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王殷春很憤怒,因為他被宗人府派員給申斥了一頓,然後他的封地還被削去了一縣,而同屬他一黨的柳泉郡守,被革職抄家,這不是在打他殷春的臉嗎?唐扶龍那個老家夥,不過是被革去三品護國法師一職,可他不是還“暫權國師府事”嗎?

殷春趴在聽雨閣的臥榻之上,面對著謀士莊乘風,很是愧疚,說了一大堆自責的話。莊乘風坐在繡墩之上,望著唾沫橫飛的王爺,突然有些激動,嶺南王爺這是成熟了,長大了,懂事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有盼頭了!朱聚賢坐在莊乘風身旁,聽殷春的各種自責,頭上冒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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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春做痛心疾首狀,“莊先生 ,本王悔不當初!當初真應該聽先生的建議,不應該去劍南道追趕西門玉霜,以至於和唐九生爆發衝突,至於這次更不該去動水家,結果又激怒唐扶龍和唐九生父子!可是本王實在憋氣啊!唐九生奪我未婚妻,這件事現在已是盡人皆知,本王的臉都丟光了,怎麼能忍?”

莊乘風坐在繡墩上,拱手道,“王爺,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就失去了方寸?只要有了天下,什麼沒有?別說一個女人,就是三千佳麗也不在話下!王爺,您做錯事也不打緊,不過是因為您年輕,缺乏經驗,經過一些事以後,慢慢就好啦!”

殷春憤恨的拍了拍臥榻,“本王參了唐扶龍一本,自己反倒被削去一縣的封地,還把柳泉郡守也給搭上了,唐扶龍不過是被革去三品護國法師一職,還暫權國師府事!這個殷廣,這不是明擺著打本王的臉嗎?”

莊乘風搖頭,“王爺,這都是小事,王爺最開始就不該派兵去水家拿人,更不該把人關在王府中,就算王爺殺了水家那些人,唐扶龍要是因此參王爺一本,王爺的日子怕是也不會好過啊!成大事者,真不該糾纏這些小事,只要奪了天下,有什麼仇不能報?區區唐家何足道哉?”

殷春滿面羞慚,“本王實在愧對先王!先王給本王留下這樣大的一份家業,本王也一心想成大事,可是卻始終聽不進先生的勸,以致吃了許多大虧,本王做事粗枝大葉,心浮氣躁!如果先王在世,絕不會像本王一樣,把事情處理的這樣糟!”

殷春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恨恨的道:“嶺南道的各郡各縣,唐扶龍帶著五百騎兵就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事後也不見有人跟進報告,唐扶龍都殺到了王府門口,本王還矇在鼓裡!尤其梅州郡,在本王的眼皮底下,竟然任由唐扶龍自由出入了兩回,城門校尉居然沒有向上級報告!這要是打仗,本王的腦袋已經被人家割下幾回了?”

莊乘風笑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王爺只要認識到了這些不足之處,逐一補足,不要計較一時一事的得失,我們依然有機會爭天下!失去一縣的封地不算什麼,只要王爺能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咱們迎頭趕上,依然能扭轉局面,把壞事變成好事!”

殷春罵道:“王府這些混賬的護衛實在可恨,護衛是咱們王府的最後一道屏障,可是本王白白養了這幾百

護衛,他們居然放任唐扶龍帶著幾十騎兵闖進王府來,最可恨的就是本王的護衛統領邢不二,竟然任由唐九生把本王的屁股捅了一刀卻無動於衷,本王現在想想都害怕,要是當時唐九生割下本王的頭……”

朱聚賢小心翼翼說道:“王爺,邢不二說,唐九生之所以沒有殺了王爺,正是因為他在暗處,唐九生怕被他偷襲,所以不敢對王爺下殺手!”

殷春大怒,向朱聚賢丟了個枕頭,厲聲罵道:“朱聚賢,你收了邢不二多少好處?啊?本王差點兒被他害死,你不知道嗎?”

朱聚賢嚇的趕緊跪在殷春面前,拼命磕頭,戰戰兢兢說道:“王爺,這種關係王爺身家性命的大事,小的怎麼敢收他的錢財替他說話?王爺的武境介於三品和四品之間,對氣機之事多少也應該有所瞭解,一品高手之間,僅憑氣機就可以判斷對方的存在,唐九生當時背對著邢不二,他如果對王爺下殺手,他自己也要中刀,所以他才不敢對王爺下殺手的!”

殷春沉默半晌,仔細想想這話似乎也有道理,冷聲說道:“即便如此,一個邢不二也不夠用!必須再招至少一名一品高手,若幹名二品三品高手,王府現有的護衛隊伍必須整頓,把那些混事的都除掉,不然再有下次還是會吃大虧!吃一塹長一智,這是必須的!”

莊乘風點頭道:“所以這次事件,長遠來看不是壞事是好事,把我們的問題完全都暴露出來了。我們的王府雖然護衛眾多,可是多數都是在混事,近乎於不設防!梅州將軍就在我們眼皮底下,辦事如此不力,怎麼能不想辦法換掉?城門校尉和戍卒,簡直形同虛設,都要換掉!”

