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亦波手中提著刀,傻在那裡,望著赫連思敏的屍體,呆呆發愣,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後一刻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魯亦波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衝上去,還是退回來,這個黑衣蒙面的大漢實在是太狡詐了,衝上去很可能就像赫連思敏一樣再也回不來了,可若是退回去,身後一群人看著,臉又實在沒地方放,一時間進退兩難。

黑衣蒙面大漢手中提著赫連思敏的黑色馬刀,拄刀站在地上,臉上呈現出灰敗的神色,可是魯亦波仍然不敢前衝,他怕這又是黑衣大漢的計策。黑衣蒙面的大漢心中卻暗暗叫苦,他好怕魯亦波此時衝上來,因為剛才他凝聚所有的力量才給了赫連思敏致命一擊,早已經脫力了,體內氣機已經接近乾涸,就算找到地方休養,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怕是也緩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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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站在街道中間,大眼瞪小眼對視,任由春風吹起地面的浮塵,蒙面大漢身前身後都是精禹騎兵和平西王府護衛的屍體,魯亦波的身後則是他們的世子殿下殷躍恆和三十餘名騎兵和十幾名護衛。

此時殷躍恆和他的手下們都已經棄了馬站在街上,所有人都已經膽寒,甚至沒有勇氣再組織一次衝鋒,因為人人都怕死。這個殺神一樣的大漢已經砍死、拍死了他們二十人,甚至還掐死了三品高手赫連思敏,他們實在是怕了。

黑衣蒙面大漢終於撐不住,頹然坐了上去,但是手中的黑色馬刀卻沒有離手,他這一坐下去不要緊,把魯亦波嚇的一個激靈,忍不住連退了幾步,殷躍恆身前身後的騎兵和護衛也都退後了幾步。彼此面面相覷,他們怕這又是黑衣大漢的誘敵之計。黑衣大漢忽然笑了起來,語氣輕蔑道:“你們這幫廢物,戰又不敢戰,跑又不肯跑,到底想怎麼樣?”

見左右都在看他,殷躍恆終於下定了決心,手中寶劍一揮,殺氣騰騰道:“弟兄們,既然他一心求死,大家一起上,給我幹掉他!只要能殺了這名刺客,回去每人賞五十兩銀子!誰能先斬了他的頭,賞銀百兩,官升三級!本世子說到做到,絕不食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到懸賞如此誘人,這些騎卒和護衛終於不再猶豫,人人齊舉刀劍,向大漢奔殺了過去,喊殺之聲震天。

只有幾名護衛很警惕的站在殷躍恆身邊,生恐有人偷襲。連魯亦波也被眾人的情緒感染,紅著眼睛舉起黑色馬刀衝了過去,要給赫連思敏報仇。這些騎兵和護衛衝的很猛,離癱坐在地上的黑衣大漢已經只有兩丈遠近,那黑衣大漢忽然大喝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威風凜凜舉起馬刀,怒道:“來啊,廢物們!”

這一聲吼,氣壯山河,把平西王府眾人驚破了膽子,一起掉頭就跑,剛聚起來那點兒士氣瞬間就潰散了。魯亦波更是嚇的不輕,直接狂奔回了殷躍恆身旁,仗著馬刀護住殷躍恆,大聲道:“保護世子殿下!這廝有詐!”蒙面大漢放聲狂笑,笑聲未絕,已經再度栽倒在地上,蒙面大漢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這群沒種的廢物啊,隨便這麼一嚇,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殷躍恆被氣的不輕,這幫手下呀,平時逛青樓搞女人一個頂十個,可今天碰到這麼個刺客,居然連衝鋒的勇氣都喪失了,簡直了!殷躍恆環視眾騎兵和護衛,氣憤憤的咆哮起來,張牙舞爪的大吼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廢物嗎?這名刺客明明已經體力不支了,你們竟然連打落水狗的勇氣都沒有了!都滾開,讓本世子親自來!”殷躍恆氣憤不已,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就要衝上去殺那大漢。

魯亦波嚇的要死,這還得了?這要是世子殿下有個閃失,回去王爺能把他們一個個都剝了皮,魯亦波手中馬刀還鞘,上前一把抱住殷躍恆的腰,大聲勸道:“世子殿下,萬萬不可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刺客詭計多端,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奸計,赫連思敏就是前車之鑑啊,殿下!”

