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州郡守衙門大堂之上,衛王唐九生沉著臉坐在公案之後。夏侯靈玉和胖子一左一右,站在唐九生身後。劍州郡守葉騰蛟跪在大堂之上,主動招認了強搶民女,巧取豪奪以及貪腐等事,但堅決不承認參與謀反一事,打死也不認。胖子氣的面目猙獰,走過去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了葉騰蛟,甩手就是兩記大耳光。

葉騰蛟的牙被胖子打飛了兩顆,臉立刻就腫了起來,腫的如同豬頭一般,葉騰蛟像殺豬一樣的慘叫了起來,可惜就是不認參與謀反的事情。這小子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一口咬定沒有這事。唐九生知道用刑他也不會認,喝退了胖子,叫人帶傅爾聰上來對質。

同樣被俘的城門校尉傅爾聰被衙役推搡著上了大堂,出面指證葉騰蛟。身材高大的傅爾聰見了唐九生,雙膝一軟,就跪倒在了大堂之上,此時的傅爾聰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只是不停的磕頭,“王爺,饒命啊!小的什麼都招!”

夏侯靈玉見他這個德性,冷笑一聲,輕聲道:“白長了這麼大的個子,骨頭軟!”唐九生不動聲色用胳膊肘拐了夏侯靈玉一下,示意她不要亂說話,他骨頭軟才好問話嘛!忠誠只針對於自己一方,至於敵人,他骨頭軟要來助攻,這不是好事嗎?

此時,劍州城的校場裡,大約有三千軍隊被集中起來訓話,這些人都是葉騰蛟的嫡系,雖然葉騰蛟在城中的勢力已經被瓦解了,但是還需要扭轉這些人的思想才行,不然這些人在背後捅刀,那可實在是要命了。

之前唐九生不急著進入劍州,正是因為劍州八千駐軍有五千以上都是屬於牛滿地控制,他們只認葉騰蛟和牛滿地,不認衛王。就算當時進城突襲抓了葉騰蛟也沒用,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必然會舉兵反抗。

所以唐九生才帶著胖子和五百餘精兵在城外誘敵,就是要引他們分兵出城。城內早已經有了內應,只是城內駐軍太多,無從下手,就算是內應冒險開啟了城門,前來征討的軍隊也處於人數上的絕對劣勢,而劍州這一仗,不容有失。劍州是劍南道的西大門,高城深池,只靠硬攻多半是要吃虧的。

長石鎮上,馬奎兩次追襲都沒能救出馬元祿,情知不妙的馬洪文便已經讓人飛鴿傳書通知了葉騰蛟和牛滿地,兩人聞訊都做了防備。牛滿地聽說衛王府派員調查葉騰蛟,很是警覺,立刻派出寧成剛和章水歡率領精銳步兵趕往老爺嶺,阻擊衛王府的調查人員,卻沒想到會是唐九生親臨。

牛滿地還不放心,又派人花一千兩金子僱傭落雨閣殺手截殺衛王府調查人員,恰好此時落雨閣最強殺手葉公子來到劍南分堂,聽說是要截殺衛王府人員,很有興趣,自告奮勇前來,落雨閣劍南分堂堂主洛玉涵非常高興,以為葉公子出馬,必然萬無一失。卻沒想到葉公子會因為裝逼而遭了雷劈。

葉騰

蛟認為經略使衙門派出的人必然會成功,所以輕視了城防,等到唐九生兵臨城下的時候,他才慌了手腳,當然也只是點起了數千人上城防護。要不是安重寶帶人出城準備襲擊唐九生的營地,唐九生還真沒什麼辦法撬開劍州的大門。

鹿野城,氣象宏偉戒備森嚴的劍南道經略使衙門仍然像平時一樣,大小官吏各司其職,忙個不停,一派繁榮景象。府邸後宅草樹堂,經略使牛滿地仍然一身便裝,盤膝坐在花梨木案几後,滿面笑容,桌上是四個精緻小菜,一壺黃酒,酒爵和碗筷。

看來牛滿地真的是從小餓怕了,連用來會客的草樹堂也擺了一些臘肉等食物,看起來不倫不類,可牛滿地不管那些,他只要自己感覺安心就好。

牛滿地對面的花梨木案几後,盤膝坐著一位峨冠博帶的老書生,方面闊口,皮膚有些黃,正是牛滿地的首席謀士洛秉商,洛秉商面前的案几上,和牛滿地擺著一模一樣的酒和菜,人所皆知,牛滿地對洛秉商一向不薄,幾乎言聽計從,洛秉商也盡心竭力,賓主相得。牛滿地能在劍南道站穩腳跟,全靠洛秉商的謀劃。

洛秉商,字德功,是江東道嚴州郡人氏,和西門玉霜的老爹西門元傑手下的師爺宋仕龍是同鄉好友,嚴州郡盛產師爺,嚴州師爺以博學多識,睿智精明,處事周全而聞名於大商官場,以至於高官們都以身邊能有一位嚴州師爺而自得,只有平西王殷權等人例外。

