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蒙天賜從震驚中清醒時,路夫人林殊已經到了房間,也不知她進來了多久。

林殊見蒙天賜回頭看到她,眼神中流露出悲憤、痛苦、害怕的神情。

她望了一眼倒下的路飛,大聲道:“你居然殺了我夫君,我要跟你拼命。”

說完,就拔出自己的短刀,直攻了過來,招招致命,彷彿蒙天賜真的是她的殺夫仇人。

蒙天賜只能節節後退,屋子裡砰砰作響。

已經出去的幾個人聽到屋裡的動靜,都衝了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萬樂門的一堆護院以及吳名胞弟吳用。

林殊的出手越來越快,一刀比一刀快,這位一直依仗在其聲名鵲起的夫君名聲下的美人武功之高絕對不在路飛之下,甚至可以說她的刀法威力不在任何一位刀法名家之下。

蒙天賜雖然輕功高,在內室中卻不好施展,現在也沒有搞清楚狀況不好貿然出手,只能左擋右躲。

宋濤道:“路夫人,先住手。”說罷,攔在了蒙天賜前面。

林殊終是住了手,道:“事到如今,事實俱在,你還要袒護著他?”

沐天恩搶先道:“什麼事實?,不過是你一家之詞。”

林殊盯著蒙天賜,指著插入路飛心口的刀厲聲問道:“這把刀可是你的?”

蒙天賜道:“是。”

林殊冷笑道:“你是不是說過這把刀是令尊專門為你打造,刻有你的名字,世間獨有,你一直隨身攜帶不曾給過別人?。”

蒙天賜道:“是。”

沐天恩道:“但是用這刀殺人的也不一定是他啊。”

林殊道:“那還有什麼話好說,刀可曾落入他人之手?”

蒙天賜:“剛剛我……”

林殊:“你怎麼啦?難道你要說,有人收了你的刀?”

他突然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圈套,一個死循環,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辦法證明自己。

沐天恩道:“他為什麼要殺路飛,殺死路飛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公然得罪萬樂門有什麼好處?”

林殊望著蒙天賜道:“你這次從漠北到江南為了什麼?”

蒙天賜道:“闖江湖,看世界,拜師學藝,除暴安良。”

林殊道:“藉著正義之名,挑戰聲名鵲起的第一大門派,豈不是最簡單的成名方式,一戰成名,今日過後,恐怕江湖上沒有人不認識你了。”

蒙天賜道:“萬樂門幾位大佬的做派雖然算不得君子,我卻從來沒有想過濫設死刑去懲罰他們,也從未想過透過他們揚名立萬。”

林殊:“多說無益,以命償命,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條。”

吳用:“還有我,兩條死路。”

一群護院似乎被林殊與吳用所感染,道:“還有我們,一起上。”

杜秉謙道:“萬樂門也算中原正經的大幫派,以多欺少,不是君子所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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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天恩緊跟著道:“是啊,你們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林殊:“報仇又不是比武,講什麼江湖道義,他今天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離開這裡。”

蒙天賜:“多謝兩位對天賜的信任,今生能與兩位相識並成為朋友是我最大的榮幸。你們先行離開吧,待我解決完今天的事情再與兩位把酒言歡。”

杜秉謙道:“你我今日既然已經結為兄弟,自然是禍福同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杜致遠看著杜秉謙,幾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沐天恩似乎也沒有想到杜秉謙會這樣做。

沐天恩深深望了一眼杜秉謙,轉頭對著蒙天賜,急著大聲道:“還有我,我與你們共進退。”

林殊:“好一個兄弟情深,郎情妾意,那就一起受死吧。”

說罷,林殊就攻向了沐天恩,吳用攻向了蒙天賜,其他護衛也一擁而上。

三人中蒙天賜被攻擊的最猛,但是應對起來反而最從容。可能蒙天賜已經拿出來豁出去的心態,正所謂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反而是吳用太過心急,一心只想快速把蒙天賜這個毛頭小子拿下,反倒是漏洞百出,越來越吃力!

杜秉謙看起來長得單薄了些,又是醫藥世家,大家本以為他不太會武功,哪知道真正打起來確是一點也不弱,內功功底,招式應變都不在蒙天賜之下,一個人應對一群人也遊刃有餘,不慌不忙。

倒是沐天恩,一把軟劍舞得虎虎生風,打起來能看出武功不弱,經過正規的訓練,招式應變都極好,但是也能明顯看出來平常疏於練習,耐力不足。

加上她略心浮氣躁,一心關注著蒙天賜、杜秉謙這邊的戰況,對上老練的林殊,漸漸就處於下風了。

關鍵是沐天恩自己還不覺得,彷彿自己才是武林第一高手,眼睛就沒有全心關注過自己這邊。

杜秉謙這邊由於圍攻的人太多,雙拳難敵四手,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是漸漸有些疲於應對了。

可能是因為打鬧的聲音過大,漸漸又有不少萬樂門的人衝出來加入了混戰。就在杜秉謙把面前一堆人踢出去時,從後面衝出來的幾個人慢慢向他靠攏。

說時遲那時快,熱心的沐天恩也管不了自己這邊了,速度閃了過來,朝著這幾個人飛踢了過去,杜秉謙迅速反應過來,扭頭接應加入戰局。

救了別人忘了自己,沐天恩身後幾個萬樂門的壯漢趁機從背後襲擊,其中一個順手飛過來一把短刀,直插入她的左肩胛的位置,混亂之中又被人從後面又重踢了一腳,一個沒忍住吐出一口鮮血,順勢倒了下去。

眼見的沐天恩受傷倒地,杜秉謙迅速閃身向前,擋在了天恩的前面。

沐天恩疼暈過去閉上眼睛前,最後映入記憶的就是匆忙而驚慌地擋在自己面前的杜秉謙。

迅速檢視了一眼沐天恩的傷勢,杜秉謙當即決定不能戀戰,救人要緊。

抬頭望了眼遠處的鏖戰正酣的蒙天賜,杜秉謙無奈地搖搖頭,拔掉沐天恩身上的刀,隨即打橫抱起沐天恩,左躲右閃,邊走邊退……

杜致遠眉頭緊皺,卻並未出手。

江晚晴道:“致遠兄弟倒是沉得住氣,是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還是怕惹禍上身?”

杜致遠道,:“孩子長大了,總歸要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更何況此事我並不清楚前因後果,又怎能妄下判斷,橫加干預。”

江晚晴:“讀書人真是麻煩,你就說你信誰吧?”

杜致遠:“小兒不才,倒還有幾分知人之明,既是他相信的自然也是致遠相信的。”

江晚晴聽罷似很滿意這個答案,含笑道:“算你還有幾分眼力。”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濤反問道:“就跟你打了一次馬吊你就如此信任他?”

江晚晴道:“女人的直覺。”

宋濤道:“直覺也就是沒有證據,我從來只相信證據。”

江晚晴:“所以,跟你成親這麼久,我始終覺得你缺點人味兒。”

宋濤:“不過,我相信你。”

江晚晴似有些不好意思,彆扭的扭過頭去,心裡卻無端端高興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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