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遠只覺得心底一顆巨石被搬來,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的輕鬆陽光。

“臭小子,先誆我有仗打,現在這正在興頭上,對方也沒受傷,招什麼急叫停啊!?”

略有不滿的鳳羽蜿鷲,透過二人契約的特殊連線,直接與張凌雲對話,表達出自己對此行為的諸多不滿。

“鳳羽大人最豁達大度,一定能理解我的艱難,萬一二長老受不刺激,輸得太慘瘋掉,我這小日子可就難過啦!”

自己話音出口時,便想到鳳羽蜿鷲會有不滿情緒,只待她開口問,自己就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辭,安撫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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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張凌雲心底有些諸多擔憂,但說出口的,卻是讓人最容易接受的說辭。

“油奸耍滑的小皮猴兒,明顯是讓我出來當門神嚇人,還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剩下的事自己搞定吧!”

看著那二長老,明顯收斂了自身的傲慢自大,好似個小透明般乖覺安靜,鳳羽蜿鷲頓時明白張凌雲一系列的小算盤。

“嘻嘻,恭送鳳九鳴大人!”

儘管鳳羽蜿鷲投來一連串白眼,但張凌雲知曉對方並未有真的生氣,即刻揮手抱拳躬身行禮,高聲呼喊恭送鳳羽蜿鷲離開。

“有幸能與鳳仙使切磋,在下倍感榮幸,有緣再見!”

見鳳九鳴準備離去,仍舊沉浸在自我感慨的張善遠即刻回神,客客氣氣的抱拳行禮,完全沒有初見時的狂傲不羈。

“二長老,我知道弟子還有幾位朋友在此做客,實力絲毫不亞於剛離開的這位!”

“什麼?你......?”

張凌雲緩步走近二長老,話音剛落,張善遠心中便冒出無數的疑問,剛想開口,卻又被自己硬生生壓制下去。

渡劫失敗者多半是肉身盡毀的奪舍之人,其過往人生,一般是其心底極為重要的隱匿,最好也不要過多去探尋。

“對戰時若有意外發生,想來他們的身手應該還看得過去吧!”

張凌雲看出二長老的遲疑,便主動爆出些底牌,想徹底攻陷這位智商線上的長老,從而正大光明的獲得‘正一教’的說話權。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幫忙贏得競技賽!?”

“隨便一個術法掩蓋年齡十分簡單,只是贏得全部比賽,實在沒那個必要,我只想著為小師妹報仇就好!”

張凌雲對於競技賽所帶來的利益不感興趣,也不相信皇帝所言,以武德征服其他番邦諸國的幼稚想法。

“可你明明有這般實力,為何不直接拿下最終勝利,讓那些小國看看我清王朝的厲害!”

經過數場競技賽的洗禮,張善遠早已認清己方實力,放棄奪得魁首的想法,但現今張凌雲擁有這雄厚的靠山,又從新燃起了張善遠的野心。

“二長老,你該不會以為咱們拼死拼活奪得魁首,便能讓那些虎視眈眈,窺視清王朝疆土的惡人知難而退?

人家不過是徹底看清,咱國內實力的巨大差距而已,現在番邦已經開始用新武器,而咱們還停在刀槍劍戟的時代!”

看著二長老一副茫然不解之態,張凌雲拉著二長老的衣袖,快速向不遠的一處平臺走去。

“這是何物?”

看著面前一排木箱,小師侄正揮手於虛空繪製符籙,張善遠微微側身略顯驚詫的看著一切發生,靜靜等待對方給出個合理解釋。

“師叔且看著紅色符籙的等級,若兩軍上陣對戰,應該還算可以吧!”

“凌雲這符道造詣遠高於同門師兄弟,這紅符完全可以擋住金丹修士的一擊,兩軍對戰必然有萬夫莫開之勢!!”

得到二長老認可,張凌雲揮手丟擲符籙,在其凝練成型之際再度融入一股靈力,使得成型的靈力屏障更加厚實堅韌。

“此物名叫‘霹靂彈’,只要是個長手的活物就能使用!”

張凌雲隨手開啟木箱,取出‘霹靂彈’擰開上方保險蓋,衝著地面重重一磕,揮手將其拋向不遠處的靈力屏障。

“轟...…!”

就在張善遠滿臉蒙圈之際,震耳欲聾的巨響徒然傳來,緊接著堪比普通天雷炸裂的能量波動擴散開來。

張善遠本能的揮手入懷,捏出兩道護身符拋擲而出,眨眼之間,凝練的防護屏障顯現,於千鈞一髮之際抵住能量衝擊。

張善遠緩緩輸出一口氣,欲釋放周身靈識探查周圍情況,卻發現身側的小師侄,正一臉愜笑的看著自己,頓時覺得事不簡單。

“這東西不止嚇人,其威力也不容小闕!”

