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陣被嗆到的乾咳聲止不住。

是餘默,win-win戰隊的隊長,江湖人稱魚話癆。

夏蕎的反應極快,雙手推開了氣息壓過來的季淮,像是被上了發條,緊張兮兮地往一側挪開了。

噠噠噠。

樓梯間是夏蕎高跟鞋尖踩著地板磚的脆響。

走得急,腳跟有點不穩,一個踉蹌,夏蕎險些要栽倒。

季淮眼疾手快,伸手將夏蕎撈入了懷中。

夏蕎沒處躲了,只能將煮熟的小臉藏到了季淮的懷裡。

季淮的手輕輕地揉著夏蕎的發,抬眼看向了樓梯上的餘默,臉上掛著的笑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扁,“魚神,好巧呀。”

他的笑裡,全是浪花兒,浪到沒邊兒了。

“巧你妹,倒了血黴。”餘默指間夾著燃燒的香菸,掃了一眼擁在一起的兩人,傲嬌地將頭撇開,頂不住季淮那又浪又騷的模樣,嫌棄地勾了一下唇角,“打擾了。”

這話是對人家小姑娘說的。

季淮看著餘默轉身往樓上走,臉不紅心不慌地回,“好走不送,麻煩順手把門帶上。”

“臭不要臉。”餘默喃了一句。

耳邊是噠噠的上樓聲。

夏蕎松了一口氣,鬼鬼祟祟地從季淮的懷裡抬起紅彤彤的小臉。

她才剛抬起頭,腦門有一道八卦的聲音砸了下來。

“季狗,二哈知道嗎?”餘默不負話嘮的稱號,話特別多,“你還真特麼神操作,天天跟二哈雙排,又是送人頭送物資,還無條件奶他,明眼人都以為你特麼看上二哈了,沒想到你狗東西居然把人家寶貝妹妹拐走了。”

好一招聲東擊西。

明裡對二哈獻盡殷勤。

暗裡和妹妹暗渡陳倉。

季狗就是高!

被拐走的夏蕎,“……”

季淮將懷裡的小學妹護得緊緊的,下頜微抬,看向餘默的眼光都不太友好了,“魚話嘮,你覺得現在是話多的時候?”

煞風景。

“惡意打斷別人甜甜蜜蜜,不怕遭天譴?”季淮哼了聲。

“切~”餘默將手中的香菸按到了菸灰缸裡,順手將熄滅了的菸頭扔進垃圾桶,“我這特麼是倒黴,現在出門估計都能被雷劈。”

“……”

“偷情吶,二哈不知道吧?”餘默八卦地瞅著季淮懷中乖軟軟的夏蕎,又看向了季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二哈出了名的暴躁,你不要命了?”

真不怕他撲上來徒手撕狗?

季淮輕輕地呵了一聲,不慌不忙地回,“你甭操心,大舅子對我百分之百滿意。”

“tui,臭不要臉,我就坐等二哈咬死你。”餘默的目光看向了夏蕎,開口揶揄道,“你特麼能找到物件,真的是奇蹟,人家小姑娘還小,不會是被迫的吧?”

一句玩笑話,可是夏蕎卻認真了起來。

“那個……”

夏蕎咬咬牙,鼓起了勇氣抬起小臉看向了餘默,一本正經地解釋,“魚神,沒有被迫的。”

餘默看著嚴肅又乖巧的小姑娘,“……”

“我、我是自願的呢。”夏蕎臉上掛著一片迷人的緋紅,“我快十九了,不小了。”

“……”護得緊呢,真的是死心塌地了吧。

餘默平時混電競圈,認識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堆純爺們,平日相處的隨性,說話都沒個輕重,沒想到一個玩笑話,人家小姑娘就較真了起來。

看魚話嘮都說不出話了,季淮開口打破了沉默,“魚話嘮,我看你是單身久了,頭髮日漸稀疏,看什麼都挺禿然的,嫉妒就嫉妒,承認了不丟人。”

季淮的嘴也是淬了毒的,“我看你年紀也快三十好幾了,以後你要是遁入空門出了家,我給你的廟子捐錢,你不用奔波化緣了,”

“我去,你小子嘴巴是裝著鶴頂紅,老子今年才剛二十六,我特麼和簡殊同年,他都還單著,老子急個毛線?”

