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集結上清宮.天師擒妖顯神通。唯有一龍不伏法.順水飄遊遇虎兇。

這首詩說的便是龍虎山名字的由來,據地方史志記載,龍虎山原名雲錦山,漢末第四代天師張盛在這九龍聚會之寶地建傳籙壇,才得名龍虎山。

天師府、正一觀、上清宮,天師府是天師一脈的起居之所,正一觀是張氏的祖廟,而上清宮便是原來的傳籙壇,當屬正一道真正的祖庭。要說位置也不遠,在上清鎮的東陲,離天師府不到二里地。

路川三人說不日就要走,張彥頨便帶他們過來了。

“上清宮有十二殿二十四院,天師一個人管不過來,便設有十二掌殿二十四掌院,大哥下次來若是不嫌棄不妨就在關聖殿歇息,那裡清靜,還有人侍奉,你看如何?”

路川笑道:“天師府不養閒人啊,看來今天是給我派活來了。”

江彬聽聞此言趕緊湊過來問道:“二哥,那我下次來去哪個殿歇息?關聖殿怕是容不下兩個人吧。”

路川撇了撇嘴說道:“你又不是天師府的人,湊什麼熱鬧?跟我來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想要一座殿,我看關聖殿的香案底下就不錯。”

“大哥,我……”

張彥頨被這哥倆逗樂了,“有你的份,你若是將軍做乏了,捨得下一身冠袍帶履,二哥這兒有你的立足之地,榮華富貴一概沒有,靜心養性有的是,紫微殿給你留著。伯安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彥頨知道你胸懷天下,但朝中宰相終究還是沒有我這山中宰相逍遙自在,弟望你常思姚斯道,多念劉伯溫啊。到時候住在文昌殿,你我詩書作伴豈不快哉?”

王守仁大受感動,拱手道:“士瞻有心了,老實說我現在就已沒了為官之心,區區龍場驛的驛丞不做也罷。眼下只是不甘心大明落在劉瑾手中,還在心與口商量罷了。你說的不錯,烏紗帽怎比得上逍遙巾,造福一方如何能及著書立說、教書育人的萬世之功。等我了了心願,定要到你這方外之地討一份清靜的。”

張彥頨是重情之人,不必刻意煽情,言語之間自然感人肺腑,再讓他這麼說些去,恐怕他們四人都得落淚不可。故此路川便岔開話題說道:“二弟,我見天師府的建築暗合五行八卦,不知對於陣法你可有些研究?”

張彥頨笑道:“大哥這是考小弟來了?不過行軍打仗的事你該問三弟才是,我雖通八卦,但對於陣法卻不甚了解。”

“三弟雖是武將,善在陣前衝鋒,但排兵佈陣恐怕還不及我,我說的是江湖上的劍陣。”

“劍陣我還知曉一些,大哥不妨說來聽聽。”

“我曾被一座劍陣困住,到現在也沒想出破解之法,這陣法名為五門重關金鎖陣,分內外兩層,裡面一層有五人,按五行排列,身披重甲,手持堅盾。外面一層有八人,攜輕甲,手持鐵鏈套索,按八卦方位。我試著從艮位生門破陣,但我一動陣法馬上轉動,前後夾擊,根本出不去。”

張彥

頨聽完哈哈一笑,“大哥恐怕是當局者迷,被這紙老虎給嚇住了。但凡陣法,中央名為無極土,八方皆可變化,你看著是向生門衝殺,但等陣法轉起來生門就變成死門了。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陣需兩人才能破,一人往生門衝殺,陣法轉動生門變為死門,死門就是生門,另一人往反方向衝殺,陣法自亂。”

路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種單八卦的陣法算簡單的,如果是正八卦套反八卦,或者是八八六十四卦、三十六天罡陣、七十二地煞陣、二十八宿這些彼此有聯絡的話就比較麻煩了,大哥若是想學小弟可以教你。”

張彥頨說完眨了眨眼,滿臉的真誠,不過路川頓時警惕了起來。

“這東西學起來恐怕不容易吧?”

“容易,有什麼不容易的?小弟學了八年,算是略有所成吧。以大哥的天分,學個十幾二十年估計也就學明白了。”

路川氣得只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還二十年,我在山上住二十年也就不用報仇了,十絕那幾個老東西早就死了,到時候拿幾張符籙貼他們棺材板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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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籙比八卦還要難些,我也不全會,不過山上有會的人,大哥學個三十年應該就能畫出來了。”

張彥頨說完就跑,路川在後面緊追,江彬和王守仁二人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兩人繞了半天才跑回來,等都有些累了就不鬧了。

“說到十絕,大哥可得小心了。你知道你們剛到的那天鳳笙那幫人為什麼要殺你嗎?”

