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水怪即將衝入木門時,張凌雲猛然拋擲出所有符籙。

帶有龐大能量的符籙,於虛空中劃過道道紅白之光,在張凌雲的驅使下穿過不足指縫寬的門縫,向著通道中密密麻麻的水怪攻去。

張凌雲根據靈識傳入腦中的景象,最先啟用幾張護身符籙阻擋水怪的行進速度,將剩下的護身符全部佈置於門前,而後每三步留下枚神火符,直到所有水怪都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

與此同時水怪們憑藉著兇猛的攻擊,揮舞著又尖又長連著蹼的手掌,已然到達門外最後一層護身屏障前。

水怪的攻擊力在屏障上震盪起層層波紋,屏障的防禦能量則將攻擊的水怪硬生生震飛出去,失去平衡跌倒的水怪很快被淹沒在洶湧的怪物群中,在同伴的踩踏中受傷。

“吼,吼...…,”

受傷的水怪體內流出暗色液體,瞬間吸引了同伴的注意,距離最近的水怪呲著尖牙咬向受傷水怪脖頸,伴隨大量暗色液體噴濺而出,飢腸轆轆的水怪們瞬間失去控制,揮舞著手臂將受傷水怪快速分食,聲聲淒厲的怒吼聲成為受傷水怪最後的聲音。

“砰,砰...…,”

水怪們兇猛的攻擊被護身屏障攔了下來,不甘示弱的水怪前赴後繼的衝殺過來,只可惜黃色護身符形成的屏障能量有限,在水怪們的連番攻擊...接連破碎!

“不要做無謂的鬥爭啦!他們可是百里出一的高階水怪!”

中年男人的話因剛落,張凌雲便回想起最初遇見水怪的場面,那一身黑毛確實與外面的水怪不同,雖然他們擁有相同的詭異面容,但戰鬥力卻有著質的飛躍。

“直接認輸等死不是我的行事風格,不過是稍微強點多費些符籙而已!”

張凌雲屏氣凝神二十幾張張神火符同時被激發,瞬間爆發出強大的靈力波動,使得水怪們停止了攻擊護身屏障的動作,紛紛盯著驟然出現在頭頂的火球發呆。

此等良機張凌雲怎會錯過,隨即全力釋放自身靈力,在增強火球威力的同時,還需將其威力嚴格控制,讓那三米寬窄的通道不至於塌陷,此時火球威力在張凌雲的加持下,比紅色符籙更勝一籌。

“嘭,嘭嘭...…,”

已然擴張至半米大小的火球迅速墜落,在砸向一個個水怪的同時炸裂開來,震撼人心的龐大靈力波動擴散開來,最近接爆炸中心的水怪直接被轟得面目全非,拳頭大小帶有炙熱火焰的火球迸散開來,直接穿透水怪的身軀向遠處攻去,

“哈嗯,哈嗯...…,”

水怪的身影因火球的衝擊變成千穿百孔,碎火球則在接觸到水怪的身體被消磨殆盡,無以計數的傷口在火焰炙烤下冒出縷縷白煙,並散發出一陣焦糊的氣味,水怪們則好似感受到疼痛般,發出了滲人心靈的嘶吼聲。

在如此狹窄且沒有退路的地方,如此大規模的覆蓋式攻擊,至少使得近七成的水怪喪失了戰鬥能力,看到如此戰果的張凌雲,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那些在攻擊瞬間躲在同伴身後,被防護屏障震飛摔倒的水怪,僥倖躲過了火球攻擊,眾多水怪感受到危險來臨,即便滿地的同伴屍體,也激不起他們瘋狂殘暴的食慾,那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紛紛看向門讓的防護屏障,好似想繼續進攻卻又怕突如其來的襲擊。

解決完一波水怪的張凌雲,繼續揮動手臂繪製符籙,當視線掃過兩個白衣人歇斯底里的慌亂模樣,張凌雲腦中快速閃過一個想法,自己可以利用他們對水怪的恐懼,迫使他們說出關於水怪的秘密,到時再滅掉所有水怪也不遲。

“剛剛...…那爆炸怎麼回事?”

