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道禹州城,城西有座平西王世子大院,當然也就是一座五進的大四合院而已。平時平西王世子殷躍恆都是住在平西王府的,偶爾來一下大院樂呵一下,他在這裡金屋藏嬌,也是王府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平西王自己就是個好色之徒,他才不會管兒子搞不搞女人了。

殷躍恆板著臉坐在後宅的天井裡的桂花樹下喝茶曬太陽,對面坐著一條錦袍大漢,又高又壯,方臉,大三角眼,看起來就不是良善之輩。這位正是三分鏢局的幕後老闆之一的餘德勝。餘德勝就坐在殷躍恆對面,有些局促不安。

餘德勝從早上起來就感覺心驚肉跳的,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然後這位世子殿下派人把他請到自己的私宅裡喝茶。餘德勝覺得有世子殿下在,附近保鏢護衛也不算少,肯定不會出什麼事,他哪裡知道世子殿下已經決定把他賣掉呢!

看似靠在躺椅上悠閒喝茶的殷躍恆可是一直在等唐九生出手。血影堂已經飛鴿傳書回來,唐九生一行人進了禹州城,往三分鏢局總舵去了。唐九生的目標是餘德勝,而餘德勝正在他世子殿下的大宅子裡。殷躍恆心頭仍是對唐九生有些不服,他想和唐九生正面交涉交涉。

畢竟當初雙方已經有過約定,說好了互相不再殺來殺去,你唐九生跑到我禹州城又來隨便殺人,這算怎麼回事,是不是要給我個交待呀?所以殷躍恆坐在天井裡一臉鎮定的喝著茶,只有餘德勝還矇在鼓裡。餘德勝精明了大半輩子,一直在算計別人,沒想到現在被人家給算計了,這才是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呢!

一片桂花樹葉子輕飄飄落在了殷躍恆的頭上,殷躍恆身子一震,他知道,那個人來了。殷躍恆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朗聲道:“來都來了,那就請現身吧!都是自家親戚,何必這麼藏頭露尾的,有意思嗎?”自家親戚,是唐九生對平西王父子曾說過的話,殷躍恆在學唐九生說話,希望能博得對方的一點兒好感。

又一片桂花葉砸了下來,殷躍恆一聲輕笑,屈指一彈,把這片桂花葉子彈飛了出去。桂花葉子在空中打了個旋,落在了餘德勝的身上,正襟危坐的餘德勝覺察到了一種極不易察覺的濃重殺機,餘德勝一個靈巧的後滾翻,翻到了椅子後邊,一支弩箭啪一聲釘在梨花木椅背上,餘德勝嚇的一哆嗦。

不等餘德勝有下一步動作,一個一身青衣的蒙面女子從屋脊上躍下,動作迅捷如電,一劍刺向餘德勝的後心。餘德勝毫不猶豫再一個翻滾,滾到殷躍恆的身旁,還沒等他起身,一把青鋼劍已經指住他的咽喉,餘德勝驚的一動也不敢動,只是大聲哀求道:“世子殿下救我!”

殷躍恆望著用青鋼劍逼住餘德勝的唐九生,故意聲音嗲嗲道:“三姨爹,人家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啦,你怎麼才來呀?真是讓人家心急如焚!”蒙面的夏侯靈玉差點兒沒吐出來,這個男人說話實在太噁心了!

餘德勝一呆,

啥?三姨爹?餘德勝瞬間反應過來,頭皮發麻,這位是衛王唐九生!餘德勝的褲子瞬間就溼了,他知道唐九生為什麼來找自己,他以水家管家的名義騙取錢財還是小事,唐九生絕對是幫楊全勝報仇來的。餘德勝再瞧了瞧殷躍恆的臉色,瞬間就明白了,殷躍恆早就知道唐九生要來殺他。

本來還想讓殷躍恆幫他求情的餘德勝一臉絕望,顫聲道:“唐九生,不,衛王,當年我和楊全勝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爹都原諒我了,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再說水家的事情,我不過是在賭場賭輸了,輸紅了眼,以水家的名義騙了些銀兩而已。我可以還,我現在有的是銀子,不差錢!求王爺看在世子殿下的面子上,給我留一條生路!”

餘德勝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衛王殿下,我知錯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求殿下給我留條生路!我願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欠的銀子我還,我……”唐九生用劍向前輕輕一刺,餘德勝的咽喉飛濺出血花,餘德勝嚇的尖聲大叫,“衛王殿下饒命!”餘德勝體如篩糠,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唐九生劍交左手,笑眯眯道:“餘德勝,你應該聽說過我這個人,一向有怨必報,無論大小!說睚眥必報可能過分了一些,但是敢惹我的都沒好下場,不信你就問問你的世子殿下吧!身為親戚,他惹到我,我還要還手呢,何況是你餘德勝呢?”

