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屍的力量實在大得有些恐怖,儘管姒月如已經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奮力逃脫,但還是被古屍一把抓翻,而後又被它抓在了半空中,順著它手臂舞動的方向就被甩了出去。

姒月如被甩到了寢宮的牆壁上,一聲悶哼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身來。

一股腥臭的味道如影隨行般跟了過來,姒月如剛剛從地上直起腰,還沒從七葷八素地狀態中恢復過來,就看到一隻烏黑的屍爪,正衝著她的額頭戳了過來。

“快躲開!”那男人呼喊道。

古屍來得實在太快,呼喊聲還沒落下,那只烏黑鋒利的屍爪,已經戳到了她的眼前,額頭的肌膚甚至都能感受到它指尖的鋒銳。

不難想象,這一下如果戳實的話,姒月如必然小命難保。

只是她剛被摔得全身發軟,這一時半會根本使不上半點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古屍那張噁心的腐爛屍臉越來越大。

這一刻,姒月如耳邊聽到的其他人的聲音,都變得虛無緲縹起來,好像隔著一個世紀般遙遠。

她只聽到自己的心跳,砰呲,砰呲,越來越響,直到塞滿耳朵,將所有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屍爪已經探上了她的額頭,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地接近。

然後,古屍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雙淨白無暇,完美得仿似藝術品一般的雙手,從古屍的脖子後面繞了過來,死死地、毫無保留地,掐住了它的喉管。

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姒月如額頭的一縷鮮血,緩緩淌下。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陡然間,感觀又回到身體裡。

姒月如又聽到了那個男人,以及方圓、黃秋定他們幾個的呼喊聲。

除此之外,還有那張從古屍的身後探出來的充滿了怨恨的絕世容顏。

只不過這一次,怨恨針對的物件不是姒月如,而是差點把她送下地獄的那具千年古屍。

古屍被白衣女屍倒拽著,向後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寢宮那到已經被破開一半的石門上,毫不停留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

只是在此刻,姒月如的視線卻被另外一件東西從遠處拉了回來。她看著自己的跟前,地上似乎掉落了一樣東西。

雖然千年古屍被白衣女屍倒拽而去時動靜很大,但是那件東西掉落的時候的輕微聲響,還是引起了姒月如的注意。

一聲清脆的聲響,湮沒在古屍的怒吼裡。

姒月如倒在地上,忍者疼痛伸出手去,將那遺落在地的東西撿了起來。

“這是......”姒月如混沌的視線裡,模糊地看出了那件東西,“帛書?”

而發出清脆聲響的,這是一隻套在帛書上的屍玉古鐲。

怒吼聲從通道裡傳來,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月如,你沒事吧。”方圓他們飛快地跑到姒月如身邊,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我沒事。”在方圓和黃秋定的攙扶下姒月如站起身來,伸手擦掉了額頭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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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救了我。”姒月如回過頭來對那個男人說道。

而此時,黃秋定才認出了那個男人。

“白弼翮?怎麼是你?”

“怎麼?你們認識?”在場的人都詫異起來。

黃秋定點了點頭,說道:“認識,他是......”

未等黃秋定把話說完,那個叫白弼翮的男人便打斷

道,“我是誰現在不重要,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吧!”

“這是什麼個情況,那具白衣女屍怎麼突然又能動了?”方圓也覺得應該早點離開為妙,便調轉了話題,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也不清楚,理論上來說,控制她的法門被破掉後,她應該回覆到陰體的狀態中才對。”姒月如搖了搖頭,“不過畢竟都是成了氣候的東西,誰知道到底咋回事呢。”

聽了這麼說,馬偉光點點頭,隨後又心有餘悸地說道:“還好她找古屍去了,不然咱們今天可真的都得死在這裡。”

“月如,你說這個女屍她幹得過粽子不?”

“夠嗆,”姒月如在黃秋定的攙扶下,向白玉臺走去,“陰體雖然可實可虛,實際上主要還是針對活人,比如附身在人身上,她才能對我構成足夠的威脅。但是這對殭屍肯定是沒什麼用的。”

“我想她最多能纏住古屍一陣,我們得趁這個時間,趕緊找到機關出去。”

這一次,在四個人的查詢下,很快就在棺材裡的玉枕底下,找到了開關所在。

隨著機關的開啟,整張白玉石座緩緩向旁邊挪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入口,青石臺階沿著入口向下延伸,深入到黑暗之中。原本貼著石座才能隱約聽到的水聲,湧出入口,灌入他們的耳朵。

沒有片刻的遲疑,四個人打起手電筒,順著臺階走進入口。

入口後面是一個異常空曠的空間,沿著臺階走了七八級後,臺階就沒入水中,四周無路可走,下面則是一條翻滾著流向不知何處的地下暗河。

“這裡本來應該是一條通往外界的青石磚道,可能是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的關係,地下暗河改道,把它給淹沒了。”白弼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皺著眉頭說道。

看到眼前的情景,四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有些說不出話來,拼命掙扎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竟然被一條地下暗河擋住了去路。

