰中獲取經驗和進行提升。

正是這樣的環境促進了西歐的軍事體系的不斷變革和發展。

在西方,火槍取代弓箭滿足了新的戰爭形態的需要,英格蘭體系被拋棄的根本原因不在於其已經完全失效,而是因為它已經不能滿足新時代的戰爭規模對兵員的需求。

同時與新時代的軍制和軍事體系格格不入,而且與全部由火器武裝起來的部隊相比並沒有什麼優勢。

當然也有社會原因,比如圈地運動導致自耕農紛紛破產,進城務工導致沒有辦法繼續在週末訓練箭術。

而在實用的線膛槍發明之前,排隊槍斃或者說線式戰術,是最適合火槍步兵的戰術。

這個戰術經歷了無數的實戰檢驗和一個半世紀的最佳化改進,相比同時期或者更早一些的其他的戰術體系擁有巨大的優勢。

而在東方,由於沒有這樣緊迫的需求,舊有的軍事制度結合龐大的人力物力資源,足夠應付一切戰爭和衝突,改革自然不會發生。

雖然清軍也有大規模裝備火槍,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火槍和弓箭並用。

但是本質上清朝人不過是試圖將火器這一好用的新武器融入舊有的軍事體系,使其佔據應有的一席之地。

就像二戰前的法軍愚蠢的將坦克部隊編成一個個戰車營,配至每個步兵師下屬一樣。

舊式的軍隊,舊式的戰術體系,使用新式的武器,註定了清軍僅僅只能享受到火器之利,而不能使武器的使用效能最大化。

即使是像坦克這樣的先進武器,若是分散使用只能作為支援步兵進攻的移動火力點和防禦時的移動炮臺,若是集中起來作為突擊力量,就能創造**德國1939年的戰爭奇蹟。

歐式線列步兵之所以能夠作為一個全能兵種統治戰場,是因為他們依靠帶套環刺刀的火槍,出眾的訓練和紀律,同時勝任了進攻,固守,白刃戰和遠端射擊的能力。

而清軍中的火槍手多數時候只是在發揮輔助火力輸出的作用。

他們只是將手中的弓箭換成了更好用更順手的火槍,亦或者乾脆兩個一起帶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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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戰術作用和傳統的弓箭手部隊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在經歷了被列強武力扣開國門的恥辱後,清人也意識到了近代軍制的巨大優越性。

湘軍士兵主要來自貧苦農民和市井無賴。

這些人不是被抓壯丁進的軍隊,他們主動從軍就是為了求富貴。

曾國藩依靠高薪和允許搶劫兩大手段讓他們專心賣命,結合傳統的儒家衛道思想的強力灌輸,又依靠登記造冊來保證士兵不能逃亡。

最終使得湘軍的紀律性和組織程度足夠勝任這樣的戰術體系。

等到攻克天京後不久,湘軍內部上到高級將領,下到普通士兵都迅速腐化,不復往日之雄風。

七年之後,左宗棠帶湘軍西征平回亂,在太子寺之戰中被馬佔鰲擊敗,湘軍十營大潰,回兵僅陣斬清軍將佐竟達一百四十人。

軍隊結構的限制使得其組織水平受到制約,近代戰術也就失去了其根源保障。

李鴻章的淮軍後來居上,得益於李鴻章中堂大人的遠見卓識,他們可能是近代中國第一支歐式軍隊。

至少在戰術體系上是這樣。

師夷之長以制夷已經被證明行不通。

在清法戰爭時,淮軍名將張樹聲就曾指出西方在政治和國防軍事體系上相比清帝國有著巨大的優越性,絕不是靠購入外國武器和學習外國技術就可以追平甚至超越的。

軍隊是社會的縮影,社會腐化則軍隊無戰力。

但是無論如何,淮軍的存在也充分證明了清人的變革嘗試和努力。

歐洲1849年,法軍上尉米涅發明了世界上第一支次口徑前裝線膛步槍。

自此,困擾了火槍大半個世紀的線膛槍彈藥裝填問題得到了完美的解決,這使得火槍的射程、精確度和彈道效能第一次產生了劃時代的飛躍。

如果說直到19世紀四十年代,仍有人固執的認為某種弓弩要優於主宰戰場的滑膛槍的話,米涅步槍的出現則讓任何依靠儲存機械能發射的武器在它的面前都像孩子的玩具一般拙劣無力。