牛滿地輕啜了一口酒,笑問道:“德功,我們先是派了寧成剛、章水歡帶七百精兵趕奔劍州老爺嶺截殺衛王府調查人員,隨後又派出三千人馬趕往劍州,再加上劍州的駐軍,料想那突然出現的劍州城東門外的數百衛王府士兵已經不足為懼,那麼,目前劍南的形勢你以為如何?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洛秉商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答道:“大人,學生以為,目前不宜對劍州形勢過於樂觀,雖然先前衛王府只派了幾個人去調查葉大人,可是我們並不知道衛王府是否存有欲擒故縱的手段,你看,這突然冒出來的數百衛王府士兵不就很說明問題嗎?至少說明衛王府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老實!”

牛滿地想了想,點頭道:“嗯,德功所慮甚是!但是僅憑數百士兵能有什麼作為?衛王府最近老實的很,他不老實又能怎麼樣呢?至少他最近新招降的那些山匪都是些烏合之眾,短時間內不能形成戰鬥力不說,還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防範這些大頭兵譁變,我聽說唐九生對此也很是焦頭爛額!他哪裡騰得出手對付我們?”

洛秉商哈哈一笑,“大人,不管衛王府方面怎麼做,至少劍州對我們是必爭之地!手中有了劍州,我們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這鹿野城雖然繁華,只可惜它不佔地利!所以不要管衛王府的動作,我們必須把劍州牢牢控制在手裡,劍州在我們手裡,劍南道就在我們手裡,所以晚生

建議對劍州增兵!”

牛滿地放聲大笑道:“德功,你這就多慮了!我敢打保票,就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唐九生半年內騰不出手來對付我們!等他把屁股坐穩了,我的人馬也招募的差不多了,到那時候,我們先對湖州郡下手,再把搖擺不定的連山郡擺平,隨後吃掉那塊飛地宣通郡,那樣的話,劍州、湖州、連山、松山、宣通、鹿野就都在我們的手裡了,就讓唐九生抱著安舒和江州兩郡去哭吧!而且江州還得面對平西王!”

洛秉商搖頭道:“大人,您說的很對!但是賬不是那麼演算法,表面上看,形勢確實是這樣的,唐九生暫時動不了我們,可是站在他的角度看,劍南道又是他必須拿下的。按常理來判斷,他現在實力明顯不如我們,雖然說現在他把宣通、安舒、江州、湖州都摟在懷裡,連山又在搖擺,可他明顯消化不了,就算是匪患都夠他頭疼一陣子了。可是,如果換了是您,您會按常理出牌嗎?”

牛滿地譏笑道:“他不按常理出牌又能怎麼樣呢?從他出任衛王以來,各郡的郡守大多沒有去安舒郡參拜過他,我也沒有去見過他,當然他也沒來見過我,我們都沒有把彼此放在眼裡,難道他心裡沒有數嗎?他在劍南道令行不通,雖然他派人抓了馬元祿,想查辦葉騰蛟,可他還能有什麼作為?憑那幾百人就想奪走劍州?簡直是痴人說夢一樣!”

洛秉商嘆了口氣,“自從唐九生來了劍南道之後,坊間有傳言說,劍南道有兩個王,一個衛王,一個牛王,衛王是唐九生,牛王自然說的就是大人您了。大人請想,一山不能容二虎啊,唐九生怎麼會容忍劍南道有兩個王同時存在?”

牛滿地不屑一顧道:“哼,他唐九生不過是一個靠爹才發達起來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相提並論?他也就只能倚仗他的爹,再加上那個連太監都弄不過的皇帝而已!我算了一下,如果現在我和他翻臉,似乎實力還有些不夠,所以我想積攢一些實力,熬幾個月再動手!”

洛秉商嘆道:“大人,您還等什麼時候呢?他要是在劍南道真的站穩了腳跟,麻煩就大了!他奉旨而來,這是先天的優勢,再加上這個人善於籠絡別人,他武功又高強,還有國師和皇帝給他撐腰,所以才迷惑了一大批人!他現在都已經開始對您左膀右臂開始動手了,您還有什麼好猶豫?要動手,就趁現在!趁他翅膀還沒硬,就動了他是最好!”

牛滿地猶豫道:“德功啊,我也想動手,可是我覺得時機不成熟,現在平西王那邊沒動靜,咱們單靠自己在劍南道折騰,恐怕只會招來朝廷的大兵壓境!”

洛秉商搖了搖頭,“大人,成大事者需要有足夠的眼光,現在不動手,咱們就要被他給蠶食殆盡了!其他還在觀望的人就會倒向唐九生,他現在敢去動葉騰蛟,也就敢動大人您!葉郡守和大人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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