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瀧,看來被你猜中了,這地方有古怪,咱們看到的阿玦也有古怪。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兩個誤入了幻境,而真正的阿玦還在我們休息的那麼棵大樹下?”

也就是說,跟他們來這兒‘蘇玦’本來就是假的?

“我看那孩子,八成是跟我們一起來的這‘蘇玦’殺的,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特意避開我們?那孩子死了怎麼又能再出現的?而且他既然殺了那人為什麼又要回來跟我們一起走?”

“不知道。”

“如果他是妖物,那跟著我們到底圖什麼?”

“不知道,如果走在這雪地裡就會不斷重複之前的經歷,我想我們可以等下問問他本人,他總會再出現的。”

“千瀧,你看前面。”走了不多久,孟青闕就指著前面之人,越千瀧猜得沒錯,這個‘蘇玦’再次出現了。

“師兄!”越千瀧依舊跑過去摟住了他,大喊道:“你去哪裡了?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對不起,剛剛風雪太大,你們上前去找那孩子後我就一下沒見了你們的影子,我不敢到處尋找,就只好在附近等你們了。”

這人說了跟上一次同樣的話,是他沒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對之前的重演嗎?還是說他的記憶、時間點跟自己還有青闕的不一樣?越千瀧對孟青闕暗中使了個手勢,表示這個蘇玦有古怪,他們要提防。

“師兄,你還記得那個孩子嗎?”

“是在雪地裡出現的那個孩子?”

“對,你可認識他?”

‘蘇玦’眼中閃過一絲心虛,“我不認識。”

“你可知道,那孩子眉眼像極了師兄,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看著眼前‘蘇玦’忽變的眼神,越千瀧才道:“不擅長說謊,更不會多作掩飾,這一點跟師兄倒是挺像。”

青年人一偏頭,露出了一絲震驚。

“那個孩子死得離奇,他出現後你便消失不見,你是不是故意在找機會下手?”看他並不否認,越千瀧繼續道:“看來他一定是掌握了你,或者掌握了這個地方的什麼秘密,你才會這麼急於除掉他,而且是不惜殺他第一次、第二次吧。有他在你就不能跟在我們身邊,就不能達到目地對不對?”

眼前‘蘇玦’的臉色已經煞白一片,看這情況,孟青闕也緩緩挪到了越千瀧身後。

“你沒有否認,看來,那孩子真是你殺的了?”

“是。”

“你到底是誰?”

青年難以扼制心中驚詫,沉聲道:“蘇玦。”

“不,你不是。”

“你不信我?”

孟青闕也發聲,說:“不光千瀧不信,我也不信,你手上沒有繩印,怎麼可能是阿玦。”

繩印?對了,他倒忘了還有這東西。

“沒有繩印又如何?我說我是蘇玦,我便是蘇玦。”

呵,荒唐,可笑!

聞言,越千瀧喚出邀月就指在了‘蘇玦’胸前,喝道:“你不是蘇玦,快說,你把小玦藏到哪裡去了?你想對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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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之人有一刻迷茫,他目光落在劍刃上,不動也不言語。

此時,孟青闕也移到了他身後,跟越千瀧兩人形成包抄之勢。

“我說過了,我是蘇玦。”

“不可能,我認識的小玦他不會妄殺無辜!”

“無辜?”蘇玦的臉上染了風雪,開口的寒冷更甚,“你怎麼知道他是無辜?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妖魔!如果他是無辜,那他身邊的屍體又算什麼?”

“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殺死那個成年男人?而且,他又為什麼會跟小玦長得這麼相似?”

“所以,我才說他是妖魔啊,在這裡,他根本就是不該存在的!千瀧,你根本不明白,就算他再出現千萬次,我也會殺他千萬次。”男子說著一上前,越千瀧立馬往後退了幾步,好不讓劍刃傷到他。

“殺他千次萬次?”越千瀧冷靜的說道:“所以啊,我才說你絕不可能是小玦,你這副樣子,才是真正像極了妖魔。”

“你說什麼?”

“你說,到底把小玦帶到哪裡去了?你扮作他的樣子想幹什麼?”

男子一時冷了眼,只說:“他蘇玦怎麼樣,又與你何幹?他不過是天降的煞星,或許我替你殺了他,才對大家都好。”

“你胡說!”越千瀧劍刃一轉就往那人的肩部刺去,後頭的孟青闕也跟上。看這情形,那人像被激怒了,喚劍出來便開始反擊。

這把劍?越千瀧愣了一下,這劍怎麼是不周?

