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巖看完這些,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好像看見了遺囑,他抬起頭看向四爺,四爺這是在交代身後事嗎?

呸呸呸!

他亂說什麼。

四爺交代的事,他不能不去做。

時巖看著桌前的四爺,想問又不敢問,最後,還是轉身走出去。

傅廷煜的視線望向右邊的翻糖人,看著女孩笑面如花,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撫上女孩笑彎的眉眼。

如此,山腳下。

秦舒身上揹著揹包,手上也拎著包,她還加了一件外套,老爺爺說的沒錯,山裡溫度偏低,只是站在山腳下,都能感覺到一絲涼意鑽入毛孔裡,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最重的旅行包,是寒蕭揹著的,一手拎著包,看著面前的山林,有些興奮,只是表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興奮是因為好幾年前的野外生存訓練讓他記憶猶新,只不過這次,少了很多人。

他側頭看向秦舒:“走吧,我們先進去找一個地方,搭帳篷。”

“嗯。”

秦舒點點頭,扣緊背包帶,邁步上前走。

沒有人工保護的山林,雜草叢生,路也被雜草遮掩的差不多,很難走。

寒蕭看看著秦舒一邊扒開雜草一邊走,彎腰的時候,雜草從她白皙的臉頰上劃過,如果草再鋒利一些,臉頰都有可能刮破,走起來速度慢了很多,看著一米來高的雜草,道:“我先走,你走後面。”

秦舒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向寒蕭,寒蕭邁步從她身邊走過去,他身材挺拔,雙腿修長,可以輕易的穿過一米來高的雜草,還可以為秦舒開闢出一條路。

秦舒看著寒蕭挺拔的背影,她這個老師表面上看著很冷漠,其實很會照顧學生,她揚起嘴角,扣緊背包帶,跟上去。

有了寒蕭走在前面,秦舒走起來,毫無壓力。

安靜的山林裡,突然響起一道手機來電鈴聲。

秦舒聞聲,手摸進衣兜裡,掏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是煜寶寶,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高興的,她展顏笑起來,立馬接通電話。

激動的連心跳都快了一拍。

他主動打電話過來,是不是說明不生氣了?

手機遞到耳邊,就聽見男人低沉嗓音,還有些沙啞:“寶兒。”

聽著男人叫她寶兒,語氣還是像以前一樣寵溺,讓秦舒不自覺的彎起嘴角,彷彿昨晚經歷的酸澀瞬間消失了一樣:“你是不是不生氣了?我現在回不去,過幾天就回江城。”

走在前面的寒蕭,聽見來電鈴聲,回頭看向秦舒,現在剛進山,還有點訊號,再往裡走,就一點訊號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他也拿出手機,給花無言發資訊,提醒他這幾天,他可能接收不到資訊。

傅廷煜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指肚,在翻糖人的臉頰,細細描繪她的輪廓,卻沒有開口回話。

像在想她為什麼非要等幾天再回來,怎麼不像以前一樣,說好聽的話,為了哄他開心,答應他跟他回來,陪他幾天,把他哄開心了,再找藉口回學校。

秦舒等了好一會,沒聽見男人的回答,剛揚起的嘴角,又慢慢落下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可以向你保證,過幾天就回去江城。”

傅廷煜描繪翻糖人臉頰的手指,停下來,卻依舊沒有急著回應,沉吟許久後,他緩緩開口:“回來後,能陪我多久?能給我生孩子嗎?”

就在秦舒以為男人又要沉默時,聽見男人的問話,她說:“陪到你開心為止,等你開心了,我再回學校。”想到孩子,她抿了抿唇,像是在做某種決定,點了點頭:“能。”

聽見最後一句,傅廷煜的心情像是緩和了一些,“好。”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秦舒問的小心翼翼。

“回來把我哄開心了,我不僅不會生氣。”傅廷煜說到這裡,頓了頓:“你想離開晟園,我也不攔你。”

傅廷煜嗓音比往常要低沉,像是壓抑過後發出來。

秦舒一怔,一時間沒能聽明白傅廷煜話裡的意思,卻讓她莫名的不安:“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寶兒,別讓我等太久。”

傅廷煜說完,就掛了電話,沒再多說一句,怕自己反悔。

他握緊手機,心裡百味雜陳,最多的是捨不得,從說出那句話,他就想反悔。

-

-

秦舒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依舊沒明白男人那句可以離開晟園是什麼意思。

“秦舒,打完電話就走吧。”

寒蕭見秦舒已經接完電話,朝她喊了一句。

“我來了。”

秦舒聞聲回過神來,收起手機,追上寒蕭的步伐。

寒蕭見秦舒跟上來,轉身繼續往前走。

書房裡,通話結束通話後,就變得格外的安靜,極近死靜。

傅廷煜站起身,來到一側的書櫥前,半蹲下身體,拉開下面的櫥櫃門,從裡面取出一塊完整的沉香木以及雕刻的工具,轉身又回到書桌前坐下。

沉香木長約五十釐米,寬約二十釐米,比一般木料要沉,屬於藥材的種,也非常稀有,價格昂貴。

傅廷煜垂眸看著手中的沉香木,一手拿著雕刻的工具,開始雕刻。

時巖推開書房門,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四爺拿著沉香木,這塊沉香木還是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花了一大筆錢買回來的。

四爺又想雕刻什麼?

時巖走到書桌前,將列印好的的文書放在書桌上。

“四爺,已經列印好了。”

傅廷煜抬眸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文書,另一只手沒控制力度,鋒利的刀刃,將手指連同指甲劃了一個口子。

時巖看見白皙的手指上,鮮血直冒,嚇了一跳:“四爺,你的手,流血了,我去拿醫藥箱。”

時巖急忙轉身走出書房。

傅廷煜淡淡的看了一眼流血的手指,抽出幾張紙巾,擦拭血跡,因為傷口略深,血沒那麼快止住,他又抽出幾張紙巾,將手指包起來,這樣血就暫時流不出來了。

他將手伸向筆筒,拿出鋼筆,扯掉筆套,拿起時巖列印好的文書,開始一一簽字,他的字跡行雲流水,筆風帶著一股勁,寫出來的字,都透著一股強者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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