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舒玄平靜說道:“但這就是事實,我能活著回來已實屬僥倖。”

徐鶴賢眉毛微挑,深深地看著簡舒玄,說道:“你未能殺死李夢舟,若等他回到都城,以他現如今離宮劍院七先生的身份,我徐鶴賢的義子刺殺他,又該如何?”

李夢舟的身份畢竟不同以往,若是殺死還好說,依照簡舒玄的本事,自當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人沒殺死,便落了把柄,這絕對不是徐鶴賢想要看到的。

簡舒玄能夠明白徐鶴賢的意思,說道:“李夢舟雖是離宮劍院的七先生,但他也是一名劍修,他不會第一時間就想著利用朝堂來報仇,若是義父心裡有擔憂,我可以暫時離開都城,反正都城裡知曉我的人不多,只要我不在,義父不認,李夢舟便也沒有法子。”

徐鶴賢輕輕點頭,站起身來,繞過桌案,來到簡舒玄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輕聲說道:“此事也怪不得玄兒,誰又曾想到李夢舟會跟山海清幽有關係,那保護李夢舟的人,你可曾探知到身份?”

簡舒玄點頭說道:“來自魏國。”

魏國裡能夠代表山海清幽的只有兩家,一是懸海觀,二是芍華書院,但因有傳聞,天下書院合一方為山海清幽,僅僅是魏國一家書院,並沒有資格代表山海清幽,那麼最有可能的自然只有懸海觀了。

在魏國,芍華書院雖然也有著一定的能量,且長安城裡有著許多讀書人,導致芍華書院很有影響力,亦被魏國皇帝禮敬有加,但若論修行的能量,懸海觀必然是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甚至在整個世間,能夠跟懸海觀掰手腕的存在也是屈指可數。

那是具備著輕而易舉就能覆滅一個王朝的強大宗門,只因大王朝裡也有能夠分庭抗禮的修行宗門存在,便也暫時影響不了大勢。

世間王朝相互制衡著,各自王朝裡的修行宗門自然也是相互制衡的有生力量,縱使山海清幽擁有著覆手間便能毀滅王朝的力量,但各大王朝裡都有山海清幽存在,也同樣能夠起到制衡的作用。

可天下公認的第一強者就在懸海觀裡,便也使得懸海觀在世間的地位非比尋常。

就算是徐鶴賢也不得不忌憚萬分。

他憑藉著玄政司司首的職位,或許能夠跟山門裡五境的大修士平起平坐,但像薛忘憂這種級別的大物,他就算在朝堂上位高權重,也得矮人一頭,更別論山海清幽之地的修士了,就算強如薛忘憂,也依舊沒有資格入得山海清幽。

而摘星府的府主,陳莫西更是做夢都想入得山海清幽,雖然有沈秋白這個弟子打出了名聲,妖孽程度不亞於山海清幽裡的修士,可摘星府若想歸入山海清幽,依舊有很長的路要走。

關鍵不在沈秋白,而在於陳莫西。

三境宗門裡只要有人能夠破入四境,自然就能晉升到四境宗門,四境宗門裡有人破入五境,便理所當然晉升到五境宗門,而五境宗門裡有人破入知神巔峰,便是五境上宗。

以此類推,只有打破五境的壁壘,邁入大自由境界,才能有資格入得山海清幽。

薛忘憂和陳莫西皆是站在五境知神的巔峰,其實距離山海清幽已經很近,但或許一生都沒機會邁出那一步。

而指望門下弟子,自然就需要更多的時間。

山海清幽有著很多種解釋。

有人說那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

有人說那就是代表著世間最強大且神秘的宗門。

也有人說,其實山海清幽只是類似四境、五境,宗門強大到一定地步的稱譽。

可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山海清幽裡都有另一方天地,站得位置越高,修為境界越強,看到的天地自然是不一樣的。

只是讓得徐鶴賢感到很奇怪的是,李夢舟怎會跟魏國懸海觀牽扯上關係?

若是李夢舟有能力讓得懸海觀的修士暗中保護,他又何故考入離宮劍院,直接進懸海觀裡修行不香嘛?

這明顯是很沒有邏輯的事情。

除非是李夢舟執意來到姜國都城,意圖不軌。

他想著李夢舟身份的問題,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讓得簡舒玄暫時避開都城的視線,徐鶴賢當夜便秘密前往潞親王府。

此事應該跟潞王秦承懿商議。

事情牽扯到山海清幽,便相當於是超脫了控制,不得不防。

......

......

