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進了滄浪原,然而一進來他們就感覺日光強了三分,從表面看,這只是一片普通不過的樹林,沒有毒瘴也沒有猛獸,空氣新鮮草木青蔥。不過周圍**靜了,靜得連鳥叫蟬鳴聲都沒有,這很不尋常。

“傳說滄浪原是一片被詛咒之地,只有十惡不赦的人才會被丟進來受刑,所以,這裡頭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吃,還有任何肉眼所見到的水都不能喝,你們千萬要記住了!”

“是是是,”姜焱應著,“說得這麼清楚,難道牧言公子也來過?”

“我小時候,曾經被主家丟棄在這裡,要不是阿雪姐姐救我出來,我早就屍骨無存了。”

阿雪姐姐?這時姜焱才記起,北域的永乾宮裡還有一位形同軟禁的皇后呢。整個牧言家都已經被處置,偏偏還留著牧言雪一人,真不知蕭祈煜是仁慈還是刻意羞辱。

“在這裡很容易迷路,雖然我帶的乾糧看起來是些素餅,但它用料很不一樣的,只要小小一塊就可以讓人飽腹一整天了,所以,就算我們被困在滄浪源大半個月也不怕。”

“牧言小公子,”只接觸了這麼些時候,姜焱就越發覺出他的可愛來,“在咱們這裡的可是兩個妖神、一個人皇後裔一個曄剎魘奴,他們就算整日不吃不喝也不礙事的,你準備的這些,就只是管好自己跟我兩個凡人就行了。”

“對了,”牧言真一愣,他掃了眼眾人後才不好意思道:“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你啊,這模樣還真跟我家小離有些相似。”

“小離?”

“不說了,繼續往前走吧,還有你們家的那經天學宮,到底在什麼地方啊?”

地方?牧言真環視著周圍,“我只知道經天學宮以前是在滄浪原北邊的,可被吞沒後它就會隨著沙石變換位置,如今,我也不知道它的具體方位。”

“不知道?”姜焱愕然道:“也就是說我們要大海撈針了?”

“世尊,這種狀況下星轉輪能不能幫到我們?”

“滄浪原是一處異境,如果沒有真實的星圖,我們也不可能從星轉輪中得到任何資訊。”

“在這裡,只有經天學宮中才會有真實星圖了對不對?”

凰滅點了點頭。

“好,明白了,”姜焱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在找到經天學宮之前星轉輪一點用處也沒有了。那我看咱們可不僅能被困上十天半月,如此找下去就算一年兩年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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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少些聒噪嗎?”終於,齊衍忍不住抱怨了。

他這熟悉語氣惹得越千瀧抿嘴一笑,聒噪,記得第一次跟蘇玦來滄浪原的時候,他也是這般說自己的。

“齊大俠,我這聒噪的性子你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接下來咱們還要朝夕相處呢,我勸你還是忍忍吧。”

“你……”

“我如何?你難道還要跟我一個弱女子計較?你師父可是堂堂的世尊,他現在還在你跟前呢,這麼武逆尊長的事齊大俠想必不會做吧。”

齊衍一扭頭,只好靠姜焱遠些的走在了凰滅身側。

“對了,我忘了一件要緊事。”

“要緊事?”

“在滄浪原裡我們大家都不能分散啊,”越千瀧掌中生出一道靈索,再彈指那靈息就化入了其他幾人體內,“上次阿玦可是把自己腰帶解下來圈著我趕路的,還好,這回不用了。”

“千瀧,這可不就是,寬衣、解帶?你跟蘇玦兩個孤男寡女的,上回都在這裡做了什麼啊?”

越千瀧吸了口冷氣,雙頰馬上紅了兩片。

上次在這裡,他們遇見了風沙、猛獸、飢寒還有會吞人骨骸沙石……但如今走了一個時辰,竟什麼也沒發生。

越千瀧看著已落下山頭的暖陽,怎麼回事?這,還是滄浪原嗎?

“難道在這地方也要看運氣?咱們一路下來這裡跟普通的林子也沒差別,它是轉了性不成?”越千瀧不解道。

“對啊,這麼平靜,還真是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就算進來我們也不會遇到什麼阻礙,這我早就料到了,世尊大人被封了神元且不說,但千瀧已經拿回了自己的混沌之力,面對鏡神大人,這裡的小妖小怪哪兒還敢出來找死啊?”

“真是這樣嗎?”

“不是這樣,那牧言公子你說說是怎樣的?”

一見姜焱威逼的眼神,牧言真也趕緊低了頭。

“千瀧,姜姑娘說得不錯,今時不同往日,對你體內的混沌之力,這裡的邪靈活物是都能感覺到的。”

越千瀧想著也點了點頭,轉問道:“那阿真,你之前說滄浪原遭到過詛咒,那到底是什麼詛咒呢?”

