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王府憐花苑書房中,殷廣正翹著二郎腿喝茶,洛燕飛坐在桌子的另一側。殷江和餘福都小心翼翼的站在殷廣身旁,生怕伺候不好這位大商國權勢最高的爺。殷廣喝了一口茶,把茶碗輕輕放在桌上,望著殷江打趣道:“江東王,令尊活著的時候,什麼錢都敢賺,還是蠻生財有道的嘛!”

殷江驚出一頭冷汗,小心翼翼用袖子擦了擦額頭,輕聲道:“皇上息怒,臣的父親他是老糊塗了,胡鬧!自從臣繼位以來,已經把臣父所做過的錯事,能糾正的都糾正過來了!唉,說來慚愧,臣父身為藩王,一向任性胡鬧,臣也實在是為他慚愧,可惜臣那時人微言輕,就算勸諫我爹,他也不會理會我!”

殷廣臉上浮現不易覺察的笑容,站起身負著手走到書房的窗前,殷廣忽然回頭望著殷江,皮笑肉不笑道:“殷中他身為江東王,能夠放下身段,豢養一些殺手,就為了賺些銀子,簡直是生財有道啊!也不能不說,他江東王殷中還真不是一般人!不過你也不該把那些殺手都給遣散嘛!那可都是重金培養出來的!就這麼遣散了,你也不心疼打造他們所花的銀子?”

殷江向殷廣躬身,一臉恭敬道:“回皇上的話,臣一心為皇上考慮,為大商的江山考慮,是凡臣父做過的事情當中,對皇上和大商江山有利的,臣都保留了,對皇上和大商江山無益的,臣都給處理了!”

洛燕飛忽然冷聲道:“我聽說前吏部侍郎鮑富城和令尊的關係不錯?”

殷江聞言一怔,他顯然不知道洛燕飛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殷江馬上笑著答道:“是,父王活著的時候,是和鮑富城私交甚密,不過父王愛財,就算私交再好,鮑富城找父王辦事也要給銀子的!娘娘怎麼突然問起鮑富城了?”

雖然洛燕飛此時並未受到正式冊封,可殷江從殷廣的眼裡看出了他對洛燕飛的濃濃愛意,此時不奉承,更待何時?前幾天殷江稱呼洛燕飛為娘娘的時候,洛燕飛和殷廣都沒有任何意見,殷江心中更加篤定,這位漂亮女子未來成為皇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餘福很是詫異,在一旁輕聲道:“怎麼,難道王爺不知道洛娘娘的父母和家人就是死於江東王府的殺手刺殺?鮑富城垂涎娘娘的美色,娘娘不從,因此鮑富城一怒之下,僱兇殺人,致使洛家全家十三口遇難,只有娘娘和國舅倖免於難,這可是鮑富城花錢買兇做的!”

殷江聽到餘福的話,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敢情鮑富城還做過這麼一檔子事兒!殷江心頭極度不安,畢竟殺手是江東王府的人馬,雖然之前他並不參與王府的其它事情,可是大商有句話叫做父債子還,這位洛娘娘多半要把這怨氣發在自己頭上。難道這位洛娘娘這幾天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原來是和老爹有著滅門之恨!殷江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老爹還給自己留下了這樣的遺產。

殷廣見殷江十分驚慌,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溫言勸解道:“愛妃,你聽朕說,這事和現任江東王沒有直接關係,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去找鮑富城算賬也就是了!若是殺了鮑富城之後,愛妃仍不解恨,朕支援你找到當時的殺手,一個個砍過去,怎麼樣?”

殷江正在慌亂之際,聽到殷廣為他開脫,頓時感激涕零道:“是是是,皇上說的是!當時臣為了避禍,王府裡的什麼事都不敢過問,只能任由那些人慫恿父王胡作非為!既然那鮑富城害了娘娘全家,臣乞請皇上恩准,臣親率王府護衛,趕去姚城縣,斬了鮑富城全家,為娘娘報

仇雪恨!”