此後,取而代之的是有膛線的步槍。

歐洲人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個新武器的巨大潛力,這也成為了線列戰術走向沒落的開始。

1854年夏,在巴拉克拉瓦戰役中,科林·坎貝爾少將帶領其蘇格蘭高地第93團,面對兩千五百俄軍重騎兵的衝鋒,排成兩列橫隊,依靠米涅步槍和“血與火的勇氣”一舉擊潰俄軍。

這是線列步兵首次依靠橫隊和步槍火力打垮騎兵衝鋒,蘇格蘭高地步兵也因此名揚天下。

同年秋天,因克爾曼戰役中,排成散兵陣線的英法聯軍依靠米涅步槍卓越的火力打垮了悍勇的俄軍的數次白刃衝鋒。

在八年之後的太平軍東徵中,李鴻章的淮軍儘管成軍不久,人數不多。

但是依靠大量裝備的恩菲爾德1853式米涅步槍,竟能屢屢打退太平軍的強大攻勢。

太平天國戰爭後期的淮軍已經接近於一支近代軍隊。

1866年,第一支真正成熟的後裝線膛步槍,法國的夏塞波步槍正式列裝。

其卓越效能足以使歐洲所有其他型號的步槍黯然失色。

它比普魯士的德萊塞後膛槍射程更遠,在射速上更是超越了卓越的米涅步槍。

堪稱定裝後膛槍之鼻祖。

1871年,德國槍械專家彼得·保爾·毛瑟發明了世界上第一款銅殼彈步槍,徹底解決了後裝槍的氣密問題。

1886年,法國的尼古拉斯·勒貝爾上校發明了勒貝爾1886,世界上第一款使用無煙火藥的步槍。

並且依靠管狀彈匣實現了連續供彈。

當然,在這幾十年中,不僅僅是火槍在效能上取得了飛躍,隨著工業革命帶來的科技和生產力大發展,火炮技術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自此,線式戰術也一併沒落,陣形對於步兵來說已不再重要。

無論是引領世界潮流的歐洲列強,還是亦步亦趨的清帝國,在這個時代再來操練呆板的線式戰術便只是顯得愚蠢和落後。

南北戰爭和普法戰爭也許是最後的近代戰爭,也是線式戰術的最後的舞臺。

而蓋茨堡戰役的皮克特衝鋒,則無疑是一曲悲壯的英雄輓歌,它也將近代軍隊的紀律性和頑強堅毅體現的淋漓盡致。

此戰,南軍九個步兵旅,共12500名士兵暴露在開放的原野中,推進四分之三英里,約1300米,期間任由北軍炮火狂轟濫炸,卻仍然保持了嚴整隊形,並完成了複雜的佇列變換。

