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舟啊......”

秦承懿暗自唸叨著這個對他而言相對陌生的名字。

他看向站在面前的徐鶴賢,輕聲說道:“你說他是離宮劍院的弟子?”

徐鶴賢說道:“且還不是尋常的劍院弟子,而是入了內院修行的,遲早都會拜到薛忘憂門下的真傳弟子,未來的劍院先生。”

不是所有入了離宮劍院的弟子都能以薛忘憂的弟子自稱,只有那些入了內院修行的弟子才具備資格,而在這些人中又只有極少數的天才才能真正被薛忘憂親自教導,便是例如三師姐和寧浩然那般的劍院真傳。

而根據李夢舟這些日子裡的表現,若無差錯,不論是排第五還是第幾,最後終究都會成為真傳先生。

秦承懿端起了桌案上的一杯熱茶,眸子裡的光芒更盛了幾分,“是劍修啊,姓李的......你是擔心他和當年的不二洞有關係?”

徐鶴賢凝重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並未想到這一點,可澹臺璟的身份確實牽扯很多,張崇雖然無關緊要,但他終究曾在殿下麾下效力,也許這只是巧合,但若李夢舟真的別有企圖,就是不得不令人在意的事情。”

秦承懿回想著當年那冰雪裡的大火,沉思片刻,說道:“不二洞裡的人早就死絕了,就算有人僥倖活了下來,最有可能的也只是那個韓一,李夢舟不可能是韓一,只是年齡就對不上,且兩個人的修為境界天差地別。”

“當年不二洞確實新收了一名弟子,極其年幼,但那小娃娃就死在我的面前,不可能還有生機。縱使澹臺璟是死在李夢舟的手裡,但這也並不能代表什麼,畢竟除了澹臺璟,其餘死掉的人都和當年的事情無關,這當然也不能排除是李夢舟在欲蓋彌彰,但可能性的確是微乎其微的。”

秦承懿心裡確是不太相信的,唯一讓他猶疑的也只是那在市井說書先生口中盛傳的白袍劍客韓一曾經現世的事情,但除了不能確定韓一的死活外,他堅信不二洞裡不可能還有人活了下來。

尤其是最符合現今李夢舟年齡的那個不二洞新收的弟子,在秦承懿很確信那名極其年幼的弟子就死在自己面前,又如何去相信突然冒出來的李夢舟,會是那個在他心裡認定已經死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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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秦承懿也會忍不住懷疑死在他面前的那個小孩兒是否真的死了,但他依舊覺得這是有問題的,他不認為自己會犯那麼幼稚的錯誤,已經死掉的人不可能再活過來。

但李夢舟的身上也確實存在很多疑點。

秦承懿沉默了良久,說道:“不論那個李夢舟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但他畢竟是入了離宮內院修行,想要明目張膽的殺掉他,會惹來極大的麻煩,你且多注意一下,只要李夢舟還在都城,他肯定還會做些什麼,是不是針對我而來,時間會證明一切。”

徐鶴賢也很清楚,若只是一絲的懷疑便去殺掉一名離宮內院的弟子,縱使秦承懿貴為親王,也不敢任意妄為,正是坐在這樣的位置,秦承懿雖是權勢滔天,但所要面對的事情也遠超普通人的想象,稍有不慎,就會從至高墜入深淵,且

永世不能翻身。

若不能確信李夢舟的身份,秦承懿也只能暫時坐觀河山。

潞親王終究不是譽王,他要考慮的東西更多,於道路上行走也更加謹慎,有了譽王的前車之鑑,秦承懿在前進的道路上,只能儘量低調。

且在蟠龍宴開宴在即的時刻,秦承懿也不能有什麼大動作,更何況憑藉李夢舟的身份或許在尋常人眼裡已經很高高在上,但也很難入得了秦承懿的法眼。

此時懷疑的種子已經發芽,只要能夠確定李夢舟和不二洞存在的關聯,那麼秦承懿想要碾死一個少年,也不過彈指一揮間罷了。

......

......

