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力狂掠而來,仍是慢了一步的三長老斯蘭凌,已是氣的面目更色,她原想為羊氐人留下這名大勇士。阿侯土魯做不做族長已經不重要了,僅僅是羊氐人不應該失去這樣一位強者,勇士,在斯蘭凌的眼裡,只有羊氐人的部族未來才是最重要的。然而,此刻唐九生已經當著他們的面,結果了阿侯土魯的生命。

忍無可忍的斯蘭凌飛起一腳,把唐九生踢出去五丈多遠,斯蘭凌眼睛血紅,衝著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唐九生聲嘶力竭的吼叫道:“你和他有什麼仇?你為什麼不能留他一條性命?”

唐九生掙扎著,盤膝坐起,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伸手一招,七情劍飛到唐九生手上。唐九生橫劍在膝上,臉色雖然蒼白無比,卻一臉淡然道:“因為我要帶龍背軍下山,他卻要阻止我。這件事沒的商量,誰要擋我,誰就死!就是換成是你,結果也一樣!”

斯蘭凌氣急敗壞,掄起琵琶又想動手,夏侯靈玉和宇龍行空兩人掠進廣場,擋在唐九生身前。夏侯靈玉怒髮衝冠,拔出碧雲劍指著斯蘭凌,厲聲問道:“比武之前,他們已經當眾簽下了生死狀,死生都與他人無關。況且阿侯土魯比武不勝,竟然用毒蟒來暗算人,他早就該死!再說你又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劃腳?”

宇龍行空慌忙伏身,在唐九生的傷口上倒藥,又喂唐九生服下內傷藥,宇龍行空小心翼翼問道:“小師哥,你沒事吧?”唐九生再也撐不住了,身子搖搖晃晃,兩眼一閉,便向後倒去。宇龍行空上前扶起唐九生,大聲呼喚道:“小師哥!小師哥!小師哥你醒醒!”

鐵頓和郭狂虎、錢無財、凌劍飛、金不換等人也反應過來,一起跑進場中,團團護住唐九生。

斯蘭凌怒極反笑,上下打量夏侯靈玉,咬牙切齒道:“小丫頭,你是不是以為自己一品武成境就是天下無敵了?就憑你也敢擋在老孃的面前?!你問老孃是誰,那老孃就告訴你,老孃是這氐羊族的三大長老之一,三長老斯蘭凌!沒有了族長,這氐羊族就是我們三長老說了算!你在我面前耍橫,你有本事下得了陌龍山,離得開黃雲洞嗎?”

夏侯靈玉知道這老女人厲害,可仍是仗劍在胸前,冷冷道:“本姑娘不管你是誰,是誰不重要!我只知道,人得講道理,簽下的生死文書現在那裡放著,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比武中無論發生什麼,生死自負,各安天命,要你出來多管閒事?”

斯蘭凌厲聲道:“我不信!”斯蘭凌回過頭,望向場邊的蠻兵,大聲問道:“生死文書在哪裡?拿來我看!”阿侯土魯的親兵鄂達罕戰戰兢兢,手裡捧著生死文書,一路小跑跑進場中,雙手將先前簽好的生死文書呈給斯蘭凌。斯蘭凌將琵琶背在背後,接過生死文書,看也不看,唰唰唰撕了個粉碎。

斯蘭凌仰天狂笑,笑夠了,這才一字一頓的問道:“還有嗎?”

夏侯靈玉大怒,厲聲斥責道:“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老女人,果然無恥之極!什麼大長老,狗屁!難怪你們會選出阿侯土魯這樣的族長呢,全都是一丘之貉!”夏侯靈玉回過頭,望向鐵頓,大聲道:“鐵頓,我看你死了這個心,放棄這支龍背軍吧!這樣的族長,這樣的長老,有何可信度?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別死在人家手裡,還幫著人家數錢呢!”