餘德勝臉色發灰,眼中充滿怨毒,忽然嗷的一聲向左躥了起來,手中扣著兩支鋼鏢,一支打向唐九生的咽喉,另一支打向了殷躍恆的咽喉。餘德勝恨透了殷躍恆,一定是這廝把自己騙來,想置自己於死地!餘德勝才是真正睚眥必報的人,就算死他也不會放過殷躍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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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殷躍恆猝不及防,他怎麼也沒想到餘德勝會打他一鏢。雖然他也習武,但是他的反應和唐九生這種在江湖上歷練過,經歷過生死的武人相差太遠,等他想閃的時候,鋼鏢已經到了咽喉前面。殷躍恆哎呀一聲,把眼一閉,心想這死的也太冤了些!

鐺一聲響,餘德勝擲向殷躍恆的飛鏢被一把寶劍磕飛了。一旁的夏侯靈玉看得清清楚楚,唐九生先是快如電光的一劍刺入餘德勝咽喉,右手抓住打向他咽喉的鋼鏢,隨即左手一劍刺出,在那支鋼鏢即將打入殷躍恆咽喉時,用寶劍將那只鋼鏢擊落在地。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極其自然,毫無凝滯之意。

餘德勝像一條死狗一樣倒了下去,睜著眼睛,一看就是心有不甘。唐九生在餘德勝的屍體上擦了一下寶劍上的鮮血。

當殷躍恆睜開眼睛時,發現餘德勝已經瞪著大大的眼睛,倒在了地上,顯然死不瞑目。殷躍恆心中暴怒,上前踢了一腳餘德勝的屍體,憤憤的罵道:“你這狗奴才,竟然想要謀害本世子!本世子何嘗對不住你!你這個狗東西!”殷躍恆越說越怒,狠狠踢起了餘德勝的屍體,發洩私憤。

唐九生看著他連踢了十幾腳,才皺眉道:“殷躍恆,你差不

多了吧?”

殷躍恆停下腳,一臉猥瑣的笑道:“既然三姨爹說不踢了,那就不踢了!三姨爹,你怎麼到我的宅子來殺人呢?而且還明目張膽這樣做?之前你可是答應我們父子,不再隨便到西南道來殺人的!可是你居然違反承諾,在我面前殺人,這算怎麼回事?你是堂堂的王爺,哪有說話不算話的道理,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唐九生手腕一抖,寶劍已經指住了殷躍恆的咽喉,殷躍恆嚇了一跳,僵在那裡不敢動了。唐九生右手一甩,剛接住的那支原屬於餘德勝的鋼鏢便脫手而出。屋脊上有人哎喲了一聲,滾落下來,摔在地面,摔的吭哧一聲。那中了唐九生一鏢的人,正是殷躍恆的貼身護衛之一,婁明風。婁明風落地,棄了手中鋼刀,抱著大腿在地上翻滾,不停嚎叫,如同殺豬一般,顯然疼的厲害。

唐九生面無表情道:“好像最先破壞規矩的是你們父子吧?你是不是以為前陣子你們父子派人去刺殺西國子監的祭酒和劍南書院的院長一事我不知道?破壞了規矩,還要栽贓在牛志遠身上!”

殷躍恆聞言立刻跳了起來,一臉無賴相道:“三姨爹,你這話可就過分了啊!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我們平西王府還被人襲擊了,我還懷疑是你的人做的呢!”

唐九生啐了殷躍恆一口,冷笑道:“小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牛志遠派人去刺殺本王,本王能理解,他派人刺殺你爹,本王也能理解,可是他派人刺殺國子監的祭酒,派人刺殺劍南書院的院長算怎麼回事?派去王府的殺手是次一等的,派到國子監刺殺祭酒的卻是高一等的殺手,就是豬腦子也能明白哪裡才是主要的刺殺目標!”

殷躍恆心虛道:“三姨爹,你這話可就不厚道了!你不能靠推測就給人定罪嘛!我可是親眼見你到我的宅子來殺人,難道你見到我去你的劍南道殺人了嗎?我們父子對別人或許會言而無信,但是對三姨爹你可就不一樣嘍!我可是特別佩服三姨爹的武功,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唐九生冷笑一聲道:“你小子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可不聽別人拍馬屁,你就老實說,到底是不是你們的人到劍南道去刺殺國子監祭酒和書院院長的吧?”

殷躍恆哪裡肯認,大聲抵賴,指責唐九生不講信用,到西南道胡亂殺人。唐九生懶得和他爭論,直接告訴殷躍恆,“是不是你們父子爺們做的,你們心裡頭比別人更清楚!今天本王到你的宅子來殺死餘德勝,就是要告訴你一聲,只要惹了我的人,我絕對報仇,就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絕不會放過他!”

唐九生走上前,一劍斬了餘德勝的人頭,冷笑道:“殷躍恆,請轉告你爹,不要再跟我耍這種小聰明,沒有意思!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耍小聰明是自討苦吃!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也可以到平西王府刺殺你們父子,希望咱們不要走到那一步去!你們安安穩穩坐在西南道,我就安安穩穩坐在劍南道,咱們做個鄰居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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