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山後山之巔,一片狼藉,草伏樹倒,石裂山崩,土地焦黑,被強勁內力橫掃的斷樹殘枝,被氣機炸裂的碎石亂滾,地上溝壑縱橫,都是氣機撕裂的痕跡。洛江南和胖子已是渾身浴血,刁文遜雖然情形好些可也受了傷。不過刁文遜已經鐵了心要弄死這兩個人,尤其是要弄死洛江南,今天要是讓他給逃走了,必有後患。

洛江南和胖子已經陷入絕境,身前是突回國魔道第一高手刁文遜,身後是萬丈深淵。胖子心頭有些不解,若說他姜胖子逃不走,那是因為實力不濟,可是洛江南沒有理由再趟這趟渾水,就算洛江南現在打不贏刁文遜,逃走總不成問題。若說洛江南來千秋山是為了救出唐九生,可唐九生明明已經得救了,洛江南還返回身這麼拼命的原因又何在?

雖然總算頂住了刁文遜的又一輪攻擊,洛江南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刁文遜蹲在已經被炸的殘破不堪的臥牛石上,默不作聲,醞釀下一輪攻擊。洛江南則站在一棵倒在地上的焦黑大樹上,用手扶了扶頭上已經殘破的青色斗笠,大口喘著粗氣。洛江南並不回頭,只是苦著臉道:“小胖子,要是有機會你就逃了吧!”

站在碎石上的胖子嘿嘿笑道:“老洛啊,連你這麼高的功夫都逃不了,胖爺要怎麼才能逃出去?這老匹夫鐵了心要置胖爺於死地,把對老唐哥的怨氣都撒在胖爺身上,你說胖爺能往哪裡逃?胖爺就算僥倖能逃出去二十裡,終於還是會被他給追上抓到!唉,要說你啊,剛才就應該趁機逃走,不該再回來的!”

形如十歲孩童的洛江南轉回頭瞧了瞧離他四五丈遠的胖子,吧唧了一下嘴,無奈道:“老夫這不是想著能把你給救出去嗎?哪知道現在逃不了了!唉,早知道要賣一個還要搭一個,老夫真不回頭了!”以他目前的孩童形象,張口閉口自稱老夫,總是讓人感覺到很滑稽。

胖子活動著兩手手腕,一臉壞笑道:“說那些也沒用了,反正現在咱們倆誰也跑不了,你就既來之則安之吧!像你這樣的大高手,就算是死,也總能把刁文遜打成重傷吧?至少能讓刁文遜這幾年少出去禍害人,也就算是功德一件了!”

也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眼看逃生無望的洛江南大笑拍手道:“小胖子說得好!老夫就是豁出一身剮,也要把刁老賊給打成殘疾!不過他現在已經是殘疾人了,咱們倆還讓他雪上加霜,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厚道了啊?”

刁文遜從臥牛石上站起身,“盯”著兩個人陰森森道:“你們兩個王八蛋,耍夠嘴皮子沒有?老夫已經等不及要送你們兩個上路了!”

洛江南嬉笑著擺擺手道:“老刁啊,你要上路就請便,老夫我絕不拉著你,可你把我當成墊背的那可不太好!老夫又不是娘們,咱們之間也談不上愛慕,你要想死那你就先去死吧,老夫可不想陪著你!對了,鬥了這麼半天,你咋不繼續藉助天威了呢?”

刁文遜冷笑道:“你這裝嫩的匹夫太善於藉助天威了,老夫先前試圖以雷劈你,卻反被你給利用了,倒害的老夫吃了一記天雷,吃了一回虧還吃第二回?老夫才沒那麼傻呢!”刁文遜說著話,忽然雙腳點地,凌空暴起,腳下的臥牛石徹底炸成粉碎,亂石飛濺。

飛濺的亂石到了洛江南面前,就被氣機屏障擋落,胖子卻要運起氣機,連續出手拍擊,才能把那些亂石打落,武境間的差距一覽無餘。

人在半空中的刁文遜右手一掌拍出,數道閃著黑色火光的龍形勁氣直撲洛江南,龍形勁氣約有一兩丈長,有如活物一般,在空中張牙舞爪,空氣中蕩起陣陣圓形的漣漪,勁氣之強讓胖子都要窒息了。胖子心中暗道:“胖爺什麼時候能有這個本事,那就足以叱吒江湖了!”

