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命護心丹果然有效,杜若的傷勢穩定下來,雖然不見好轉,卻也沒有加重。唐九生才放下心,安心等待辛大哥的到來。

兩天後,辛治平騎著獨角馬,風塵僕僕趕到了集賢縣衙來見唐九生,武知縣聽說駙馬爺來見王爺,趕緊命人大開儀門,自己親自出來迎接。

武元止心想,我這小小的知縣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幾天的時間,先迎來了王爺,隨後又迎來了駙馬,像我這樣的七品小官,按理說一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大的領導,因此武知縣對辛治平格外殷勤相待。

辛治平看到了唐九生寫給水如月的信,知道武知縣帶人去萬花谷救唐九生的事情,因此對武知縣也很客氣。此時,下人已經把駙馬爺趕到的訊息告知了唐九生,唐九生也興沖沖的趕出來迎接辛治平。辛治平將獨角馬交給縣衙的馬伕,跟著唐九生走進縣衙的後宅,一邊走一邊聽唐九生講述杜若姑娘的傷情。

來到杜若和唐九生的臥房,辛治平坐在床頭給杜若姑娘號了脈,號完脈後,又把那只帶毒的弩箭要了來。辛治平用布小心翼翼包著那箭頭,在陽光下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用水泡下來一點兒毒液,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小瓷瓶,倒出些白色藥水,和毒液混在一起,那毒液立刻像沸騰了一樣翻花,冒起黑色的泡來,十分嚇人。

辛治平搖搖頭,“老弟,這毒是從大夏來的,是戈壁上的一種毒草,叫做食心花,我沒有解藥也配不出解藥,我身上的鳴龍雙珠能吸出一部分毒來,但是卻斷不了根,這個解毒的藥,咱們大商國也許只有兩三個人能配製出來,一個是古怪和尚,另一個是鳴龍山的張從義,道號丹陽子,就是給宛玉煉了生肌回顏丹那位!”

唐九生點頭道:“辛大哥,那就麻煩你用鳴龍雙珠將杜若妹妹身上的毒給吸出來一部分吧,那樣她也能好過一點兒!”

辛治平笑道:“那是自然!”又拉著唐九生來到屋外,悄聲道:“老弟,這食心花的毒性極強,先使人失明,之後逐漸爛掉各個臟器,最終能使人爛掉心臟!天幸有續命護心丹在,恰好在一定程度上剋制了這毒,不過杜若姑娘的眼睛能不能復明,還在兩可之間,你得想好嘍!”

唐九生點頭道:“多謝辛大哥告知,我已經決定把杜若妹妹也娶回家去了!”

辛治平拍了拍唐九生的肩膀,把水如月的回信遞給唐九生。辛治平坐在床邊,拿出鳴龍雙珠,讓杜若姑娘平躺在床上,將雙珠隔著衣服放在杜若小腹處,辛治平和唐九生一左一右,都按著杜若姑娘手上的合谷穴,以內力配合鳴龍雙珠,逼出杜若體內的劇毒。

半盞茶的時間後,杜若姑娘吐出許多花花綠綠的東西,傷口也流出一些黑血來。辛治平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毒已經逼出了至少六成,其餘的部分已經深入臟腑,已經不是用鳴龍雙珠能驅出的了,如果剛中毒時,倒是能驅出九成來。不過這毒,別說幾成,就是半成,也能要了人命!”

唐九生點頭,“辛大哥,那我得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去找古怪和尚了。”說著話,唐九生用布小心翼翼把杜

若姑娘傷口上的毒給擦了下來,毒性猛烈,唐九生也得小心處理,免得沾到,沾到也會中毒的。

辛治平苦惱的一笑,“慚愧,我學藝不精,有些太偏門的毒,就算認得,也解不了。古怪和尚行蹤不定,不好找的,而我師父又不願管人間閒事,至於張從義呢,離的遠了一些。唉,也真是難啊!”

唐九生笑道:“我如今知道古怪大師在於何處,聽說他在雲夢山棲霞谷,所以我只管帶著杜若妹妹去找他就是了!”

辛治平大喜,隨即喜又轉憂,“這個古怪和尚脾氣確實古怪,不好相處的,只怕他不願意管那就麻煩了!”

唐九生微笑道:“沒有辦法啊,續命護心丹的藥效只能維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總不能坐視杜若妹妹……就算他脾氣再古怪,只要他有辦法能醫好這毒傷,那我就得去找他啊,我又不是大奸大惡大徒,在江湖上名聲也不算差,古怪大師還不至於將我拒之門外吧?”

辛治平搖頭,“這個不好說啊,兄弟,他之所以叫古怪和尚,就是因為他性情古怪,不講情面,連我師父去了他也未必會給面子,所以不好辦的。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先去他那裡,如果他不肯相救,你就轉道去鳴龍山找張從義好了!”

