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歐陽勝雪,雪夜太子沉聲說道:“大先生也想殺我?”

歐陽勝雪看了一眼半趴在地上顯得有些迷糊的李夢舟,輕笑著說道:“殿下身為北燕道宮的親傳,被以未來聖人的規格培養,又是燕國儲君,按道理來講,我確實沒有資格且具備權力來殺你,可你們道宮聖殿修士多次要殺我師弟,身為師兄,若我無動於衷也說不過去。”

在師弟的角度來說,歐陽勝雪確實應該殺了雪夜太子,可他終究是離宮劍院的大先生,而雪夜太子的身份又很特殊,他總得有諸多考慮,畢竟那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就算姜國和燕國的關係不睦,可那也終究是兩大王朝的事情,不是歐陽勝雪有資格做選擇的。

更何況歐陽勝雪也沒有那個殺死雪夜太子的實力。

他沉思著,說道:“雖然我沒有資格殺你,但其實我也很不喜歡你,這便足夠給我理由出劍了。”

有沒有資格殺和能不能殺,跟他會不會出劍,貌似並沒有牽扯很大。

雪夜太子緊蹙眉頭,他從燕國來到姜國的目的便是要入千海境頓悟,隨即他才知道要從離宮劍院七先生身上探知《蠶滅卷》的下落,在沒有得到《蠶滅卷》前,確實不能隨意殺死李夢舟,而且是在他已經清楚李夢舟擁有《蠶滅卷》的情況下。

世間諸國裡的修士,也都有著或大或小的背景,就算是北燕道宮的未來聖人,也不能在姜國境內肆意殺人,何況是離宮劍院大先生這般人物,什麼事情都得暗地裡進行,便例如聖殿修士刺殺李夢舟,在外終究沒有鬧出很大的動靜,姜國那些修行強者便也只是默默看著。

而在千海境裡自然就能更大膽一些,但也不能當著很多人的面,在琅琊城裡有聖殿修士刺殺李夢舟,已經算是擺在明面上,可終究還能有轉圜餘地,一旦雪夜太子也當著琅琊城眾多修士的面,殺死離宮劍院大先生或七先生,且不說他能不能安穩走出姜國,也勢必會打亂道宮的計劃。

但正如歐陽勝雪有理由出劍,雪夜太子也有辦法打消顧慮。

此時李夢舟終於晃悠悠地站起身,他拍了拍腦袋,使得自己清醒了一些,看著擋在面前的大師兄,他反覆握緊手裡的劍,開口說道:“莫說道宮,只是燕國儲君的身份,但凡死在姜國,都不是一件小事,大師兄不便出手,但我並不在意那些,他既然惹到了我,就必須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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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惹到他,當然只是藉口,他要殺秦承懿,是因為不二洞,殺死雪夜太子,也是因為不二洞,他不在意秦承懿姜國親王殿下的身份,又何須在意燕國太子雪夜?

沒有殺秦承懿,是他之前實力不夠,就算他現在想殺雪夜太子也有點難,但也值得他拼命去殺。

歐陽勝雪皺眉看向李夢舟,說道:“我知聖殿修士所為,讓師弟心中有氣,但大可讓陛下來處理,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

李夢舟搖頭說道:“我有我的理由。”

歐陽勝雪想了想,說道:“你們剛才所談的那門神通是什麼?”

雖然李夢舟和雪夜太子都沒有提及《蠶滅卷》的名字,但那番對話,卻也沒有刻意遮蓋,在場的都是四境以上,甚至五境裡的大修士,自是聽在耳裡的,既然李夢舟有自己的理由,在歐陽勝雪想來,就只有跟所謂的那門神通有關。

李夢舟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說道:“等我殺了雪夜後,再說與大師兄聽。”

這當然也只是藉口。

雖然腦袋昏昏沉沉的很難受,但也讓他的氣海靈元稍微恢復了一些,他現在很清醒,邁步向前,繞過歐陽勝雪,揮劍便朝著雪夜太子斬去。

歐陽勝雪僅是猶豫了片刻,便也提劍殺了上去,“我又怎能看著師弟獨自而戰。”

若李夢舟沒有敗,他自然可以好生觀戰,但在李夢舟明顯打不過雪夜太子的情況下,他繼續旁觀就說不過去了。

師兄弟聯手,很快便打得雪夜太子節節敗退。

但雪夜太子找到機會反擊,李夢舟和歐陽勝雪便紛紛撲倒在地,他們掙扎著要起身,雪夜太子急促地喘著氣,左手探出,猛然一握,就像被某種堅固的東西束縛住,李夢舟和歐陽勝雪手裡的劍掉在地上,他們渾身僵硬的躺在那裡,宛如任人宰割的魚肉。

便在這時,又一把飛劍破空而至。

雪夜太子揮劍斬擊,目光森寒的看向那伸手把飛劍握住的女子,低沉著聲音說道:“蕭知南,連你也要對我出手?”