滿手血汙的男子經過不屑的努力,終於將堵在口中的布條咬爛,在吞嚥大半後將口中的剩餘異物全部吐出,操著沙啞的嗓音質問張凌雲。

“嗯...…幫你們清理了一下多餘的水怪!”

張凌雲停下手中繪製符籙的動作,揮動手臂將護身符率先打了出去,道道白光向木門方向湧去,在門外自動啟用化為道道護身屏障,保護內裡張凌雲與兩個白衣人的安危。

張凌雲拔出插入地面的長劍,信步來到安置水怪的陶瓷磚旁,看著早已斷氣的女水怪與那極為安靜的孩童,揮動手中長劍砍斷孩童連線母體的臍帶。

本以為這孩童會隨著母親一同死亡,卻沒想到她生命力如此頑強,雖然水怪乃失去人性的怪物,靠著吞噬同類生存下去,但張凌雲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動手殺死一個幼兒,張凌雲輕捻手指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錦被,將孩童簡單的包裹起來放在一旁。

“若你真的為她好,便應該現在就結束了她的性命!”

中年男子隱約猜到了女孩的未來,不禁對於她可能經歷的未來十分同情,雖然知曉她的存在意味著什麼,還是在不經意間瞄到那瘦小的身形,產生了絲絲愧疚之情。

“張天師,那孩子是關乎人類進化的重要證據,您可千萬不要生出歹毒的心思來!”

血汙男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同伴,被他這種背棄原則大逆不道之言,嚇得渾身冷汗直冒,生怕對方真的知曉實驗目的,將他告知張凌雲這個殺千刀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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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殺孩子的人心思怎樣我不瞭解,但不讓殺孩子的卻是個虔誠的信徒,你們說我該聽誰的呢?”

張凌雲手握長劍微勾手腕,寶劍由下至上驟然挑起,劍尖不偏不倚的劃過血汙男子的手腕,鮮紅的血絲被劍尖帶起,構成一道優雅弧形墜落地面。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麼辦!?”

血汙男子被定住身形時正準備逃跑,動作略顯尷尬剛好看不到自己的四肢,只能根據張凌雲以往行事風格來判斷傷勢,當血汙男子感受到手腕傳出的陣陣痛楚,與虛空中劃過的絲絲血漬,最先的想法便是自己失去了手腕。

血汙男子想到此生無法再拿手術刀,做著自己喜歡的研究解剖工作,回到和國本土只能找著卑賤的工作,多年的摯友會慢慢疏遠自己,妻子兒女也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離開,血汙男子瞬間奔潰,陷入一系假想的恐怖思緒中。

“大人,你的手並...…啊!”

中年男人剛要說話提醒,便被張凌雲一個狠厲的眼神給嚇退,隨即閉緊嘴巴假裝自己是個模型,看著受點輕傷便陷入奔潰狀態的前輩。

“嘭,嘭...…,”

門外的水怪在短暫失神後,再度陷入癲狂的狀態,踩踏著同伴的屍體衝向護身屏障,水怪們胡亂揮舞著拳頭砸向護身屏障,部分受傷的水怪甚至用堅硬的頭顱去撞擊護身屏障。

“吼……,”

水怪好像毫無思想的行屍不斷攻擊, 不時傳出屏障破碎的聲音,與水怪們發出的厚重吼聲相互參雜在一起,讓門內本就心力交瘁的血汙男子,徹底陷入絕望之中。

“既然得知我的一切,應該知曉我的血脈可生筋接骨,”

張凌雲來到血汙男子跟前,揮動手臂從儲物空間取出個乾淨的匕首,當著對方的面劃開自己的手心,想用事實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張凌雲不確定現在身體內的血脈,是否能如最初服食血色藤蔓果實那般神奇,同時啟用靈脈中的符紋,驅使體內靈力湧向掌心,淡綠色的靈力環繞張凌雲掌心,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唐老頭竟真的成功了,我一直認為那是他酒後胡言而已!”