魏國,某處神秘海域,鵝毛大雪將得岸邊染白,尚且沒有寒冷到讓得海面結冰,有白鷺自海上雲層盤旋,發出清澈的啼鳴聲。

斷崖之上,有姑娘端坐,吹著海風,白鷺作伴,雲霧裡有魚兒跳躍,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奮力掙扎著,墜入小姑娘身邊的木桶裡。

“第一百九十九條。”小姑娘嘴裡唸唸有詞,順手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巴裡。

她一直在這裡釣魚,以天地靈氣為魚竿,以念力為魚餌,那對天地靈氣的掌控要達到極其匪夷所思的境界,畢竟斷崖距離海面很遠,這便是憑空釣魚,其難度是很駭人的。

“還算不錯。”身穿青袍的男子出現在斷崖上,背負著雙手,他的頭髮有些亂糟糟的,顯然完全沒有打理,但身上還算乾淨。

“師兄。”小姑娘驀地回頭,有些怯生生的站起身來。

青袍男子微微頷首,探出食指朝著海面輕點,下一霎,海面翻湧,有一團黑乎乎的大物似要破海而出,那是一頭鯨,翻過海面,停滯在半空數息,又重重砸落,拍起浪花高達數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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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瞠目結舌的望著那一幕。

鯨的重量有多少她不清楚,但肯定要比她釣上來的一百九十九條魚重的多得多得多,那對天地靈氣細微的掌控度,且修為境界都有著很高程度的要求,跟師兄相比起來,她默默瞧了一眼木桶裡尚在蹦跳著的魚,臉蛋很快就耷拉了下來。

雖然師兄沒有把鯨直接釣上來,但顯然不是因為師兄不能做到,瞧他淡然自若的只是勾勾手指,那是完全很隨意的動作。

“師兄真的太強了。”小姑娘內心裡由衷的崇拜。

青袍男子看向小姑娘,淡淡說道:“你師姐回來了,正在洗漱,你去找她吧。”

小姑娘眼前一亮,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邁腿就要跑,但是經過青袍男子時,她又及時的停住,很是畢恭畢敬的見禮後,才歡快的跑了出去。

青袍男子嘴角微揚,低頭望著那木桶裡的魚,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肆虐的雪花飄

飄揚揚地灑落下來,凜冽地寒風呼嘯著,百姓們都穿上了厚厚地棉衣,道路也已結冰,眼看著一年又要過去,不論身處何地,都開始漸漸忙碌熱鬧起來。

此時的忙碌都是為了迎接新年。

白虹鎮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他們都拉緊了衣服的領口,免得有寒風吹進去,或是有雪花飄入,那種涼爽是相當刺激的。

與悶熱的夏日截然不同,寒冬時呼嘯的冷風都是刺骨的,如一把鋒銳的寶劍,無情的刺入皮膚,狂躁的寒風洶湧來襲。

房屋的頂上都覆蓋了一層厚厚地積雪,雪白無雜,冰稜懸在屋簷,如琉璃般反射著微弱的陽光,煞是好看。

河面也已結冰,道路溼滑,街上的行人都很是小心翼翼,身上穿著笨重,雖然摔在地上不是很疼,但會相當的狼狽。

孤山客推開破落巷的院門,輕聲咳了兩下,捧著一壺熱茶,嘴裡哈出的白氣也好似有要結冰的意思,“今年比往常冷很多啊。”

李夢舟和蕭知南也都穿上了厚衣,他們站在院子裡,清掃著積雪。

孤山客回頭望著他們,待得積雪掃淨,他朝著李夢舟說道:“你要破境,還需一劍。”

李夢舟皺眉說道:“劍往哪出?”

孤山客笑著指向某處山野,說道:“那裡。”

李夢舟感知了片刻,毫無發現,疑惑道:“那裡什麼都沒有啊。”

孤山客說道:“那裡有一座山頭,在坻水郡,你入眼處雖是山野,但距離遙遠,那是坻水郡裡的一座修行山門,你若能一劍把那座山門毀掉,必定破入上境。”

李夢舟暗暗咂舌,滿是懷疑的說道:“那座山門跟前輩有仇?”

他想著孤山客這麼厲害,仇家豈非也相當厲害,憑他這點微末的手段,怎麼去跟人拼?

孤山客微微搖頭,說道:“跟我有仇的人雖然不少,但也不多,而且皆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很少理會世間的,但恰恰在這坻水郡裡,卻是有一些人讓我看不順眼,我手裡無劍,便也一直沒去找他們的麻煩,現在這份重任便交給你了,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李夢舟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他們山門叫什麼名字,門裡都有什麼境界的修士?如果有五境裡的強者,我打死都不會去的。”

孤山客拍了拍腦門,有些氣惱的看著李夢舟說道:“坻水郡裡的五境宗門只有一家蒹葭苑,我跟海棠山主那丫頭又沒有仇怨,怎會去找她的麻煩?雖然坻水郡裡肯定不止海棠山主一位五境大修士,但我要讓你去的那座山門裡肯定沒有。”

李夢舟訕笑著說道:“前輩要給我講清楚嘛,否則我睜眼瞎的跑過去,挨一頓打不要緊,若是被人知曉,我是被前輩您指點過的,您也沒面子不是。”

蕭知南在旁邊略有鄙夷的斜了李夢舟一眼。

但這件事情是孤山客安排給李夢舟破境前的一戰,跟她沒什麼關係,便也不想去理會,只是默默聽著。

孤山客捧著茶壺飲了一口茶,吐出口氣,說道:“那座山門叫做南天門,雖然名字相當霸氣,但其實只是真正南天門的附庸,區區一座四境宗門而已,他們的掌教也只是一名四境巔峰的修行者,沒什麼大名頭,在四境巔峰的同境界修行者裡面,更是完全排不上號,你大可放心前去,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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