待塵埃落定,張凌雲拉著二長老,來至剛剛護身屏障的周圍。

已經被加固的屏障,此刻已然出現極為細小的龜裂,只要再有一擊,必然失去其防禦作用。

“這東西威力強悍,適合所有人使用,咱們的軍隊也同樣可以裝備這東西!”

“多久?十天半月......還是三年五年?若現在那些裝備精講的番邦攻過來,咱們用什麼來抵抗?”

對於二長老異想天開的想法,張凌雲發自心底的鄙夷與嫌棄,但面上還是抽絲剝繭的給其講解起來。

“即便如此,這跟你放棄贏競技賽有何干係!?”

“番邦各國在咱清王朝紮根數十年,諸多事宜瞭解得十分透徹,贏得比賽,除了給‘正一教’招災,沒人會高看咱們一眼!”

已經被諸多事情驚到大腦空白的張善遠,木訥的開口詢問,還未得到的準確答案。

而張凌雲的回答則好似一記響鐘,完全喚醒張善遠的思維方式,瞬間明了張凌雲這諸多行為的緣由。

“凌雲,你真的長大了!”

“師叔,無論你們是出於各種原因,非得參加這作死的競技賽,既然我有這實力,便不會讓師兄弟們去送死!”

得到二長老誇讚的張凌雲,好似個害羞的孩子,臉頰兩側瞬間染上一片緋紅,連說話時都有種賭氣的感覺。

“好,好,恭喜你......小......師......弟!”

看著張凌雲這幅義薄雲天深謀遠慮的莫忘,加之其背後的那股未知勢力。

張善遠自覺沒有任何理由與其硬剛的下去,便順勢承認了張凌雲的身份。

“唉?二長老,我就是想要個話語權,對這長老之位完全沒興趣!”

“小師弟,正常來說你這實力早就夠格了,只不過咱大師兄......!”

二長老為人剛正不阿,辦事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但凡他認定的事,哪怕天塌地陷,也無法改變其內心的想法。

本來只是想甩掉那群拖油瓶,卻不想現在反倒多出了更多的責任,張凌雲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兩人開始商量以後的稱呼責任等事宜,向識海空間出口的通道走去。

“出來了,出來了,這麼快就結束啦?”

“看這二長老身上帶灰,凌雲師兄這氣色紅潤的模樣,這結果......!”

“不會,不會,畢竟相差著兩層境界,你當是練氣跟築基,那種細微差距呢!?”

已然準備原地打坐的幾人,看著緩步走出的二長老,床榻上恢復神智的張凌雲,以及瞬間消失的圓形光環,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而一旁被控制身形的掌教,與專注守護的五長老,則一臉平靜的靜待結果公開。

“剛剛對戰凌雲表現非凡,竟能與我戰成平手,按照先前約定,還請掌教宣佈最後的結果吧!’”

“怎麼可能?師弟你是不是有何苦衷!?”

張善遠話音剛落,仍舊被定身符桎梏的掌教張善行,雙眼仿若能冒出火來,無法接受事實的高聲大喊起來。

“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跟掌教有些事需要單獨聊聊!”

二長老拍了拍張凌雲的肩膀,微微用力向門口推搡,而後揮手驅趕起一眾弟子來。

“人都出去了,可以說到底發生何事了?”

掌教張善行早已按捺好奇心,待二師弟解除了身上了符籙,急不可耐的拉著張善遠詢問情況。

“凌雲那識海空間比上次更加的真實,高聳的巨樹漫山遍野,還能聞到花草的香氣,最有意思的是我看到活物在林間活動!”

“唉!這些我不感興趣......說重點!”

“不是,二師兄,那片樹林大小,該不會有個百里地吧!?”

二長老不去理會大腦停頓的掌教,轉過身對著五師弟,表示贊同的豎起了大拇指來。

“一夜之間將那麼大片森林移走,還能悄無聲息的掩蓋行跡,該不會是凌雲身後那些勢力過來了吧!”

“不是,你們倆玩猜字謎呢?從樹林能得到這麼多資訊嘛!?”

看著五師弟好似那衙役捕快,抽絲剝繭般得出結論,而二師弟還連連點頭表示認同,張善行只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縷可有可無的空氣!

“我看到凌雲背後的那股勢力了,並與其中一人過了兩招......!”

