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開心的跟在姜問曦身後,想著長這麼大也未曾跟師尊如此親近,在人間十幾年想來也就跟師尊逛過一次街。如今,雖是幻境,都是假的,卻能做的仿若神仙眷屬,便是有一日煙消雲散也真真是值得了。

想著,便自後面悄悄拉住姜問曦的手,師尊轉頭,對姜仙凝微微一笑,也握住了姜仙凝的手。

鎮上,依舊如同當年的洋城。依舊是萬家燈火,人頭攢動,小販在街頭挑著風燈,高聲叫賣。

姜仙凝有些疑惑:“師尊!這可是上元節?”

“正是!”

“不是不會出現心魔嗎?師尊可確定這不是心魔?”

“並不是。”

姜仙凝實在想不通:“既然不是心魔,為何卻都是我心中所想?”

姜問曦道:“凝兒不喜歡?”

姜仙凝皺著眉頭道:“到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如果太真實,凝兒怕留戀此間,墮了魔道。已經許久聽不見若清師侄吹的‘清寧決’了,也不知凝兒此時還在闖陣還是早已墮入陣中。”

姜仙凝抬頭看著師尊:“若是已經墮入陣中,凝兒就不再繼續往前走了。就跟師尊的幻象過得一生也是好的。”

說著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行,怎麼說你也只是個假師尊。凝兒還是不想自欺欺人。雖然此時過的痛快,但凝兒還是想回去找真的那個師尊,便是師尊依舊高高在上,對凝兒惜字如金,凝兒也還是想守著真師尊。”

姜問曦依舊笑著:“為師在人間時對凝兒如此不好嗎?”

姜仙凝道:“沒有不好,師尊自是最疼凝兒。只是人間的師尊,那性子便是如此。如非必要便不說話,如若一個字能說完,絕對不說兩個字。凝兒覺得師尊最疼凝兒便是因為師尊不必要時,也對凝兒說過很多字。師尊你說,算不算師尊疼凝兒?”

姜問曦突然笑的多了,依舊摸一摸姜仙凝的頭:“自是算的。”

姜仙凝也笑笑,一邊向前走一邊自顧自的道:“此間的師尊真是愛笑,師尊笑起來如此好看,卻只能在幻象裡看看。甚是可惜。”

嘮叨一半,姜仙凝突然轉過頭來,對姜問曦笑著喊道:“師尊,師尊,你看,這裡怎得還原的如此真實,燈謎也還有。”

姜仙凝喜笑顏開的猜了舊時猜過的幾個燈謎,依舊換了一個走馬燈。提著燈籠飛撲過來,掛在姜問曦身上,用小臉貼上姜問曦的臉,開心的叫著:“過往場景竟有如此師尊,凝兒此生果真是無憾了。”

姜問曦卻輕輕推開姜仙凝道:“凝兒如此開心,但鏡花水月總有失去的一天,又當如何?”

姜仙凝愣了一愣,看著手中的走馬燈,道:“師尊,怎得沒下雪呢?”

姜問曦道:“此間並非心魔幻境。凝兒還要去吃湯糰嗎?”

姜仙凝忽然有些警惕,道:“師尊怎知凝兒當時吃了湯糰?”

姜問曦略一沉吟,依然帶了些微笑,道:“師尊便是此間之人,自是知曉此間之事。”

姜仙凝依然不依不饒:“若此間並非心魔幻境,又如何知曉凝兒心中所想?”

姜問曦道:“許是為師心中所想。為師不是也在破陣嗎?”

姜仙凝微微點頭:“如此說來,這陣法奧妙,倒也說得通。若真是師尊所想,說明凝兒還未過了時限。”

姜問曦未再繼續答話,拉起姜仙凝奔‘壹圓齋’走去。

依然是同樣的小二,同樣的對話,姜仙凝要了同樣的湯糰。只是此時姜仙凝捧著一碗,另一碗推給了姜問曦。

姜仙凝把自己碗裡的湯糰乘給姜問曦幾個。又自姜問曦碗裡舀出幾個,道:“如此便兩種都能吃了。上次師尊只嘗了一個,甚是可惜。”

兩人正低頭吃著湯糰,只聽門口進來幾個人,大呼小叫:“小二,給爺幾個煮幾碗湯糰來,趕緊吃了還要趕路。”

姜仙凝一邊咬著湯糰一邊想:“這是哪個裡冒出的人?當年沒有如此橋段呀?”

姜仙凝一臉疑惑的看著姜問曦,姜問曦卻只是微笑不語。

姜仙凝轉頭看幾個人,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頓時自凳子上跳了起來。

那邊大呼小叫的是兩個官人,中間壓著一個囚犯,囚犯身上打著木夾,臉上刺著字,衣衫破爛,蓬頭垢面。但姜仙凝卻一眼認出,此人正是刑嶽。

姜仙凝正要上前,卻被姜問曦按住:“凝兒要作何?”

“師尊,那是刑岑凌!”

“那便如何?你要劫囚犯嗎?還是死囚?”

姜仙凝著急的道:“那要如何?總不能看著刑岑凌死吧?”

“只怕你救不救他,他都要死!”

