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舟在默默走回朝泗巷的路上,依然在回想著劍湖之中的那場戰鬥。

歐陽勝雪和蕭知南的身姿彷彿深深刻在了他的意識裡。

他很意外會是這樣一場戰鬥。

也很意外最終的結果。

他回到朝泗巷,徑直便跨進了馮大娘的面館裡。

默不作聲的坐在角落裡。

面館裡的生意還不錯,吃麵的人不少。

雖然歐陽勝雪和蕭知南在劍會的對決很是轟動,但也不意味著整個都城裡的人都會去湊熱鬧,因為劍會的門票也不算便宜,江湖比鬥的事情是沒辦法拿來做表演的,但富貴公子哥願意把它當作一場表演,前去劍會觀賞也只是如同飲酒聽曲兒一般的閒時娛樂。

哪怕因為這件事情,劍會的門票價格降低了許多,但尋常百姓也沒有那個閒心去觀看,賺錢討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相信很快也會有說書先生把歐陽勝雪和蕭知南的對決誇大其詞修飾一番,編成故事講出來,縱使可能會與真相有所偏離,但老百姓也就是圖個樂呵,誰會在意那些。

李夢舟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回想著劍湖裡大師兄歐陽勝雪和蕭知南各自斬出的最後一劍,那兩劍當然是極其強大的。

琅嬛劍廬的驚鴻劍意肯定是要比離宮劍院的第五劍氣動山河要厲害的,但蕭知南未能完全掌握這門劍技,而歐陽勝雪對氣動山河的造詣非凡,便也稍微彌補了劍技等級的不足。

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勢均力敵,打了個平手,沒有誰勝誰負。

但其實李夢舟也很清楚,最後一劍比拼的純粹是劍意,雖然劍意是劍修最強大的東西,但劍修也不是只有劍意能用,在劍意的領悟方面,二者確實平分秋色,但若要考慮全方面的實力,且是一場生死戰的話,活著的人有大機率會是歐陽勝雪。

但能比拼到這種程度,也足以說明蕭知南的整體實力並不弱於歐陽勝雪多少,幾乎是處在了同一層面。

這便是四境巔峰的大修士的戰鬥。

而李夢舟尚且找不到跨過四境門檻的方法,他不由顯得有些懊惱。

且潞王秦承懿也已經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如果短期內修為境界不能有所突破,但凡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李夢舟便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

這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

在橋上定下賭局的沈秋白幾人稍微有些尷尬,但也是松了口氣。

北藏鋒和鍾溪言賭蕭知南會贏。

而沈秋白、寧浩然和關慕雲賭歐陽勝雪會贏。

輸者便是學狗叫。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歐陽勝雪和蕭知南打了個平手,那麼便也代表著所有人都賭贏了,也都賭輸了。

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鍾溪言笑著說道:“既然我們都沒贏也都沒輸,便不如當這場賭局不存在好了。”

沈秋白等人極其贊同。

沒有人持反對意見。

畢竟沒有人想要去學狗叫,雖然是沈秋白提出的這個建議,但他也是一時頭腦發熱,而且也沒覺得自己會輸,現在有這個結果,便再好不過了。

他們各自離去,寧浩然也和大師兄和師弟師妹們匯合。

沈霽月正圍在歐陽勝雪的身邊,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江子畫在旁邊時不時撇嘴。

“大師兄,那蕭知南真的有這般強,居然連大師兄也沒能贏她?”雖然是平局的結果,歐陽勝雪也並沒有輸,但葉瑾瑜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歐陽勝雪似乎多了些心事,他的表情頗有些複雜,輕聲說道:“蕭姑娘確實很強,但也不是說我不能贏她,只是的確有些難罷了,至少在劍修裡面,她是我遇到過排在前三的。”

葉瑾瑜和江子畫他們都有些困惑,眾所周知,在劍門年輕一輩裡面,能夠作為代表人物的也就是西晉劍痴徐北寒,和離宮劍院的大先生歐陽勝雪了,現在便又多了一個蕭知南。

至於西晉劍閣那位盛傳的天生劍心通明的少女,終究尚未成長起來。

既然大師兄提及蕭知南在劍修年輕一輩裡排在前三,那麼自然是把自己屏除在外的,而剩下的除了劍痴徐北寒外,還有一人會是誰?