洛江南雙腳一點腳下被燒成焦黑的大樹,雙手在胸前交錯變幻,忽然凝形出一隻白色的仙鶴,仙鶴約有七尺多高,身上白光流溢,宛如活鶴。一品高手以氣機凝形,所能凝形成的氣機越像活物,說明武境越高,內力越精純。洛江南用力向前一推,一聲鶴唳,白鶴撞上了龍形勁氣。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白鶴瞬間崩碎,龍形勁氣也片片碎裂,僅餘龍尾,兩名高手的氣機相撞後,發生了極其強烈的大爆炸,以刁文遜和洛江南為圓心,周圍百餘丈範圍內的花草樹木全都被徹底摧毀,空中碎石紛飛,煙塵瀰漫在空中,爆炸的餘波仍向四外漫延開去。

見勢不妙的胖子急忙伏在地上,才勉強算是躲過了這一劫,即便如此,胖子也被震的從鼻子和嘴角流出血來。胖子心中大駭,雙手抱頭伏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的娘哎,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快顯顯靈吧,弟子可不想死,弟子還沒生兒子,還想多活幾年!”在街頭看人打把勢賣藝不過是要錢,看高手打架要命啊!

強烈的氣機碰撞之下,洛江南被震出十餘丈遠,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洛江南勉強撐著站在地上,只感覺心臟狂跳不止,腦子裡嗡嗡作響。氣機已經耗盡的洛江南忽然瞪大了眼睛,眼睛裡有了驚恐。只見刁文遜已經掠空而來,獰笑著把殘餘的龍尾勁氣盡數向洛江南揮出,顯然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伏在地上的胖子猛然覺得情形不對,抬起頭時,看到刁文遜以急如流星快如閃電之勢撞向了洛江南,而此時的洛江南離懸崖也不過三丈遠的距離了。胖子顧不得許多,大喝一聲,凌空而起,撲向刁文遜,打出了晉入一品武成境後的最強一拳,試圖阻止刁文遜。刁文遜頭也不回,看都不看胖子一眼,他的眼裡只有洛江南。

洛江南氣機已經完全耗盡,根本無力再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龍尾勁氣掃中他的胸口,洛江南被刁文遜擊飛出去,墜下了萬丈深淵,只留下了一聲經久不息的慘叫。胖子以目前武境最強的一擊打中了刁文遜腰部,刁文遜腰部變形,藉著打中洛江南的反彈之力,又藉助胖子的一拳之力,一個側翻,滾出十餘丈,滾到了已經炸成粉末的亂石堆中。刁文遜伏在亂石堆中,忍不住連噴了幾口鮮血。

落地後的胖子氣急敗壞,大吼一聲,“刁文遜,胖爺和你拼了!”胖子大踏步向刁文遜衝去,一拳狠狠砸向刁文遜的頭部。刁文遜就地又是一個翻滾,一個鯉魚打挺,勉強站起身來,刁文遜灰頭土臉,衣衫破碎,剛才雖然他把洛江南打下了懸崖,可自己也已經受了重創。

但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刁文遜的實力也超過胖子。人比人,氣死人啊。胖子的幾記重拳沒能打敗刁文遜,反倒被刁文遜打的連連後退,最後,胖子也被逼的站在了懸崖邊上,胖子回頭看了一眼雲霧繚繞的萬丈深淵,忍不住頭暈目眩,胖子輕輕一動,腳後跟碰到了幾塊被氣機炸到懸崖邊的碎石,那些碎石滾下了深淵。

望著緩緩逼上來的刁文遜,走投無路的胖子心底湧上了一股

無力的絕望,胖子握緊雙拳,不甘心道:“難道今天胖爺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刁文遜一臉的興災樂禍道:“小胖子,其實你也可以不死!二十年前,老夫曾有幾名武奴,如今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老夫目前缺少人手,如果你想活,不如給老夫做一名武奴,供老夫驅使,老夫就饒你一條性命!”