血汙男子看著張凌雲抹去手中血漬,手掌上的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眼中霎時綻放出如星海般耀眼的光芒,若非自己被定住身形,必然猛撲過去好好擁抱這個奇蹟!

“說出你知曉的一切,我給你一瓶血!”

張凌雲揮手指向一旁的桌案,掌心如頭髮般細長的靈力絲隨之丟擲,纏繞住如手掌大小的細長窄口瓶,張凌雲手指微微顫抖,窄口瓶乖覺的飛入張凌雲手中。

“你竟然能隔空取物,這血脈簡直是在造神!”

沒有任何修煉經驗的血汙男子,看著張凌雲如同變戲法的神奇手段,瞬間被他帥氣豪邁的行為所征服,醫學者畢生目標便是攻破生的難關,雖然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但能得到面前少年的血脈同樣十分有誘惑力,血汙男子陷入自我原則的糾結中。

身為‘天照神教’派遣在青田府城首席醫師,對於張凌雲的特殊性早就有所耳聞,血汙男子更是將他的畫像隨身攜帶,時不時拿出來觀摩一番,生怕哪日見到本人時錯過了這個‘活唐僧’,現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面前。

“兩個選擇,說或者將他們放進來,十,九,八...…三,二,一!”

張凌雲對這個說法並不反對,卻不想和他閒聊這些無意義的事,張凌雲一手舉著透明的琉璃瓶,一手指向阻擋水怪們衝進來的木門,眼神中透著漠然無畏的眼神,自顧自的倒著數起數字來。

“我說,但你要保證不殺我二人!”

在聽到最後通牒時,受不了巨大壓力的血汙男子好似受到重擊一般,突然間覺得天旋地轉雙耳嗡明,除了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聽不到任何聲音。

血汙男子緊盯著張凌雲的雙眼,當發現對方表情嚴肅眼中閃過一絲殺氣時,血汙男子立刻放棄了堅持已久的原則,決定用個至關重要的秘密換取活路!

“說到做到,立刻兌現!”

張凌雲再度劃開自己的手掌,驅使周身靈力匯聚掌心形成層層阻礙,抽離血液中的大量靈力,同時將體內殘存的毒素極力順著血液匯出。

雖然這種緩慢的方法,並不能將張凌雲體內毒素全部清除乾淨,但這杯帶有壓制碧血藤蔓果實藥效的血,卻也無法起到任何鍛造普通人的效果,若貿然服用還會成為像忍者之王那般。

“我國在百年前曾做過一次大法事,預言和國島將在千年左右徹底沉沒,而後...…,”

“這些原因我都知曉,直接說外面那些水怪,還有那些渾身帶水

泡的怪物怎麼回事!?”

血汙男子剛開始講歷史,便被張凌雲及時打斷,門外水怪的攻擊愈發兇猛,自己可沒時間聽他在那長篇大論,等下重要的訊息沒得到,水怪們反倒先衝進來了。

“我們最開始只是做一些人類的耐力實驗,試著將壁虎、蟾蜍,刺毛鼠、鈍口螈等,可以再生肢體的動物血液注入人體,一次意外的機緣,讓我們捕獲了個自身擁有再生能力的人,之後的所有相關實驗,都是想將他的奇蹟複製而已!”

血汙男子說完這些話深呼一口氣,這個隱藏近百年的秘密終於說出了口,好似心底的重石被挪開一般,整個人瞬間輕鬆了許多。

“很多妖魔鬼怪都有這種能力,修仙者稍加勤奮修煉也可得到!這點事沒必要用命去守護吧!”

“你的意思是這血脈並不神奇,甚至是隨處可見?”