殷廣看著洛燕飛,想看洛燕飛有什麼意見。洛燕飛冷笑一聲,搖頭道:“這件事就不勞煩江東王大駕了,我親自走一趟姚城縣,取了那鮑富城的狗命也就是了!”

殷江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怎麼也沒想到,父王會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婁子,現在這位未來的洛娘娘堅決要自己去報仇,顯然還記恨著江東王府,這以後有人在皇上身旁吹枕邊風,自己還會有好日子過嗎?殷江馬上躬身道:“啟稟娘娘,那鮑富城的宅子裡也有高手護院,輕視不得!臣願意率人去斬了鮑富城,為娘娘全家報仇雪恨!”

洛燕飛鼻子裡哼了一聲,沒說話。殷江見洛燕飛如此,心中就更慌了。殷廣忽然笑道:“愛妃,既然如此,朕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要以江湖手段親自報仇也不是不可以,不如請江東王借些護衛給你,畢竟他們王府對鮑家的情況瞭如指掌,這種事情,還是辦的穩妥些最好!”

殷廣邊說話邊偷偷給洛燕飛使眼色,心說你這個傻丫頭,咱們現在可在江東王府呢,你是想嚇死江東王,逼他站在我們對立面不成?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江東王是江東最大的王爺,在這水長郡也極有勢力,把他推到我們的對立面去有什麼好處?朕不遠千里來到這江東王府,可不就是為了和他搞好關系?

洛燕飛見殷廣向自己眨眼,心中大概猜到殷廣的想法,不過她心中實在是有氣,畢竟當初江東王府若是不摻合這件事情,也許爹孃就不會死了。尤其現在身在江東王府,卻無法向昔日的仇人報仇,她心中如何甘心?

殷江立刻點頭如同雞啄米,“皇上聖明!請娘娘恩准,臣立刻去召集得力護衛,誓要斬殺鮑富城老賊,為娘娘全家報仇!”殷江匍匐在地,沉聲道:“皇上,娘娘,臣父做過的荒唐事,請允許臣來替他糾正,雖然人死不能復生,但是報仇還是要的!臣也恨啊,臣怎麼會有這麼個爹?臣羞愧無地!”

殷廣趕緊給餘福使了個眼色,餘福上前攙起殷江,殷廣和顏悅色道:“江東王,雖然說是父債子還,可是也得分什麼事情,你畢竟和殷中王叔不是一類人,朕絕不會讓他做的錯事連累到你,以至於影響到你的前途!你對朕忠心耿耿,朕就相信你,重用你!你不用因此有什麼心理負擔,你下去調集人手吧,找一些忠誠可靠武藝又高的人,咱們連夜趕去姚城縣,殺他個措手不及!”

殷江立刻躬身答應,馬上退出書房,去調集人手了。洛燕飛心中猶然憤憤不平,嘟著嘴也不說話。殷廣附在洛燕飛耳邊,低聲道:“傻丫頭,現在我們在江東王府,你得罪殷江對你有什麼好處?況且你全家被害,是殷中和鮑富城聯手做的,你恨殷江也沒有用處。你也看到了,殷江是有心想補救的,你何不就坡下驢,給他個機會?況且現在正值用人之際……”

洛燕飛想了想,又嘟著嘴道:“皇上說的是,妾只是想起父母親都慘死在江東王殷中和鮑富城的手裡,所以心生痛恨,倒也不是有意想為難殷江。皇上,妾一切都唯皇上之命是從,皇上,你可得給妾做主啊!”洛燕飛抱著殷廣的胳膊輕輕搖晃,淚水漣漣,哭的梨花帶雨。

殷廣見洛燕飛哭的傷心,大起憐愛之心,將洛燕飛擁在懷中,賭咒發誓道:“愛妃放心,朕一定會給你報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富有四海,若不能給愛妃報仇,就讓朕天打雷劈!”殷廣表情十分真誠。

餘福在一旁聽了,心中發笑,

一個區區的致仕吏部侍郎,皇上真想殺他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瞧瞧皇上為了討好這位未來的皇妃,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吧!餘福暗中對殷廣翹起個大拇指,表示誇讚,皇上泡妞的技術果然大有長進了。殷廣輕輕搖了搖頭,心說餘福你這小子學壞了!

