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靈兒沒有理會東皇梅兒的冷嘲熱諷,李澤道更是如此。

兩人看都看不看她一眼,繼續小聲的交流著。

於是東皇梅兒笑不出來了,那張臉逐漸冰冷了下來,到最後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心裡又委屈又憤怒,著實恨不得一劍朝著前方那對“狗男女”砍過去。

“靈兒姐姐,我覺得黑狐族長不是在開玩笑,若是咱們當真能夠在這個地方熬過三日,他很有可能會娶你為妾。”李澤道皺著眉頭提出自己的看法。

東皇靈兒眉頭更皺了,心生一絲不安情緒,問道:“小塵,你的意思是,即便這雪域再次進入不穩定狀態,黑狐族長也有辦法讓我繼續留在這個空間?”

李澤道點頭:“怕是如此。”

東皇梅兒不想被這對“狗男女”孤立,所以哪怕覺得恥辱,也主動插話進來,嘲諷道:“東皇小塵你是窩囊廢也就算了你還是白痴嗎?”

“眾所周知,除了本就誕生於魂魄空間的生靈之外,其餘生靈皆無法停留在不穩定的魂魄空間裡。”

冷嘲熱諷之餘,她一點一點握緊手中的冰劍。

李澤道知道若是繼續將這個女人晾在一邊的話,這個女人真的要一劍砍過來了。

於是他相當識趣的看向東皇梅兒,微微搖頭說道:“話雖如此,但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見得就沒有個萬一,梅兒姐姐以為呢?”

李澤道想起了之前參加入榜大會的時候,那霸下一族之所以配合青龍先生獵殺那些入榜大會的精英奪取其魂魄,便是因為青龍先生答允了它們,要幫它們脫離那原始空間的束縛,活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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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霸下族長相信青龍先生身後高高在上的天有能力幫它們離開原始空間。

反過來說,原始空間之外的生靈自然也有辦法不被那道籠罩著這空間的強大力量所影響,永遠留在裡頭。

被這個窩囊廢搭理,東皇梅兒心裡那種極度的鬱悶以及莫名的委屈瞬間消散了不少。

當下冷笑回應:“本小姐以為你就是個白痴。”

隨即她惱怒至極,覺得自己恐怕已經瘋了,竟然因為被這個我窩囊廢搭理而覺得高興。

李澤道覺得自己很賤,為何要理會這個女人呢?她若真要一劍砍過來那便砍啊,反正有東皇靈兒攔著,他又不會有事。

他懶得繼續理會這個女人,看向東皇靈兒說道:“所以又多出了一種可能。”

東皇靈兒明白李澤道這話的意思,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說道:“父親大人有可能沒有魂飛魄散,他還留在這雪域!”

突然間發現父親大人可能還沒死,還待在這空間裡,她多少還是有些興奮的。

李澤道說:“而且應該就在黑狐公主所說的那座它們無法逾越的雪山那邊。”

見這個該死窩囊廢又不搭理自己,東皇梅兒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而且愈發覺得這越來越像是一對狗男女白痴腦子真的出問題了。

東皇靈兒貝齒咬了下嘴唇,若有所思:“這會不會是爺爺讓咱們來到這雪域的真正目的?”

李澤道聳了聳肩:“或許吧,誰知道呢?”

之前的經歷外加進入這雪域之前看到東皇太二那張笑得如此詭異的老臉,李澤道始終認為這回雪宴的真正目的一點都不單純。

至於是不是跟失蹤的東皇乾坤有關,李澤道就不清楚了。

“得趕緊前往那雪山一探究竟。”東皇靈兒說。

李澤道面色微微苦澀了下說:“眼前這關得先度過。”

東皇靈兒也苦笑了起來。

“而且即便度過眼前這關,怕也過不了黑狐族長那關,如此驕傲並且強大的一個強者既然說出那話,自然十分欣賞靈兒姐姐你,怕不會輕易的放靈兒姐姐你離開。”

李澤道搖了搖頭,覺得那黑狐族長十有八九是飢渴了,好不容易有個美女進入這魂魄空間裡,自然要將其留下好好享用。

東皇靈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那該如何是好?”

她無論如何都不想成為那黑狐族長的妾,永遠留在這不見天日的雪域。

她想回到東皇山莊,她還想像姐姐東皇聖君那樣,將自己的名字留在那蒼穹榜上。

李澤道也有些頭疼,說道:“先熬過這三天再說,不過靈兒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讓那該死的黑狐族長得逞的。”

東皇靈兒點了點頭說:“謝謝你,小塵。”

可能這個“弟弟”之前的表現太過驚豔了,因此東皇靈兒莫名其妙的認為他沒有在安慰自己,而是真的可以幫自己脫離黑狐族長的魔掌……假如他們能夠熬過這三天,並且黑狐族長當真想要妻她為妾的話。

東皇梅兒相當及時的插話,嘲諷道:“呵呵,靈兒妹妹相信這個窩囊廢,還不如相信一條狗。”

東皇靈兒眉頭微皺,有些不喜。

她現在愈發排斥“窩囊廢”這三個字。

東皇小塵要是窩囊廢的話,那麼東皇家族其他核心子弟算什麼?