都城暗地裡生起的風波,並未影響到普通百姓的心情,除了那些大人物之外,尋常百姓也並不知情,少數人猜想出一些問題,也未曾起到什麼波瀾,隨著準備赴宴的年輕修行者越來越多的抵達都城,在明面和暗面裡,琅琊這座雄城,也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但有人來,也有人去。

古詩嫣再度像年關時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都城裡,根據李夢舟所瞭解,古詩嫣是外出修行,但他其實心裡也很清楚,或許這只是一種藉口,古詩嫣必然是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著他。

但李夢舟確實也沒有心思去猜想古詩嫣到底去做什麼了,隨著蟠龍宴開宴的時期越來越近,李夢舟便也有些急迫起來。

既然答應了江聽雨要參加蟠龍宴,李夢舟當然也不想只是走個過場,沒有這個念想的時候倒是無所謂,既是打算要參加了,便也該維持最好的狀態,全力以赴來應對。

而根據江聽雨所言,蟠龍宴雖然是一場宴會,但真正的重頭戲還是各路年輕的修行者之間的比試,且赴宴的資格修為最低也是在承意上境,甚至出現跨進四境門檻的年輕強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以李夢舟目前的修為境界莫說奪得首名了,也只是剛剛具備赴宴的資格而已。

雖說早年便跨入四境的年輕強者不會出現在蟠龍宴上和那些三境的修行者比試,最高的條件也只是近期破入四境的人,但李夢舟若是真想往首名的位置上衝,目前的修為還是顯得弱了些。

他必須要在蟠龍宴開宴之前破境。

但這似乎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

畢竟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正午的陽光明媚,劍院裡的莘莘學子們在山路上結伴而行,下課之後最熱鬧的地方必然是在食堂,其次便是去往食堂的路上。

雖然蟠龍宴的赴宴資格修為最低也是在承意上境,但也不是山門裡所有處在這個境界的弟子都會赴宴,而是要選出幾人參加,每一座修行山門最多不能超過十人。

哪怕臨時抱佛腳,試圖再次破境,不太現實,但不論是都城本地的修行山門,還是抵達都城的那些年輕修行者,都在蟠龍宴前夕儘可能的給自己增加一些取勝的手段,比往日更加努力的修行著。

葉瑾瑜也走在去往

食堂的路上。

他想著當日和陸長歌在城外一戰,毀壞了官道,繼而陸長歌被水鏡司的人帶去問話,掏出了不少銀子,臨走時那黑如碳一般的臉,葉瑾瑜不由得咧嘴一笑。

“......嗯?”

葉瑾瑜默默看著站在對面的那道白裙靚麗的身影,勾起的笑意略顯僵硬,且很快又回覆了不苟言笑的模樣。

相傳能夠見到葉瑾瑜發自真心笑容的女孩子,整個世間也只有一位,便是葉瑾瑜的親妹妹,他並非不會笑,只是很少在女孩子面前笑,尤其是陌生的女孩子。

出現在對面的那道身影對於葉瑾瑜而言,當然不是陌生的,反而相對熟悉,但他還是下意識裡把笑容收了起來。

他不確定陸九歌有沒有看見,但他可以裝作對方沒有看見。

背負著雙手,面容沉靜,俯視著山路旁的野草。

陸九歌當然是看見了的,但她並沒有拿這件事情說笑,她只是默默在心裡想著,葉師兄笑起來真好看啊。

“葉師兄。”陸九歌迎面朝著葉瑾瑜走過來,微笑道。

葉瑾瑜有些尷尬的抬頭,望向站在眼前的陸九歌,因尷尬,所以沉默。

陸九歌早就習慣了葉師兄偶爾冷漠的態度,但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面露苦澀道:“葉師兄,你沒事吧?”

葉瑾瑜愣了一下,問道:“陸師妹,怎麼了嗎?”

陸九歌有些憂慮的說道:“我聽聞......陸長歌找過你。”

葉瑾瑜點了點頭,說道:“他想讓我離你遠點兒,所以約我到城外竹林打了一架。”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淡,像是完全不在乎這件事情。

陸九歌微微抬頭,凝望著他,問道:“葉師兄可曾受傷?”

葉瑾瑜沉默了一下,說道:“沒打過他,但傷勢無礙。”

他大概能夠猜出陸九歌心裡在想什麼,不論陸長歌是怎樣的人,他終究是陸九歌的哥哥,發生這樣的事情,想來陸九歌的心裡也不會好受。

這是特地來安慰他的。

陸九歌的臉蛋上很明顯的表現出了歉意。

葉瑾瑜想著這件事情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雖然是劍院弟子,但其實對於勝負並不是很看重,他有些憤怒的只是陸長歌作為一個兄長,卻那般為難自己的妹妹,這是葉瑾瑜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待之的。

犯錯的是陸長歌,陸九歌不應該代為道歉。

想著這些,葉瑾瑜看向陸九歌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說道:“你不必擔心,雖然我暫時打不過陸長歌,但也是因為我修行的日子很短,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兄,我便也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陸九歌輕抿著嘴唇,目光有些呆傻的望著葉瑾瑜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心裡有了些感動,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就連臉蛋也變得滾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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