洛燕飛慌忙伸手纖纖玉手,堵住殷廣的嘴,輕聲埋怨道:“皇上是一國之君,如何為賤妾起這樣的重誓?賤妾怎麼敢當呢?賤妾何德何能,能讓皇上如此垂青憐愛,燕兒真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皇上的深情!”

餘福心中暗笑道:“這位還沒入宮的娘娘前些日子在山寨時是何等潑辣,如今背靠了皇上這棵大樹,立刻就變成小女人,楚楚可憐了!唉,這位娘娘看樣子是有些手腕的人,又加上她武功不弱,我們那位可憐的皇后娘娘日後怕是要有對手了!也不知冷娘娘知道皇上又有了新歡,心中該是何等感受?”

殷廣又低聲道:“在這種關頭,讓江東王幫我們剷除了鮑富城和他的手下,就算是他江東王向我們納的投名狀了,咱們需要江東王的加盟!不一起做件大事,怎麼對得起朕親自跑來江東道一趟呢?”殷廣回頭問餘福道:“東衛那邊有訊息了嗎?”

餘福抱著拂塵,微笑道:“回皇上的話,東衛已經把鮑家的情況打探了一清二楚,只等咱們動手了!”殷廣滿意的點點頭。

殷廣和洛燕飛正在說話,殷江匆匆回到書房,躬身道:“啟稟皇上,娘娘,臣已經調集家中二十名護衛,隨時準備保護皇上和娘娘親赴姚城縣!請皇上和娘娘示下!還有,臣已經命管家殷祝明,火速去調查當日都有誰參與了殺害娘娘的家人,一旦查出這些人的名字,一個都不留,全部斬草除根!”

殷廣點頭微笑道:“很好!你做事頗合朕意!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唯恐夜長夢多走漏了風聲。所以這種事必須要趁早動手,那咱們馬上就出發,連夜就把鮑富城處理掉,如何?”殷江和餘福都點頭稱是。

洛燕飛悠悠的嘆息了一聲,衝殷江擠出一個笑容,“江東王,剛才我思及父母和家人慘死,心中不快,倒不是有意要怠慢你!多謝你主動請纓要為我家人報仇!我在這裡多謝江東王了!”

殷江哪裡還敢等洛燕飛再說下去,慌忙打躬道:“娘娘言重了!此事原也和江東王府有關係,是臣父行事荒唐,對不住娘娘全家人。臣深以父王為恥,所以一定帶人為娘娘報仇雪恨,回來後如果娘娘仍有餘怒未消,要打要罵任從娘娘心意!臣絕無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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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廣站起身,笑道:“殷江,你還囉嗦個什麼,還不趕緊帶人出發?咱們趕到姚安縣城去吃晚飯,應該還來得及吧?”

殷江呲牙笑道:“來得及,來得及!”

殷廣點頭道:“那就好!”殷廣側過頭,看著洛燕飛的眼睛,嘿嘿笑道:“燕兒,那差不多咱們就出發吧?”洛燕飛乖乖的答應一聲。殷廣又道:“出去了我的身份依然是個小太監,燕兒,我看咱們還是唯江東王馬首是瞻,江東王,咱們到了你的地盤上,還得請你多罩著我們!”

殷江一臉窘相道:“臣死罪,臣不敢!”

殷廣笑嘻嘻伸出手,搭在殷江的肩膀上,咬著耳朵問道:“你有什麼不敢,朕說的話就是聖旨,你難道還敢抗旨不成?嗯?”

殷江大氣都不敢出,“臣不敢,絕對不敢!”

殷廣哈哈笑道:“各位,咱們這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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