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是昊英的聲音,看這人現出身形來,大家也知道壓制著他們的不明之力已經消失,青年行禮道:“主上您的靈力恢復,故屬下等已經從沉睡中醒來,若主上要尋找牧言公子,這烏金可以助主上一臂之力。”

“可阿真被我們留在了經家星閣,既然之前我們一入那沙海時你們就都靈力受阻,現在就算有烏金鳥,也同樣還是找不到經天學宮啊。”

“越姑娘,此一時彼一時,那經家的星閣,應該已不存在了。”柏皇道。

“不存在?”

“不只經家星閣,是經天學宮所有的法陣結界都消失了。”

都消失了?這怎麼回事?難道一旦星閣坍塌,經天學宮的佈置都會跟著一齊作廢?

“那阿真是不是也可能跟我們一起掉下來了?”越千瀧猜測著。

“不,越姑娘,牧言公子並未跟你等在一處,”說話時那金烏鳥正貼在昊英耳邊嘀咕著什麼,他聽後才說:“金烏找到了牧言公子的下落,就在這湖泊的西南處,主上,還是請您隨著金烏移步吧。”

“嗯。”

湖泊的西南處?如此牧言真不在星閣,而是在這滄浪原?他一個人是怎麼逃出來的?而且,還比他們這幾人率先找到出路。越千瀧帶著這些疑問跟那金烏走著,沒過多久大家就到了一片荒原。

“阿真!”見到前方倒地之人越千瀧第一個就衝了過去,“阿真你怎麼樣了?阿真——”

他……姜焱頓感不妙的皺起了眉,牧言真渾身染血,且那血跡早已凝固發烏,如此不用走近,姜焱也能猜到牧言真沒了氣息。真可惜,這孩子還這麼年輕,又跟小離那般的相似,不想才幾日,他便如此孤苦的死在滄浪原了。早知道,自己便多逗他開心了,姜焱嘆惋著,心中更念及陸離。

“牧言真!”蘇玦見狀也一同扶起了青年,如今這人四肢僵硬、臉色灰白,是再不可能做出回應了。

越千瀧仍是不肯放棄的搖晃著這人,哭喚著,“阿真!我是千瀧,我回來找你了,阿真!”

“別再胡鬧,他死了。”

女子緊咬下唇,她並非看不出牧言真已經氣絕,只是還不能相信。

“怎麼會……怎麼可能會這樣?”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凰滅明明說只要牧言真呆在星閣裡,他就定不會有所損傷的。

“死因,是被人生生剜了心臟,”蘇玦凝視著那傷口,除了驚愕外,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繼續道:“取心之人,應該是為得到牧言真體內的鮫珠。”

“鮫珠?”就是他們在龍綃宮費心換得的琉璃的內丹?

“這滄浪原裡都是靈體,而鮫珠對靈魅並無用處。”

“所以,還有人跟我們一起到了滄浪原?”越千瀧五指漸收,那指甲都深入血肉的隱隱逼出了血痕,“鮫珠可以祛除百病、為人延續壽數,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殺了阿真?!”

“我們從龍綃宮取得鮫珠為牧言真續命,這件事本就沒幾人知曉,當時照顧牧言真的雨瞳已經死了,而蕭祈煜自然不會這麼做,除了他們,就只有……”

“寧王府的人?”隨即,越千瀧就確定道:“一定是公孫翎的安排!”

除卻公孫翎,蘇玦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但他不明白,“公孫翎為什麼要鮫珠?”

“他歹毒反覆,這鮫珠,恐怕是在你我剛從龍綃宮回來時就盯上了,這都怪我,”越千瀧低下頭來,盯著那冰冷的屍身時,也流淚悔恨道:“要是我沒有把阿真一個人丟在星閣裡,他也就不會死了。”

【只要陛下能活著,只要能保住陛下的北域,讓我做什麼我都會願意。這是當時,我跟滄溟離開蜃天城那天就決定好了的,就算明知道,這樣對跟你、甚至還會跟陛下對立,我也不可能放棄,所以千瀧我如果是你,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阿玦死。】

【千瀧,你跟阿玦對我如同再造,要不是我心中對陛下有私,就算是生世為奴作馬報答你們也應該,可如今,我必須保住陛下的江山,我不能讓陛下變成亡國之君,更不能讓他丟了性命。如果有一天非得讓我在陛下跟你們之間選的話,我不會猶豫的。】

回想起她與這人在太華山說的就恍如昨日,只是沒想到,要讓阿真選擇的這日,永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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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那一天,不要對我留情。】

【這,就算是我們的一個約定。】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越千瀧撫過這人的眉眼,又哽咽道:“阿真,這次,是你食言了。”

“死者已矣,還是把牧言真先帶走吧,這屍身馬上就會開始腐爛了。”蘇玦正要動手,就見柏皇帶著一魁梧大漢走了過來。

“越姑娘,蘇公子。”

“這是,慄陸?”雖然只見過幾面,但越千瀧一眼就認出了他額間的雷紋。

這大漢聽了也不吭聲,只半低著頭,正帶著愧色的躲開了兩人的目光。

“柏皇,你這是做什麼?”

