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兵們說,川藏路上經常遇見前面忽然出現的車輛,若隱若現的,那些車開得很慢,像靈車似的,別看它慢,你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它,一追就出事。”

“還有這樣的事?”

對於這些川藏線上攔路招手的人,到底是什麼,我其實並不感興趣,這麼說,只是為了嚇嚇果胖子,好讓他提高警惕。而我真正比較擔心的,還是死海之光。

這夥人武器裝備精良,作戰兇猛,雖然上次我們搓了搓他們的銳氣,但是如果他們準備好了反擊,這無疑是一次硬仗。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生死之戰。

這一次,龍骨堂和冶和平冰釋前嫌,再次聯手,雖然組建了一支精銳的隊伍,但是,無論從哪方面講,都不可能和世界上最精銳的特種部隊相提並論。

“胖子,知道上回那個偷獵隊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啊,不就是一群國際偷獵賊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要小瞧了他們,他們是一支叫做‘死海之光’的特種部隊,而且保密級別極高。”

“死海之光?”果胖子詫異道,“我勒個去,要這麼說的話,我們昨天豈不是打死了好幾個外國特種兵!”

“帶勁吧!”

“得勁啊!”

一路上我們還看到了一群藏羚羊。在牧民看來,藏羚羊是一種神奇的動物。相傳要是遇到了渾身雪白的藏羚羊,就會帶來好運,相反要是見到渾身烏黑的羚羊,部落中就有人會在當晚死去。唐代,文成公主入藏後,出使西藏的唐使在《土蕃異志》中記載了黑白野羚羊就像中國迷信中的“黑白無常”,見白的帶財,見黑的索命。

“我說坤兒啊,這麼冷的天,趕緊把窗關上!”果胖子瑟瑟發抖道。

“行!”我關上車窗,“話說這天確實夠冷的,西藏的天氣可真是反氣象學而行,昨夜天空晴朗可見銀河,按理說今天該放晴,至少早晨和上午應該是晴天。”

“你就接著吹吧,還晴天?這我看十有八九要下大雨!”

“要是停車讓那些攔路的人上車,絕對會出事。他們是在找替身啊。”

“呵呵,就算不停車,那些人也會上車……”

“唉,這話算是說對了!”我故意嚇唬果胖子道。

“你唬我?誰他媽敢硬上老子的車,立馬崩了他。”

我呵呵一下,繼續嚇唬說:“我可聽老兵們說,有時候,開車的時候,座位旁邊會不知不覺地多出一個人……他和你說話,你千萬不要理他,就當完完全全看不見他,不然會出事。”

果胖子聽完,咽了咽喉嚨,故作鎮定道:“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我不就坐在你旁邊嗎?誰還能上車和我搶座位不成?我倒要見識一下這山裡還有鬼不成?來一個我斃一個。”

“行行行,誰不知道您胖爺的威武!”

就在這時,我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林坤,你們開那麼快乾嘛?我們跟不上,對山路不熟,不敢開快了。”

對面是霍心蘭的聲音,我看了看公里表,才三十的速度,“奇怪,這都跟不上?”

“他們搞什麼名堂?我們一直保持三十的速度,你們都掉隊了?”果胖子不屑一顧地說道。

我回過頭去看,後面三輛車都

不見了,漫天灰霧籠罩在山谷裡,正緩緩向我們瀰漫過來。

“不對勁!”我立馬警覺起來,“胖子,開慢點!”

“林坤,說話啊,你說話啊!”那邊傳來霍心蘭焦急的聲音。

果胖子不耐煩地抓起對講機,說道:“我說你們連三十的速度都跟不上,有沒有搞錯?”

“林坤,說話,你說話啊……”

“胖子,別說話!”我睜大眼睛看著後面,“一定有問題,霍心蘭他們好像收不到我們的訊號!”

果胖子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立馬又呼叫了其他車輛,只聽對方說:“請講……”

“喂喂喂,我是一號車,能聽見我說話嗎?”

“請講,請講……”

“媽的,其他車也聽不見。”

“怪了,才不到一支煙工夫,怎麼就……”我叫果胖子立即停車,然後準備下車往後走去找掉隊的車輛。

我當即縱身下車,到後車廂提了杆M16,衝到霧中對天鳴槍,一口氣把滿滿的一梭子子彈打得精光,然後又補上彈夾,又一梭子打光。槍聲迴盪在山谷中久不絕耳。

只見霧氣緩緩變淡,少頃,一重濃霧之中三輛卡車緩緩駛來。

“臥槽,原來他們沒死啊!這特麼也太慢了!”果胖子一臉嫌棄地對著前面的車輛說道,“咋咋呼呼的。”

霍心蘭見我提著槍站在那裡,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紛紛操槍下車。

我一揮手,說道:“沒事,繼續趕路,跟緊點。”

墨脫草原就像一汪遼闊的綠海,起伏的草丘如凝頓的碧波,朝晨的草原,大片新綠冒出積雪,凝著晶瑩的晨露,晶晶發光。

風一過,草原就象波浪一樣。我見霧氣消去,心情放緩了不少。

霍心蘭為了防止再次掉隊,把她所在2號車放在了我的1號車前面,成了先頭部隊。川藏線上行車,夏天怕雨,泥石流和山體塌方多,春天怕霧深秋怕雪,在高原上路行車若被霧和雪迷了,能見度低就很危險,深秋之後,大雪封山,連鳥都飛不過去。

“我說這娘們膽子也太肥了,都開到我們前面去了!”果胖子憤憤不平地說道。

“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有人肯替我們趟雷,我們何樂而不為!”