蕭知南淡淡看了一眼雪夜太子,沒有理會,徑直走向李夢舟和歐陽勝雪。

正面朝向蕭知南的歐陽勝雪很艱難地開口說道:“蕭姑娘,此事本與你無關,何必牽扯進來......”

師弟要殺雪夜太子有他的理由,而歐陽勝雪出手,是因為他是師兄,蕭知南確實沒有理由拔劍,就算是琅嬛劍廬也得罪不起道宮。

何況蕭知南是燕國人,而雪夜是燕國太子。

這裡任何人想找理由出手都能找得到,畢竟他國修士只要沒有親手殺死雪夜太子,道宮也不可能開啟國戰,但唯獨蕭知南不行,她得罪雪夜太子沒什麼,可那將會把琅嬛劍廬帶入絕境,道宮若想在燕國境內做什麼,那世間很少有人夠資格介入。

雖然那是蕭知南的選擇,但歐陽勝雪很是擔憂。

可蕭知南並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直接掠過他,看著李夢舟,略有嘲諷地說道:“你連站都站不起來,如何要殺雪夜?能看懂《太玄》的雪夜太子,就算只是領悟了一點皮毛,在場任何人也殺不死他。”

蕭知南那一劍打斷了雪夜太子,讓得李夢舟也漸漸緩和了一些,他艱難爬起身,頗有些懊惱的說道:“那《太玄》到底是什麼神通手段,像是念力壓制,可又很不一樣,整個人都彷彿虛脫了一般。”

雖然貌似不具備很大的殺傷力,可雪夜太子輕而

易舉就能讓他虛脫,莫說提劍,能動彈一下都很難,且念力也用不出來,若一直如此,他的確不可能殺得了雪夜太子。

蕭知南說道:“念力本就是道門手段,是在世間無盡歲月裡,漸漸變成了修行者的基礎手段,只要入了三境,對天地靈氣感悟足夠深,便可施展,但不能否認,念力曾經是道門專屬,便如我們劍修的本命劍意,而《太玄》便是道宮對念力感悟到極致的神通。”

其實蕭知南對《太玄》的瞭解也只是片面,那畢竟是道宮裡的感悟神通,《太玄》可憑一念壓制同自己境界相當的對手,而且絕不可能掙脫,甚至高自身一個小境也能壓制,但有被掙脫的可能性。

舉個例子來說,知神下境修士能憑藉一念壓制同境修士,便相當於可以隨意斬殺對手,而亦能壓制知神上境大修士,卻做不到直接抹殺,但也能基本保障自己不會輸。

雖然世間妖孽之輩都有跨境對敵的本事,便相當於同境無敵,但也做不到一念間擊潰對手,而跨境對敵只是具備一戰之力,其實依舊有很大的差距,但《太玄》卻能基本跨境戰平,畢竟只是做到壓制,殺不死對手,而對手也沒辦法殺死他。

雪夜太子也只是能夠做到一念間壓制,若要殺死對手,還得親自出手,但儼然也是很恐怖的事情,那畢竟相當於是站在了不敗之地。

就連司徒朝元其實也沒有徹底把《太玄》感悟透徹,而王乘月又是當世唯一劍仙,其劍意強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看似兩個人同境,但司徒朝元卻沒辦法一念壓制王乘月,所以《太玄》便不是絕對,可世間如王乘月那般特殊的存在何其之少。

且不說李夢舟現在對《蠶滅卷》第二篇章的感悟不夠深,尚不具備真正跨境殺敵的本事,就算他已經具備,以雪夜太子本身就能夠跨境對敵的實力,再有《太玄》輔助,便已相當於能匹敵知神境巔峰,那就跨越了李夢舟兩個小境,他依舊沒辦法輕易殺死雪夜太子。

望著站在李夢舟身旁的蕭知南,看著也站起身來沉默不語的歐陽勝雪,雪夜太子冷笑著說道:“還真是極好的畫面,所謂世間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此時站在我的對立面,而你們卻拿我沒有辦法,我確實有些太高估你們了,若你們一起上,我確實也有點麻煩,但如蕭姑娘所言,你們根本殺不死我。”

沈秋白和道生他們都沒有對雪夜太子出手的理由,便只是作為旁觀者,但簡舒玄卻在此時走向了雪夜太子。

在看到簡舒玄的那一刻,雪夜太子神色有了些變化,變得有些陰鬱,他沉聲說道:“怎麼,你又要自取其辱?”

