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歌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很有一種自己若是不認識陸長歌該有多好的想法。

南笙也沒有想到,陸長歌居然如此厚臉皮的編了一通亂七八糟的謊話,當真無恥到扭曲了她的人生觀。

然而這件事情並沒有引來多少人在意,今晚的蟠龍宴只是一場純粹的宴會,相互請教修行見解,也是年輕修士們各自打個照面。

過了子時,便直接在樓閣裡休息,或者像離宮劍院和不落山這種坐落在都城的山門,便也可以先直接各自回去,而且都城裡也有專門為修行者建立的仙府客棧,都有妥善安排。

蟠龍宴上自然也會有朝堂裡的人出現,而且那些赴宴的各座山門裡也會有師長到來,他們此時全都坐在一塊,默默看著宴會裡發生的事情。

除了都城本地的儒家正統的梨花書院和摘星府、離宮劍院、不落山門外,姜國境內來自各處的山門,沒有一千也有數百。

蟠龍宴既是對整個姜國修為達到三境上品的年輕修士開放,那麼自然也囊括了幾乎姜國所有的修行山門,但並不包括那些完全不入流的三境宗門,畢竟連掌門都未跨過四境門檻,其門下弟子也很難出現什麼天才。

而針對會有例外的出現,蟠龍宴也不會拒絕三境宗門的到來,只要確定赴宴的弟子修為境界以及年齡都符合條件便行。

赴宴的修行者,修為最低也得在承意上境,且年齡不能超過二十五歲,否則便沒有資格跨過樓外門檻。

在蟠龍宴的二樓,各自陪同門下弟子赴宴的師長也匯聚一堂,有許多都是曾經熟識的人,自然也會有很多話題能聊,而聊得最多的,無疑都是那些赴宴的年輕修士。

書院和蒹葭苑裡沒有師長出現,離宮劍院和不落山則是寧浩然和謝春風代師到場,沈秋白也代表著摘星府,但除了沈秋白之外,摘星府首席大師兄鍾溪言也在。

朝堂上赴宴的人,有玄政司的徐鶴賢,御史臺的嶽世庭,水鏡司的範無味,天樞院的青一。

沈秋白登上二樓,環顧四周,朝著左右的寧浩然和謝春風說道:“因劍院的歐陽勝雪於天下行走未歸,沒有出現倒是正常,但書院的北藏鋒居然也沒有來,想來他對這種事情果然是沒有多少興趣。”

寧浩然說道:“北先生書不離手,雖然我看他每天只抱著一本書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但他確實不太喜歡蟠龍宴上這種氛圍,且今晚只是開場,重頭戲在明日,今晚未到場的也不在少數。”

謝春風沉默不語,和沈秋白、寧浩然一道朝著前面走去,向著徐鶴賢和嶽世庭、範無味等朝堂司首見禮。

雖然對朝堂上五司之首這般權貴眼裡,沈秋白等人只是小輩,但名聲過於響亮,身份便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他們相對也會客氣三分。

待一一打過招呼後,沈秋白看向坐在偏角的青一,說道:“江院首沒來麼?”

青一點點頭,淡淡說道:“院首在通明巷養了一些魚,那些魚很能吃,所以每日都要餵養,脫不開身。”

沈秋白說道:“實在可惜,我本以為江院首也會到場,想著能夠向院首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如此看來,只能改後登門拜訪了。”

青一沒有說話,不是他對沈秋白有什麼意見,而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

沈秋白也不介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面前擺著一張方木桌,上面是太清樓出品的美味珍饈,還有一壺佳釀。

每個人面前的方木桌上都是如此。

徐鶴賢默默看了沈秋白一眼,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夜色朦朧,微雨涼。

三十裡桃花源的一顆大桃樹下。

李夢舟靜靜盤膝坐在樹下,睜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籠罩在微雨下的桃花源。

良久,他突然有些感嘆的說道:“我雖然觸控到了那道門檻,但想要跨過去果然沒這麼簡單。”

蕭知南提著劍,站在微雨中,抬頭看著夜空。

她聽到了李夢舟的聲音,但沒有回頭,只是稍微有些訝然的說道:“你很厲害嘛,這麼短的時間裡破入三境巔峰,又站在了那道門檻前,就連我當年也沒有那麼快。”

李夢舟說道:“只是僥倖而已吧,若不是你正好出現在這裡,且有興致的舞了一劍,又恰巧被我看到,我恐怕現在還沒有破境,更別談走近那道門檻了。”

蕭知南說道:“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般好運。”

李夢舟疑惑的說道:“你在看什麼?”