見掌教實在木訥的厲害,二長老張善遠直接複述一遍,在張凌雲識海空間發生的事。

庭院中......

“三師兄,快說說你是怎樣與二長老,打成了平手的?”

“那二長老平日裡看似嚴厲冷漠,但其實力可絲毫不輸咱們師尊呢!”

“按照三師弟的實力來看,咱們豈不是能躺贏整場比賽!”

幾位師兄弟們,圍繞著張凌雲你一句我一句,紛紛探究起光環內發生的事。

“我沒大家想的那般厲害,只不過使用了些計謀,讓二長老吃了點小虧而已!”

看著拗不過眾人的殷切期盼,張凌雲便想了個相對合理的說辭,既不會沒了二長老的顏面,又不會讓自己成為個異類。

“什麼計謀啊?我看二長老身上有灰,師兄該不會是挖坑了吧!?”

自覺智商卓絕的張凌風仍不死心,既然張凌雲不主動告知,自己便想些合理的計謀挨個試一圈,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大家還是不要問了,我可不想整天被二長老拎著耳朵罵!”

整個‘正一教’內沒人敢與二長老正面交鋒,除了其修為卓絕,最重要的是他懲罰的嚴厲程度,非一般人能扛得住。

被張凌雲這麼一嚇唬,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開始豎著耳朵聽屋內隱隱傳出的說話聲來。

“你們幾個......都進來吧!”

隨著五長老的聲音響起,側耳傾聽的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師兄弟幾人相互對視一番,推搡著向房間內走去。

“我張善行以‘正一教’掌教之名,先認可弟子張凌雲的修行努力,特破格提升其為長老之位!”

“哇偶......!”

本就心有不甘的張善行,見面前眾弟子驚呼聲連連,場面甚是嘈雜,直接忽略祝詞部分,轉身至桌案旁喝茶順氣去了。

“安......靜!大家都是一家人,那些客套的話就不說了,以後希望小師弟能擔負起響應的責任,為弘揚‘正一教’為己任!”

二長老不同於掌教那般,將虛名看得那麼重,待眾人輕撫驚詫心態後,滿腹溫柔的替掌教完成了祝詞。

“哈哈,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要祝賀你......小師弟!”

五長老一個健步來至張凌雲跟前,張開雙臂,給這個結束自己老小身份的傢伙,一個大大的熊抱。

“恭賀小師叔!”

“恭喜小師叔......!”

明明前一刻還是眾人師兄弟的人,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家的長輩,眾人心底多多少少都不太習慣。

但礙於身份問題,眾人還是乖覺的擺正身形,向著張凌雲揮手抱拳躬身行禮。

“那個......,大家都是一家人,還是想以往那樣就好,不要這樣啦!”

本以為二長老他們在談自己獨自參賽的事,卻不想還是逃不掉這身份的問題,張凌雲略顯尷尬的扶起眾人,轉身時,目光滿是探尋的望向二長老。

“哦!那事我們商量過了,既然你執意獨自參賽,我們尊重小師弟的想法!”

被盯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二長老,掃視一圈面前的一種弟子,道出幾人經過極力爭辯才得出的結論,卻不想此話一處,即刻引來眾人的不滿。

“獨自參賽,是一場比試......還是接下

來的所有比試!?”

還未等旁人開口,張凌風就滿臉驚恐的詢問開口,自己在整個‘正一教’中屬於極為普通的存在。

好不容易能參加如此重大的比賽,能在高手雲集的競賽中露臉,對張凌風來說簡直是個絕佳的出頭機會。

現在明明自己沒犯錯,卻要失去這次天載難逢的時機,這絕不在自己的常規預算中。

“所有比賽,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也不想看到你們再受傷!”

“凌雲,你的好心我心領了,只不過有些事你無法替人做主,我不同意退出競技賽!”

“這點傷很快就能好!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張凌雲本想著將心底想法道出,大家應該會滿懷感激的向自己道謝,卻不想張凌宇、張凌霄兩人,先後提出了反對意見。

“師妹的仇還未報!凌雲長老即便修為再高,也有雙拳難敵四手之時,我也不想退出!”

看著眾人相繼表態,張凌風開始打起了感情牌,直接將半晌未說話的師尊拉下水,試圖讓他來壓制這位新晉長老。

“哼!自以為是的傢伙,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自己費了氣力不說,還幫個倒忙!”

剛剛還未張凌雲奪權行為憤憤不平的張善行,見所有弟子都逆著小師弟的意願,頓時來了精神開始調侃張凌雲。

“小師弟的提議有其道理,想想你們幾場比賽,凌雲不在場時戰果如何?”