“不清楚,這地方都已經存在千萬年了,對滄浪原的事我雖聽過少許,但這詛咒是什麼,我也沒頭緒。”

滄浪原處在北域王都,按道理不該存有這麼多邪能才對。而且北域君王將這裡當作刑罰之地,多次都將國中十惡的犯人都投到這荒原中,不過千萬年過去了,為什麼從滄浪原走出去的也只有自己跟蘇玦兩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些犯人又去哪裡了?為什麼上次自己跟阿玦被困在此地長達半月,竟然找不到他們一絲殘骸呢?還是說,這滄浪原是連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嗎?呵,若真這樣,它豈不是跟魘池相似?

對了,魘池?!忽然,越千瀧停下了步子。

“千瀧,怎麼了?”

“焱娘,我上次跟阿玦在這裡遇到的猛獸……”

“猛獸,猛獸怎麼了?”

越千瀧回憶起來,“它們皮毛灰白,成群出現,個頭比我在太華焚音谷見過的雪狼還要大上一倍,而且它們的利爪長銳,比猛虎的爪牙也長出幾分。”

“比焚音谷裡的狼群還要大,那我可從來沒見過。”

“再細細想來,那東西長著獠牙,似乎,還有四隻眼睛。我用涅穹箭將它們射殺後,它們的屍身竟然瞬間乾癟了,涅穹箭,竟好像可以在入骨剎那間吸盡它們的血氣般,最後那十來頭妖獸就變成了光剩皮毛的枯骨。”

“你見到的,應該是檮杌。”

“檮杌?”姜焱一聽就言道:“是遠古四凶之一,傳聞極為兇惡的檮杌?可檮杌不是長著人臉的嗎?而且它的個頭……應該也不止大出雪狼一倍吧。”

“檮杌長著人臉,是因為他們只以人族為食,一旦它們吞下的食物被消化殆盡,那人臉也會消失的。而檮杌原本的模樣,就是如狼似虎。”

“哦?”

“滄浪原不比於弱肉強食的洪荒,那時妖族主天、巫族在地,人族在夾縫中就如螻蟻草芥,在檮杌面前並無還手之力。所以,洪荒之時在地界才會兇獸橫行。但這滄浪原並無人跡,除卻被投進來的犯人,檮杌也再沒有其他食物,故而它的形貌跟洪荒相比才會有所變化。不過它們向來不會襲擊妖巫兩族,所以這次,它們應該不會再現身了。”

“也對,世上的法則向來弱肉強食,地上的百獸上不得天去,對巫力強大的巫族又不敢冒犯,人族自然就成了活靶子。不過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當初賤如螻蟻的人族會成為凡間主宰呢?在這裡頭,人皇伏羲可是立了大功業的,”姜焱目光又落在了齊衍身上,她故意道:“齊大俠既然是伏羲後人,應該也不會輸他多少吧。”

齊衍眼風一過,只將背上的蘇玦往肩頭緊了緊。

“可世尊大人,這裡怎麼會有檮杌呢?蜃天城好歹是王都,竟然會有上古的兇獸?”

“或許,這也是洪荒一處遺地,”凰滅答道:“就跟女媧神境、祖洲還有幽冥女媧故地一樣,它們都是洪荒的遺蹟。”

“如果滄浪原真是洪荒留下的也不奇怪,我們北域中人不是都深信自己是妖族後裔嗎?”

“牧言公子說得對,北域的雪酴族生來天賦異稟,光是壽數就遠長於尋常人,如果他們真跟妖族有關係也可能,只是近幾百年來雪酴的異能漸漸弱化,北域疆域也縮小了大半,看形勢那西南的宸國國力還比北域更甚吧。”

“宸國的確是北域的勁敵,自從先皇出征大敗後,北域跟宸國就再沒有大的干戈了。”

“大動干戈是沒有,但北域邊陲一直被宸國蠶食,連千瀧上次取弓的卻玉城,也是從蕭北煌手裡割讓出去的,是嗎?”

“對。北域皇朝,不如往昔了,”不想再繼續這一話題,牧言真轉而笑道:“這時候也快入夜了,在滄浪原晚上是辨不出方向的,反正我們對經天學宮還沒頭緒,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

“好啊,我也累了。”姜焱第一個響應道。

找到安置地後,越千瀧升了篝火,在滄浪源他們不可能安然入睡,繼齊衍之後,越千瀧也值宿起了下半夜。

大家應該真是累了,連姜焱也睡得很沉。

這時,越千瀧才敢悄悄湊到蘇玦身邊,然後把起了他的脈,蘇玦脈象有些虛弱,但一時沒什麼大礙,越千瀧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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