就在他們遲疑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急速的腳步聲,四個人齊齊回頭一看,正看到古屍那張噁心的腐爛屍臉,從入口探了進來。

“快走!”再不遲疑,白弼翮不敢耽擱,立馬拉起姒月如的手,跳進了面前的暗河中。

從暗河裡脫身之後,甬道坍塌也引發上面發掘現場的坍塌,盜洞的蹤影徹底消失在泥土瓦礫的廢墟當中。

沒有了屍毒的阻礙,文物部門加快了搶救性發掘的速度,很快就將主墓室裡的陪葬品都清理了出來,據方圓說,裡面有不少國家一級文物,很有考古研究的價值。

發掘完成後,馬偉光的武警中隊也撤回了營區,那天晚上姒月如四個人的行蹤,以及那個深藏在底下的古墓,就這樣被掩蓋了下來。

夜色已經很深了,臥室裡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

雖然沒有月亮,但深夜的星光,多少還是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來一些灰濛濛的微光。

在這樣的微光下,臥室裡的東西隱約現出一些黑糊糊的輪廓,看不太真切,絲毫沒有了白日裡的熟悉。

反而有著一種詭異的陌生感。

姒月如和白弼翮從地下暗河中驚險脫身,可謂是九死一生。

此時,兩人四目相對,卻寂靜無聲。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名叫‘月如小築’,平常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住這,也沒什麼人打擾,雖然遠離城市,但也還算是清淨。”姒月如給白弼翮倒了一杯

水,打破了剛才的尷尬。

“這麼說來,我應該是這裡第一個客人。”白弼翮優雅地笑道,他本來就長得英俊,笑起來更是迷人,“‘月如小築’,不錯,名字美,主人更美。”

姒月如呆呆地看著白弼翮好一會兒,才轉過神來,“沒想到你還挺會兒哄女孩子開心。”

“那要看是對什麼女孩子。”白弼翮笑道。

臥室裡再度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只是偶爾有風在窗戶外盤旋而過,不時地掀動著窗簾,昏暗的光線透過縫隙投在房間裡。衣架朦朧的影子在地上來回晃動著,像是人的身影,在臥室裡徘徊。

只是誰也說不好,姒月如此時的心境到底在想些什麼。

眼前的這個看著陌生的男子,毫無防備地突然闖進了她的世界裡。

似乎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安排,她感覺,在他們倆之間,正在發生著什麼。

而正是這個白弼翮,最終導致了姒月如的“悲劇”。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美人也難過英雄關。

半路殺出的白弼翮,不僅救了姒月如一命,而且他的身上還具備著滿足女人對真龍天子所有的幻想。

姒月如漸漸的淪陷了。

就在白弼翮脈脈溫情的目光中淪陷了。

“你好美。”

姒月如聞聲將修長的玉頸輕輕回過來,像帶著很大的畏羞以悅耳的聲音柔柔地道:“月夜客來茶當酒,喝茶談心,豈非亦是偷得浮生片刻的好享受。”

她語雖含羞,但說話內容卻很直接,充分顯示出這成熟和閱世已深的美女別具一格的風情。

白弼翮氣度雍容地坐了下來,一對若閉若開的眼凝視著姒月如,淡淡道:“我一生以酒當茶,卻從未有過以茶當酒,何妨今夜一試。”

姒月如聞言,喜孜孜地臺起垂下的俏臉,恰好與白弼翮的眼神短兵相接,呆了一呆,不能控制地俏臉通紅,直紅出輕紗外,連白弼翮也看到她粉紅的小耳。

她藉著轉身煮茶的動作,避過了這使她無限腆的一副,如此嬌態在這美女身上出現,分外扣人心弦。

不久,姒月如捧著一個茶盤,盛著一小杯茶,來到白弼翮前,微微一福,獻上香氣四溢的清茗,以茶寄意。

白弼翮一把接過,將茶送到鼻端,悶哼道:“這酒真香!”一揚手,將茶撥進張開的口內。

姒月如見他說話的語調和內容,都有種天真頑皮的味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小女兒般惹人憐愛。

白弼翮仰望天上的明月,哈哈一笑道:“我醉了!”

一張清麗的臉龐,默默含羞地垂在白弼翮眼下尺許遠處,和他對視著道:“難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弼翮心下恍然,姒月如大膽示愛,兩人已經心知肚明。

“好一個酒不醉人人自醉。”白弼翮笑道,“能得到姒小姐垂青,是我白某人三生之幸。”

姒月如踏前一步,嬌體幾乎貼上白弼翮,輕輕道:“有此烹茶侍君的一刻,上天已無負於我。”

這有如江潮般湧入心湖的突發愛情,不需任何原因,任何先兆。

愛情轉瞬間融入了月色迷茫的深遠裡。

在這山環峙的高地,一潭湖水寧靜安詳地躺在前方。

這有若山神的山中大湖,反映著天上的圓月,悽迷妖豔,使這群闖入者也心神被攝,停止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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