唐九生點頭,這才開啟水如月的信,一看之下,怒氣填胸,原來前些天水如月和西門玉霜進宮去見晴川大長公主,皇帝殷廣當時也在場,一見了水如月,簡直被水如月的容貌迷到神魂顛倒,沒事兒就往晴川公主府跑,就想見到水如月。

可水如月和西門玉霜也不能沒事總去看晴川公主啊,平時還是在國師府裡住。殷廣知道兩人住在國師府裡,沒事就往國師府跑,接二連三跑了好幾回,其實就是想去看看水如月。

有一天,殷廣又跑到國師府去串門,唐九生的大哥唐九德出來接待,聊了一會兒,殷廣讓唐九德忙自己的事情去,不必陪他。自己帶著餘福在國師府裡四下走動。殷廣來到後花園,見了水如月之後,藉口說胸口不太舒服,想讓水如月幫他看一看,水如月聞言大怒,“你胸口不舒服不讓你老婆去看,找我做什麼?”

水如月絲毫不在意什麼皇帝的尊嚴,冷著臉把殷廣訓斥了一頓,殷廣只能帶著餘福灰溜溜的走了,回去就得了相思病,在養神閣臥床不起好幾天。晴川公主和辛治平進宮去探望,殷廣才把自己的心事向姑媽說了,這些年他就沒見過心儀的女子,見了水如月之後,簡直是怦然心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辛治平勸道:“陛下,水如月是唐九生的未婚妻,陛下君戲臣妻,成何體統?君仁臣忠,父慈子孝,那是對應的關係,不是單方面的。如果君不仁,臣就不必忠,父不慈,子何必孝?國家現在是在危難之中,正需要忠臣良將,齊心協力才能平定藩王之禍,陛下萬不可自毀長城,把唐九生推到敵人那面!”

殷廣唉聲嘆氣道:“姑丈,道理朕都明白!朕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就是為情所困,需要人罵醒!”

辛治平笑道:“如果說郎有情妾有意,臣還真不敢攔你,問題陛下你這是剃頭

挑子一頭熱,你沒想想,水如月都敢不顧你帝王的身份當面頂撞你,而且說了你胸口不舒服讓你老婆給你看,那就是明白陛下的用心,直接拒絕你了。我看你也就收了這個心吧!一廂情願永遠不能行!”

三人正說著話,皇后楚鳳英來了。原來楚鳳英聽小宮女說皇上因為唐九生的未婚妻得了相思病,醋意大發,跑到養神閣大鬧了一通,揚言要把姓水的妖精趕出京城,什麼欽犯之女,勾引皇帝的破鞋之類的話都罵了出來。

殷廣暴怒,讓人把宮門關上,從床上爬起來,劈頭蓋臉把楚鳳英罵了一頓,什麼結婚幾年,朕從來沒和你行過房你來鬧什麼?你有什麼資格鬧之類的話都說了出來,把晴川公主和辛治平聽的目瞪口呆,原來這倆人是形勢上的婚姻啊!

殷廣罵著罵著,哭了,傷心的抽泣道:“朕貴為天子,看好了一個民女,可是人家是名花有主了!更大的問題是,人家不愛慕權勢,也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裡,朕自認為容貌不比唐九生差,可是在人家水姑娘眼裡根本不值一提!朕富有天下,卻不及唐九生在她心中的份量,朕實在是傷心啊!”

辛治平在一旁坐著,想笑又不敢笑的。楚鳳英被殷廣罵了一頓,也後悔自己莽撞了,又訕訕的過來勸殷廣,說自己身為皇后,有失母儀,請陛下恕罪之類的話。殷廣倒也不是那種昏君,借坡下驢,彼此又談些知己話,緩和了氣氛。

水如月和西門玉霜知道這件事後,也不願意在京城多事,就準備帶著宇龍行空、蘇家父女,小丫頭祖清秋,宋玉嵐等人,外加唐九生在報恩寺收的程子非,以及落雨閣的沈笑羽等人南下,準備先去江南道國師府,再轉道去劍南道封地。只把雙刀冷紅杏留給了殷廣。

雖然冷紅杏不過中人之姿,但是殷廣倒是很喜歡她,經過了這一段時間,冷紅杏也明白自己對唐九生是一廂情願,心也就淡了,安心待在殷廣身邊。瞧殷廣的意思,將來冷紅杏還有望入宮做個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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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落雨閣,雖然之前和唐九生說好了,等大夏劍俠使團走了之後,派人來談換回沈笑羽的事情,可是卻再也沒有派人來打擾過國師府唐家,鬼影子都不見一個,沈笑羽自己都莫名其妙,就這麼被落雨閣,被老爹給遺棄了?

眾人正要動身之時,雀鷹小青先飛來,帶來了唐九生的信,大家才知道唐九生在中原道萬花谷遇到了麻煩。第二天,雀鷹小白也來了,又帶來一封信,說是杜若中了毒,急需救藥,辛治平顧不得和晴川公主纏綿,騎上獨角馬,直奔中原道,水如月給唐九生寫了封回信,讓辛治平帶給唐九生。

唐九生怒的是,殷廣居然敢調戲我小師妹,是不是想捱揍了?辛治平勸道:“老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知道水姑娘長的漂亮,別人也不是瞎子,大家都明白這一點,你看水姑娘對你情深意重,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這不是喜事嗎?要是貪慕權勢的姑娘,皇帝喜歡她,那還不得移情別戀了?你這是家有賢妻,可喜可賀!”

唐九生聽辛治平這樣一說,這才怒氣稍息,但是打定了主意,有機會一定要揍皇帝一頓,皇帝就了不起啊?敢泡老子的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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