一群騎卒和護衛人人面有懼色,一起哀嚎道:“魯護衛說的對,殿下萬萬不可輕敵啊!敵人太兇殘太狡猾了,殿下乃萬金之體,不可輕動!要是殿下有個閃失,小的們死無葬身之地啊!小的們可以死,殿下不能死啊!”一個個扯胳膊的扯胳膊,抱腿的抱腿,下跪的下跪,場面亂作一團。

殷躍恆氣的暴跳如雷,拼命想從魯亦波和那些護衛騎卒的的胳膊裡掙脫,卻哪裡能掙得出去?殷躍恆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混賬,廢物!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竟然連砍死一個負傷刺客的勇氣都沒有!你們都給我滾開,本世子要親自去殺了這廝,都滾開!都滾開!”可是任憑他怎麼罵,魯亦波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撒手。

黑衣大漢藉著他們吵嚷卻不敢上前的難得機會,拼命恢復真氣,調動丹田中僅存的一點兒氣機,在經脈中運轉,想讓自己能在短時間內有所恢復,只要能恢復一點兒,就多一分逃生的希望,同伴遲遲不出現,就只能依靠自己了。黑衣蒙面大漢心裡萬分焦急,這廝怎麼還不來?當初說好的鍛鍊實戰能力,可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吧?把命都玩沒了,還哪有以後?

在殷躍恆氣急敗壞的叫罵聲裡,魯

亦波終於忍無可忍了,大喝道:“給我上!幹掉他!他已經不行了!”魯亦波氣的心臟病都快犯了,羅天浩怎麼還不回來?追趕一個人也用不了這麼久吧?難道羅天浩也遭遇不測了?魯亦波的心立刻懸了起來。如果對方連羅天浩也幹掉了,那麼實力就是完全碾壓自己一方的,魯亦波頓時覺得自己手腳冰涼。

眾護衛和騎卒終於再度衝向已經栽倒在地的黑衣大漢,黑衣大漢手裡拄著那把黑色馬刀,想爬起來應戰,可是頭昏眼花,根本就爬不起來。黑衣大漢恨恨道:“沒想到我任鐵頭竟然死在這群廢物的手裡!唉!”黑衣大漢閉目等死。兩名衝在最前面的精禹騎卒已經舉起馬刀當頭惡狠狠劈了下來,這兩刀如果砍中,黑衣大漢絕對是被分屍的下場。

下一刻,兩名騎卒倒飛出去,還撞飛了己方的五六名兄弟,只見一個抄著一條黑色扁擔的灰色麻布衣服的大漢,站在了黑衣大漢的面前,同樣戴著一塊蒙面巾,不過這塊蒙面巾竟然是紅色的,看起來十分突兀、扎眼。魯亦波看的清清楚楚,這條大漢是從街邊的房頂上倏忽出現的,動作奇快無比,瞬間撲下,便將兩名騎卒用扁擔打飛了出去。

黑衣大漢趴在地上,仰起頭望著穿灰色麻布衣服的大漢,簡直要喜極而泣了,“老白,老白,你終於來了!我艹,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就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身穿灰色麻布衣服被稱為老白的大漢旁若無人的回過頭,望著地上趴著的黑衣大漢嘿嘿笑道:“任大腦袋,你白哥都來了好半天了,在那裡瞧著你瞪眼睛嚇唬人,你白哥都快要笑死了,平西王世子手下的那幫慫人都已經那樣了,你怎麼還忍心嚇唬他們,你小子忒不厚道啊!”

黑衣大漢拄著刀苦笑道:“老白,你就缺德吧你,你缺德缺的都冒了煙了!我要是不嚇唬他們,他們就把我給砍了!我都這樣了,你才躥出來幫我,你才不厚道!”

老白哈哈大笑,彎下腰,用左手把黑衣大漢提了起來,給他擺了個坐姿,嬉皮笑臉道:“哎呀我說任大腦袋,打這麼半天,你肯定也累了,你就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看你白哥建功立業,活捉那位平西王世子!”紅布蒙面的老白提著那根黑色的鐵扁擔,一步三搖向殷躍恆眾人走去。

那兩名被老白打飛的騎卒已經筋斷骨折胸腔塌陷,顯然已經不能活了,其餘的騎卒和護衛一臉懼色,慢慢退了回來。魯亦波頭大如鬥,這個拿扁擔的傢伙看起來比那黑衣大漢還要威猛,要是剛才這兩個傢伙聯手出現,估計現在街上除了他倆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魯亦波鬆開了抱著殷躍恆的胳膊,低聲埋怨道:“世子殿下,剛才讓您走,您不走,這下咱們有麻煩了!”