歐陽勝雪卻是沒有去在意師弟們的神色,默默垂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皇宮大殿裡。

藥王辰儒朝著皇帝陛下揖手為禮,說道:“陛下,皇后娘娘的鳳體已經無礙,老朽便請辭了。”

藥王谷也是很大的產業,天下藥師皆出自藥王谷絕非只是說說而已,雖然藥王谷算不得是什麼修行山門,但裡面的也有不少大藥師問鼎四境,甚至藥王辰儒本人也是五境門檻裡的大修士。

藥王的身份,五境的修為,令得辰儒在皇帝陛下也具備一些話語權。

皇帝陛下稍作挽留,但藥王辰儒閒時在天下行走,四處行醫,在都城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是回藥王谷的時候了,考慮到山外人的出現,藥王辰儒留下了不少的尋蹤香,便與找到山外人的蹤跡。

目視著藥王辰儒離去的身影,皇帝陛下側目看向江聽雨,說道:“天棄荒原那邊的情況是要安排人前去一探究竟,除了沈秋白、歐陽勝雪和北藏鋒等三人,江院首心中還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江聽雨思忖道:“與其這樣,倒不如給那些年輕人安排一場任務,姜國各域或多或少都有山外人出沒,而自都城出發,沿天河而上,正好能夠抵達荒原。”

“在天河周邊沒有什麼強大的修行宗門,那些散落的小宗門就算派遣弟子尋覓山外人,怕也是成不了什麼事情。”

“若能有沈秋白他們兵分數路,沿天河抵達荒原,也能在路途中解決掉那些山外修士,可謂一舉兩得。”

皇帝陛下點頭道:“既如此,便由江院首負責通知那些宗門弟子,做好妥善安排,離京赴荒原。”

......

朝泗巷裡。

馮大娘忙活了一陣,坐在李夢舟的面前,有些疑惑的說道:“詩嫣又離開都

城了,離開前也沒有說要去做什麼,我給了她點銀子當做路費,想來應該是去很遠的地方。”

李夢舟扒過馮大娘端來的面,用筷子抄了幾下,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她倒是真的不客氣,馮大娘對我們這般照顧,也花了不少銀子,心裡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再過幾日,我就會有銀子了,到時候一併還給馮大娘。”

天樞院的月奉很快就要派發了,之前他待在劍崖幾乎快遺忘了這件事情。

所謂欠蕭知南的那二百八十兩紋銀,李夢舟顯然也不打算還,那都是古詩嫣搞出來的,憑什麼要他來還?

想起來就氣,到底是吃什麼山珍海獸了?一個月裡居然吃出了二百八十兩銀子!

相比於此,他每日到馮大娘的面館裡蹭飯吃,雖然也有古詩嫣的份兒,但卻是屬於必須還的了,哪怕他把馮大娘當親人,也不能真的沒臉皮的白吃白喝。

馮大娘還要照顧她臥病在床的丈夫,就算麵館的生意還算不錯,每個月都能掙些錢,但也是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縱是不還那些銀子,作為小輩,李夢舟也理應孝敬一下馮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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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娘倒也沒有說要拒絕,正如李夢舟把她當做親人一般,馮大娘沒有孩子,也把李夢舟當做自己孩子一樣,母親掏銀子給孩子花是很正常的,而孩子掙了錢給母親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說再多便顯得見外了。

馮大娘只是糾正了李夢舟話語裡‘還銀子’這三個字。

李夢舟在面館裡陪了馮大娘一會兒,便回到了自家小院。

他本來想著潞王秦承懿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和古詩嫣一起商議一下,奈何古詩嫣不打招呼便離開了都城,這件事情也只能暫時擱淺。

而在李夢舟剛剛推開自家小院的院門時,身背後便響起了腳步聲,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若非沒有感知到殺意,他肯定第一時間在聽到動靜時,便直接拔劍斬過去了。

待他轉過身來,便看到了一個很陌生的身影。

李夢舟頗有些困惑,“你哪位?”

曹如山微笑著說道:“老朽在朝堂裡任職,曹姓,雙字如山。”

朝堂裡曹姓的官員只有那麼幾位,而叫做如山的便只有一個。

雖然李夢舟不是很關注朝堂裡的事情,但終究因為潞王秦承懿而專意調查過,所以朝堂裡有什麼人他很清楚。

“曹如山?陣術大師曹如山?!”

姜國裡不止一位陣術師,但僅有一位陣術大師,曹如山的地位特殊,沒有朝堂司構裡任職,但確屬於朝堂官員,哪怕是如徐鶴賢或江聽雨也要以禮相待,平級視之。

都城很多角落裡都有曹如山的陣術加持,目的是鞏固琅琊城的防禦,可以說,曹如山的存在,便是琅琊城的第一道防線,若想破城,便只能先破曹如山的陣術。

哪怕曹如山的陣術在五境門檻裡的大修士面前並不算什麼厲害的東西,但也只在於曹如山的修為境界有限,沒辦法佈置出更強的陣術,但饒是如此,陣術大師的存在對於王朝而言,也是極其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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