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肖雪薔的聲音直接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連嚴之棟的身形都隨之一滯。

而後,他便看向了肖雪薔,這才發覺對方正目光灼灼地看著韓璃,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顯然,韓璃也感受到了其眼神之中包含的敵意,只是讓她不解的是,還記得之前剛剛到這裡的時候,肖雪薔的敵意只是對著尹夕曦而已,為何如今又將這份敵意放在了她的身上。

難道,肖雪薔就是這般的情緒變化無常?

不過,顯然對方是不會在意韓璃的想法了,見嚴之棟的動作停下之後,肖雪薔便對其說道:“給我二十分鍾,我想和她談談。”

嚴之棟只是看了肖雪薔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隨即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

只是到最後也只能說道:“算了,去吧,儘快。”

而韓璃此時也漸漸明白了一些。

在尹夕曦疑惑與緊張的目光之中,韓璃就這樣跟著肖雪薔離開了木屋,又大約沿著來時的路線走了幾分鐘就到了河邊拿出久無人居住的屋子裡。

肖雪薔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發,等到推開了屋子的破舊的大門時,才轉頭對韓璃說道:“這裡是曾經許越住過的地方。”

關於這件事,韓璃自然是早就已經想到了,所以也並不會有什麼驚訝的樣子。

只是唯一讓她疑惑的是,明明這裡曾經應該屬於本位面,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這問題肖雪薔是不會回答她的了。

等待了片刻,將肖雪薔沒有其他的話要說,韓璃便也有些好奇地走進了屋子裡。

而當她看到了這屋子陳設的第一眼,便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這屋子裡的陳設,還真是許越的風格。

房間裡的各種東西可以說是簡單的一覽無餘,幾乎只是一眼看去就能夠看到所有的物件與角落,但是韓璃也知道,恐怕這裡並非是人故意收拾成這般模樣的。

窗臺沿上,磕破了腳的足足比手還要大的茶杯還放在上面,應該是時間久了,杯子的外壁上已經有些發黃。

而在那張土炕之上,只有簡單的一張灰色的毯子整整齊齊的平鋪在了上面,盡頭是看起來已經快要支離破碎的被褥,彷彿只要稍稍拿起,就會整個都碎掉一般。

這裡倒是整整齊齊的。

但是在門口,兩雙布鞋卻被隨意地丟棄在兩隻腳互相夠不到的位置,黑色的鐵鍋旁邊,碗筷沒有幾份,卻都被放在一個鐵盆之中,裡面的水早就已經乾涸了。

爐子裡的燃燒過的灰燼都已經嵌在了地裡,將原本灰黃色的泥土染成漆黑。

看來,肖雪薔應該是從來沒有收拾過這裡。

韓璃滿臉的笑意,不知不覺間想起了這兩年和許越相處時的情景,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又恢復了意識,回頭對肖雪薔問道:“你帶我來這裡是有什麼問題嗎?”

韓璃依舊在

笑著說,卻已然知曉這問題的答案。

“他在哪?”肖雪薔冷冷的問。

韓璃卻是一愣,她沒想到啊肖雪薔居然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更沒有想到肖雪薔居然也不知道許越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問我?”韓璃有些呆萌地問。

而肖雪薔此時卻莫名笑了起來:“看起來你也不過如此,還以為你們之間會有特殊的聯繫方式,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和她們並沒有什麼區別。

算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你可以走了。”

說罷,肖雪薔便自顧自地想要離開這屋子。

“她們?”韓璃隨之一愣,卻很快明白了肖雪薔所指是什麼人,也很快地笑了出來。

這笑聲讓肖雪薔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看見的正是韓璃的笑容之中帶著一絲嘲諷。

“你在笑什麼。”她又問。

也忽然,韓璃的笑便停下了。

她抬頭注視了肖雪薔很久,原本的嘲諷也很快褪去了,這才慢慢對肖雪薔說:“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事情,你把你的敵意應該是對錯人了吧。

怪不得你會被人留在這個地方,所有人都要離開了,就唯獨你得留守在這裡,這對你來說的確是煎熬。”

肖雪薔驚訝地看著韓璃,她怎麼會猜到他們聖心村的人的排程是如何被韓璃知道的。

而韓璃卻搖了搖頭:“包括嚴之棟一會都會離開,而你卻還留在這裡,這不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事情嗎。