刁文遜從懷裡掏出一顆血紅色的藥丸,笑吟吟道:“小胖子,只要你吃了這顆血蠱丸,你就可以不死,從今後你就是老夫的武奴了!”刁文遜一揚手,把血蠱丸丟向胖子。刁文遜相信,在生死面前,大多數人都選擇活下來,哪怕是屈辱的活著,畢竟人們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心知不免一死的胖子揮掌劈出,一道虎形勁氣將那顆就要飛到面前的血蠱丸炸成了粉碎。胖子望著刁文遜,臉上浮現嘲諷的笑容,胖子高昂起頭顱,怒髮衝冠,厲聲大喝道:“老匹夫,如果不能自由的活著,胖爺寧願去死!有人願意當奴才,但卻不是胖爺我!胖爺永不為奴!”

刁文遜氣的嘴角不停抽搐,顯然怒意已極,刁文遜陰森森道:“既然老夫給你機會你都不要,那你就去死吧!”刁文遜提起一口勁氣,手臂上隱隱有黑色氣機浮現,抬手就想把胖子打落崖下。

胖子輕蔑的望了刁文遜一眼,嗤笑一聲,轉回身,望向面前的萬丈深淵,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高呼道:“老唐哥,來世再見,咱們來世還做兄弟!”胖子縱身向前一躍,躍下懸崖,轉眼消失不見,半空中迴盪著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胖爺要歸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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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文遜無奈收回了手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剛才他也是強撐著和胖子動手,只憑著一股血氣之勇強撐著,現在精神一鬆懈下來,終於徹底堅持不住了。刁文遜吐出了一口鮮血,恨恨罵道:“一個個都冥頑不化!死到臨頭都不回頭!給老夫做個武奴又怎麼了?有的人想給老夫做奴,老夫都不要!”

刁文遜受傷頗重,不敢亂動,他先是靜坐了一會兒,恢復了一些氣機,才運起氣機療傷,可惜傷勢太重,效果甚微。刁文遜的眼睛又看不見,連野魯成陵也逃了,刁文遜把心一橫,索性坐在山巔上開媽練起了移靈之術,雖然唐九生已經逃走了,可是他刁文遜卻不能不要眼睛,沒有眼睛寸步難行。刁文遜心裡做了決定,只要讓他抓住一個人,他就把這個人的眼睛挖出來給自己換上。

夜深了,刁文遜孤零零的坐在山巔,遠處傳來松濤陣陣,隱隱還有狼嚎的聲音傳來。刁文遜的肚子裡咕嚕嚕做響,他餓了,只可惜在這山巔之上,無人為他做飯,他傷重到已經無法起身,如果隨便再來一個會些三腳貓功夫的人,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刁文遜猛然感覺移靈之術成了,刁文遜忍不住仰天嘆息一聲,“天哪,天哪,移靈之術成了,可是我刁文遜現在連連站都站不起來,又到哪裡去找活人的眼睛給自己換上?”刁文遜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刁文遜立刻警覺起來,在這無人可至的山巔,深夜會有什麼東西前來?

那聲音越來越近,卻在他身後停止了響動,刁文遜並沒有回頭,因為就算回過頭他也看不見。刁文遜分明聽到了呼吸之聲,卻不像是人的聲音,刁文遜心中暗暗叫苦,他現在沒有力量和這不明生物搏殺。忽然刁文遜覺得脖子後面一痛,他的脖子被什麼動物從後面給咬住了,刁文遜大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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