簡舒玄淡淡說道:“我本想在千海境裡再同你一戰,以我的名義而戰,但我與七先生有口頭之諾,他要先來,雖然你現在受了傷,就算贏了你,也勝之不武,可我看著,哪怕是受了傷的你,也依舊很強,那我就不需要考慮勝之不武的問題,因為我並沒有很多的信心,可也總要再打一場。”

雪夜太子沉聲說道:“或許你在千海境裡也破入了五境,但在南城門外你不是我的對手,在千海境裡也同樣不會是我的對手,我不覺得這一戰有什麼好打的。”

簡舒玄微微挑眉,有些詫異的看著雪夜太子,說道:“看來在南城門那一戰,你的心境果然動搖很多,你是覺得這一戰沒必要打,還是不想和我打?”

雪夜太子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承認,你在南城門的舉動讓我很生氣,直到現在都無法平息,正如我想讓心境輕鬆自在些,若刻意隱藏,便有違此道,興許只有殺死你,才能讓我心境出現的那一點汙垢抹除。”

他輕舒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大先生和七先生的情況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為何還要站出來,你打贏我的可能性極小,而我要殺你卻很簡單。”

簡舒玄拔出青野劍,說道:“那就試試看。”

他身體前傾,隨著拔劍的動作,整個人也如離弦之箭般掠了出去。

劍鋒直指雪夜太子的脖頸。

雪白骨劍掃出,將得青野劍擋下,雪夜太子伸手點向簡舒玄的眉心,只要在他的視線裡,便避無可避,所以簡舒玄也沒有躲避,他在那一瞬間,爆起所有氣海靈元,試圖在手指點落的同時,把劍斬擊在雪夜太子身上。

但手指點落的速度終究比他催動氣海靈元的速度更快,最終簡舒玄依舊如同李夢舟和歐陽勝雪那般,直接撲倒在地,虛脫的情況下,整個人彷彿鑲嵌在了地面上,絲毫動彈不得,撼嶽般的壓迫,讓他渾身骨骼都在咔嘣作響。

甚至雪夜太子也考慮到了李夢舟他們會在此時出手,果真待得李夢舟他們開始有動作的瞬間,他點向簡舒玄的手指,快速的又朝著李夢舟和歐陽勝雪、蕭知南點落。

他對《太玄》的領悟不夠深刻,但也不是非得要手指點落,至於為什麼那麼做,或許是雪夜太子覺得動動手指,便壓垮對手的姿態,才足夠彰顯他的身份和強大,雖然那比一念要費時間,但李夢舟他們也沒能夠接近,便中招倒地。

看著趴在自己腳下的簡舒玄,同樣趴著距離他僅有數丈的李夢舟、蕭知南和歐陽勝雪三人,雪夜太子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雪白骨劍。

但他的視線也跟著放在遠處的沈秋白等人身上,平靜說道:“若你們也想出手,便要想想後果。”

其實現在的雪夜太子已經快到極限,他在努力剋制自己握劍的手不顫抖,說出這般話,也是擔心再有人搗亂,想要以李夢舟他們現如今的狀況來做威脅,否則在他的出劍時候被偷襲,將會極其糟糕。

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大半麻痺,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

他對自身的控制確實很匪夷所思,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殿下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絕,這裡終究是姜國,哪怕是在千海境裡,但我們總要出去,如果殿下殺了他們,才要想清楚後果。”

沈秋白終是開口,他雖然沒有

幫著李夢舟打雪夜太子,但也不會坐視雪夜太子殺死李夢舟他們。

雪夜太子根本沒有理會沈秋白,在他威脅的話說完,雪白骨劍便已經朝著趴在腳下的簡舒玄刺去。

而那也是沈秋白話音剛落。

見此一幕,沈秋白立即便有了動作。

他自然也忌憚雪夜太子的手段,可沒有別的辦法。

北藏鋒與他同時有動作。

月從霜和謝春風他們也跟著出手,甚至就連江子畫和何崢嶸、陸九歌等人也都毫不猶豫的出劍。

顯然,雪夜太子的威脅並沒有起到作用。

若雪白骨劍斬落,簡舒玄必死無疑。

但他自己也將遭受重創,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在那一瞬間,雪夜太子便無奈選擇放棄,劍身輕抬,便朝著沈秋白那些人掃去,緊跟著便是一陣摔倒的聲音,而雪夜太子也是身子搖晃了一下,面色變得極其蒼白。

並沒有動作的北琳有魚,凝眉注視著雪夜太子,說道:“看來你這種手段也不是無敵的,若我現在出劍,你又是否攔得住?”