“哈哈哈,有道理!”

陰雨透出密雲打了下來,山風蕭起草海波動,頭上烏雲漫天,清晨日出之景被雨雲剝奪殆盡,卡車就像陰海孤舟置於風暴波濤之中。

正午,雨稍停,碎石鋪泥的山路變得泥濘窪陷。前方一聳巨巖擋在山路上,本就不寬的山路只剩一道狹窄的路縫,僅能容一輛車透過。山路右側是巨巖,左側是懸崖,風雲在下面奔湧呼嘯,山淵深不見底。巨巖倚山斜靠,巖底深深撼進路表,擠得路面拱起一道兩尺多高四五尺寬的土隆,有三十多米長。

霍心蘭停下車,後隊見她停車,也都跟著停了下來。我抬頭望了望巨巖:“好傢伙!那麼大的山石,恐怕只能用炸藥開路。”

我不免有些發愁,“這塊大山岩差不多有一棟六層高的樓房大小,前面的路怕是過不去了。”

果胖子拍著胸脯說:“放心,有我胖爺在這裡,肯定過得去!”

“你確定?”

“別廢話,先要把車廂裡的

裝備和物資全部挪在右邊,用繩子綁好了。”果胖子穩坐如山,在車廂裡發號施令。

我相信以果胖子的車技,他敢這麼說話,就說明他有這個把握,我不敢耽擱,一律照做,把裝備通通靠右,再用繩子綁好,固定在車廂右側,藉此將車身重心儘量往右側移。

只見果胖子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縱身上車,打火、換一檔、起步、緩緩踮油,兩手交錯調整方向盤,只見車右邊兩個輪子緩緩碾上隆起的土丘,左邊的車輪仍貼著山路地面,這樣一來整個車身就呈大約四十五度的傾斜。

眾人都為他捏了把汗,此時駕駛艙外就是懸崖,只要果胖子一開車門就會直接墜入山淵。果胖子不緊不慢地點上支菸,穩穩地把車開過那段爛路。

然後他氣定神閒的下車,又把後面的三輛車一一駛過山岩。

過了這段險要路段之後,我們就地紮營修整。飯後,我獨坐賬中,冥思苦想。

寧兔子給的情報錯綜複雜,線索如亂麻。

麻王溝的邪惡和怪異歷歷在目,人們的獰笑依然令人背脊發涼。我感到一切隱情和陰謀可能都跟這個死海之光有著很深的糾葛,但又無從窺探謎底。

“你在想什麼?”霍心蘭見我一臉愁容,便走了過來。

“沒什麼。”

“你一定有心事。”霍心蘭似乎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再偽裝。

“有一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什麼?”

“前幾天我們遇到的那一夥武裝的偷獵者,你知道他們其實是什麼人嗎?”

“從他們所使用的的武器裝備來看,不像是偷獵者,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但是他們的行徑和任務卻極其反常,更像是僱傭兵,但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霍心蘭分析了一通,似乎也猜不透對方的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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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死海之光嗎?”

“死海之光?”霍心蘭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瞪大了眼睛。

“看來你知道。”

“我知道這個名號,這是一隻有著一百多年盛名的傳說中的特種部隊,甚至可以說,它才是特種部隊的鼻祖,只不過,這支部隊從沒有在歷史上出現過,它的存在外界只是一個猜測。”

“你還知道什麼?”

“死海之光是大不列顛的驕傲,它是伴隨著英格蘭的殖民艦隊成長起來的,它的赫赫戰功無不與殖民地人民的困難和血淚有關。”

“死海之光應該是一支專門掠奪殖民地文物寶藏,發掘遺蹟,從性質上來講,他們不直接參與軍事作戰,因此不算是真正的軍人。”

“死海之光的行動都是絕密的,日不落帝國統治最鼎盛的時候,死海之光的行動幾乎遍及全球。”

“所以,古藏教的秘密,死海之光肯定也有過行動。”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古藏教於歷史中隱沒,它本該絕跡,但是死海之光的出現,卻重新掀開了歷史的帷幕!”

我覺得這其中的隱諱有一種冥冥之中的關聯,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意識深處的事物,往往難以言之於表。

天空放晴,銀河璀璨。

在這裡不必仰頭,平視南天地平線就可望浩瀚星辰,彷彿星漢出於延綿起伏的群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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