“二長老,我們修為雖只是化神之境,但大家心底那份鬥志,為國家榮譽而戰的心,卻一點也不弱!”

大家被二長老一句話懟得臉色緋紅,半晌不知該如何反駁,張凌霄則猛然拽斷掛胳膊的布條,上前一步義憤填膺的表達出心底所想。

“我冒大不韙給你們謀劃生的希望,你們卻願意為這垃圾皇朝拼命!簡直是不可理喻!”

看著面前幾人一副怒目圓瞪之態,好似自己做了多麼惡劣之事,張凌雲也不甘示弱的嚴聲厲呵回去。

“小師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要明白他們的想法!”

“五長老!你們不要以為那些番邦隊伍都是渣渣,那帶翅膀的傢伙認真起來,你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看著五長老有開始和稀泥,張凌雲不似以往那般得過且過,直接點破玄武對戰時,五長老被人圍攻的痛點!

“小師弟,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既然你們非要趟那渾水,事先說好,我只打到為張凌霜報仇為止!”

見自己辛苦半晌謀劃的生機,被這群笨蛋拱手推掉,張凌雲這大腦好似鐵錘重擊般嗡嗡做響,轉身來到床榻旁不再做聲。

“凌雲師叔,你......!”

“行了,明後天還要比賽,你們還是不要打擾小師弟休息啦!”

見張凌雲吃癟,半晌一言未發的掌教張善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放下茶杯,阻止小徒弟跟其爭辯,幫忙將人趕走。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張凌雲陷入了沉思,開始反省自己這次勞心勞力的無用功,為何會收到這麼多反對意見。

............

“安德利侯爵,解藥已成功投放,相信王子殿下應該不會察覺出異樣!”

身著紫衣的意國戰士福爾曼,一路暢通無阻的衝入房間,揮手握拳輕捶胸口向上首端坐的男子行禮,彙報最新消息。

“侯爵大人,以張公子的劍術水平,雖對戰王子殿下有些吃力,可只要公子施展道術,必然能快節奏贏得對戰!”

“吉安大人說得有理,安得利侯爵大人,咱們沒必要非得投毒,弄得如此緊張嚇人吧!”

身著灰衣的意國戰士吉安話音剛落,福爾曼便跟著抱怨起來,畢竟大家有朝一日還要返回意國,若不慎弄得東窗事發,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我知道他能贏,之所以讓你們下藥,是因為王子殿下太過輕視,安德利家族代表的話,執意參加比賽!”

比刻的安德利侯爵,碧色雙瞳散發出縷縷寒光,微微勾起的一抹笑意,好似在嘲笑世間萬物。

整個人有種一種不怒自威,無人敢隨意冒犯的威嚴之感,屋內的氣壓都隨之低了幾度。

站於房中的吉安額角青筋凸起,下意識吞嚥了下口水,拉著福爾曼躬身行禮,悄然退出房間。

“多謝吉安大人,剛剛侯爵大人那眼神太嚇人啦!”

呼吸著周遭清新的空氣,福爾曼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一般,連忙拉著吉安的手道謝。

“沒事,安德利大人從不對咱們發火!”

吉安說話時眼神閃爍不定,畢竟自己從未見過侯爵大人生氣時的狀態,向來看眼色行事的吉安,早就養成事態不妙便跑的習慣!

“嘻嘻,說實話,我還是挺期待王子藥效發作呢!”

“唉,我聽說,你們給王子準備了強效......!”

自覺閒來無事的福爾曼,開始回想起安德利侯爵交代任務時的場面,滿臉笑意的與夥伴聊起了八卦。

而同樣聽到風聲的吉安,也瞬間八卦起找人試藥的結果,兩人話匣子一開啟,就關不上了。

............

初升的朝陽透過樹葉的縫隙撒下縷縷金光,陣陣微風徐來,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順著樹葉緩緩滑落。

綠油油的小草在晨光的召喚下也漸漸挺直了腰身,在雨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蔥翠。

“陽光明媚,是個對戰比試的好天氣,也不知那意國王子身手怎麼樣啊!”

早已醒來的張凌雲,看著窗外的金色晨光,感受著充滿青新泥土的溼潤香氣,緩緩伸了個懶腰,開始簡單的梳洗整理衣冠。

“小師叔,你起來了嘛?師尊喚您去用早飯!”

被迫輪上這跑腿活的張凌風,站在門口半晌不好意思開口,待聽到屋內有撩水的聲音響起,見實在躲避不了才焦急的喚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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