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逸芸的身上已有多處凍傷,程逸芸不停地搓揉著自己的身體,防止血液凝固。

天色漸暗,我們幾人早已飢腸轆轆,飢寒交迫。

“不行,得想辦法補充一點能量。”我對程逸芸商量道。

“我去吧。”說著,程逸芸將手槍塞進我手裡,“手槍你拿著,我出去打獵。”

我把衝鋒槍給程逸芸,“小心點。”

“放心吧,我沒事,你看好卓瑪。”

我脫下外套,蓋在卓瑪身上,叫她先休息一會。在這荒郊野嶺的冰天雪地,打獵完全就是憑運氣吃飯,就看老天爺給不給我們這個活路了。好在,上天對我還是不錯的,過了兩個鐘頭,程逸芸打獵回來,收穫不小,五隻野兔。

“好傢伙,逸芸,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我興奮道。

“別以為只有佛姐那個死面癱才會!”程逸芸得意道,“拿著,你幫忙把野兔去皮,待會兒燒烤”。

說來也是可笑,程逸芸與佛姐算是天生的冤家死對頭,但是這姐倆的關係卻依舊很微妙,不能和諧相處卻能彼此共存,甚至連理同生,宛如雙碧,誰也離不開誰。或許是因為這兩個人的身上有許多共同之處,性格使然。

當然除此之外,佛姐的確在一些方面搶了程逸芸的風頭,有的時候,程逸芸心中憋悶,所以處處都想要壓過佛姐一頭,因而這兩個人的關係就會顯得很微妙。

程逸芸開啟背囊,取出軍用毛巾,蘸雪水浸溼,再拿到火苗上稍作烘燎,不多時毛巾就熱氣蒸騰。她為卓瑪擦拭全身取暖,毛巾涼了就再蘸溼烘熱。

“你不許看。”程逸芸瞪了我一眼,叫我轉過身去。

“一個小孩子,搞得我沒見過似的。”

我識趣地轉過身去,烤著已經發出焦香的野兔。篝火冉冉,燒烤肉香撲鼻。

夜裡,山風呼嘯,森林簌簌作聲,偶爾幾聲鳥獸淒涼的悲鳴,迴盪在陰山黑林,愁斷人腸。

眼前的困局是,我們進退兩難了。

大鵬金翅山聖王窟的道路充滿未知,而且惡劣的天氣,較之險惡的環境更加危機四伏。

“我們不能帶著卓瑪一起冒險。”

程逸芸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我們怎麼回去?”

“這個我也沒想好。”我拿不定主意。

這時,程逸芸取出薄荷糖,一顆一顆地咬碎,含在嘴裡喂進卓瑪口中。這個舉動,令我感到詫異,程逸芸的個性,經歷過一次“蛻變”。原來的她,是一個尊貴,卻在骨子裡滲透出傲慢的大小姐,而失憶之後的她,變得天真任性。

可這個時候,她卻變得很細心。

我彷彿一下子覺得,這個人還是不是程逸芸。

“糖比兔肉含帶的熱量更多,也更能使人體快速恢復熱量。”我看著程逸芸的舉動,說道。

“是啊,但是如果將整顆糖塞進她口中,可能會哽進喉嚨。”程逸芸的眼中顯露出無線的柔情。

這時,卓瑪醒了過來,她羞紅了臉,捂著眼睛。

深夜,山林萬籟俱寂。

我往篝火裡

添了些許柴火,卓瑪和衣而睡。程逸芸靠在我懷中,合蓋著一件算不上厚實的衣服,我緊緊地摟著她。

程逸芸和我接吻,那種蜜意和感覺,令人心跳和呼吸加快,渾身酥軟起來。她的臉頰一陣潮紅,在我耳邊輕聲地問道:“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你願不願意永遠不離開?”

“當然原因!”

就在這時,耳邊的溫存還沒散去。忽然一陣寒風捲入山洞,我驚醒過來,只見三個身著黑風衣的彪形大漢站在洞口,手端長槍。還不及我有所反應,“嗖嗖嗖”三聲風嘯,麻醉槍飛針齊射。

“你們……”

我今兒程逸芸各中一針,頓感渾身神經癱瘓,眼前變得模糊,不久便失去了知覺。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次緩緩睜開眼的時候,只感四肢無法動彈,掙扎數下,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死了。

我躺在一張柔軟的雙人床上,在一間頗具歐式風格的臥室裡,濃郁的玫瑰花香,古典的歐式傢俱,義大利純羊毛地毯,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壁畫,水晶玻璃窗外天空陰霾,飄雪無聲,一切亦幻亦真。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床側有個女人,背對我而坐,唱著陰鬱的歌。

“你是誰?這是哪裡?”