“你不說我還忘了,到底是為什麼?我不記得哪裡有的罪過他們的地方啊,還有他們口口聲聲說的湖州,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可從未去過湖州。”

“我聽聞天下消息靈通的不過四五家,錦衣衛、京城姜家、碧玉門、丐幫,還有冷龍嶺,其中京城姜家受過姚公大恩,冷龍嶺又是大哥自家的,為何大哥你訊息如此閉塞呢?”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我覺得冷龍嶺有奸細,故此這次下山才儘可能的隱藏行蹤,沒跟他們聯絡。至於姜家,我爹孃在跟他們聯絡,我跟他們沒有聯絡。”

“原來如此,我說呢。你有所不知,湖州也出了個路川,聽說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劍一樣,劍法也一樣,最關鍵的是他身邊跟著葉五俠,也不知道這個葉五俠是真的假的。他在湖州做下數起大案,殺清官廉吏,殺武林同道,殺普通百姓,鏢劍喂毒,奸 淫婦女,盜取不義之財,把能犯的江湖忌諱犯了個遍。你的名聲已經被他毀盡了,再要行走江湖,恐怕就不比從前了。”

路川苦笑道:“先是八仙鎮,再是上清鎮,接下來不知是什麼鎮,看來這片江湖是容不下我啊。”

“要不乾脆就別走了,先在這兒待著,讓他們追殺那個假路川去。”

“恐怕他們望的就是我這樣吧。”

“師弟,要不咱們去湖州調查一番?”

“湖

州,怕是去不得,那個葉五俠身邊是不是有位女子?”

“不錯,正是去年你們一起的唐門女子, 也正因如此,世人才深信不疑。”

“那就是了,我五哥是真的,看來是已經找到了唐可兒。他不可能認不出我來,之所以跟那個假貨在一起,一定有他的原因,現在去只會打亂他的計劃。咱們還是做咱們自己的,先去泉州,其他的事走一步再看一步。”

“大哥和蓮花門的人有交情嗎?”

“應該沒有吧。”

“沒有的話,專程去拜訪一位……大儒,恐怕有些冒險了。”

“看望蔡老先生是師兄的心願,而且我……順道還想去辦點其他事。”

“哦,原來如此。”

“師弟,既然說到這兒了,不妨把那個謎題說給士瞻聽聽吧。”

“你是說……”

“謎題?什麼謎題?我怎麼不知道?”

王守仁沒好氣的說道:“你一天就知道賭錢,你知道什麼。”

“是這樣的,我有個妹妹,打小體弱多病,還不到兩歲的時候被人帶去醫治,從此就沒了訊息,生死不知。這件事一直是我們家的一塊心病,年頭上我在滁州劫了一支鏢,順便就到碧玉門問了問,到衢州的時候她派人送來訊息,按理說送來的應該是個地名才對,可是……”

“可是什麼?”

王守仁介面道:“可是她送來的卻是一句情話。”

“情話……”張彥頨的表情瞬間精彩了起來,“是不是大哥弄錯了,把情話錯當成訊息了?”

“是啊大哥……”

江彬也想往下說,路川趕緊轉開話頭說道:“她說這條訊息送到之後就錢貨兩清了,所以訊息定不會有錯,一定是哪裡我沒有想到。字條上是這麼說的,江北新雨,庭萱荒蕪,陳思苦想,望君早歸。”

“江北剛下了一場春雨,庭中草木初長,於是她又想起了大哥你,這要說不是情詩……”

“沒錯,這就是情詩!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那也是情詩!”

路川臉都紅了,嘴角狠狠抽了幾抽,痰嗽一聲正色說道:“師兄說這裡邊前兩句都與桂林府有關,而且我聽聞南醫一脈就在桂林府,故此這次南下我準備去過泉州之後就去桂林府。”

“順道把伯安兄送去赴任?”

“士瞻莫要說笑了,區區龍場驛丞不做也罷。”

“師兄就是想去也去不了,杭州假死之後,官憑路引都在死屍身上,現在沒準都跟著棺材進土了。”

“哈哈哈,這等妙計也就大哥你能想得出來。伯安兄,跟著這麼個寶貝師弟痛苦嗎?”

“痛苦……你也跟我們一起下山,體驗體驗痛苦吧。”

“別別別,我金貴慣了,吃不了江湖的苦。不過去桂林應該要比去泉州好些,桂林府師兄應該有熟人的吧。”

“嗯,玄指門的老門主於韌跟我有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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