剛剛的那個空間,應該是許越特地為夕曦留下的地方,這裡自然是要有人看著的。”

誰知此話一出,肖雪薔臉上的憤怒更加嚴重,她的心思被拆穿,豈能輕易如了韓璃的願。

幾乎是不經過任何思考的,肖雪薔直接就對韓璃喊道:“要不是因為那個姓尹的,許越憑什麼受這麼多的罪,聖心教會又怎麼可能變成如今的模樣。

你居然還大言不慚地嘲諷我,要沒有我們,你們憑什麼過上現在的生活。

還有你,你早就應該死了,明明是和許越兩個維度,兩個時代的人,憑什麼現在在本位面和他做鄰居的人是你。”

肖雪薔一股腦地將自己的怨氣全都撒在了韓璃的身上,只是這怨言卻讓人聽起來有些可笑。

若是說肖雪薔強詞奪理吧,也確實有這部分的因素,但若是說她說的都對?那除非是韓璃的腦子壞了。

但韓璃也並未因此惱怒,她只是換了個眼神看著肖雪薔,那眼神之中的意味,不過是將肖雪薔看做了有太多的怨氣無處發洩的人而已。

也難怪,這一生於肖雪薔來說實在有太多的遺憾,而她自己,卻在那個位置上,很多事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僅僅是從許越當初的日記上來看,就能看出她對許越有著相當程度的好感,只是在聖心教會正是成立之後,許越就在所有人的眼中消失了蹤影。

或許對她來說,其次更重

要的便應該是肖東硂一手建立的聖心教會吧,可是當很多年過去,聖心教會也被人盜取了果實,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可她卻只能在這孤獨的空間之中,熬過太多年,什麼都做不了。

韓璃自己也曾有過如此的經歷,便不會對此有多少嘲笑的意味,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只是,她和肖雪薔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稍微沉思了一番,韓璃便直接對肖雪薔反駁道:“我也不知道我這詞說的對不對,你現在的樣子,還真像是在無病呻吟。

你說這件事都是尹夕曦的錯,那聖心教會改變的那段時間裡,夕曦她真的有出現過麼?有對聖心教會的建立造成過任何的影響麼?

如果當初許越在和你們作為同伴的那段時間真的有太多自己的私心的話,那麼當初你們應該早就已經發現了啊,但是你們為什麼又沒有阻止,還不是說明許越根本沒有在當時做過什麼。

對,還有,你說我早就應該死了,沒錯,我是該死了,包括我現在的軀體,都是許越用重塑的能力幫我塑造的,但是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不過是在嫉妒,嫉妒為什麼這麼多年,許越從來沒有對你生出任何一絲的好感。

你自己應該想想,為什麼這麼多年,許越就算是有過和她一起共度餘生的人,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你。

憑我的經歷,他早就應該明確和你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吧,明明是你自己不願意放棄,苦苦追求,又為什麼把你的怨氣撒到我和夕曦的身上。

你不過是在哀怨,哀怨自己的無力,看著對於自己來說重要的東西和人一次次的離你遠去,卻從來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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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

我和夕曦對你來說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也因為和許越的關係還有曾經發生在許越和夕曦之間的事,讓你以為你找到了理由。

但是,恰恰因為我們是陌生人,才不會對你有多少忍讓。

你應該調查過我吧,應該知道我的過去吧,你認為,我和你真的有那麼相似麼?你以為,如果我是你,在知道教會的隱患和改變之後還會像你一樣無動於衷麼?

我大約能夠猜到你在當時是什麼模樣了,是不是肖東硂從來都沒有讓人參與到與聖心教會相關的那些事情來啊。

讓我想想,許越筆記是那個的名字很多,可為什麼偏偏今天在這裡等待我和夕曦的偏偏是曾經在教會裡什麼地位都沒有的嚴之棟呢。

是不是和教會有重大關聯的人,全都無法在許越的保護下活下來啊。

你只不過是苟且偷生的那一個而已,而且,還是在所有偷生的人之中最不願意接受現實的那一個。

所以,你才什麼都做不了,就算是其他人都有了各自的任務,而你卻只能繼續看守在這個地方,一直等待,等待其他人告訴你結果。

你的後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和我們,和其他所有人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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