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如醒來之後,發現白弼翮已經不在身邊。

她機敏地察覺到一絲不正常,但是又不願懷疑自己的心愛之人,待她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白弼翮的身影,才開始心慌起來。

於是,她趕緊回到房中,伸手一摸行李,發現帛書就在行李中,心下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帛書還在,奇怪,這傢伙,人去哪兒了?”

這時候,姒月如回頭一看,才發現桌上留了一張紙。她拿過一看,發現是白弼翮留下的書信,告訴她自己已經離開了月如小築,叫她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等事情完成之後,便是他們團圓之時,到時候,即便是姒月如想要走,他都不會再讓她走了。

姒月如看著書信,會心一笑,心中甚是甜蜜。

可是她哪裡知道,自己行李中的龍陵帛書早已被調包,就連這一紙充滿愛意的書信也是白弼翮為了防止姒月如過早發現馬腳而設下的又一險惡用心。

他不光偷走了龍陵帛書,還欺騙了她的感情。

而從此之後,姒月如再也沒有見過白弼翮。

當年有關這件事的風波,在禹陵和五脈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白弼翮做出這般無恥的事情,畢竟紙包不住火,東窗事發後,他自然無法在江湖上立足下去,不光禹陵不會放過他,五脈也容不下他。從此之後,白弼翮便被逐出五脈,江湖上再也沒有他的傳聞。劉賓所講的這段故事,正是從白弼翮騙取姒月如的龍陵帛書前後開始,到他流落江湖時,不得不變賣財產,與龍陵帛書一同所得的屍玉古鐲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紅門劉家所得。

往事如煙,令人唏噓不已。

之後發生的事情,劉賓也無從所知。

我聽完他的講述,心中也是思緒萬千。之前,我想過無數種可能的結果,但這是我從未想過的一種。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這麼令人出乎意料,姒月如功虧一簣,最終竟然毀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辭別劉賓,我打算回一趟禹陵,現在是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姒月如回到禹陵之後一定還發生了什麼,最終導致了她被逐出家門。從某種程度來說,姒月如是一個受害者。

當年這件事情的知情者有的已經不在人世,即便還在世的也已經到了耄耋之年。早前一段時間,北京的六爺家公子姒白宇帶著一封匿名信來到禹陵,禹陵的七舅姥等人曾向他說過一些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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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北京一路南下,直達禹陵。姒瑋琪雖然人在北京,但得知我已返回禹陵,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囑咐我說話要注意分寸,此時還得從長計議,不可輕取妄動,並派新四小花為我助陣,她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便來與我會和。

但我卻早已坐不住,不把事情問個清楚,還不把我憋死。禹陵裡那幾個元老雖然養尊處優慣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聽說我風風火火地回來,大概也能猜出個一二,還沒等我找上門去,七舅姥家的人便來喚我過去。

好巧不巧,三姨姒若寒也正巧在禹陵,她見我被叫到七舅姥那裡,便隨我一同進去。

七舅姥端坐在廳上,目光如炬,見我進來,比了比右邊的座椅,道:“坐吧。”

“七舅姥,晚輩不敢入座,您有事請吩咐就是。”

“哼哼,怎麼?現在還有你怕的地方嗎?”

“您這話說的,我向來是很聽您老的話的。”

“哈哈哈,好你個小鬼頭,說吧,這次回來又搞什麼名堂。”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你,那我可就實話實說了?”

“怎麼著,你在我這兒還想說假話不成?”

“那我怎麼敢!”我嘻嘻一笑,“七舅姥,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清楚當年的一些事情,你也知道琪姐現在和那什麼姒瑋瑜有賭約在身,若是這賭打輸了,咱們禹陵的當家人也就要換了。”

七舅姥不動神色,道:“你想問什麼?”

“我幾經打探,好不容易才知道了一些內幕。”我故弄玄虛道,“我知道姒月如當時帶回禹陵的龍陵帛書是贗品,但是這是遭人陷害的,我想這一點您不會不知道吧?”

“怎麼著,你今天算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七叔公長嘆一聲,說道:“其實,這個所謂的真相很簡單。告訴你也無妨,當年月如帶著假的帛書回來的時候,她其實還矇在鼓裡,我們也知道她是用情過深,看錯了人,以至於被白弼翮那個混賬所騙。”

“既然如此,為何姒月如還會被逐出禹陵?”