血汙男子聽著張凌雲的言外之意,驚詫萬分的半天合不攏嘴,好似腦中某種重要的東西正在崩塌,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

“哈,口誤,十分稀少,你繼續...…,”

在張凌雲的認知裡,但凡修為高深者雖做不到即刻修復傷口,但也可以自行療傷,這血脈對於普通人可謂奇蹟,可對於那些步入洞虛境界的大能,它的效用便沒那麼重要了。

畢竟那種級別的戰鬥,轉瞬之間便決定了成敗,這血脈還未來得及發揮功效,受傷的修士可能已經翹辮子了,張凌雲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口舌之爭,隨即更改說辭讓對方繼續。

“那個血脈神奇,但有著很多致命的缺陷,他的血不能見光,十餘人中才有一個受眾,而後我們便開始大量做實驗,將不同動物的血液與其融合,再注入那些普通人體內,這個水怪便是鈍口螈的產物,而你說的那個渾身水泡的怪物,應該是蟾蜍的產物。”

“半天的廢話,最重要的還未說呢?”

張凌雲一想到曾經殺害的數百個水怪,身後背負著數千人的骸骨,內心好似針扎般痛苦不已,看這些比妖怪還可惡的白衣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強壓怒火的張凌雲微微側過身形,藉助看陶瓷磚上的孩童,隱藏自自身殺氣,不想讓血汙男子發覺,影響接下來的談話。

血汙男子順著張凌雲的視線看去,發覺他還是問出了那個重要的問題,在吞嚥一口吐沫平緩心情後,緩緩開口道,:“大概兩三年後,她會成為無數戰士的母親!”

“小孩...…母親?你個混蛋逗我玩呢!?”

張凌雲實在無法將個未滿月的孩子同母親相關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根本不合常理,張凌雲滿腔怒火的來到血汙男子跟前,剛想打人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張凌雲腦中閃過曾在‘移動棋盤’法陣內發現的筆記,那裡面清楚的記載著死屍產子後,小女孩快速成長身形之事。

“這個孕婦實驗最早是在光華村那興起,我們發現這種孩童生長週期十分快...一月頂一年,且戰鬥力生來便遠高於普通人,若將他們大批量繁衍生息,那攻佔清王朝便不是夢想!”

血汙男子越說越激動,聲音也隨之挑好了幾度,能將如此重要的秘密分享出去,看著當事人這般惶恐不安的神情,對於參與這場實驗的醫師,可謂是最讓人興奮的事了。

聽到此等重磅訊息的張凌雲,貼身的衣物瞬間被汗水浸透,只覺得渾身彷如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從腳趾涼到了每一根髮梢,這和國人到底是怎樣恐怖與變態,竟能為了進攻自己的國家,研究出如此恐怖瘮人的計劃!

“喂,姓張的,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可不要返回啊!”

中年男人始終面對著張凌雲的側臉,他沒個表情變化都會讓自己內心一陣微顫,好不容易熬到所有問題結束,中年男人再也不想拖延下去,深怕自己的小心臟再跳下去會停擺。

張凌雲微微揮動手腕,撤去兩個男人身上的符籙禁制,而後將手中帶有毒素的琉璃瓶放下,轉身來到女孩身旁。

“我的手...…竟然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恢復行動能力的血汙男子,發覺自己的手腕還在,不過是多出一道細長的傷口,頓時手舞足蹈的歡呼起來,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難以用言語形容。

“今日之事小人將爛在肚子裡,小人受傷眾多,可以為大人試藥!!”

中年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向血汙男子,舉起自己被斬斷的手腕與略顯青紫的手掌,期望對方看在自己願意為其隱瞞,與多年同僚一場的份上,給予自己一點可修復傷口的鮮血,讓自己不至於成為個廢人。

“嗯...…,這瓶血來之不易,這手咱們也必須儘快治療,此地十分危險,咱們還是儘快離開在做打算,”

血汙男子緊緊抓住琉璃瓶,眼中露出絲絲牴觸嫌棄之意,如此珍貴的血液是自己靠出賣情報換取的,這個廢物憑什麼過來分一杯羹,還想用剛剛的事威脅自己,簡直是挑戰自己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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