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已經紅了眼,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騎兵勝在人多,黑衣武師勝在武藝高強。黑衣武師在又砍殺了兩名騎兵後,終於棄了刀,紅著眼睛赤手空拳衝入騎兵隊伍,原來黑衣武師的得意技能不是掌法也不是刀法,而是拳法。

一名騎兵揮舞馬刀奮勇向他殺來,黑衣武師躍起身,大喝一聲,左手推開馬刀,右手一拳轟在這名騎兵的胸口,騎兵感覺到胸膛劇痛,低下頭看時,卻駭然發現武師的拳頭已經穿過鎧甲,將他的胸膛打穿。黑衣武師再次大喝一聲,騎兵的屍體被炸成了幾塊,血水四處飛濺。

將這名騎兵一拳轟殺後,黑衣武師仰天怒吼一聲,渾身氣機毫無掩飾的外放,騎在馬背上一直沒動的高大騎兵終於放了心,他看的很準,對方只是二品境,實打實的二品,沒有壓境。

大鬍子校尉見手下騎兵被黑衣武師一拳轟殺,嚇的魂飛魄散,終於想起一個問題,顫聲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黑衣武師冷冷一笑,“是你爹!”一句話差點兒沒把大鬍子校尉給噎死,旁觀的童秀才放聲大笑。這位校尉大人真夠木頭的,打了這麼半天才想起來問對方是誰。

在黑衣武師又用拳頭轟殺了五名騎兵之後,剩下九名騎兵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都畏畏縮縮退回大鬍子校尉身後,不敢再往前衝。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黑衣武師也並不好受,接連殺了二十一名騎兵,累的拳速都慢了下來。當然黑衣武師有實力把他們全部幹掉,但是也會受輕傷。

大鬍子校尉回過頭,望向滿臉橫肉的高大騎兵,再次哀嚎道:“禪師,真不行了,再打下去要全軍覆沒了,禪師,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拉兄弟一把吧!回去兄弟請你去青樓!”

滿臉橫肉的高大騎兵臉上肌肉抽動,狠狠罵了一句,“一群廢物!”伸手摘下頭盔,棄在地上,卻原來頭盔下是一個佈滿戒疤的光頭。惡和尚運起氣機用力一崩,渾身的鎧甲都崩碎,四散飛去。鎧甲下卻是念珠和僧袍,念珠是一串黑晶石大念珠,在陽光下閃著陰冷的寒光。

黑衣武師立刻如臨大敵,望著這和尚全神戒備了起來,顯然已經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惡和尚扭了扭脖子,棄了馬向黑衣武師狂掠而去,速度極快。黑衣武師剛做出個防禦的動作,胸口就已經挨了重重的一腳,被這和尚踹的倒滑了出去。黑衣武師滑出四五丈遠,站穩身形後吐出一口鮮血,沉聲問道:“和尚,你是誰?”

惡和尚哈哈一笑,“你不知道貧僧是誰,可貧僧卻知道你是誰!你是江州郡守金達忠家的教頭,神拳無敵竇延年!”

竇延年苦笑了一下,大聲道:“神拳無敵四個字,以後提也不要提了!不夠丟人!”

童秀才見竇延年受了傷,趕緊跑過來擋在竇延年前頭,大聲質問道:“和尚,你出家人慈悲為懷,為什麼要打打殺殺的?”

那和尚皺了皺眉頭,冷笑道:“貧僧法號大嗔,不戒貪嗔痴,喝酒吃肉逛妓院,平生不修慈悲,不做善事,專一行惡,殺人如麻,只是披著這一身袈裟騙人而已!”

竇延年驚道:“原來你是大嗔和尚!難怪武功如此高強!”竇延年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剛殺了二十多個騎兵,已經是強弩之末,又挨了大嗔一腳,現在和大嗔單打獨鬥

,能不能撐過五個回合都不好說,如果只是自己,大不了轉身逃走,大嗔想追上怕也沒那容易,可是童亮相公怎麼辦?

原來童秀才就是童亮,自從做了江州團練教頭之後,就時不時的四處檢視江州地形,哪裡是用兵之地,哪裡是可以伏兵之處,哪裡可以憑險據守,天天研究這些。為了保證童亮的安全,郡守金達忠把竇延年派在童亮身邊,形影不離。郡守府的安全則是胖子的師父不吃虧老爺子和另一位姓尹的教頭負責。

平時都沒什麼事,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意外撞上了平西王的人馬,更沒想到會遇到大嗔和尚。竇延年一把將童亮拉了過來,擋在童亮身前,大聲道:“童相公你快走,回去調兵來!我來拖住大嗔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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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亮怒道:“你為了保護我而受傷,我卻把你丟在這裡自己逃走,還有義氣嗎?”

竇延年左手捂著因為挨了一腳而火辣辣的胸口,低聲道:“你走了我再尋找逃走,不然一個都走不了!”

大嗔和尚狂笑道:“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連那個漂亮姑娘我都要一起拿下,回去獻給王爺!這個姓童的秀才不是什麼江州團練教頭嗎?可見金達忠手下無人,連個落第的秀才都能做團練教頭,我呸!”

童亮低聲道:“竇大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多少也會些武功,咱們今天走不了的,這大嗔和尚武功太高,你也堅持不了幾招。除非,除非小唐老弟在,聽說上次就是小唐老弟把他給揍了一頓!”童亮苦笑,現在唐九生做了王爺,封地上的事兒都夠忙一陣子了,又怎麼可能趕來?今天兩個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童亮繞到竇延年身前,嬉皮笑臉道:“大嗔你個死禿驢,要不咱倆過過招?你瞧不起秀才啊?舉人不是秀才考上的嗎?進士不是舉人考上的嗎?你還別瞧不起我這個秀才,我這秀才是在天昌府考的,讓你去考,你還真考不上!”