“能不能救得是天命,去不去救是我的事。”

姜問曦點頭道“凝兒說的對。你若要去,為師便陪你去。”

姜仙凝點頭,也不含糊,跳在兩個官人面前,道:“二位官爺,小女子想打聽一下,這位英雄是犯了什麼罪?這是要發配嗎?”

兩個官人歪頭看了看姜仙凝,見是個小女子,也不甚在意,其中一個答道:“小娘子因何對這囚犯感興趣?”

姜仙凝道:“小女子此前丟了一個弟弟,與這人長的有些像,便來問一問,若真是丟的弟弟,也算有個下落。”

那個官人笑了一聲,道:“若真是小娘子的弟弟,倒算是緣分,只是此人怕是等不得發配就得沒了性命,若真是小娘子的弟弟,還是勸你也不要認了,免得受了牽連。”

姜仙凝道:“此人是犯了大罪了嗎?”

那官人點點頭,有些神秘的道:“刺殺官家,這罪大嗎?”

姜仙凝道:“這又不是皇城,如何刺殺官家?難不成這人是從皇城壓來的?”

那官人聽姜仙凝如此說,哼了一聲,冷冷道:“你個婦人家懂得什麼?要等他去殺了再抓,不是要連累我們一城上下。趁他沒去就抓起來斬了,這叫以絕後患”

“他沒去怎麼就能說他刺殺官家呢?”

“他自是說了要去。”

“這青天白日的,若只是說說,便就要問斬嗎?”

“自是還有別的證據。”

“此地離皇城數月路程,若要刺殺官家不去皇城附近策劃,要在此地謀劃?若真如此,謀劃好了,不是還要到皇城再謀劃一次?”

兩個官人聽姜仙凝如此說,頓時急了眼,其中一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你這小娘子是何意思?一直替這囚犯說話,難不成你也是這囚犯一夥,想要劫囚嗎?”

姜仙凝道聲:“正是!”

便一伸手拿了桌上官人的一把刀,使著仙山上的功法招式,與另一個官人打了起來。

姜仙凝本不知自己算是有沒有武功,但此時用著這除魔的功夫來打人,也算甚是好用。招招伶俐,步步緊逼,竟是佔了上峰。

另一個官人見自己人要吃虧,拎起一個凳子想要幫忙,誰知被姜問曦一腳踢翻在地,捂著小腹,再難站起身。

姜問曦自地上打滾的官人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把鑰匙,給刑嶽開了枷鎖。腳鐐的鑰匙卻是沒有,想是在另一人身上。

既然拿不到鑰匙,就如此先跑了再說,姜問曦拉著刑嶽的手鐐,拖著他半跑半拽,到得門口之時,姜問曦回頭叫了聲:“凝兒。”便拖著刑嶽先奔了小屋。

姜仙凝聽師尊叫自己,又跟這官人打了一會,想著師尊他們走的遠了,便發個狠力,用了幾個絕招。這官人沒來得及防備,被姜仙凝砍了幾下,頓時鮮血直流,疼的直吸氣。稍一分神,姜仙凝抬腳一踢,便把這官人踢到牆角,撞翻了兩張桌子。

不待那官人起身,姜仙凝便拎著刀跑出了飯館。直奔小屋一路跑去。

姜仙凝頭也不回,一口氣跑回小屋。姜問曦和刑嶽已經到了,姜問曦正用斧子砍刑嶽的腳鐐。

姜仙凝氣喘吁吁的去水缸舀了瓢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又舀了一瓢遞給刑嶽,道:“刑岑凌,你可認得我?”

刑嶽接過水瓢喝了幾口水,道:“認得。”

姜仙凝看看師尊,已經砍斷了腳鐐,打量一番刑嶽,繼續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

刑嶽起身抱拳:“多謝救命之恩。”

姜仙凝看了看姜問曦,姜問曦微微搖頭,姜仙凝笑了笑道:“不是要你說這個,你是因何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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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官家。”

姜仙凝苦笑著點頭:“不愧是你,此間也是會開玩笑!”

刑嶽也不解釋,坐下吃桌上的冷飯。

姜仙凝道:“你若要吃,我再去做,你刑嶽何時如此腌臢過?怎得到了幻境裡,這性情全都大變了?”

刑嶽繼續吃著冷飯,嘴裡道聲:“不必。”

姜仙凝同師尊,就站在桌邊,看刑嶽扒完了一碗剩飯。

姜仙凝道:“刑岑凌,你到底因何被抓?”

“刺殺官家!”

姜仙凝有些生氣:“你若再要胡說,我便不收留你了。”

刑嶽卻果真站起身來,一抱拳:“告辭。”

姜仙凝一把拉住刑嶽:“哎,哎,你這人在幻境裡怎麼如此脾氣?怎麼說我也是救了你,到底你是因何被抓,就不能好好說嘛?”

刑嶽站住身,對姜仙凝一字一頓的道:“刺,殺,官,家。”

姜仙凝見刑嶽不是說笑,轉頭看著姜問曦,慢慢坐在了凳子上:“師尊,凝兒帶師尊闖下大禍了,卻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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