餘默氣得想一槍爆了季淮的狗頭,氣得不行,出於電競圈的塑膠兄弟情,死都要拉著簡殊墊背,特別傲嬌地說,“黑麵簡那一張厭世臉註定是找不到物件的,老子就磨著他老,養老院的雙人房,咱倆一起住,省點錢。”

“呵。”季淮削薄的唇微勾,開口調侃,“魚話嘮,反正都找不到,要不你倆湊活著過,一個面癱一個話嘮,大哥不笑二哥,沒什麼好嫌棄的。”

“我去,季狗,你給老子閉嘴。”餘默萬分嫌棄地懟了回來,“就算全世界只剩下黑麵簡一個人類,老子也看不上他,那人多無趣,話都沒兩句,得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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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蕎看著餘默那萬分高傲的模樣,又繃不住地提醒,“魚神,簡神可能也看不上你,他之前採訪說不喜歡話多的。”

餘默:“……”這小姑娘是不是過分耿直了?

季淮笑出了聲,故意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對了,聽說黑麵簡都開始相親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成功了,養老院你估計只能住單人間了。”

“艹,狗東西,罵誰呢。”餘默氣得咬牙切齒,“你特麼等著,我現在就去揭發你,等二哈拿到把你砍成麻花,老子在隔壁遞刀。”

擱下話,餘默氣沖沖地走了。

走的時候,他還順勢把門給帶上了。

“哎,魚神……”夏蕎來不及阻攔,只聽到砰一聲的關門聲。

一時間,樓梯間又只剩下兩個人了。

夏蕎真的怕餘默洩密,慌慌張張地問,“學長,要是我現在去把你倒打一耙,你覺得魚神會相信嗎?”

相對於她的緊張慌亂,季淮還是如往日那般淡定,從容地問,“倒打一耙?怎麼說?”

“嗯,就說他看到的是假的,真相是季神恃帥行兇,想要收賣我對逆風下手?”夏蕎睜著眼睛瞎編,都是胡言亂語。

“呵。”

“你那話可信度很低。”季淮輕輕地捏著夏蕎小巧又白皙的下巴,糾正她的話,“你不如說用了美人計引誘我放水。”

夏蕎柳葉眉微微疊起,有點愁地說,“美人計,那不成,大家都知道季神清冷寡淡,不為美人所動。”

季淮垂著眼,眸底全是臉上發愁的小學妹,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溫柔的嗓音帶著三分醉人的熱落了下來,“那得看是哪個美人了。”

溫熱的氣息落下,夏蕎小臉泛著明豔的桃花粉,腮幫子鼓鼓,不接話了。

他的語氣有點不正經。

季淮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蹭著夏蕎紅粉粉的小臉,低聲喃喃,“要是你,別說放水,我命都是你的。”

夏蕎的小臉更紅了,無措地咬了咬下唇,“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季淮還在笑,漣漣的笑意搖曳著幾分春色,俊朗的臉壓了下來,嗓音還是一片溫潤,唇輕輕貼著夏蕎的耳畔,帶有惑亂人心的低音炮落了過來。

“命不要,人要不要?”

夏蕎的耳根子處流過一道溫熱的氣流,從耳朵出灌入,一直燙到心底。

心尖兒都忍不住發顫。

“什、什麼?”她覺得那句話有點顏色,還是繼續裝死吧。

季淮則是淡定地從口袋掏出房卡,塞到了夏蕎的手中,“小學妹,我晚上等你哦。”

夏蕎漲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手裡的卡就像是燙手山芋,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這……那……”

人要不要……

這是不是在暗示她要做點什麼?

季淮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夏蕎紅坨坨的小臉,“想什麼呢。”

“那……這……”夏蕎結結巴巴地說不清了。

“怎麼,想歪了?”季淮的眸底帶著壞笑,故意逗著小學妹。

夏蕎反應過來了,抬手地錘季淮,惱羞成怒地說,“季淮,你個壞蛋!”

“好好好,不逗你了,等你說晚安。”季淮笑得嘴角彎彎,伸手輕輕地摸著夏蕎的頭,“我不敢輕易找你,你對門住著大舅子,要是被他發現了,輕則重傷,重則殘廢,我慫。”

夏蕎還是故意板著臉,“現在知道怕了?我哥超級兇的,你敢欺負我,我就去打小報告。”

她是幹啥啥不行,打小報告第一名。

“不怕。”季淮將夏蕎的小手寶貝地握在手中,眼裡是一片深情款款,“可是我的手要留著打比賽,更加要留著保護你。”

夏蕎低著頭,有點害羞了。

“季淮。”

她軟軟地叫了一聲。

“怎麼?”