蕭知南握緊了手裡的劍,視線從夜空移轉到了某個方向,說道:“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李夢舟站起身來,也朝著那個方向望去,不解道:“那裡有什麼?”

蕭知南說道:“有人,是修士。”

李夢舟愣了一下,當即展開神遊,不斷開闊距離,終於在相距桃花源往西近百里的山路上,發現了一個渾身被黑衣包裹完全隱藏在夜色下的身影。

沿途之中,不見人跡。

除了在他的神遊距離中只發現了這一個人外,此人的裝扮也的確透著些不尋常,但李夢舟還是很疑惑的說道:“那個人距離我們這麼遠,你看他做什麼?”

蕭知南說道:“在這桃林附近方圓百里內,除了我們,他是唯一的修士,且他的修為被刻意隱藏,但我依然能夠看出,這是一個很強的人,所以我想去跟他打一架。”

李夢舟有些不太能理解蕭知南的心思,說道:“既然想打,又為何只在這裡看著?”

蕭知南說道:“因為他正在往這個方向來。”

李夢舟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說道:“莫非他也發現了你?”

蕭知南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異色,說道:“還不清楚,若非為我而來,便是要往都城去。”

李夢舟皺眉說道:“蟠龍宴在今晚已經開始了吧,難道那人也是前去赴宴的?”

蕭知南搖搖頭,說道:“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從體格和步伐上來看,他應該不是一個年輕人,而且他的修為境界也超出了蟠龍宴的規定境界。”

李夢舟不再去想那麼多,說道:“那就等他來吧。

百里的距離對於普通人而言,絕不是很短的路程,而對於修行者而言,若是有心,卻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他們只是等待了兩盞茶的工夫,那被黑衣完全包裹的神秘修士便出現在了這三十裡桃花源外。

微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神秘修士身後揹著一把刀,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略顯潮溼的山路上。

可以得見他腿腳稍有不便。

他雖然經過了桃花源,但並未在此地停留,而是沿著山路朝都城的方向走著。

桃花源裡,李夢舟和蕭知南注視著這一幕。

“果然是要往都城去的。”

李夢舟說道:“此人身上皆是戾氣,非是善於之輩,他應該是要去都城殺人的。”

蕭知南沉默了一下,握緊的手稍稍放鬆,說道:“原本距離遠,感知不準確,他的修為最多也就是剛剛突破無彰上境的樣子,很弱。”

無彰上境當然不弱,但對於蕭知南而言,確實是很弱的,她已經失去了興趣。

世間存在著許多特殊的強者,在四境上品的修士裡,有像寧浩然和謝春風這樣的強者,也會有雖在同境,卻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弱者,更何況是剛剛突破到這個境界的,在蕭知南眼裡,和剛剛跨過四境門檻的修士沒什麼區別,基本上都是一劍的事情,實難勾起她戰鬥的慾望。

但在蕭知南決定不去在意那路過的神秘修士時,而對方似乎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腳下微頓,那種被窺探的異常感很突然的浮現在腦海。

他轉過頭,看向那片桃花源。

然後僅僅是猶豫了片刻,便邁步走了過去。

李夢舟默默地看著,笑道:“現在是為你而來了。”

蕭知南冷漠道:“自尋死路。”

李夢舟短暫的沉默了片刻,想著這是哪來的殺意?

他有些為那桃源外的神秘修士默哀,你走就走吧,又回來幹嘛?

他看了一眼蕭知南,猶豫的說道:“人家又沒有招惹你,只是路過罷了,你不會是想要殺他吧?”

蕭知南平靜說道:“因為他剛才看過來的那一眼,帶著一絲殺意。”

她並未否認想要殺掉那神秘修士,而是簡單解釋了一下。

李夢舟暗自咕噥道:“在相距百里之外,你就一直盯著他,雖然他可能一時間沒有察覺,但現在距離這麼近,被人窺探總是會讓人不悅的事情,下意識裡露出一絲殺意,也是很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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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仔細想想,雖然被窺探,但也沒有真的做什麼,直接露出殺人的念頭,也確實有些過分,那麼蕭知南想要反殺對方,倒也是有理有據。

李夢舟低垂眉眼,似乎很快就想開了,他本來也不是很富有同情心的人,若有人對他展露殺意,他也會想著找個機會先弄死對方,雖然眼前這件事情,發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但終究跟他沒太大關係,只能感嘆那路過的神秘修士,很倒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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