齊衍走來回應道:“這滄浪原裡風惡日毒,我們又不知還會被困多久,如此對保有牧言真的屍身不利,不如你還是把人先交給柏皇,讓他把牧言真安置在虛境吧。”

“可是……”

“那虛境乃是結柏皇等五人的靈力所成,且與外世隔絕,比起在我們身邊來,那裡更安全。”

越千瀧點點頭,也依齊衍所言做了。

牧言真死了,而且還死得如此蹊蹺,在這一刻,不由得讓凰滅深思,“殺死牧言公子的人,不僅得到了他的鮫珠,且應該,還知道了河圖的訊息。”

“是啊,好一個公孫翎。”

“越姑娘,你為何如此確定是寧王下的手?”

“世尊是在指曄剎也可能?”越千瀧聽後便搖頭說:“跟北域比起來,曄剎的確更有威脅,但他們所受束縛太多。滄浪原裡險惡非常,如今滄溟又跟浸燭一起合力封印著世尊你的神元,為保肉身長久他是不會輕易來此的,況且滄溟在阿真身上費了這麼多心思,為的就是將阿真拉到自己一邊好對付我們,他又怎麼會在這時候取阿真性命?但公孫翎不一樣,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究竟在謀劃什麼,我們之中根本沒一人知道。但對昔日的雨瞳、易瀲音他都是說棄就棄,更別提是阿真了。”

這樣聽來,還真是頗有道理。

“不過,我一定會為阿真報仇的。”

“越姑娘?”

“不管我猜得對不對,”越千瀧激憤道:“等出了這滄浪原,我一定會找公孫翎討要個清楚。”

蘇玦在一旁聽著,神色也有些許變化,正在他要開口時,姜焱就言道:“千瀧,寧王府我跟你一起去。”

“焱娘?”

“雖然我跟牧言小公子不過相處幾日,但也投緣得很,這次他沒能走出滄浪原,我也有錯,現在我也只能盼著他在天庇護,能讓我們心願得成了。”

心願得成?越千瀧望了望遠處的蒼穹,就算那人要護佑,也只會護佑蕭祈煜吧。

“主上,”安頓好牧言真的屍身後,柏皇跟昊英又上前拜見,道:“金烏鳥已經探明了離開之路,不知主上是否啟程?”

“師父?”

與越千瀧對過一眼後,凰滅也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出去倒比進來容易多了,不出半日,他們就走出了滄浪原。

此時天成暮色,眼看馬上就要入夜。

“世尊,請你先帶阿玦回焱雪茶肆吧。”

“你在提防我?”

“你身上有傷,況且我們現在離了那應龍石身,我也不知道你的傷勢會怎麼惡化。既然阿玦你奔波了這些時日,還是先去歇息的好。”

“把人支走,然後你再去寧王府?”蘇玦也毫不客氣的戳穿道:“既然你能猜到是公孫翎下的手,那公孫翎也自然對你有防範,難道你以為,只要有混沌之力就是無所不能?”

“可是阿真的仇……”

“就算牧言真不死在今日的滄浪原,也難保以後不會因為蕭祈煜而死在你手裡,莫非到那時,你還要自盡來為他報仇麼?”

“阿玦你到底在說什麼?!”

“牧言真所做的是為蕭祈煜,他跟我一樣,往後若要抉擇,必不會跟你站在一邊,所以這般看來,公孫翎,倒是為你省卻了些麻煩。”

“阿真到底也跟你有些情誼,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心冷的話?”越千瀧將蘇玦一把扣住,又止不住厲喝道:“阿真他為救你也曾盡心竭力,他把你我都當成摯友,而你呢?你心裡為什麼就只有一個蘇燁樓!”

“牧言真,還有你,於我又有何相關?”

“蘇玦——”

眼看二人又要爭執,凰滅竟打斷道:“越姑娘,蘇公子,那寧王府,看來我們都不用去了。”

都不用去了?幾人順著凰滅的目光看去,那從不遠處走來之人,是洛吟桓,還有……孟青闕!

怎麼會是他?藏在暗處的素靈犀失了方寸,不想,他也在蜃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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