鐵頓嘆息一聲,一臉慚愧道:“夏侯姑娘,你別說

了,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來這裡,結果還害得老大受了重傷!”鐵頓從懷裡掏出龍龜兵符,擲於地上,悽然道:“咱們走吧!你們給老大治傷,老大傷好之後,你們就回大商去吧!明天我一個人去大昌城找鐵布拼命,生死各安天命!”

斯蘭凌陰森森道:“你們倒是想得美,走?你們還走得了嗎?告訴你們,今天誰也走不了,都得給我乖乖留下,給阿侯土魯抵命!小丫頭,你不是要跟我講道理嗎?老孃就不妨明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實力就是最大的道理!你打不贏我,就是再有道理也沒道理,懂了嗎?”

夏侯靈玉氣極,也不說話,挺劍向前,便來刺斯蘭凌。斯蘭凌倒躍而出,取下背後的琵琶,叮叮叮,彈了幾下,幾道閃著銀光的氣機向夏侯靈玉襲去。夏侯靈玉手腕靈活翻轉,碧雲劍撥打琴音氣機。雖然夏侯靈玉勉強將琴音氣機接下,卻也震的右臂發麻,夏侯靈玉暗暗吃驚,糟了,沒想到這個老女人竟有這樣厲害!

斯蘭凌懷中抱著琵琶,猖狂大笑,圍著眾人開始轉圈,黑袍凌風飛揚,白髮飄拂,宛若天魔降世一般。斯蘭凌不斷撥動琴絃,眾人都頭暈目眩起來,一個個骨軟筋酥,拿不動刀槍,一個個都先後倒在地上,只有夏侯靈玉一個人仍在以劍撥打琴音氣機,苦苦支撐著。夏侯靈玉心中暗暗叫苦,像這樣下去,她也撐不了多久了。

場邊的二長老阿侯加植搖頭道:“老三越發不像話了!竟然撕了生死文書,為難幾個後生!老大,你也不管一管?”

大長老阿侯加冬拄著柺杖,一臉雲淡風輕道:“能不能活下來,要看他們的造化和本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靠實力說話,實力不濟,說什麼也沒用,弱肉強食,是千古不易的道理。他們殺了阿侯土魯,難道你指望我胳膊肘往外拐,替外人說話?想也別想!”

阿侯加植大怒道:“放屁!弱肉強食那是禽獸的世界!既然你這樣說,那麼你比我弱,我是不是該弄死你,把你吃了?當初要不是你和稀泥,阿侯土魯這個不仗義的王八蛋怎麼會坐上族長的位置?”

阿侯加冬斜著眼看了一下阿侯加植,以柺杖頓地,冷聲道:“老二,我看你怕是老糊塗了!你以為當時你我二人持反對意見,阿侯土魯就做不了族長了?你真的以為三個長老就能決定族中的一切?你怕是太天真了!告訴你,你反對,我反對,都沒有用,阿侯加多的勢力早就超過了阿旺家,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土魯推到族長的位置上去的,誰擋在前面誰就死,你我都不例外!”

夏侯靈玉終於堅持不住,碧雲劍落地,人也委頓於地,再也站不起身。夏侯靈玉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就想沉沉睡去。

斯蘭凌放聲大笑,停下腳步,懷中抱著琵琶,洋洋得意道:“小丫頭,你想和老孃鬥?你還嫩了點兒!今天老孃就把你們都丟進狼山,把你們全都喂狼,給阿侯土魯報仇!”

正在此時,忽然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一隻白色大老虎狂奔而來,如疾風,如閃電,轉眼間便已經來到小廣場的垓心。那只白色大老虎威風凜凜,足有千斤重,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張著血盆大口,嘴上還流下了口水,彷彿幾天沒吃過肉了一樣。

老虎背上騎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尼姑,俏生生,容顏十分可愛,穿著一身灰色僧衣,赤著一雙小腳,手裡持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骨朵。白色大老虎來到唐九生面前

,用舌頭舔了舔唐九生的臉,十分親暱。白色老虎忽然大聲咆哮起來,將暈倒在地的眾人都給震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眾人都站起身,宇龍行空和鐵頓認出了白色大老虎,兩人一臉詫異道:“老白?你怎麼來了?”再一看騎著白色大老虎的漂亮小尼姑,這不是靈仙姑娘嗎?接近兩年沒見,靈仙變成大姑娘,更加水靈了,可她怎麼做了尼姑呢?