正要出言反駁,卻聽李澤道說道:“跟靈兒姐姐比起來,梅兒姐姐你很安全。”

東皇梅兒一愣:“安全?什麼安全?”

李澤道看著那張精緻的小臉,很是認真的說:“長得安全啊,你看黑狐族長說他不想娶你為妾,讓你別痴心妄想了,不就是因為梅兒姐姐你長得安全嗎?”

“……”

東皇梅兒在聽不明白長得安全是什麼意思,那她就是傻逼了。

當下有了一種被萬箭穿心了的感覺,疼得嬌軀不斷顫抖。

“東皇小塵,你敢出演羞辱本小姐?本小姐殺了你!”

她怒吼了一聲,便要不顧一切一劍朝著李澤道劈過去。

就在這時,周圍那正靜靜的落地的雪花突然間一凝滯,那飄落的速度一下子就變得極其的緩慢,整個空間瞬間被一股壓抑至極的氣息所籠罩。

東皇梅兒身形猛地停滯,面色一下子就變得無比凝重,眸子裡流露出一絲驚悚。

東皇靈兒跟李澤道亦是如此,神經皆處於緊繃的狀態,極度不安的情緒瞬間瀰漫他們整個胸腔。

兩邊依舊是被厚厚寒冰所覆蓋的崖壁,頭頂上方是那一團讓人看不真切的白色濃霧,前方以及身後則是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處的雪地,整個空間顯得如此的靜謐,似乎沒有任何危險。

但是李澤道卻是清楚,可怕的危險已然降臨,並且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

危險可能來自頭頂上方,也可能來自左右那崖壁,有可能就要從前後那蜿蜒曲折的雪地冒出來,甚至還有可能就在他們的腳底下,即將破雪而出。

總之,憑藉他們的感知能力,他們只能察覺到恐怖的危險在一點一點的靠近,卻是一點都不清楚危險會從哪個方向侵襲而來。

所以他們本能的背靠背站著,身上皆散發出強大的氣息出來,做好了迎接危險的準備。

一息,兩息,三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危險氣息越來越濃郁,那原本緩慢飄落的雪花,也皆處於凝滯的狀態,仿若被冰凍住一般。

李澤道,東皇梅兒以及東皇靈兒臉上皆冒出冷汗,那恐怖的寒氣的侵襲之下,冷汗瞬間凝結成冰,因此他們那臉上以及身上已然凝結成了一層冰。

危險氣息達到最頂峰,顯然那即將出現的恐怖生靈已然來到他們跟前了。

在那種恐怖威壓的籠罩之下,三人仿若被那狂風暴雨所籠罩的海面上的三艘小舟,幾乎就要粉身碎骨了。

特別是李澤道,由於修為最弱,因此他不僅牙齒在不受控制的打顫,雙腿更是抖如篩糠,幾乎就要狼狽倒地。

他的氣息幾乎就要耗盡 ,但是在強大意志力的驅使之下,他依舊站著。

就這樣,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兩炷香時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時間也過去了。

那道恐怖的危險雖然已經抵達跟前,卻似乎沒有任何現身的意思。

它此舉反倒不像是有耐心有經驗的狩獵者的表現,只等著最佳時機給予獵物最為致命的一擊。

反而像是一個相當無聊或者說心裡有些變態的狩獵者。

它本可以輕易的將獵物撕扯粉碎,卻是不著急現身,而是在那邊散發出濃郁的危險,它想看到獵物驚慌失措,想看到獵物情緒崩潰,想看到獵物卑微如同塵埃的跪倒在它面前苦苦哀求饒命。

東皇梅兒的情緒儼然就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了,她那始終緊繃的神經幾乎就要斷裂。

她終於忍不住了,那雙變得血紅的眼睛充斥著濃郁的恐懼以及猙獰,就要出劍砍了那“保護”著他們的可笑防禦魂陣。

她不是要跟對方決一死戰 ,她想可憐兮兮的哀求對方說她不抵抗了,別在折磨她了,甚至趕緊殺了她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恩賜。

東皇靈兒也幾乎就要承受不住了,絕對的恐懼以及絕望正一點一點的佔據了她的整個情緒。

然後,她很絕望,絕望到只想趕緊想殺了自己。

她覺得自己活著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在如此恐怕的死亡氣息的籠罩之下,李澤道反而平靜下來了。

他那神經不在緊繃,他那牙齒不在打顫,他那雙腿不在顫抖,他那雙猩紅的眼睛裡再也找不到絲毫的恐懼。

他挺直了胸膛,身上所結的那些寒冰瞬間碎裂,化為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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