“青闕!”趁著攻防互換的間隙,越千瀧問道:“你怎麼看?這劍是師父給我們的,他不可能會有不周。”

“連皮囊、聲音都一模一樣了,何況還是一把劍,你再想想那死掉的孩子跟阿玦有多像?我說了妖怪就是妖怪,手段多了去了。”

是了,那孩子儼然就是蘇玦兒時的樣子。

“千瀧你還不明白嗎?這兒就是一個幻境,為什麼我們一直走不出去,為什麼一直重複遇到這些事,就是因為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這跟我們太華的試煉之境很相似。”

“可是,我覺得……”越千瀧攻勢漸緩,最後竟然停了手,留下孟青闕一人與之纏鬥。

“千瀧,阿玦還不知道身在哪裡,如果我們不儘快找到他,他就危險了!”

還不如儘快找到他?蘇玦覺得有些心冷,原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如此脆弱,只不過一個幻境就可以蒙了他們的心眼,之前共歷的再多生死也成了枉然。不過,怪只怪自己掩藏著太好,不曾讓他們見識過這樣的蘇玦。然而千瀧呢?為何連千瀧也是如此,為何是她指出來懷疑、指認自己?莫名的起了一股怒意,蘇玦腦中不時有畫面閃現,手下竟失了分寸。

“青闕,小心!”

一道劍氣襲來,孟青闕避之不及,後腰處一下就被劃開了好一道口子。好小子,他心裡想著,連武學招式都學了個七成,不過蘇玦對自己可不會下這樣的狠手。既然如此,他也不用手下留情了,他們現在是以二敵一,難道還佔不到好嗎?

“青闕!”

“師妹,速戰速決。”

孟青闕說完此處的風雪便起了變化,他這段日子在太華山可不是白呆的,就說五靈術也進步了不少。這風雪大盛,吹得人站不穩身子,蘇玦雙眼微合,視野中那兩人的影子也變得模糊,再握劍之時,他卻發現手上滿是冰霜,已經沒多少知覺了。呵,可笑,這就是風吟雪鳴術?如果把他當作一般人,那孟青闕也太大意了,這點小小的冰雪,怎能困住他的攻勢?而按孟青闕出招的路子,他必會趁著風雪最盛之時進行突襲,他現在只需要閉上眼睛,靜心感受四周的變化即可。果然,東邊有聲響,孟青闕這小子,這幾招都在太華山用過多少次了,路數也不換換。

笑話,孟青闕還真以為這點風雪就能迷了他的眼,讓他辨不分方向嗎?蘇玦聽認準了風聲一出手,他的劍還懸在半程,動作卻已經停止了。此時,越千瀧正站在他身後喘著粗氣,還好成功了,她剛才一直閉氣站在這裡,為的就是這一出聲東擊西。

“幸好幸好!”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刃孟青闕松了口氣,而他眼前之人力道已松,越千瀧的邀月插在他的右肩處,血液正一點點湧出,腳下霜雪染紅之際,他眼前之人也隨之跪倒在地。

“誒,你還不能死不能死!”孟青闕拍了拍人他的臉,然而這人神色恍惚,似乎已經昏迷,不可能啊,千瀧沒傷及他要害,雖說這一臉刺得挺深,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失去意識啊。

“青闕?”

“快快快,給他療傷,我們還沒問出阿玦的行蹤呢?他不能死!”

越千瀧應了一聲,也蹲下來從衣中找起了傷藥。

“這個?”剛解開這人中衣的孟青闕就愣了。

“青闕,怎麼了?”

“你,你看,這?”

拉開這人的衣襟後,越千瀧竟看到了自己進山時剛摘下來的婆納草,這花草藍得妖冶,色澤形貌似乎雙自己摘下時長得更盛了。

“千瀧,你看,怎麼可能?”

那花草好像生了根一般連在衣物上,翻開兩人才發現,它已經深入了血肉,而這位置正是這人的心臟處。

“青闕,難道,我錯了?”越千瀧的聲音顫抖著,說:“難道,這人真是小玦?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一把婆納草嗎?”

“千瀧,我們要冷靜!先處理這邊的傷口。”

這一劍埋得很深,拔出之際那人忍不住呼了聲痛,越千瀧身子一凜,整個人都好像都掉進了雪洞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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