殷躍恆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屑道:“往哪裡走?你沒聽到那廝說他已經來了半天,躲在一旁看熱鬧嗎?唉,咱們是中了人家的計了!前些日子二弟被刺殺的事,我怎麼就忘了?早知道我就該多帶些人馬出來,父王手下那麼多猛人,我竟然一個都沒帶出來,真是失策啊!”殷躍恆懊悔無及。

魯亦波臉色蒼白,再度拔出馬刀,壯著膽子越眾而出,大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刺殺世子殿下?”

老白停下腳步,扭了扭脖子,雙手握著鐵扁擔,一臉囂張道:“孫子,白爺爺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一會兒自然會有人把話轉達給你們王爺,至於我們,就是來幹掉你們世子的,至於你們這些廢材呢,全都是炮灰,死活都無足輕重!你只需要知道,你們今天一個都走不了,就行了!”

魯亦波氣的臉色鐵青,可是他掂量了一下,對方一扁擔就抽死了兩名騎卒,飛回來的兩個人還砸倒了四五個人,明顯是二品以上實力,自己不過三品,明顯技不如人,打不過人家,被人羞辱又有什麼辦法?江湖,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實力不如人,就只有忍氣吞聲。魯亦波回頭看了一下,自己一方還有四十多人,接近五十人,應該還有一戰之力。

老白又向魯亦波走了過來,臉上笑意陰冷,讓人看著就不寒而慄。魯亦波壯著膽子大喝一聲,“弟兄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不是殺死這兩名刺客,就是被這兩名刺客殺死!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世子殿下,我們在,世子殿下就要在,我們不在,世子殿下也得在!而且他說的很清楚,要把我們都殺光,我們都是習武之人,又怎麼能任人宰割?”魯亦波把手中的黑色馬刀橫在胸前,準備和老白搏命。

那些護衛和騎卒聽到魯亦波這樣說,也只有硬著頭皮向前,和魯亦波站在一條線上,人人手中拿著兵器,警惕的看著向他們緩緩走來的老白,他們都知道,這名刺客是要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殺光才肯罷休!魯亦波大吼一聲,“弟兄們,今天我們和他拼了吧!就算戰死也是英雄!”四十餘名騎卒、護衛同時大吼,“和他拼了!”眾人發一聲吼,一起向刺客老白撲了上去。

刺客老白見了這群紅了眼睛衝上來的騎卒護衛,喃喃道:“真不錯!好感人!豪言壯語說的真響亮,就是不知道你們的本事怎麼樣,讓白爺爺打發你

們一起上路吧!你們人多,黃泉路上也不那麼冷清!”老白揮舞著鐵扁擔,把衝在最前面的兩個騎卒再度打飛出去,可瞬間便被一群已經紅了眼的騎卒護衛給圍在街中心。

這些騎卒和護衛已經瘋了,他們知道對方不會留活口,便人人都沒有了退縮的心,狹路相逢勇者勝,一幫已經發了瘋騎卒和護衛已經不管不顧,有個護衛被老白打倒在地,兵器也給打發了,竟然在地上偷爬過來,在老白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被吃痛的老白一腳踢飛,撞在街邊的牆上,才死透了。

可就在老白這麼一分神的功夫,肩膀上就被魯亦波趁機砍了一刀,血光迸濺,老白吃痛,險些丟了鐵扁擔,只能強打著精神掄動扁擔,和眾人交戰。肩膀上中了一刀,老白戰鬥力大打折扣,扁擔也不能掄的那樣虎虎生風了,雖然他已經打倒了十幾個騎卒護衛,可是自己也接連中刀。

坐在地上休息的任鐵頭急的頭上冒汗,破口大罵道:“老白,你個死豬頭,你剛才還在使勁兒吹牛逼,現在就要被人家圍毆了!你特麼早點兒下來,咱們倆聯手,早把這群廢物都帶走了!”