他老實巴交地答。

“魚神,會不會真的去揭發我們了?”夏蕎有點不安。

“不會。”季淮將小學妹擁在懷裡,身子微微彎著,下頜輕輕地抵在她的肩頭上,安撫著,“都嘴硬心軟的狗東西,魚話嘮沒那個閒情去揭發咱們,他話雖然多,但嘴挺密,不該說的,一句都沒有說過。”

“他吶,肯定是嫉妒我了。”季淮忽而認真地說。

“為什麼呢?”夏蕎好奇地問。

“嫉妒我有個貌美如花的小嬌妻。”季淮得意地笑,都笑到見牙不見眼,高冷男神的人設都被扔到九霄之外了。

“……”夏蕎臉上掛著紅坨坨,認真地糾正季淮,“是女朋友。”

小嬌妻……聽著怪讓人害羞的。

“都一樣。”季淮厚顏無恥地佔著便宜。

“那是不一樣。”夏蕎的心裡像是被打翻了蜜罐兒,甜蜜蜜的。

“早晚都是。”季淮不依不撓。

夏蕎自知說不過季淮,乾脆就預設了。

“小學妹。”

“哈?”

“現在沒人打擾了,是不是可以幹正事了?”

季淮的手已經抬起了夏蕎的下頜,眼底是一片濃稠的黑。

夏蕎眼角著季淮的唇落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讓他得逞。

“等等,魚神好像生氣了呢。”夏蕎還是有點不放心。

“呵。”

季淮捏著夏蕎下巴的手緩緩地收緊了一下,語氣裡全是不高興,“不讓親,嘴裡還關心別的狗男人……小學妹,你打算釀醋呢。”

夏蕎特別懂做,趕緊踮起腳尖,在季淮的唇角吧嗒了一下。

“我、我才沒有關心別人呢,我是擔心你,怕你被我哥砍。”夏蕎對著季淮無辜地眨眼。

“小學妹,別撩我,懂?”季淮的眼眸微微一眯,危險的目光有點藏不住,擁著夏蕎的手忍不住收緊,嗓音有點沉地警告,“別考驗我,我經不起考驗。”

夏蕎可以感受到季淮愈發地有點緊繃,那都是荷爾蒙的作用。

她的小臉越來越紅了。

滿腦子的回憶,畫面感都來了。

她想起的是上一次她幫他……呃,她的手心又發熱冒汗了。

那一次的嘗試時時刻刻地印在她的腦海裡,每一次想起都面紅耳赤的。

她是全程閉著眼的,可是手的觸感是那樣的清晰又直觀。

夏蕎的思緒飄得有點遠,忍不住要伸手捂臉。

那熱度尺寸,她都記得。

季淮看著羞答答的夏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真擔心哪一天沒忍住……”

夏蕎伸手捂住季淮的嘴,不讓他說了。

季淮將頭靠在夏蕎的肩頭上,換了個話題,“魚話嘮沒那麼容易生氣,玩電競的,嘴上沒個輕重,喜歡懟來懟去,小吵小鬧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實際上,感情還是挺好的。”

夏蕎乖唧唧地點頭,“明白了。”

“要是他哪一天不懟我或者我哪一天不懟他,估計是我倆有一個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了。”季淮無奈地搖了下頭,“他們吶,死要面子。”

“季淮。”

“嗯?”

“別這樣說人家。”

“哦。”

“你也是這樣的。”

“我不是……”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搭了好一會兒。

夏蕎看了一眼時間,催著季淮走。

季淮實在是沒忍住,把夏蕎鎖在懷中欺負了好久好久。

把將近一個星期沒有見面的相思之苦連本帶利地全部要了回來。

小學妹在飛機上吃了甜甜的蛋糕,季淮現在滿嘴的蛋糕味,心情一片大好。

臨走前,夏蕎小手挽著季淮的手臂,一張小嘴有點腫,擔心地說,“SHK那群看著不太友善,你不要被影響了。”

季淮心情極好,有點傲嬌地說,“就他們那點段位,還想影響我?”

“他們罵的好難聽。”夏蕎有點難過地低頭,“我心裡難受。”

我喜歡的人,別人說一句都是侵犯,更何況罵呢。

“小學妹,不難受。”季淮輕輕地拍著夏蕎的背,“明著罵總比暗裡箭好,暗箭防不勝防。”

“他們是要耍陰招麼?”夏蕎問。

“嗯。”季淮叮囑道,“你回去告訴大舅子小心點。”

“好。”

兩人又你儂我儂了將近十分鐘,夏蕎收到了夜柒的訊息,像是做賊一樣跑了。

季淮看著跑得像兔子一樣快的小學妹,無奈地笑了,上樓通知戰隊開會去了。

夏蕎的運氣不好,在轉角處遇到SHK的隊員們。

SHK的大黑和盤子左右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目光有點輕挑地看著夏蕎。

他們一動不動地等著她,還吹著令人反感的口哨。

夏蕎假裝沒看到,快步地前走。

不料,大黑已經伸出了手,攔住了夏蕎,笑得萬分猥瑣,“小美女,哪裡去呢?”

……

題外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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