鐵頓驚訝的問道:“你是靈仙妹妹?”

穿著一身灰色僧衣的靈仙姑娘搖搖頭,合十道:“鐵頓施主,貧尼法號淨塵,不是雷靈仙。貧尼與唐九生施主有緣,知道他今日有一難,因此特地從通聖山慈雲庵趕來救他!”

宇龍行空和鐵頓聽聲音,就已經確定她是雷靈仙無疑了,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家做了尼姑。也是,做了尼姑便已經是出家之人,有了法號,不認親朋好友,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昔日雷靈仙了。不管怎麼樣,知道她還活著就好,哪怕她出家做了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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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靈仙姑娘在江州城外,試圖阻止雷逸塵殺唐九生,被老雜毛雷逸塵殺死,屍身被大老虎老白叼走了,唐九生幾乎心痛死。就算平時在王府裡,時不時還會念起靈仙姑娘,一提起靈仙姑娘,唐九生就唉聲嘆氣,可憐那花兒一樣的小妹妹了,又會咬牙切齒,想要殺了雷逸塵。不過雷逸塵自從江州城外逃走之後,就再沒有了任何訊息。

小尼姑淨塵的出現,讓斯蘭凌很是迷惑不解,這小姑娘看起來武功並不高強,可是她有什麼本事,竟然騎著這樣大的一頭白色老虎?事出反常必有妖,斯蘭凌不敢小瞧這個小尼姑,斯蘭凌恢復了常態,細聲細氣的問道:“小姑娘,你和這些人有舊嗎?你是來救他們的?”

淨塵手中執著荷花骨朵,向斯蘭凌施了一禮,笑道:“貧尼從通聖冊慈雲庵而來,來救唐九生王爺一命,他命不該絕,所以還請三長老手下留情!貧尼知道三長老與我慈雲庵也曾有些緣份,因此向三長老求個人情,請三長老放了他們吧!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三長老說是不是呢?”

場外的眾蠻人都傻了眼,蠻人們信奉鬼神,見這小尼姑竟然能騎著大老虎前來,那麼不是神便是妖,絕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一個個都跪倒磕頭。

斯蘭凌臉色難看至極,她原也是慈雲庵的一個小尼姑,只因為不守戒律,和一個書生有了私情,被庵主妙音師太知曉後,逐出慈雲庵。沒想到那書生始亂終棄,拋棄了斯蘭凌,斯蘭凌大怒,殺了那書生,自己入了魔。隨後蓄起頭髮,離了大商中原,四處流浪。

至於斯蘭凌所用的武功毒音琵琶術,原名叫做淨音琴,是妙音師太所傳,原是正經的武功。可斯蘭凌入魔之後,就悟出了現在所用的毒音。斯蘭凌因為一個男人的原因,仇視大商,鄙棄故土,因此一路跋山涉水,來到突回國。機緣巧合之下,她來到陌龍山,遇到了她的丈夫阿侯加才。

阿侯加才和斯蘭凌比武,雙方武境相差不多。斯蘭凌見阿侯加才對她傾慕,又覺得自己已是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便嫁給了身為氐羊大長老的阿侯加才。兩人不曾有一兒半女,阿侯加才死後,斯蘭凌便接過他的位置,做了族中的三長老。

小尼姑淨塵跳下虎背,來到唐九生的身邊,用手中的荷花骨朵,輕輕拂了拂已經昏死過去的唐九生的臉,柔聲道:“王爺,快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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