老白被人圍在垓心,哪有功夫和他鬥嘴,拼了老命又用扁擔打倒了一名護衛,卻又中了兩刀,情況更加危急。正在此時,忽然聽到一聲大吼道:“哎呀,這裡又在欺負人啦?來來來,平西王世子殿下,這個人你要不要了?你要是不要他,我就弄死他算了,你要是想要他活命,叫人手下人都退一邊去!”

喊聲裡,一個一身白衣的中年書生左手提著垂頭喪氣的羅天浩,右手搖著綠色摺扇,神態自若,從右邊的房上躍了下來,殷躍恆大驚失色,眾人當中武功最高的羅天浩竟然被這書生像拎小雞一樣給拎了回來,這人的武功得有多高明?殷躍恆大聲喝道:“都住手,都撤回來!”

魯亦波眾人聽到世子的吩咐,只好都撤了下來,黑衣大漢見了如同神兵天降的白衣中年書生,長出了一口氣,只要這廝來了,場面終於穩了。老白拖著扁擔,狼狽退回任鐵頭身旁,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小琉璃瓶,裡邊是刀傷藥,擰開蓋子,拼命往自己肩上的傷口灑,最後把小瓶遞給了任鐵頭,“任大腦袋,快快快,快給你白哥往後背上藥!你白哥看不著!”

任鐵頭一邊幫老白上藥,一邊大聲嘲笑老白。殷躍恆望著沒有蒙面的白衣書生,冷聲道:“你又是什麼人?和這兩個刺客是一夥的嗎?”

白衣書生把已經被點了穴道的羅天浩丟向殷躍恆,搖著摺扇笑嘻嘻道:“在下卓不群,就是那個卓爾不群的卓不群!”殷躍恆眾人見到卓不群把羅天浩如丟小雞一樣丟出六七丈,都一臉驚駭,這人的臂力實在是驚人!魯亦波眼明手快,一把棄了刀,凌空向前躍起,一把接住飛過來的羅天浩,卻沒料到被這股巨大的慣性推的立足不穩,蹬蹬蹬倒退了七八步,還是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魯亦波摔的吭哧一聲,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給羅天浩解開了穴道,推宮過血,羅天浩這才喘過一口氣來,破口大罵道:“卓不群,你個王八蛋,比武就比武,竟然給老子下毒!”

卓不群笑嘻嘻道:“用毒怎麼了?說的好像不用毒你就能打贏我一樣!卓某是和你開開玩笑而已,你回去把我們王爺的話轉達給你王爺,不然我時不時的就要來收拾你一回!讓你天天做噩夢都夢見我!”卓不群說著話,突然縱身向殷躍恆掠來。殷躍恆大吃一驚,這廝要玩陰的!

結果沒想到,卓不群左手出指,右手用摺扇戳,瞬間就點倒了兩名騎卒。那兩名騎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死在街上。魯亦波嚇壞了,聲嘶力竭的吼道:“保護世子殿下!”

黑衣任鐵頭坐在地上,放聲大笑道:“姓魯的,你已經喊了多少遍了,能不能換個新鮮詞?”

殷躍恆已經氣的七竅生煙,這三個人是來戲耍自己和這些手下的嗎?殷躍恆又怒又氣又恨,真恨自己怎麼就沒帶兩個真正的高手出來!

卓不群指東打西,轉眼便把殷躍恆手下的眾護衛騎卒殺了個七七八八,畢竟他們當中好多人剛剛經過和任鐵頭以及和老白的輪番大戰,身上有傷,卓不群撿了個大便宜,才能殺的這樣遊刃有餘。那些騎卒護衛雖然拼盡全力,卻仍然一個個的倒下,好多人倒在地上,仍然大睜著眼睛,顯然死不瞑目。

此時,殷躍恆已經氣的目瞪口呆,他面前已經只剩下兩個人了,魯亦波和羅天浩。殷躍恆氣的想破口大罵,罵手下人都是廢物,可是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連嘴都張不開了,嚇的?

卓不群站在殷躍恆兩丈開外,嬉皮笑臉道:“在下卓不群,卓爾不群的卓不群!”魯亦波和羅天浩如臨大敵,兩個人各自提著馬刀,擋在殷躍恆面前,一臉緊張的盯著卓不群,生怕這廝突然撲上來。

雙方正在對峙,忽然旁邊的屋頂上有人放聲大笑,朗聲道:“在下朱天霸,四大魔頭的朱天霸!”殷躍恆聽了這一聲喊,簡直如同溺水之人終於撈到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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