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姐和妲蒂都對我剛剛經歷的一番怪事驚訝連連。此行原本是來給我散心的,可哪知道偏偏好遠都躲著我走,到哪都能遇到糟心的事情。不過,要從其他的角度論,這西藏被稱之為神秘大陸確實是實至名歸,在這裡廣袤的土地上,有著許許多多解釋不清的秘密。

千山之巔,萬水之源,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有著傳統的文化信仰。這裡是藏羚羊的搖籃,犛牛的樂園。藍天,白雲守護著世世代代的藏族牧民,也造就了這獨特的異地風情。危聳的皚皚雪峰,恢弘的自然造化,曠寥的高原牧場,多彩的民族文化,令人心儀思往。

我一直認為我對於城市沒有太多的歸屬感,覺得自己就是一粒城市上空懸浮著的塵埃,無所依傍,在俗世塵流之中漂泊。不過我沒料到,一向是時尚打扮示人的許倩卻比我還要沒有歸屬感,這倒是令我頗為意外,此時此刻,我甚至有必要重新認識這個熟悉的人。

相比較待在城市,我情願定居在遠離城市的鄉村,可惜這世界上沒有武陵源。之前在禹陵,我就覺得自己似乎原本就屬於那裡,即便是回到自己的家中,也習慣待在老巷子裡的舊宅。

許倩看上去很疲憊,雪山在遠處襯托出一片蒼茫。湛藍的天空中,徐徐掠過的鷹,在飄滿經幡的山頭上遊蕩。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那種隱藏於外表之外的憂鬱,彷彿是源自於洪荒的蒼涼,在其眼中一瞬即過。

在她的眼神裡面,我看到對於這個熱鬧小鎮的漠然。

沒錯,是漠然!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好像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好像一個流浪的遊子走在金屬打造的鐵城裡,唯一讓她感興趣的或許便是那些街頭算命的人。我以前只覺得世界上大概只有姒瑋琪這樣的女子才會有這樣滲透靈魂的漠然,她冷豔的外表之外,除了這世界與歷史的蒼白便再無他物。

但明顯,我錯了。姒瑋琪的冷豔,是她冷眼看待世界的態度使然。只不過許倩在我印象中卻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子,她像是一朵向陽花,開得燦爛且熱烈。

許倩的這種眼神,帶著薄涼,我好似在很久之前曾經讀到過類似的意味。沒錯,那是在她的故鄉——冢斜古村。一場大雪,一座古老的村子,在那個暮雪時分,她心懷憂戚,也是這般的令人動容。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身份相似的緣故,算命先生和我們算是有點“沾親帶故”,八竿子打到一尺幾寸的還是有點可能的。當然,從內涵上說,我們的處世哲學有著共同的話題,面對這個大千世界,我們選擇在紅塵中滌淨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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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無聊的走在大街上,我心裡想著或許可以找個旅館休息休息,掃去一身的疲憊,因為我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很嚴重,雙腿猶如灌鉛了一樣。

不過就在我尋思著將這話告訴給許倩,徵求她的意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前方有兩個人爭吵,他們的樣子像是一對父子,那個年

長一點的人揪著小年輕的耳朵責罵,嘴上罵著什麼鬼洞、禁地之類的話,那一巴掌一巴掌扇在小年輕臉上的耳光,連我都覺得十分疼,難以想象那小年輕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唉,林坤你看,前面什麼情況?”妲蒂則比較市井一些,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吸引了過去。

不過我本身也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便想繞過去。想著許倩似乎興致不怎麼高,應該也不會感興趣,於是也沒有過問,哪知道許倩卻似乎對這對父子相當感興趣,再次令我感到意外。

許倩走上去攔住了那個年長一點的人,看著對方臉上的怒容,客氣的問道,“我聽你說你兒子跑到禁地裡去了,是怎麼回事?”

那小年輕見有人過來,狼狽的逃走了,年長的人想攔沒攔住,氣得直跺腳。

“你是?”這個年長的人還沒有撇開心裡的怒氣,因此看著許倩的目光顯得相當不和善。

“我們是外地來的記者。”許倩到底是許倩,說謊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我站在她身邊眼睛都忍不住跳了跳,這許倩去當演員的話,保準不需要三年,就能當上一流大腕。

記者這個名字,一向對普通老百姓有著一定的震懾力,因為他們會將生活上的任何瑣碎事都添油加醋的發上網路或者報紙,果然,當聽到許倩的話之後,年長的人臉上的怒容便消失了許多。

終於,眼前的許倩又變回了常態。、

“你——你你你——”那個年長的人有點慌了,反覆打量了我們幾眼,我們這些人的衣著樣貌很明顯在這個小鎮裡比較扎眼,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外地來的。

“你真的是記者?”