竇延年聽童亮說他要和大嗔和尚動手,真是火大了,那大嗔好歹也是一品武成境高手,你童亮那點兒三腳貓功夫,街頭和小混混動動手還勉強湊合,要是和大嗔動手,一招就得讓大嗔給秒殺了。竇延年低聲喝道:“童相公你還不快走!竇延年可以死,你童相公不能死!記得王爺交給你江州的防禦重任啊!”

童亮豪邁大笑道:“沒有說我童亮的命就比別人的命金貴這一說法,憑什麼你能死我不能死?大嗔禿驢,你敢和童大爺一戰嗎?”

大嗔和尚仰天狂笑,“童秀才,貧僧很佩服你!不過貧僧很佩服你的膽量,卻不佩服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有八品嗎?就想和貧僧動手?嗯?”大嗔和尚說著話,猛然向前撲來,直取童亮,竇延年真急了,寧可自己死也得把童亮救下來!

竇延年拼力一把推開童亮,自己卻來不及防禦,頓時腹胸大開門,完全暴露在大嗔的攻擊範圍內,只能任人宰割,大嗔無論出拳還是出腳,竇延年就算不死也要受重傷。竇延年兩眼一閉,完了,想不到我竇延年竟然死在此處!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大喝,大嗔和尚被人一腳踹的倒滑出去五六丈遠,一個黑衣蒙面人不知從何而來,穩如泰山般擋在竇延年身前。

大嗔和尚雙腳在地上拖出了兩道溝,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形,望著這個身形極其精壯的黑衣蒙面人,大嗔體內氣

血翻湧,心中驚疑不定,厲聲喝問道:“大膽鼠輩!你是什麼人?竟敢阻攔貧僧殺人?”

黑衣蒙面人冷笑一聲,“大嗔,你這禿驢在我面前沒有任何可以裝逼的資本,趁我沒想大開殺戒之前,趕快滾!否則待會兒你想滾也滾不了!”

童亮和竇延年都又驚又喜,能一腳把大嗔踹出去這麼遠,這人是高手啊!本以為身陷死地,沒想到一下又絕處逢生,人生真是處處充滿了驚喜!

大嗔沉吟了一下,面前這個人武功確實很高,但是剛才大嗔是要去殺童亮,所以分心之下被這人給偷襲了一腳,這並不能證明這個人就比自己強很多。況且現在竇延年挨了自己一腳已經受了傷,剩下的十來個騎兵足可以弄死竇延年,至於那個叫童亮的小子,根本不值一提!

大嗔扭了扭脖子,怪笑道:“怎麼,你以為你是誰?說兩句大話貧僧就嚇跑了?你以為貧僧是嚇大的?”大嗔說著話,全神戒備慢慢靠了上來,他要和這人過過招切磋一下,再決定是戰是逃。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要死,那我就成全你!”黑衣蒙面人猛然向前,一拳打向大嗔的胸口,動作毫無花哨,又直又快力度又猛。

大嗔和尚出掌相迎,本以為自己速度不慢,可是對方的拳頭打到大嗔的胸口時,大嗔的掌才遞出了一半,大嗔就感覺到自己的速度雖快,卻仍然比對手慢了半拍,大嗔和尚被黑衣蒙面人一拳擊退!

黑衣蒙面人一拳得手,再不容讓,又一腳側踹,大嗔想用左臂去擋,趁勢再向前衝,打上對方一拳,哪料到對方這一腿勢沉力猛,大嗔竟然用胳膊沒防住,被踢的脖子一歪,幾乎摔倒,要不是仗著自己天生武成境肉身,挨了這一腳非受傷不可!

大嗔大驚失色,這是什麼人?武功怎麼會這麼高?旁觀的大鬍子校尉一臉駭然,原來這秀才還有隱藏的護衛,連大嗔和尚都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早知道這樣自己就帶著人繞道走,何苦來惹這個麻煩?大鬍子校尉心中叫苦不迭!

童亮和竇延年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旁邊的史鐵柱、史大寶、史翠花也傻眼了,原以為竇延年就高的不得了,一口氣連殺了二十幾名騎兵。結果又突然蹦出來一個大嗔和尚,一腳就把竇延年給踹吐血了,他們就覺得大嗔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哪知又冒出來一位,大嗔完全不是人家對手!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大嗔苦苦支撐,發現對手速度奇快,不僅快而且又準又狠,招招致命,大嗔發現完了,自己不但打不過對手,想跑也肯定跑不過。大嗔咬牙切齒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武功這麼高,絕對不是普通人,貧僧總不能連自己輸在誰手裡都不知道吧?”

黑衣蒙面人一腳把大嗔踢翻在地,用右腳踩著大嗔的光頭,低下頭冷冷道:“世上知道我名字的人,大半都得死!你還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大嗔怒不可遏道:“貧僧想知道,死也要知道!”那人用力往下踩大嗔的頭,把大嗔的頭踩進了泥土裡,大嗔用力向上撐,想把這人的腿掀翻,那人猛然抽腳,大嗔藉機躥身而起。下一刻,大嗔和尚手裡想要偷襲的匕首就被黑衣蒙面人一腳給踢飛了出去。插在大榆樹上,顫動不止。

黑衣蒙面人怒道:“大嗔賊禿,你還真是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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