在500碼內還受到了線膛步槍的火力打擊。

在付出過半傷亡後才最終敗退下去。

普法戰爭在這兩場戰爭中,因為步槍射速、射程精確度和裝填方式的進步,散兵戰術完全取代線式戰術成為了可能。

無論是歐陸傳統軍事強國,還是遠在大洋彼岸的新興國家美利堅,都開始了對戰術體系進行全面變革的嘗試。

第一次世界大戰初期,將領們還固執的認為“士兵哪怕小跑著前進也是有失榮譽的行為”的英法軍隊,在經歷了血的教訓後也迅速轉變了戰術,自此線式戰術徹底絕跡。

在1884年的清法戰爭中,裝備了1874格拉斯式步槍的法軍已經基本拋棄了傳統的線式戰術,同樣以後裝線膛槍為主要裝備的清軍和黑旗軍也以散兵戰術為主流。

在後膛定裝步槍可怕的火力下,軍陣堂皇的線列步兵無疑是一個個行動緩慢的活靶子。

到了袁世凱的時代,清庭編練的新軍已經是完全仿效歐陸新軍制所編練而成的新式軍隊了。

所以,中國人可以說是完整的錯過了排隊槍斃的時代。

高大強壯,穿著華麗軍服的勇士們,排列著整齊的隊形,在軍樂和鼓點的伴奏下,拿著帶刺刀的火槍緩慢而堅定的向敵軍進攻,是一種帶著血色的古典主義浪漫。

它體現了人在面對死亡時所爆發的勇氣和尊嚴,和希臘式的英雄史詩感。

自此之後,戰爭便不再浪漫,只剩下冰冷血腥的殺戮,和一長串的陣亡將士名單而已。

關於技術問題,清朝人也造不出堪用的火器,並不是因為當時的製造業技術水平達不到,而完全是生產環節上的問題了。

因為早在工業革命之前,火槍在歐洲便可以大批量生產了。

中國怎麼就沒大規模出現過火槍陣了,作為文明國家,主戰部隊必然結陣而戰。

前裝火槍作為裝填很慢,發射間隔極長的武器,必然有縱深。

火槍作為平射武器,只能第一第二排發射,加上結陣而戰,大縱深兩個因素,於是輪射戰術必然出現。

只要火槍成為軍隊的主要裝備,排隊槍斃就是戰場的常態。

到了乾隆年間,清軍的主力部隊的火槍裝備率已經達到了一半左右。

在遠征準噶爾的戰爭中,每100名步兵有火槍手75名,四分之三的步兵都是火槍手。

所以,清軍不是硬體上完不成排隊槍斃戰術,而是制度上的缺失。

一個落後的民族統治的朝廷,政治上太落後,太腐敗,思想上也太禁錮,太落後,根本不可能訓練出強調紀律的部隊。

一個小時之後,近半數的八旗兵裹足不前,不敢衝鋒了。

他們首先信邪,即便努爾哈赤仍然沒有下令鳴金收兵,他們也敢再往前一步。

與之相反的是,在建奴停止進攻之後,負責總指揮的譚瘋子下令突擊,繼續逼向建奴大營。

其實剛才在城牆上,韋總裁並沒有向譚瘋子提過什麼具體的作戰計劃或者作戰命令。

譚瘋子揣摩總裁的意思,無非是盡最大可能的殺傷建奴。

所以,率軍進一步逼迫建奴,逼的建奴潰不成軍,騎兵步軍混亂撤退,放棄大營,為寧遠城外圍的寶軍騎兵團製造掩殺的機會,這是最好的大量殺傷建奴的機會。

努爾哈赤此時已經陷入了呆滯狀態。

努爾哈赤血紅著雙眼,痴痴傻傻的坐著,看著不遠處鏖戰中的雙方。

努爾哈赤身邊的將領們都勸大汗回帳篷,但努爾哈赤置若罔聞。

其實大家想說這裡危險,想說撤軍。

但這些話,沒有人敢說出口,這裡是大營啊,八旗兵的大營什麼時候都變成危險的地方了?

這對於在遼東縱橫了幾十年的建奴來說,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至少在薩爾滸之戰後,就沒有遇到過這麼被動的局面了。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這支八旗兵主力垮掉是什麼局面。

好在建奴兩萬左右的大軍雖然不敢上前,卻也沒有崩潰,依然在原地轉著圈,要與衝上來的寶軍決戰。

整整九個營,四千五百寶軍死傷只在兩位數,總計傷亡不到百人,裹挾著殺死近兩萬建奴的巨大威勢衝過來,這氣勢是相當恐怖的。

四千五百人此時連成了一條直線,整整九百人一排,一共五排,踏著整齊的正步衝過來。

寶軍士兵一邊前進,一邊高唱軍歌:“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建奴不說嚇破了膽,但是在面對一支這樣的軍隊的時候,也不免人人感到膽寒。

戰績是最能鼓舞士氣的,是最能壯膽的,他們都知道到現在為止,連對方的毛都沒有挨到一下,而本方死了近兩萬人。

就衝這一點,在面對排山倒海壓迫過來的寶軍,還有多少勇氣一站?

“快提醒大汗撤軍吧?都退回大營防守,否則這樣下去的話,會全軍覆沒的!”鮑承先硬著頭皮將皇太極拉到了一邊諫言。

這種話,在平時的話,鮑承先這種漢奸是不敢說出口的。

因為他們這些漢奸在建奴那邊的身份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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