雪夜太子的臉上佈滿了汗珠,但卻依舊很冷靜,只是聲音略有虛弱,“我與北琳先生並無仇怨,在那片山野裡也算同吃野果,共飲溪水,同甘共苦過,我想北琳先生應該不會落井下石。”

北琳有魚很是奇怪的看著他,說道:“你覺得那種居然算同甘共苦?果然是太子殿下,是真的沒有吃過什麼苦,溪水很乾淨,野果也很甜,環境也很優美,到底哪裡苦了?既然不存在同甘共苦,我又何來落井下石之說?”

雪夜太子緊緊皺著眉頭,說道:“就算沒有那回事,北琳先生又有什麼理由對我出手?”

北琳有魚認真想了想,說道:“我做事情很難去找具體的理由,但這麼多人都對你出手,若只有我自己啥都不做,是不是畫面感顯得有些奇怪?那或許就是我要出手的理由了。”

雪夜太子默然不語,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他環顧四周,視線定格一瞬,又忽然笑著說道:“可我也並非孤家寡人一個。”

除了琅琊城裡那些四境修士沒敢露面外,在城牆廢墟上,站著韓幼清。

三名活著的聖殿修士也都在此時又返了回來。

雖然他們只有四境的修為,可被雪夜太子壓制住的那些修行者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他們只需把手裡的刀砍下去,就能一股腦把世間諸國裡大半天才人物都給殺掉。

北琳有魚沉默了一下,說道:“他們可攔不住我。”

雪夜太子說道:“但哪怕只是一瞬的時間,也足夠我殺幾個人了。”

北琳有魚說道:“我不信。”

雪夜太子沉默了一瞬,好吧,確實有不信的理由。

但他也堅信,只有北琳有魚受到阻礙,能夠讓他毫無顧慮的出手,那一瞬便可以做些事情。

然而韓幼清終究沒有破入五境門檻,那三名聖殿修士更加不可能攔得住北琳有魚一瞬,他考慮再三,最終說道:“那我們便各退一步,我不殺他們任何人,但北琳先生要保證不出劍,讓我離開。”

時間耽誤的越久,他的身體承受的壓力便越大,既然事不可為,自然要儘快離開。

北琳有魚凝眉深思,說道:“按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來,我一劍就可殺你,何必各退一步?我貌似沒有退的理由啊。”

雪夜太子:“......”

他覺得自己的壓力驟然更大了。

頗有些頭疼的看著北琳有魚,說道:“原來同北琳先生說話這麼難。”

北琳有魚說道:“我只是在講道理,你的道理沒辦法說通我。”

雪夜太子沉聲說道:“你們魏國芍華書院的院長大人就在我燕國雪山鎮守著山外屏障,你本就沒有理由殺我,各退一步便是最好的方式,難道你只是因為所謂畫面感的問題便要讓芍華書院同我道宮為敵?那又置你們院長大人於何地?”

北琳有魚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說道:“你現在說通我了。”

雪夜太子聞言,甚至沒有再提什麼承諾,朝著那三名聖殿修士打了個眼色,他們便立即上前攙扶著雪夜太子離開,而韓幼清也走下城牆廢墟,在路過沈霽月身邊時,他停頓了一下,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有些警惕的看著北琳有魚,護送著雪夜太子一同離開。

其實北琳有魚很想出劍,在此時出劍,雪夜太子必死無疑。

但正如雪夜太子所言,她沒辦法毫無顧慮的出劍,而且她也的確沒有殺死雪夜太子的理由,畢竟雪夜太子沒有得罪她。

看著南城門外躺著一地人,四境裡的,五境裡的,居然被雪夜太子一人打垮,哪怕是仗著道宮神通,但這幅畫面也極其匪夷所思。

隨著雪夜太子的離開,李夢舟他們也漸漸緩過神來,雖然依舊有些無力,但已能勉強站起身,李夢舟當然沒有責怪北琳有魚放走雪夜太子的意思,畢竟他殺雪夜太子是因為不二洞,歐陽勝雪出手,是因師兄弟的關係,江子畫他們也如是,但其他人並沒有跟雪夜太子不死不休的理由。

他只是覺得自己終究還不夠強。

簡舒玄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他已經要撐不住了,若我們換個方式,足以殺死他。”

在這裡面除了李夢舟,便只有簡舒玄對雪夜太子的死活不在意了,雖然他的目的只是以自己的名義重新和雪夜太子打一場,但雪夜太子是死是活,對他而言也很無所謂。

李夢舟沒有回話,他只是微微蹙眉,朝著某個方向望去,那裡出現了一道身影,漸行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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