殷春咬咬牙,“就這麼辦,今天就開始處理,不能再拖了!朱聚賢,就由你輔助莊先生處理此事!此事處理完之後,我們也要成立一個情報部門,莊先生之前和我建議過,我沒拿當一回事,這次就吃了大虧!唐扶龍帶著五百騎兵從江南道一路殺過來,本王居然對此一無所知!慚愧啊!可怕啊!”

跪在地上的朱聚賢再次磕頭,“小的遵命!”殷春擺了擺手,莊乘風和朱聚賢一起退了出去。

殷春趴在床上,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道:“唐九生,你從本王這裡拿走的,總有一天本王要連本帶利都拿回來!”

唐九生戴著新麵皮,騎著一匹劣馬,晃晃悠悠出了天昌城,七情劍被他用布裹好,和隨身衣物捆在一起橫放在馬背上。唐九生沿著官道,兩天走了三百多裡路,已經到了江南道的黃臺郡,再往北走,就是中原道地界了,唐九生走的不急不緩,雀鷹小青遠遠的在天空中盤旋,和主人保持著一里多地的距離。

中午的時候,唐九生在一個叫黃山鎮的小鎮找了家黃山飯莊打尖,這個叫做黃山鎮的小鎮名不副實,雖然叫黃山,卻根本沒有山。好在黃山飯莊的兩個小二還算殷勤,見唐九生騎著馬,一個趕緊去幫著拴馬喂馬,另一個熱情的往裡讓。

唐九生要了一壺黃酒,兩個小菜,兩碗米飯,靠在二樓窗邊的位置,邊吃邊

看小鎮的風景。高個子的小二給唐九生端菜的時候,唐九生喊住了他,“小二哥,向你打聽個事兒,你們這個鎮既然叫黃山鎮,哪裡有山?連個小土丘都看不到!”

小二哈哈笑道:“客官,您算問著了,您跟很多人打聽,他們也不一定知道這裡為什麼叫黃山鎮,這個黃山的來歷啊,它不是一座山,他是個人名!這下您懂了吧?”唐九生恍然大悟,笑著謝過了店小二。

臨桌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桌上擺著一把單刀,兩盤菜,正端著杯子喝酒,聽了小二的話,也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他娘的,我還琢磨,什麼黃山鎮,連他娘的黃土堆都沒看著!原來是個人名,這個笑話真他娘的有點兒冷!”

唐九生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人也太粗魯了,兩句話就帶了三個他娘的,也不知道他娘怎麼惹到你了。

猛然間唐九生聽到遠遠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等這馬蹄聲到了樓下,唐九生在視窗處看的清清楚楚,一位揹著寶劍的紫衣年輕女子騎一匹高頭大馬跑了過來,這馬是好馬,不過這匹馬看樣子已經跑了好遠的路,體力嚴重透支,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剛過了飯莊門口,那馬長嘶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行了,一匹好馬被累到倒斃在地,這是有多急的事兒?紫衣女子在這匹馬栽倒前,就一躍而下,這才沒被馬的屍體給砸到。紫衣女子剛剛跳下馬來,唐九生就聽到後邊又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而且不是一匹馬。遠遠聽到有人大喊,“那賤人的馬已經累死了!”

唐九生心中暗道,後邊這是有人追上來了,想必是有仇了?不知這紫衣姑娘是什麼人,先看看再說。轉眼間有三匹快馬追到了飯莊樓下,紫衣姑娘拔劍在手,對追來的三人怒目而視,這姑娘姿色並不出眾,最多也就中人之姿。

追來的三個人都帶住了馬,唐九生坐在窗邊望下去,看的清清楚楚,一個胖大的和尚,揹著一把戒刀,一個戴斗笠的漢子,左手裡握著劍鞘,蒙著臉,只露出兩隻眼睛,最後一個是個農夫模樣的人,穿著麻布衣服,提著一根杆棒。

戴斗笠的漢子手中握著劍鞘,冷笑道:“武小蝶,你再跑啊!這次老子抓到你,一定要把你賣到青樓去!”

穿麻布衣服的農夫笑道:“這小娘們兒的姿色平平,賣到青樓誰要啊?一晚上十文錢都不值!”

紫衣仗劍的武小蝶大怒,“你們兩個畜牲快給姑奶奶閉嘴!今天姑奶奶就宰了你們三個畜牲替天行道!”

胖大的和尚拔出戒刀,惡狠狠笑道:“臭丫頭,別說大話了!你要是有本事能宰了我們,你還跑什麼?你早就動手了!來來來,咱們倆動手,你要是能贏,侯大爺就放你走,如何?”

飯莊一樓的人見門外舞刀弄槍的要打仗,早都嚇的結賬跑了!飯莊老闆好鬱悶,這大中午的,飯口上,有人在門口動起手來,誰還敢進來吃飯?可是老闆瞧瞧這幾位的模樣,還是忍了吧,不然被這莽和尚捅上一刀,也就嗚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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