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還穿著舊衣。
似是看懂姜庾的表情，細細解釋：“試了下尺寸差不多，天色晚了明日再換。”
幼時養成的習慣，新衣服要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再穿。
還記得那時穿新衣對他們這些孩子而言總是一種奢望。過年的時候宋媽媽給他們一人做了一套新衣。說是新衣也不過是撿了別人的舊衣改改給他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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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都激動的要穿，還記得宋媽媽哄著：“新衣得等早上起來穿才更漂亮更威風。”
總之這個習慣就一直記著，一直到現在穿新衣對雲辭而言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也未能改掉這個習慣。
衣服在試衣間裡就已經收入空間裡，雲辭又去了男裝區。
姜庾跟在身後內心激動興奮，雲辭這是……要給他置衣！雖然他不缺，但是若是雲辭硬要給他買，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柳管事眼角瞥到姜庾，見他面上如此不由露出笑容。
“柳姐姐照著方才尺寸再給我取兩套男裝可好。”雲辭順著一排排衣服看過去。
“姑娘挑。”
柳娘子未回頭就能想到後面那個人會是何種表情。
年輕真好。
雲辭看完發現，不都一個樣子麼？
隨手挑了兩個顏色：“這個顏色，還有這個。姐姐隨便給我拿兩件合身就好，略大一些也可。”
柳娘子示意跟在他們後面的丫頭上前去取。又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公子可有需要的？”
雲辭這才想是不是應該給師兄也置幾件。
“師兄要不要也買幾件？我付錢！”說起付錢那是豪氣萬丈。
姜庾感激的看了看柳娘子，這管事果然極會做事。
“不如師妹替我挑兩件。”好不容易雲辭開口，當然得讓她負責挑，雲辭挑的都是好的。
雲辭想了想姜庾平日愛穿的顏色與款式，又將這裡的成衣看了一遍。
指了牆上的一套月白色與一套雪青色。
丫頭上前取了，引著姜庾去試。
姜庾喜滋滋的想，雲辭果然極瞭解他，連他平日愛的顏色都記著。
雲辭在外面直接由柳娘子引著去結賬。
六套衣服不到十兩銀子，雲辭還是比較滿意的。要知道，這兒的成衣可不單單是衣裙，還送了一支配套的釵環簪笄，另有配套的鞋襪。
姜庾本想直接換上新衣，轉念一想雲辭都未換，他換了豈不是顯得他不穩重，還是與她一起明日再換。
而且他可是記著他們兩人有一件衣服是一模一樣的。等兩人同穿之時，哎呀呀，姜庾想想都開心。
東西買好了，雲辭心情極佳。此時還未到戌時，當然可以盡情逛！
這還是雲辭第一次逛夜市，月光下的街道上行人不少。或圍在各個攤前販旁，或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雲辭一邊沿街走一邊四處張望。
太新鮮了！
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雲裳呆不住了，要吃要玩。
“姐姐……我……要……吃……”拉長了強調，軟糯可人。
這誰……誰受得了……
“要吃什麼？”雲辭問。
“這個，那個，還有這個，這個。”雲裳肥嘟嘟的手指指來指去。
“說清楚！這個是哪個？那個又是哪個？”雲辭真的心累，帶孩子太難了。
好想給她下點藥讓她老老實實幾天。哎，這方法不錯哎，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反正她也沒啥用，就是一個吞金獸，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吃靈丹，吃靈植。每月賺取的靈石都換做材料給她做吃的。
也幸虧雲辭有原則，立場堅定才沒有為了她而負債累累。
“要吃那個炸丸子，還有那個糖葫蘆，別走啊……”雲裳急得跳腳。
雲辭退回去各樣買了些，後來一想索性將糖葫蘆架整個買下來。
賣糖葫蘆的老漢雙眼放光，這可是大主顧！要是再扔上一錠銀子那這一年都衣食無憂了。
結果雲辭取了一把銅板塞給他，老漢呆了呆。
“不用數了，不多不少恰好五十枚。”雲辭開口。
老漢聽了“不用”二字又提起精神，聽到後面心內嘆氣，果然說書先生那一套不靠譜。
不過一下子賣完一架也是極好了，往日一晚上才能賣完一架。
謝了眼前兩位氣質非凡的年輕人，老漢低頭數錢。一共二十五串，一串兩文錢，不多不少真的五十枚。待抬首那兩人已不見蹤跡，得咧，今日能早日歸家了。老漢喜滋滋的往回走，路上捎帶給家裡的孩子們買了幾樣他們整日對著流口水卻不吵著要的零嘴。
這邊雲辭已經買了不下二十樣東西，姜庾眉頭不停上挑，這丫頭還是這麼能吃。
不過，這麼多，受得了嗎？
酸的，辣的，甜的，鹹的。肚子舒服麼？
姜庾忍了忍沒有出聲。
雲辭忍不住啊！她每買一樣都得裝模作樣吃幾口。
一邊偷偷摸摸塞給雲裳，一邊還得不時觀察姜庾的神色以免買的多引起懷疑。
好在姜師兄一直微笑臉。
但是雲裳居然還要吃！
“你那麼大點的肚子，你不怕撐死了啊！”嘴上說著手裡不停的買買買。
糖炒山楂，炒板栗，炒瓜子，五香的，原味的，各來一斤！
一樣接一樣的零食砸向雲裳，雲裳蹦跳著往自己的小倉庫裡運。
一條街走完，熱鬧的集市冷清了不少。雲辭逛的身心俱疲。
肚子倒是塞滿了東西。
“姐姐，什麼味道？好香啊！”
雲裳聲音一出雲辭就差點抓狂了。
不能忍忍，改日她一個人的時候再來給她囤貨不行嗎？
偏偏……
雲辭偷瞄姜師兄，不料姜庾正向她看過來。
雙目對視時雲辭那個尷尬。
“姜師兄，要不要吃一碗餛飩？”
姜庾內心驚訝，還要吃？但面上還是十分包容：“好。”
於是雲辭開心的朝路旁的餛飩攤老闆喊道：“兩碗餛飩！”
“好咧，兩位客官先坐。”
攤上是一對老夫妻在忙活，老婆婆包，老頭兒負責煮，端，掃。
老兩口生意極好，四張桌子坐的滿滿當當，大都是剛收攤的，忙活一晚上收了攤也吃點東西算是犒勞。
這往哪兒坐？
雲辭瞧了瞧，他們前面還有七八個等著的。不由心虛的看了看姜庾，這得等多久啊。
“兩位先坐。”老頭兒手裡端著兩碗餛飩送到一張桌子上。
雲辭本想說無處可坐，誰知就有一張桌子空了。
老頭兒麻利的收拾乾淨，姜庾就帶著雲辭走過去坐下。
等他們的端上來，四周的食客都走完了。老兩口也在收拾東西。
雲辭捏著勺子攪了攪，一股香味就湧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