那女人緩緩轉過身,竟然是駱建芬。

“駱老師?!”我驚詫萬分。

“林坤幾天不見,你消瘦了許多。”駱建芬穿著睡衣,在粉唇上均勻地圖著口紅。

“不可能……你明明已經……”我清楚地記得駱建芬死在我的懷裡,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駱建芬,“難道是……”

“我們倆見面,你不感到興奮嗎?”駱建芬順了順黑亮的秀髮,嫵媚地一笑。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難道不是真的嗎?那我是什麼?”

我心亂如麻,一幕幕往事在腦海裡激盪,一切美好的回憶都被撕成碎片,像雪花一樣變得慘白冰涼

駱建芬緩緩脫下睡衣,嬌美的身體一絲不掛,對著我說道:“林坤,明天之前,我們還是夫妻。到了明天,你就要上路了。”她輕撫著我的身體,“你是唯一能讓我神魂顛倒的男人。”

“不要這樣……”我幾乎是以乞求的語氣說道。

駱建芬冷峻的面龐轉而變得妖媚,問道:“林坤你是愛著我的,對嗎?”

我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的話到底有何意義,我不相信她是真的駱建芬,或者她是易容的冒牌貨,或者駱建芬也變成了死而復生的人,但是有一點說不通,死而復生的人精神是不正常的,而她看上去則沒有這樣的症狀。我無語,愛恨交加的心緒已經讓我喪失了分析的理性。

駱建芬撲在我的身上,狂熱地吻著我。

就在我淪陷之際,“砰”的一聲槍響,駱建芬一怔,眼神流露出狐疑與絕望,她還來不及說出一個字,栽頭就斷氣了。她的太陽穴上有個彈孔,鮮血流淌。

“啊……”我睜大了眼睛,又一次目睹駱建芬死在我的懷中。

我還沒有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駱建芬慘死的表情鑽

進我的眼眸、瞳孔,進入腦袋,然後我便看到一大灘血紅在我的腦海中氾濫起來,“不要……不要……”我頭疼欲裂,最終,“啊”的一聲慘叫,昏厥過去。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覺這是一場噩夢。

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一頭棕色的瀑布長髮,精巧而挺直的鼻樑上戴著一副眼鏡。她的皮膚雪白,看上去很是文靜。

我心中一片空白,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

“林坤,久聞大名,想不到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她愛答不理地說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更加好奇了。

“我不光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是個見色忘義的混蛋偽君子!”她的言語相當的刻薄,一點不像她的外貿和氣質。

“你……”我當時十分生氣,莫民奇妙地被這個陌生女人侮辱了一番,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理論,她卻轉身走了。

“唉,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

就在這時,門卻從外面開啟了,來者正是程逸芸,她牽著卓瑪,滿臉狐疑地看著我。

“你們怎麼跑出來的?”我問道。

“是剛剛那個女人救了我們。”

“她?”我詫異道,“那是什麼來路?”

“不知道,她什麼也沒說。”

“奇怪了,憑空從哪裡冒出來這個人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去大鵬金翅山沒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是怎麼暴露的?”

“會不會是古藏教的人?”

“不!”我搖了搖頭,“古藏教的人就沒必要救我們了。”

“是啊,這太奇怪了。”程逸芸大惑不解。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又能夠把我們從茫茫雪山帶出去,他們訓練有素,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這裡……莫非……”

我無神地一笑,說道:“我有一個選項。”

程逸芸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本以為事情就快要結束,想不到而今又陷入另一個深邃的噩夢之中。”

“這個冶和平還真是不簡單,沒想到,竟然留了後手,差點沒有被他給騙了!”我心裡已經想到,具有這種能力的人,又不想至我們於死地的,除了冶和平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

“看來他已經看到了我們接下來可能有危險。”程逸芸說道,“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把我們帶走。”

“你不覺得我們被當槍使了嗎?”

“是啊,不過,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呢?”程逸芸似乎看出了些端倪,“這個女人對你的態度可不友好,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

我瞥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呀!”

“哼,最好不是!”程逸芸瞪了我一眼,“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會心一笑,這時候的程逸芸,彷彿還是我認識的程逸芸,傻傻的,天真可愛,沒有一絲一毫的城府,永遠說話那麼直來直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愛自己喜歡的人。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