許倩點了點頭,客氣道:“沒錯,這是我的記者證!”

我沒想到許倩連記者證都有,看她掏出證件的時候,我看的眼都直了,我原以為是演戲演全套,可我後來才知道,這記者證竟然是真的。

“我是這個鎮的鎮長,這是我兒子,我打他是應該的,你不要想歪了。”那個自稱鎮長的男人警惕的看著我們。

許倩點點頭,說道:“你好鎮長,我和我朋友恰好路過這裡,就聽到你嘴裡說什麼關於禁地之類的話,所以就來問一問,你也知道,我們這些當記者的,很喜歡打聽小道消息。”

“原來是打聽訊息的。”那男子顯然是松了口氣,對著我們笑了笑,“看你們的樣子也是剛來吧?難怪你們不知道鬼洞的傳聞,年輕人,我告訴你啊,可千萬不要到那個地方去,不然有可能回不來哦。”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一跳,難怪許倩會上前搭訕,果然是有意外情況,不過這也很符合許倩的性格,哪裡有奇異的事就喜歡往哪鑽,“鎮長,你說的太誇張了吧,聽你意思那似乎是一個山洞?這些年我爬過不少的山洞,現在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你還不信?”男子看了我一眼,心有餘悸的說

,“那個鬼洞在我們鎮可出名了,我問你,你知道鬼洞裡面是什麼樣的嗎?知道裡面有什麼嗎?我告訴你,其實連我都不知道,因為沒有人活著從裡面走出來。”

不知為何,我聽著他的話突然感到一陣心涼,想起了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那裡面也有一座深不見底的鬼洞,據說那是積屍地,民國的時候鬼子屠了一個山村的男女老幼,把他們的屍體全部都埋在鬼洞裡,每到七月十四鬼門大開的時候,從那裡面便會出現女人的哭叫聲以及嬰兒的啼鳴。

論及這些詭譎之事,那他純粹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這種事情我們跟吹一樣,根本不值一提,經歷的事情海了去了。其實,就這些所謂的鬼洞之談,後來證實絕大部分只是“空穴來風”的無中生有,由於風力的作用,山洞的佈置又太過怪異,形成了迴音谷一般的東西,風一吹就會響起各種各樣的古怪聲音。

當然,鬼洞的存在也並不是杜撰而來,最起碼我就進去過不下三四個,但是聽他這麼侃,我還是有些不信,“鎮長,莫不是你們自己嚇唬自己?”

那人瞪了我一眼,喝道:“我當然不會騙你,我是國家公職人員,我說的話那是有法律效應的。就我們鎮上,便有不少的人曾經在晚上看到那鬼洞裡有著上百座棺材出現,相傳那是早些年間一些有道行的人聚集在一起,妄圖逆天改命,在死後吸收足夠的天地靈氣重新復活,於是他們就湊在一起,將那鬼洞改造,然後把自己的屍體埋進去,每當月圓之時,他們便會吸收月亮光華,積攢死氣呢,不過聽說在那個時候,鬼洞裡面的煞氣將會達到一個令人吃驚的程度,只要是活人進去,就會被吸乾身上的生氣,變得和他們一樣呢。”

我心中吃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鬼洞還真有些玄乎,心想:“那些道行高深的人為何選擇將屍體埋在鬼洞裡?莫非那是什麼寶地不成?”

不過這個時候,許倩突然問道:“這些事情是記載的,還是鎮子上的人親眼看到的?”

“都有都有。”鎮長心有餘悸的說,“我小的時候就親眼看到有一個虛影從那鬼洞裡走出,緊接著我就發現我自己的身體都動不了啦!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穿過我身體的時候,那種感覺到底有多冷,不過還好他沒有害我,等到他離開之後,我才倉促的逃回家,為此我還大病了一場呢,連我的手臂都壞了。”

“你們看。”說著,他又抬起了右臂,挽起了袖子,然後我就有些震驚的發現,他的手肘居然完全的腐爛了,露出森森的白骨,並且那皮膚上,還有著一些褐色的屍斑。

“屍斑!”我和夢姐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一旁的妲蒂不自覺地往我身旁湊了過來,顯然是有所驚愕。

難以想象他的右臂為什麼還沒斷,看了一眼,我就有一種噁心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許倩卻是像看到了新大陸一樣,低聲道:“看來這個鬼洞,咱們真得去會一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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