姒若寒打斷道:“林坤,這件事還是我來說吧,其實大姐被逐出禹陵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月如與狻猊有賭約在先,按照規定,誰取得龍陵七寶中的五件便勝出,但是龍陵被毀,七寶全都毀於一旦,月如若取得的是真的帛書,那取勝者自然非她莫屬。”

但帛書偽造得著實拙劣,根本糊弄不了禹陵這些元老的眼。姒月如得知事情真相之後悔恨交加、痛心疾首,自己一片真情竟然被小人設計玩弄,最終導致功虧一簣。

姒月如出了這等事,由他接任禹陵當家人一事自然被擱置了起來。姒狻猊則認為姒月如已不適宜作為當家人候選人,聯手老六等人提出建議,建議令擇當家人,為了保證訴求成功,他著人搜尋白弼翮下落以找回帛書,並收集了一些白弼翮設計陷害姒月如的罪證。

從暗河裡脫身到假帛書東窗事發過去了已經一個多月時間,禹陵向五脈興師問罪,白弼翮自然難以獨善其身,雖然其被逐出五脈之後就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之中,禹陵為了找回帛書也曾多次尋找,但一直未果。然而,姒狻猊幾番搜尋之下,還是發現了白弼翮等人一直暗中蠢蠢欲動的跡象。

那晚甬道坍塌的時候,也引發上面發掘現場的坍塌,盜洞的蹤影徹底消失在泥土瓦礫的廢墟當中。沒有了屍毒的阻礙,文物部門加快了搶救性發掘的速度,很快就將主墓室裡的陪葬品都清理了出來,據官方所說,裡面有不少國家一級文物,很有考古研究的價值。

發掘完成後,馬偉光的武警中隊也撤回了營區,那天晚上姒月如等人的行蹤,以及那個深藏在底下的古墓,就這樣被掩蓋了下來。

但是姒狻猊卻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奇道。

“當時,古墓所在地怪案頻發,醫院停屍間也有屍體失竊。”

“屍體失竊?”我心裡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外面自然說什麼的有,有說厲鬼鬧事的,有說國際人販子幹的,但是,似乎跟白弼翮這件事情沒有必然的聯絡......”姒若寒失笑地搖搖頭,“但是,好巧不巧,狻猊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其中龍骨堂有個兄弟的表弟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一名電工

學徒,平常的工作就是跟著師傅維護和保養醫院裡的供電裝置。

醫院的供電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萬一出問題很可能就會關係到人命,不僅僅是關係到醫院裡救人的裝置能不能正常使用,還有一個地方也很重要,那就是醫院的停屍間。這停屍間要是停了電,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屍體高度腐爛的那個屍臭味,別說在裡面呆著,就是進去溜達一會馬上出來,身上沾的味道幾個星期都消不下去。

說到停屍間,即便是那個做電工的小弟沒事也不會往那個地方跑。不巧的是,前一陣子醫院供停屍間那片的線路出了問題,正在大修,電力全靠備用發電機組支撐著。因為是學徒,所以師傅一句話就只能屁顛屁顛地跑去盯發電機組。就是在這段時間裡,醫院就出了蹊蹺的屍體被竊案件。

訊息從電工的嘴裡到了龍骨堂夥計的耳朵裡,之後又傳到了姒狻猊耳中。情況大概是這樣,屍體被偷的晚上正好是小弟輪值。停屍間有專門看守,沒有醫護人員的陪同,一般人進不去。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醫院就傳出前一天晚上停屍間有屍體被偷的訊息,而當天晚上卻是風平浪靜,直到第二天醫院那邊來人搬運屍體的時候一看,少了一具屍體。

醫院的停屍房沒人進出的時候都是上鎖的,鑰匙就保管在看守手裡,這門只能從外面鎖,裡面開不了,它就算是真屍變了,也只能在裡面蹦躂,跑不到外面去。從夜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停屍間的門就沒開啟過,更加沒有人進出過。但是,就在這個時間裡,屍體無端端地不翼而飛了。

“屍體密室失蹤?”我饒有興致地笑道,“三姨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還是直接告訴我結果吧。”

“好吧,其實這些捕風捉影的情節都不算什麼,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但是這屍體來的卻非常蹊蹺,因為這具失蹤的屍體的死因,就是前不久月如挖掘那座古墓參與發掘的現場工作人員!”

“什麼?”

“沒錯,當時有五個人突然被送到醫院搶救,但是這五個人當中就他死了......”

說起那具離奇失蹤的屍體,正是中了屍毒,屍變後被黃秋定用蠱蟲幹掉的工作人員。

“別的屍體都好好的,偏偏就失蹤了這具屍體,偷屍體的是誰,他究竟想幹什麼?”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偷屍體的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他肯定知道這具屍變過的死屍,但是他想要幹什麼呢?”

“你猜的不錯,這背後確實還有隱情。”姒若寒說道。

我斜靠在座椅上,摩挲著下巴,心裡琢磨著,這個事情背後似乎有些古怪。

“這件事難道是白弼翮做的?”

“除了他難道還會有第二個人嗎?連月如都沒顧得上的一具屍體,在場的其他幾個都更不可能記得。”姒若寒說道,“你可能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但《葬經集》你應該聽說過,在本書裡就記載了有關帛書的傳說,其中有借屍煉丹的方法。”

“《葬經集》?我想起來了,好像這書最後到了姒瑋瑜手裡,她的那幾個手下就是憑著《葬經集》找到了龍陵。可是,這借屍煉丹......”我隱約覺得,關於龍陵帛書背後的秘密彷彿若有似無地籠罩著一層迷霧,看不見摸不著。

姒若寒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這種種跡象都在說明,白弼翮正在鑽研帛書裡記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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